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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苦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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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为二少爷的事情,大少爷才和老太太杠上,他不让老太太插手公司的事,不同意老太太的任何决定,甚至二少爷也不肯和老太太说半句话,老太太的怒气是憋到极点了,才会对羽沛小姐动手,今天的报导不过是导火线。
  “老太太,大少爷回来……”
  “怕什么,这个家还是我在作主。”僵起脸,她不认错。
  “可是羽沛小姐……”那么大一个口子,不看医生不行,会闹出人命的呀!
  “谁准你喊她小姐的?她不配。”
  腥咸味流到嘴边,她尝到了。摀住额头,拚命站稳身子,她卯足劲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
  “老太太,请您安心,我对关家没有任何不良意图,不管是湛平哥或关家的财产,都不在我想要的范围内。我希望能同您和平相处,直到我离开这里。这段时间,我会尽量不干扰您的生活,也请您别恶意挑衅。”
  话说明白了,她转身上楼,不理会身后难听的恶意咆哮。
  “辛羽沛,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我有一口气,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我同情你、我同情你、我同情你……
  羽沛在心底,不断重复同样话语。
  是的,她很可怜,临老在儿孙面前失去尊敬与权威;没错,她很可怜,她企图控制别人,没想到换来的是鄙夷与不屑。她要同情她、可怜她。
  一步步,羽沛走得好辛苦,地板在脚底下浮动,天空在眼前旋转,她不跳舞,整个世界却对着她翻滚起来。
  勉强走到房间里,勉强锁上门扇,勉强用一大堆面纸压在伤口上,勉强……她勉强不了了,趴倒在地毯上,失去意识。
  湛鑫和湛平从外面回来,两个人是愉悦轻松的,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谈论所有的心情,包括之前的禁忌话题──辛羽晴。
  今天,湛鑫带弟弟到羽晴坟前,他把与奶奶之间的协定,奶奶破坏协定派人到巴黎,以及自己的处理过程从头到尾细说分明。
  他和湛平交了心,湛平也把在签名会看见羽晴的事情告诉湛鑫,湛鑫保证一定找人把事情查清楚。
  然后,他们一起去公司,湛鑫向他展示几年下来的工作成绩。接下来,他们去湛鑫为湛平买下的画廊,他们重游国中、高中时代的私立中学,并拜访几位老师。
  兄弟恢复过往感觉,他们谈天说地,甚至于,湛平主动对湛鑫提及对羽晴的爱情,他们把这些年因隔阂造就出的横沟填平,两人又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推着轮椅,湛鑫把弟弟推进房间。“想不想休息一下?”
  “不,我想画画。”
  “那我替你找羽沛过来。”这段时间,湛平已经很习惯由羽沛陪伴作画。
  “好,麻烦大哥。”
  湛平想告诉羽沛,他们在山上对羽晴说的话,告诉她,他和大哥的心结已然打开,兄弟又能坦诚相对。
  不知不觉,他把羽沛当成羽晴的替身,不知不觉,他把心事告诉羽沛,彷佛对羽晴分享心意。
  “不麻烦。”走出湛平房间,他走到羽沛房前,敲叩。
  门里没人对应?她该回来了不是?她会跑到哪里去?
  不可能,这些年她恪守“员工守则”,没经过他的同意,绝不敢在外面多逗留半分钟。那年,下大雨,到处都积了水,公车不开、地铁不跑,她还是撑着伞,在她平常时间内回到家门前。
  “羽沛,开门!”他对门里喊话。
  久久,还是不见回应,好看的眉形皱起,浓浓的两道,在额间张扬怒气。她在家,却故意不应声?
  砰砰砰砰,湛鑫敲出成串擂声,里面一样安静。
  在做什么?就算是睡觉,也该被他弄出的巨大声响吵醒。他伸手,扭转门把,却发觉门从里面锁上。
  这算什么意思!?
  火气往上冒窜,她听见他的声音,刻意把门镇起来,不愿意见他?他们昨天谈好条件了不是?他甚至开始着手调查车祸事件,还是……她仍然固执认定自己有权离开这里?甚至,她趁两人不在,已整理好行李,偷偷离去?
  念头起,他慌心。
  用力走下楼,向管家太太取来钥匙,用力上楼,青筋在额间跳跃,手里的拳头紧缩,这回,她最好给个说法。
  门打开,上扬的怒气未飙,他先看见昏倒在地毯上的羽沛。快步冲向前,翻过她的身子,在见到她额间怵目惊心的伤口时,心脏紧缩……
  那痛,不是一阵一阵,而是从天而降,狠狠地压在心头上。
  第五章
  盯住床上的羽沛,一瞬不瞬,湛鑫的表情森然得让人心惊。
  她的眉峰皱聚,她的眼睑不平静,睡着了,仍是满脸的心事重重。
  医生替她缝六针,说是美容针,多少还是会留下疤痕,她介意吗?介意无瑕脸庞破碎,美人尖留下凹痕?
  他以为她够聪明了,聪明得清楚如何保护自己,不让奶奶有机会近身,没想到仍然出这种事。管家太太战战兢兢的说词启人疑窦,他召来几个仆佣想问清楚,也不过问了个模模糊糊,等她清醒,她肯一五一十对自己把过程详加叙述?
  他猜她不会,太多例子显示,她是个不爱挑惹麻烦的女人。
  初来乍到时,他故意当着管家太太的面亲吻她,他耐心等待波澜掀起,没想到,一天两天过去,无波无纹,事情不若他估计。
  他以为奶奶放弃凌人盛气,学会不对羽沛挑衅,直到听见下人无意间聊天时,才教他窥得真相。
  奶奶还是动手了,趁他不在家,湛平休息的时候。
  听说是用拐杖打了羽沛,狠狠警告她,不准觊觎关家男人。羽沛挨了打,迅速躲到楼梯间,不让她有下一波动手机会。
  他晓得这件事时,已事过境迁,之后,他安排自己的人进家里,观察奶奶和羽沛的互动情形。
  情况叫人满意,同处一室,羽沛很懂得如何避开奶奶的欺负,时间久了,他相信羽沛不是毫无能力的弱势族群,便撤去眼线停止监视,哪里晓得,居然会发生这回事。
  拿起报纸,报纸上将她和湛平凑成对,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什么话,他们相差九岁,成长历程根本无法重迭,百分之百的八卦。
  奶奶竟用这纸报导指控羽沛的淫荡,说她和辛羽晴一样,都是不择手段的下贱女人,还指责他,要不是他坚持把她留在关家,今日哪会发生这种事情,总之,辛家姐妹是严重挑起奶奶对门户的偏见了。
  门当户对?想起这四个字,湛鑫忍不住苦笑。为这四个字,奶奶逼得他们母子分离;为这四个字,湛平失去他的快乐和健康。现在,又为同样的门当户对,欺上不肯还手的女人,他是不是该对奶奶再增加几分残忍?
  望着她的额头,吓人的红肿让她的轮廓变了形。肯定很痛,奶奶是打定主意伤她,不教她有逃走机会。
  面目狰狞,他的铁青脸色不比床上的女人好几分。
  不自觉地,他伸出指尖,轻抚过她的脸庞。尽管心底明白,这动作不合宜,却还是忍控不住,在她神志不清时,满足自己的所欲。
  失血过多,她的肌肤显得惨白,但触手的细滑柔嫩教人醉心。很少看见不用化妆品为自己点缀的女人,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少数族群。
  蓦地,羽沛睁眼,他迅速移开自己的手,收拾起眼底炽热,挂上冷淡。
  “为什么?”劈头三个字,问得她眼花。
  什么为什么?哦,是不是应该回答,我累了所以休息一下下。或者说,因为我房门忘了锁,才劳你移驾。他要听她说这种废话?不会吧,他不是无聊男人,怎会跑进她房间,没头没脑问她一句缺乏方向感的话。
  “说话!”口气一样寒冽,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没做件正确事情。
  “因为……因为每天的太阳都不一样,所以人的心情随时随地改变,不管今天或明天,低落情绪终能被解决;因为一个小水滴的循环需要一千多年,所以任何事都需要长久忍耐,才能看到想要的结果;因为生命充满痛苦和喜悦,所以你不会了解下一秒钟,自己会碰到什么的惊喜或惊吓,因为……”吞口口水,她看着他的眼,轻声问:“这么多的‘因为'够了吗?”
  他应该要生气,且气到想跳脚才对,哪里知道,他居然让她这么无厘头的“因为所以”造句法,给弄得发笑。憋住笑意,他问:“为什么会受伤?”
  “受伤?”
  哦,想起来了,老奶奶那一手小李飞刀……顺着心念,她的手抚上额间,未碰到纱布,动作就让他的大手的给截了下来。
  “不要碰,才缝完针。”
  “缝针?我怎么没有感觉?”
  “医生给你打了止痛药。”
  她想下床,到梳妆台前照照镜子,看看缝过针的伤口长得什么样,他猜出她的心思,打横抱起她,直接把她抱到镜子前面。
  轻呼一声,她意外他的举动,他……不是一直想和她保持距离的吗?他不是习惯对她冷淡?是她的伤乱了他的套?
  不,别想太多,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靠进他胸膛,莫名的安全感再度袭上,她不晓得为什么自己的安全会落在他身上,但她真的真的好想追随他身旁,好想就这样,零距离拥抱。
  他坐在椅子上,把她摆在自己膝间,主动替她撩开额间浏海,让她看仔细。
  “很严重吗?”
  “六针,你说严不严重?”再提到六针,心脏还是一阵紧缩,他没想过为什么,只是凭直觉,心疼。
  “会留下疤吗?”她问。
  “你在意?”如果她介意,他会找来名医,替她把疤痕消灭。
  “我担心会影响求职面试,现在失业率高,工作并不好找。”都受伤了,她还在五四三。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你的问题可不可以更具体一点?”
  “你为什么拒绝管家替你找医生?”
  有吗?柳眉挑起,她几时拒绝医生?会不会她脑袋被撞坏,导至短暂失忆。
  “我的问题还不够具体?”
  “这个……我无从回答,可不可以问个比较容易回答的?”
  “不,我要知道为什么你拒绝医生?你想借着伤口,挑起湛平对奶奶的不平?”
  这种指控……欲加之罪吶。“关奶奶并没有错,她只是太生气。”
  “不要转移话题。”
  叹气,不想挑麻烦的,她的解释一出口,马上有人要倒大楣,她实在无意害别人。
  “说!”
  “天气不错,是赏星的好时光。”她偏头看窗外。
  “辛羽沛!”他大叫一声。“别顾左右言他。”
  “我不想解释,行不行?”饶了她吧,她不是个爱搬弄是非的女生。
  “不行!”她越不想说,他越要她表明,他不受人胡弄。
  “好吧,我理解管家太太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我相信她没有恶意,我认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她没错,如果你把气出在她头上,就太过分了。”她的解释有和没有差不多,不过他听懂了。
  “意思是你没拒绝医生?”
  “那不重要,重点是我头上已经有六条线在上面了,可不可以别再计较医生问题?”
  “那我该在哪个点上面作计较?”
  “今天的事只是导火线,我不过遭受池鱼之殃,不小心被台风尾扫到罢了,问题出在关奶奶身上。而她的心情很容易解释,她在生气你和湛平哥对她的态度,我不确定,但能猜得出,以前老奶奶是个威权人物,现在,她受到的冷落漠视,难教她平心静气。
  之前我以为,事过境迁,等湛平哥心平气静,他会和老奶奶恢复情感,但几年过去,他们之间似乎并无改善。至于你……我不理解你对老奶奶的心态,更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对亲人保持距离。“她不提不说,不代表她对这个家的事完全不知情。
  “你管的会不会太多?”
  “我没想过要管事,只不过,这六针落在我额上,而且你不断问我为什么,我才把话拿出来说清楚。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他在追问她为什么,怎么弄到后来由她来诘问。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把它弄成楚河汉界?”
  “我会弥补你的。”他给了一个完全衔接不上的答案。
  “你弄拧我的意思了,下次,我会再小心一点,远远避开关奶奶的怒气,但你们是一家人,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想说服我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亲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别等到失去后再来遗憾惋惜。”
  他保持沉默,她用苦笑回应自己。
  是多嘴了,根本不关她的事呵。垂首,在她准备转移话题的同时,他居然抱起她,迈开大步,走出房间。
  因太过错愕,她来不及再开口,也来不及自我解释。
  这一路,他把她带进自己的房间。
  把她放在床铺上,湛鑫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全家福照片,递到她手中。
  他不需要为她口中的楚河汉界做任何解释,但他还是带着她回房,带她走入自己不欲被窥伺的内心世界。
  “他是你父亲?”
  她指指照片上的男子,他和湛鑫、湛平兄弟有七分像,一样的刚毅脸庞,一样的炯炯眼神,只不过湛平哥眼里多了抹温柔,而湛鑫……冷漠多于温情。
  “是,他去世了,在我和湛平很小的时候。”
  “你母亲呢?”
  再望一眼男子身旁的女人,她知道湛平哥的温柔出自何处了。他们的母亲很美丽,温和的笑容挂在唇边,慈蔼眼神定在两个儿子身上。她很爱孩子吧,一定是,她的笑容昭告了她对孩子的爱。
  “她被我祖母赶出门,在我父亲去世后。”
  赶出门?怎么会?那是亲人离散,母子分隔啊!
  “为什么?”她直觉问。
  “奶奶看不起母亲卑微的身分,她认为母亲配不上她高贵的儿子。”
  天,这就是湛平哥和姐姐爱情困难重重的原因了?
  很难想象啊,就算有了孙子,她仍容不下媳妇。当年姐姐和湛平哥怎能天真认定,生下孩子,就能被这个家庭接受?
  羽沛懂了,懂得楚河汉界不是湛鑫亲手画上去,是奶奶亲手将孩子推下河,逼得他们不得不爬到安全的对岸,远远界线起亲情。
  小手轻轻迭上他的,给他一个了解的安慰笑容,他们空有亲人,却比没有亲人的自己好不了几分,这刻钟,她同情起同病相怜的他。
  圈住他宽宽的肩膀,她试图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架起防护墙,有些些不自量力,但他喜欢她的不自量力。大手一揽,他把她揽进胸前,闻着她发间散发的淡淡花香,暂且把湛平同羽沛的想象抛诸脑外。
  “现在呢?你们和母亲失去联络吗?”她在他胸前轻声问,环住他的腰,她让自己大胆一分分。
  “母亲刚离开家的时候,又贫又病,奶奶不准她带走关家的一针一线,她几乎要走投无路了。我忘不了,那天她拖着重病的身子到学校门口,想偷看我们一眼,却让司机拦开。”
  连司机都有这等权力,羽沛几乎要替他不平了。“你是主人啊,他该听你,不是你听他,他凭什么不让你们母子相见。”
  “说得好,就是这句──我是主人,我挺起肩膀,笃定自己的身分。当时湛平哭着被抱上车,我一把抢过车钥匙,当着他的面扔进排水沟,冷声对司机说:”弄清楚,你不过是关家养的一条狗,有什么权力指挥主人的行动?'
  然后,我寒着一张脸,狠狠瞪他,打开车门,我带湛平下车,牵起母亲的手,走进校园,避开他的视线。“从那时候起,湛鑫学会,要别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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