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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俊伟,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太过分了吗?你已经严重干扰我的生活步调了!”她吼道。
是啊!让她不只现实生活会见著他,连梦中也开始出现他。
“不错,终于念对我的全名了。”感动到底。“我只是希望你多与社区的人互动。”
“不需要。”她冷哼著,“说不定他们原本玩得愉快,在我出现后脸色凝重,那大家不是都下不了台吗?”
“不会的。”他保证。
“不会你自己去啊!”烦烦烦烦烦……烦死了!
“你会去的对不对?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狗屎!她上辈子到底是欠了苏俊伟什么啊?为什么这辈子得被他缠得紧紧的,而且他就像是吃定她一样,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竟用那种几近哀求的声音和她说话……
如果他像刚才那样逼她的话,也许她轰几句脏话就能让他知难而退:可,他这样让她根本吠不出来。“看看啦!看我那天有没有时间,有没有熬夜做事。”她悻悻的回著,关上门。
“别忘记是六月十六号。”他隔著铁门喊道。
“我的脑袋记不了这么多的。”她也隔著铁门回道。
六月十六日。
原本是个还下错的日子,可在苏俊伟的多事之下,就变成噩梦的一天。
宣传单在苏俊伟拿给她之后,她是有稍微看过,也知道六点就是准备送菜的时间,可……她坐在沙发上看著桌上那一大锅绿豆汤,就怕真的拿去会丢了脸。
她怎么可能会煮什么美味佳肴啊!她平常忙都忙死了,三餐也都是外食,要她煮饭简直就像是要她的小命。
唯一勉强还算得上拿手绝活的就是冰糖绿豆汤了,中午十二点才到,她就开始熬绿豆汤,然后把它冰在冰箱里,冰得凉凉的,打算就要送到公园去,可现在她真的怕会上不了枱面,惹得大家笑话。
其实她大可以把苏俊伟的话当成屁一个,以前她不也都是这么做的吗?干嘛这次就特别重视啊!当成圣旨一样,可恨哪!
她的手揉著宣传单出气,还是打电话向餐厅订道菜送过来好了。她犹豫著。
而且令她困扰的还下只这样,与一些婆婆妈妈站在一起,她平常的穿著就太过艳丽了些,她还得换上配合她们的T恤与短裤,真的是麻烦至极。
像她现在穿的这样,一件印著大大米奇的黄色T恤,再配上及膝的迷彩短裤……老天!
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差一点吐血而亡,这种穿著根本不符合她的style。
不管了,反正衣服穿了就穿了,绿豆汤都熬了,她们那些三姑六婆怎么说都随她们去啦!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冷艳伶告诉自己。
她提著那锅绿豆汤,远远的就看到社区公园搭了几处篷子,一看就是准备在那里办活动。
那里好多人,几乎都是她没看过、没印象、不知道名字的。
他们的感情似乎还不错,真搞不懂这些无聊的人,靠办这些活动来增加社区居民的互动到底有什么好的,无聊!
她才到,众人的笑声就全都停了,尴尬的看著她,“我只是来放东西而已,不打扰了。”她将整锅的绿豆汤放在长桌上,“吃完之后,锅子不用还我了。”反正她也是一万年才用一次,需要时再说吧!
冷淡的说完,看吧……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她自嘲的笑了声,就说让她一辈子孤僻、没有朋友也没有关系啊!干嘛搞得大家这么难堪啊!明明就没什么交集的人,硬是用线绑起来,既吃力又下讨好,呿!
“就当我没来过,你们继续。”任务达成,她也要闪人了,去换下这身她觉得不搭的衣服。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虽然想叫她留下来一同欢乐,可没半个人说得出口。
“艳伶,你来了。”远远的,杀人一道嗓音,在静寂的夜晚中更显了亮。
又是他!冷艳伶抬起头,看到苏俊伟快步走来,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非常的显眼,想让人忽略他的存在都很难。
他仍旧是穿著一身DAKS的名牌休闲服,看起来贵气又英挺。
她忍不住将视线栘向一旁,果然……几位跟著妈妈来参加活动,年龄与她差不多,甚至比她小的女生,脸都已经涨红了,就像看到白马王子来迎接公主一样。
“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算向天借胆也不敢不出现吧!”呵!冷笑。
“我只是开玩笑的。”
“是吗?”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著。
“原本我是打算去接你,然后两人一道过来,但是王太太临时叫我来帮忙搬东西,所以就没过去找你了。”
“哦!那最好。”不知怎地,听起他这么说,她的心感到淡淡的失落。
“反正我东西都送到了,接下来的就不关我的事了。”她万万没想到苏俊伟的脸皮竟然厚成这样,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竟然就牵起了她的手。
又是那股电流,透过他的掌心传达到她的……然后窜入她的心窝。
“来了就一起玩啊!”
他疯了吗?他没看到在场有多少人、有多少双眼睛在盯著他们看啊!惹来闲言闲语可是不得了,阮玲玉在死前不是也写了四个宁—“人言可畏”吗?
“苏先生,你的手是不是放错地方了?”她好心提醒,她的手越来越麻了……拜托,行行好,请快点放开她。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把手放在你的腰上吗?不好吧……太多人了!”他压低音调皮皮回著。“你很紧张吗?你的手冒了很多汗,湿湿的。”
是啊!她只要紧张就会冒手汗,不过她一直以为她这个症状已经改善不少。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这里没有这么多人的话,她真的会把手给抽出来,然后反手用力的给他一巴掌。
“别挣扎、乖乖的,有好多人在看。”他低头轻声的在她耳畔说道。
他的气息温温热热的,呼出的空气在她耳朵旁下停的搔痒著,让她全身不自在的打了个冷颤。
而且,他的手真的很大、很厚、手指修长,不像一般男子的粗糙,仿佛就是富家公子的手一般,他若不是好命,就是个只会散尽家产的败家子……不过想起蓝沧洲说的话,她想他应该是属于前者吧!
“既然知道很多人在看,这种举动不觉得失礼了吗?”
“怎么会呢?呵……你煮了绿豆汤啊?真不错!我相信一定是你的锅子最先空掉,因为大鱼大肉之后能有甜点清胃才是享受。”
“随便你怎么说。”
“你知道我带了什么来吗?”他问,果然如他所料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就这盘……蜜汁鸡翅,这种蜜汁是用麦芽糖去做的,所以不会像普通的糖汁一样很快就化掉了。”
“看起来好像还下错。”她伸手用食指沾了一些糖汁放人口,甜甜的、香香的,还带了一点柠檬的酸味,“你做的?”见到他点头,她双眼差一点凸出来。
哇咧!没想到苏俊伟还是个会下厨的新好男人,真厉害。
“好吃吗?”
“不错!”好吃到死喔!可是又不想说出来让他太过于得意,她勉强的回著。
“我可以常做给你吃。”
“不用了,谢谢,你不用和他们一起忙了吗?”冷艳伶见到几个男人搬著摸彩用的奖品定过他们身旁,其中几个还和苏俊伟打了招呼。
“似乎没什么事了,他们几个应该就可以了,我们到那边去聊聊好吗?”他牵著她的手就往设了荡秋千及溜滑梯的地方定去,而冷艳伶虽然在心里咒骂著,可也是跟著他走。
“坐这里好吗?”他率先坐下,拍拍身旁的车地。
“既然都跟你来了,我能说下好吗?”反正她没一次甘愿的。
“其实,我很高兴你来。”
做什么啊!她只不过是拿了锅绿豆汤出现在这里,他竟然可以感动成这样,真受不了!
“怎么没听你问过我的职业?”
几个邻居的小朋友在一旁玩著球,球滚啊滚,滚到了冷艳伶的脚边,她死瞪著那颗球,完全没有想帮那群向他们呼喊的小朋友捡球的意思,而坐在她身旁的苏俊伟则是将球给捞起来。
“接住喔……”他将球丢还给他们。“你不喜欢小孩吗?”
“没错!那是一群讨人厌的小鬼。”
在她懂事时,亲戚的小孩到她家玩,总是把她的东西弄坏,糖果饼干散落一地,再不然就是拿著彩色纸在墙上涂鸦,在她忍无可忍的念了几句还没出手痛扁他们一顿之前,他们就已恶人先告状,向她父母亲投诉,而她这个受害者总免下了被痛骂一顿。
“你小时候也是那群讨人厌的小鬼之一。”他笑著,发现休闲服上沾了泥上,只是用手拍了拍,不怎么在意。
“不承认。”冷艳伶恶劣的摧残植物,她将头抵在曲起的膝盖上,手则是不停的拔著周围的小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少女手中的硬币……
冷艳伶难得带出来更难得开机的手机,正在她裤子的口袋里唱著歌。
“你手机在响。”苏俊伟告诉她。
“我知道,我听到了。”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下来电号码之后才接听,“喂……听不到……什么?你说什么……”杂音很重,不知道是收讯不好还是她这只手机真的已经要寿终正寝了,她切断了电话。
“这款手机收讯都不好。”
“不知道,反正就是听不到我朋友在说些什么。”她耸肩,见到苏俊伟向她伸手,“干嘛?”她将手机放在他的手中。
“帮你试看看还有没有救。”他在她手机上头按了一串电话号码,然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还可以打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幼稚,用她的手机打到他的手机,她的手机号码就会show出来,嗟!
“我的手法太笨拙了,你为什么不问我的职业?”苏俊伟问第二次。
“为什么要问,这又不关我的事。”对于他这个邻居,她可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你要听吗?”
“是很不想听,不过看在你一副很想讲的份上,你就说吧!”上次蓝沧洲见到苏俊伟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他从墨西哥回来、文化周刊还访问过他,这不是摆明了他应该是个商人吗?而且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
“你真有趣,”他伸出手抚著她大波浪的长发,“而且美丽。”她的美总令他心醉神迷,想多与她说话、与她相处。
“我情愿你觉得我枯燥乏味兼丑毙了!才不会一直在我的面前转来转去。”她又拔了根草。
“我长年在墨西哥经商,经商的范围跨足了五个领域,主要是从事鞋业制造,然后是房地产、生物科技、塑胶制品还有成衣贩售。”他乎稳的说道,侧著脸注视她的表情。
“听起来好像很有钱。”而且还很不要脸,可以赚钱的全都包了。
“是有一点,可和比尔盖兹比就差多了。”他莞尔的说著。“听到我有钱,你还是没有和我交往的打算吗?”
她耸肩,“我喜欢的是猛男型的男人。”
“就像你家里贴的那两张海报一样吗?好,我从今晚就会开始将八块肌练出来。”
其实他的身材、体格不错,将衣服脱光照镜子时他都会自豪,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多余的赘肉。
不过,若是他喜欢的女人希望他变成猛男,那当然也OK,他绝对不会有第二句怨言,明天就到健身房去报到。
“为什么到墨西哥?台湾不好吗?”她问著,连自己也很讶异为何向苏俊伟提出了这种问题,照理说他怎么样、怎么样再怎么样都下关她的事啊!
她似乎也开始在意有关于他的一切了……
“以鞋业来说,大陆的人工便宜、成本相对低廉,他们大量倾锁台湾的结果,我们台湾的制鞋业根本就生存不下去,十几年前我家就差一点倒了。”其实不只是鞋业,现在很多台湾的传统产业若不寻求转型,就很难继续生存下去。
“真惨。”十几年前她在做什么?不就是上学、念书,顺便交男朋友吗?
“所以我带了十万美金到墨西哥打算重新开始,用这十万美金盖了厂房,请了员工。”
“在墨西哥生意有这么好做吗?难道大陆方面不会倾销吗?”
“以成本来说,一双在墨西哥制造的鞋子成本是一美元,大陆进口的差不多便宜了一半,不过墨西哥政府基于保护将厂房设在他们国家的产业,同时刺激他们的就业市场、协助经济发展,我们是免课税的。”
“这么好!”她忍不住嘀咕著,如果政府也不要课她这种小老百姓的税那该有多好。
“而大陆进口的则是课征了超过百分之一百的税。”
“不过我也是经历了政局的动荡不安,街上不是抢劫就是放火。”回想起来简直就像人间炼狱一般。
“真恐怖,那你这次回来台湾到底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把你在墨西哥生产的鞋子带回台湾来卖吗?”这是冷笑话,想也知道不可能。
“度假,我每年都会回台度一个月的假。”
“原来如此。”她低著头,让苏俊伟看下到她脸部的表情。所以,他就是要找个短暂的女朋友,在他在台湾的这段期间抚慰他空虚的心灵而已,等到假期结东之后拍拍屁股走人,将那个笨蛋抛弃。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泛湿,感觉到刚才被他握紧的手心还在发热、发烫,该死的,她该不会想掉眼泪了吧?
而且更惨的是,她的心竟然因为他说的这些话而酸酸涩涩的,甚至紧揪在一起,让她无法喘息。
原来,他对她的好根本下是认真的,如果她真的动情了,时间一到留下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你该不会在墨西哥早就有老婆、小孩了吧?!”别想把她当白痴一样的要,如果他真的有了家室,就请彻底的滚出她的视线,否则她会拿虎头刘来锄他,别想她会手下留情。
“你在意吗?”
“废话!我可不想到最后落了个第三者,狐狸精的臭名,那可就冤枉了。”她冷哼,打死不承认他在她心中似乎已经占有一席之地。
“你这么说是承认我的存在了?”苏俊伟大喜,手握住了艳伶的。
“你这么大个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难道我的功力已经深到可以对你视而不见的级数了吗?”她还是没有正面给他回覆。
“我在墨西哥没有老婆也没有小孩,情妇半个也没有。”
不相信,相信的人是猪。她看到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弟弟朝他们跑过来,“有什么事吗?”本来想加三个字“臭小鬼”,想想还是算了。
“我妈妈叫我来叫苏叔叔,她说大家都开始用餐了,要苏叔叔也带你一同去吃……还有,苏叔叔赞助的脚踏车刚才已经送到了。”他是王太太的儿子。
“我了解了,谢谢你,我们马上过去。”他向小男孩道声谢,见到小男孩跑远才又将目光放回冷艳伶身上,“我从来不骗人,包括在台湾我也没有任何结婚对象。”
烦、烦透了,从刚才听到他是回台湾度假后,她的心情就莫名的烦躁起来,“这都不关我的事,你犯不著和我解释这么多。”她急忙起身,拍拍沾在屁股上的草屑。“他们还在等你。”
她想结束这个话题,不想让自己的心越来越乱、越来越难控制。
从小到大,她的喜怒哀乐都是由自己控制,未来也同样下会受到任何人的支配。
“你在逃避?”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肩,扳正她的身体。
“我没有!”她低嚷著,“我没有逃避任何事。”她嘴里虽说得坚定,可闪烁不定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