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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下去都是一样的切身痛。
下定决心,孟姜拨电话回家里,电话那头是大姐孟汶焦急的声音。
“你跑到哪里去了?!”劈头一阵喊叫,不比孟姜想象中好几分。
“我、我……我被绑票……”
话出口,眼泪跟着出笼,狂泄泪水是她人生纪录中最丰富的一部分。
“什么?绑票!”
孟汶大叫一声,接着开始责怪自己,都是她,她不应该答应孟姜跑去当模特儿,什么帮助家计、什么训练独立,全是废话连篇,果然出事了吧!
早知道自己是劳碌命,注定要独力带大两个妹妹,等她们平安嫁出门才能卸下责任。她怎会让一个光鲜亮丽的名头给蒙骗过去?人家都说演艺圈黑暗,她怎能铁齿,不听听老人言?
“告诉大姐,歹徒有没有对你怎样?”
问这句话的时候,孟汶已经考虑到处女膜整型手术的费用问题。
自从她成功把既依赖又愚笨的孟穗,嫁给一个要求“聪明独立妻子”的有钱男人后,她信心大增,认为把爱哭孟姜嫁给一个要求“开朗伴侣”的多金男子,不是太难挑战,哪里晓得,孟姜给她出这种问题。
“没有。”孟姜摇头。
“没有?我指的不是他打你、虐待你,我是指、指……指电视台里面男女主角抱在一起,然后亲亲,然后焦距拉开之后的点点点……事情。”孟汶想问得更真确些。
“没有。”泪还在掉,孟姜的声音表情很容易教人误解,彷佛她很懊恼歹徒没有对她做“点点点的模糊焦距事情”。
“没有?那就好。”孟汶松口气。“告诉大姐,那个歹徒呢?”
“不晓得,他把我扔在饭店里面,一个人跑走。”
“跑走?很好,他良心发现,决定不做坏事,我常说善人有善报,你放心,一定是老爸老妈在天堂保佑你,没事没事。告诉姐,饭店在哪里,我拿钱去把你带回来,对了,姐到饭店之前,别忘记把饭店里的沐浴乳、牙膏、红茶包之类的东西,统统打包整理好……”
“不用了。”孟姜闷闷回答。
“什么不用,那些东西是我们花钱买的……”
“我是说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身上有钱?哦,我懂,丁爷爷把薪资付给你了?”
“不是,是坏人把饭店钱付清。”
“他付清?哇,这样说来你碰到的不是坏人,是贵人,不但不要求赎金,还把饭店房钱付清,孟姜,你先不忙着退房,我马上过去,享受一下饭店的休闲度假乐趣……”
“姐,我、我……”孟姜欲言又止。
“你怎么样?说话别吞吞吐吐。”
“坏人把我展示的钻石项链偷走了。”
“钻、钻……”
倒抽气,钻字出现两次,孟汶眼角抽搐,嘴巴歪一边,和中风的征兆相似,下一秒钟,咚……砰!电话悬空——她昏倒了。
第三章
“对不起,我真的有跟歹徒说,那不是我的东西,请他别拿走,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话。”
孟姜低头,愧疚感将她淹没,红红的瞳仁中,流泄两颗晶莹,在地毯上形成渍痕。
孟汶站在妹妹身旁,默默递出卫生纸,今天她不反对孟姜哭,事实上,她哭得越凶,对于赔偿这件事越有帮助。
“没关系,我知道问题不在你。”丁进泰安慰她。
昨天,他亲手撕下钟英铧的留言时,就晓得他有恃无恐,果然,今晨一通电话,确定了他的直觉。
钟英铧手上握有十条以上的证据,可证明钻炼是他从钟家用不正当手段窃得,也证明钻炼是钟意承的所有物。
证据当中,包括钟意承妻子的日记,上面记录她如何窃取钻炼转交丁进泰的过程,还有当年钟意承的购买证明等等。
钟英铧是只狡狯狐狸,他一脸的阳光,让人误认他无害,哪里晓得太亲近阳光也会被灼伤。
“丁爷爷,昨天你好像认识那个歹徒,你点名他,我自愿到警察局当证人,请警察把他抓起来。”
“千万不要。”这件事万一闹上媒体,对虥皇集团无妨,对他的进泰企业影响广大。
“我知道您对那个钟总经理很好,有心栽培他,可是做坏事的人一定要受点教训,才能学会改过向善。”
孟姜坚持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好了,不管怎样,这件事我都不想再追究,孟姜,我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也很抱歉昨晚让你的家人操心。”
“没关系、没关系,丁董事长您千万别感到抱歉。”一听到对方不索赔,孟汶心情放松,贪念悄悄爬上心头。
“很好,你们回去吧!我还要开会。”丁进泰揉揉眉心,挫折让他深感疲倦。
“打扰您,我们很过意不去,可是丁董事长……您答应过要给孟姜的薪资呢?”
孟汶的问话让孟姜想挖地洞把自己掩埋。拜托!人家不追究她的过失已是天大地大的喜事,还敢跟人家论薪论资?
“你们到会计室去领,我马上交代下去。”丁进泰说。
“还是二十万,没有减少吧?虽然孟姜没参与走秀,可那是她身不由己,不是她要大牌闹缺席。”
“我了解,该给她的,我一分钱不会少。”孟汶的大胆让丁进泰激赏。
他点头微笑,这个嗜钱如命的小女生很符合他的脾胃,要是他的员工如她,个个向钱看齐,还怕企业规模赢不了虥皇?
“谢谢啰,丁董,和您合作很愉快,希望还有合作机会,”
现下,孟汶不觉得丁爷爷是仙人跳主谋,不认为演艺圈很黑了。
“我也希望。”
颔首,他目送两个女孩离开办公室,偏头,他想起Sammi,昨夜她没出现,也没回到他为她准备的别墅,她去了哪里?
倏地,丁进泰想起钟英铧的自信笑容,了解了,昨天是个周详计划,老狐狸栽在小狐狸手上,颜面有伤。
拄起杖,不管怎样,该是他和钟意承面对面的时候了。
孟姜是有正义感的女性,虽然丁爷爷说抢劫不关她的事,虽然丁爷爷已经把薪资送进大姐口袋,表示银货两讫,可她不是不负责任的女性,对于没本事劝退绑匪行为,她自觉罪恶感深重,总觉得自己该为丁爷爷做些什么。
也许老天爷听到她的心声,也许命运赞同她的正义,从不看杂志的她居然在某本八卦杂志上面看到抢匪照片,知道他是虥皇集团的总经理,知道他年轻多金,是名门淑媛心目中的黄金男人。
杂志里头介绍了他的成长过程,也介绍他过于“绚烂”的感情生活,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站出来坦承自己和他“关系匪浅”,并信心满满地向采访记者表示,她将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这篇报导让孟姜哭了整整三天。
为什么哭?她没想过是否和那群女人的“争先恐后”有关,她就是不舒服,就是想哭。
三天后,她开始多方打听关于虥皇的所有消息,终于,孟姜站到他的办公室楼下,仰头眺望楼顶。
“他在那里吗?”孟姜自问。
她害怕,怕到不行,怕到眼眶中储备起了湿气,准备发动下一波攻击。
捏捏自己的小拳头,她鼓吹自己勇往直前,不要被金碧辉煌的建筑物吓到软腿,房子漂亮了不起代表他有钱,并不代表他没犯罪。
“你好,我找钟英铧先生。”孟姜很客气,没表现出恶意。
对方从头到脚将孟姜上上下下打量几番,眼睛红红、满面委屈、小嘴微嘟,脸上写满毅力。
要找总经理?又是那群女人甲乙丙丁,自从杂志大幅报导,最近老有女人上门找总经理,上面已有命令下达,再不准陌生女人闯进总经理办公室。
“你有事先预约吗?”
“事先预约”四字代表总经理的态度,若总经理根本不愿意和对方见面,不会有预约这档子事情出现。
“没有。”她没想过和抢匪见面需要预约时间。
“那么很抱歉,请你先和总经理约好后再来。”她高傲地昂起下巴。
“我没有他的电话。”
孟姜实说,这个凶巴巴的门面公关很坏,坏得她眼角偷渡一颗晶莹剔透。
连电话都没有?看来,钟总经理对她没意思。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的忙。”摆明拒绝,公关低头做自己的事,不理会孟姜在前面晃来晃去。
“你一定要帮我,我要跟他讨债。”
讨债?讨情债吧!总经理女人缘太好,不管国内国外、公司内公司外,不论汉满蒙回藏、台湾人、大陆妹,不介意肤色是黑白红黄,总经理不存种族歧视,一律平等对待。
见对方不理,孟姜急得跳脚,拍拍柜台,提高音调。
“我们都是女人,帮我等于帮你自己啊!”
帮她等于帮自己?她在说哪国鬼话?帮她等于替自己找死才对吧!事情弄大了,上面责怪下来,她就得回家吃自己。当今失业人口多,想取代她的人,马路边随便吆喝两声,会列队三千名。
“你理理我,先别管那些文件,我的事情比较重要,你们总经理欠我东西,我一定要把它拿回来。”
孟姜的斩钉截铁只换得对方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
欠?欠她爱情吧!要是所有女人都到公司来索讨爱情,虥皇集团可能要改名字叫作……嗯,叫“我爱红娘”。
“小姐,假如你要继续在这边大声嚷嚷,很抱歉,我只好叫警卫请你出去。”
“我一定要见钟英铧。”她郑重声明。
“警卫。”小姐一喊,两名警卫应声而至。
他们不甩孟姜的声明,勾住双臂,将她往大楼外架去。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
警卫果真放开她——在把她抛到大楼外之后。
碰钉子,孟姜不气馁,虽然哭了一小摊,她决定擦干眼泪,再接再厉。
离开虥皇,她买了五斤鸡蛋,手举写满标语的瓦楞纸板,额头绑着用红笔写上“控诉钟英铧”的布条,再次走进虥皇。
“小姐,请你帮我叫钟英铧出来,否则我要蛋洗虥皇。”
孟姜话说得慷慨激昂,却没想过手上稀少的五斤鸡蛋想“洗”虥皇,根本是高难度挑战,顶多只能拿来洗洗澡、敷敷脸,做做全身SPA。
“小姐,你闹够了!”
话说完,刚刚的警卫走来,重复相同动作,一个拋物线,他们利落地执行了勤务。
她的蛋没派上用场,直接在塑料袋里变成散蛋,写着“要公道”、“要正义”的瓦楞纸板横在脚边。
孟姜很无奈,坐在大楼前阶梯边,感叹世态炎凉,想着想着,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为什么没有人将歹徒绳之以法?因为他长得帅、家世好、身分崇高吗?难道只有小老百姓犯罪才需要论罪?
换句话说,那些社会新闻上的坏人只是可怜人,不是真正的坏蛋,真正的坏蛋是西装笔挺,坐在高位上,做坏事,司法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的有钱人?
当这些论调在悲观的孟姜胸中酦酵、膨胀同时,世界瞬地变得黑暗无助……
你知道的,当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哭泣,路过的人多少会看上几眼,要是哭的人是个美丽精致的漂亮娃娃,恐怕你不会单单看几眼,而会留在她身边,伺机安慰。
就这样,她身边的人群越聚越多,加上她额上的标题太耸动,于是除开安慰声,又加上若干讨伐声,最后,要真相的民众越来越多。
终于,两个小时后,来了第一个记者,然后两个、三个……几部SNG联机车跟着出现,记者拿麦克风拨开人群,挤到孟姜身边。
“这位小姐,请问你控诉的对象是虥皇集团的接班人——钟英铧吗?”
闪闪的镁光灯灼了她的眼睛,暂停哭泣,凝眸望去,团团围住的人头叫她心惊。
她上电视了?怎么办?
大姐会骂她吃饱没事做,要说鸡蛋碰石头是不知死活的举动,然后拿起纸笔,问她花多少钱买鸡蛋、花多少钱做抗议牌。
“小姐,把你想控诉的事情对我们说明白。”
“小姐,你放心,我们会帮你揭发丑闻……”
丑闻?哪里有丑闻啊?孟姜的头壳被麦克风敲到,本就混沌的脑袋更加浑噩不安。
他居然想她,很怪!可他就是想她。
想她红扑扑的脸颊,想她泪流满面的可怜,也想自己这种乐意乘人之危的坏男人,为什么不乘她之危,下手尝一顿新鲜?
这几天,三不五时浮上脑海的倩影,让钟英铧自我怀疑,从未牵挂过哪个女人、从未让哪个女人在心中停驻,为什么那个爱哭的女生就是不能自他胸中干净剔除?
听饭店人员回报,隔天中午有个女人到饭店将她接走,大概是她的亲人。他曾后悔,没留下她的资料,留待后寻,他想过向丁进泰询问她的地址,可是对方的高姿态让英铧放不下身段。
关上计算机,手在后脑勺交叉,往后仰躺,略略下沉的皮椅带出短暂舒适感。
很少女人敢像她这般当面唠叨,而她不但念了,还一次次反复,非要他将就她的想法不可。特殊吧,她是他认识的女人中的少数特殊。
他从不认为一个爱哭到这等程度的女人可爱,可是没办法,他就是直觉她可爱,对她,他拒绝用美丽这类词汇,他见过、相处过的女人里,比她美艳的大有人在。
她缺乏女人的娇妍风情,没有足够的野媚艳丽,却让他有不舍释手的怜惜。还有机会碰到她吗?应该没有机会了,台湾说大不大,说小也没小到可以时时在街头碰上同样一个女性。
电话铃响,他接起,没有表情的眉毛先是向上扬了扬,然后,往下弯出完美弧度。
他联想到“她”,嘴角往上飘,飘出一枚七月太阳。
“把她带进我的办公室!”
命令下达,他起身,倒来一杯五百西西开水,准备在泪人儿上门时替她补充水分。
刚刚的电话是秘书拨进来的,May说——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坐在办公大楼外头流眼泪,她头上绑着控诉,手里提着“要公道、要正义”,连续哭了整整两小时,没有休息。
过路人劝不了她,记者先生小姐也没本事阻止,麦克风围住她绕好几圈,绕不出他们想挖掘的“真相”。
光从“连哭了两小时”几个字上,英铧就猜到应该是她,这种嗜哭的特异能力若非平日努力练习,是无法在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而“她”——英铧相信她绝对有足够功力。
是她吧!是他连想过几天的女人,那个泪腺忘记安装关闭装置的女人,她红红的粉颊、嫩嫩的香腮,在泪水浸渍后,更显得丰润动人。
见到他,她是否仍将唠叨不停?是否仍将告诉他做人要如何、如何,然后举头三尺有神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结论是——你不可以拿走项链!
眼睛盯住门扇,他满心期待。
门开,英铧抬眉。宾果!是她!
泪洒过的脸庞船初雨夏荷,粉粉的柔嫩中衬着清新,让他看傻了。虽然她头上的白布条多少突兀,虽然她手上的鸡蛋和纸牌让她看来狼狈,但,他看她,仍旧看得发呆。
再度强调,她不美,真的,至少不比那些床上功夫强的女人美。
孟姜望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见着他,见着了、见着了,阿波罗在睽违一星期之后,重返人间,照耀人类心田,瞬间,心田中的桃李梅杏纷纷开花、吐露芬芳,爱情随着春天的阳光到来。
方一眼,她被他的帅气迷惑,他的笑脸蒸散了她的泪水……
不对、这是不对的,他是抢劫的坏蛋,虽然他有阿波罗的魅力,却也有地狱之王的邪恶。
在孟姜心中,对英铧的感觉形成矛盾,喜欢与讨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