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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雪柔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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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为什么?”
  “你用不着替他们做这种事。”
  “我喜欢做事,讨厌像个废人似的闲着。”她不仅是将衣裳绽线的地方缝好,兴致一来的话还会在某些地方绣上些细致的图案。
  “何必让自己这么累,万一又昏过去又怎么办?”冷飘水说。
  “缝这么点东西是累不倒人的。”这是事实,和她在情剑山庄的工作相比,缝补这些衣物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冷飘水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接下来的话就哽在喉头说不出口了。
  老婆婆不是这么说的吗?说什么“你那小妻子身子不好,你这做丈夫的该多疼惜疼惜她,偶尔也到药房抓几贴药给她补补身子啊。”
  那老太婆才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怎么接着就把这么一堆待缝待补的衣服全拿过来?这么一来,她岂不是没时间休息了?他刚买回来的药材呢,该不该煎?煎了的话她又不会不会喝?
  冷飘水蹙眉,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为这种事情伤神。不过话说回来,煎药又是怎么一回事?该用什么东西煎?要加多少水?煎多久?他什么都不知道,煎出来的东西能补身子吗?会不会反倒害了她。
  他想着,缓缓将药材往身后藏,然后朝外头走去。
  “又要出去?”柳绿杨问。
  “嗯,出去一下。”
  “你可不许对老婆婆和老爷爷无礼,是我自己硬要替他们补衣裳的。”她说,终于抬起了头。
  冷飘水看着她,有片刻的时间忘了一切。这些天来她几乎不曾直视过他,即使此时迫使她抬头的是对面那对年迈的老夫妇,即使她那双明亮的眸子明显写着不驯和警告,依然为此而欣喜不已。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冷公子。”深怕他真会对老夫妇不利,柳绿杨再次对他说,语气一反往常的温顺。
  冷飘水仍盯着她看,半晌后说道:
  “你最好别累坏了自己,我会很不开心的。”
  他说着转身离开,柳绿杨则是轻拢柳眉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小时在屋外。她似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却又无法确实地掌握。细细地想了之后,又拉回心神继续手边的缝补工作。
  啊!好想刺绣,真的好想刺绣啊!
  柳绿杨望着手中的针线,忍不住长叹了声。她脑中有风花雪月虫鱼鸟兽等种种图样,还有缤纷难以形容的各式色彩,她多么期盼能够亲自配色,以丝线将那些想像的图样付诸实际。
  然而,看着手中待补的旧衣,想想自己此刻的处境,柳绿杨觉得那些美丽的图样色彩正要模糊褪色,她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落。
  难道就没有人能救救她吗?对了,如果向老婆婆和老爷爷求救——
  柳绿杨脑中闪现一丝曙光,但随即就放弃了。她记起冷飘水出门前的眼神和表情,不敢想象惹怒了他会有什么后果。她自己无力对抗这一切,又怎么能让一把年纪的老婆婆老爷爷代她承受呢?
  她颓然地叹息,沮丧得几乎要落泪。但是哭也没有什么用不是吗?就像她虽然想刺绣却不能做,思念小姐和娟儿却见不着她们。
  这么一想,虽然她不想哭,真的很不想哭,但不知道为什么,无助的泪水还是沿着脸颊悄悄滑落了。
  “药我买回来了。”进了对面的屋子,冷飘水提着药材对眯着眼的老婆婆说。
  “药?什么药啊?”老婆婆问,微扬的眉在额头间挤出更多的皱纹。
  “你不是要我去买些补药吗?”
  老婆婆依旧一脸茫然,直到冷飘水的脸开始泛红了,她才张开嘴啊了声。
  “是给你那小妻子补身子用的啊?没想的你真买回来了,挺有心的嘛。”老婆婆说着,哈哈笑了,冷飘水无表情的脸越来越红。
  “药买来就得煎了喝,你提着它上我这儿做什么?”老婆婆接着问。
  “想请婆婆替我煎这贴药。”冷飘水回答。
  老婆婆闻言,叉腰朝他嚷:
  “我?你想要一把年纪的老婆子我替你煎药?有没有弄错啊你?!”
  “因为——”
  “药是给你那小妻子喝的,你自个儿煎才显得出你疼惜嘛,你说是不是?”
  “可是我——”
  “有什么好害臊的呢,年轻人爱不爱的都能挂在嘴上说了,你煎个药给妻子补补身子有什么不得了的?”老婆婆说着,露出少女做梦般的神情。“哎呀呀,你那漂亮的小妻子肯定会很开心吧,能喝到丈夫你亲手煎的药汤。”
  冷飘水极想动怒,但最终他也仅是扬了扬眉。这老太婆是怎么回事?从来不好好听人说话的吗?
  “我说婆婆——”
  “求我也没用,”老婆婆打断他的话。“药你得自己煎,我是不会代劳。”
  冷飘水深吸了口气。
  “婆婆能否先听我说句话?”
  “可以啊,你尽管说。”
  “我不会煎药。”他直接道。
  老婆婆愣了愣,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
  “原来你不会煎药啊,这种事你早点说嘛。”
  冷飘水轻叹。
  “所以才想请婆婆帮忙。”这会儿该没有问题了吧?他想。
  “那怎么行!”结果居然还是这么句话。“药你得亲自煎,你那小妻子知道了一定很开心,这么一来,补汤就会有双倍、甚至更大的效果。”
  但是他不会煎药啊,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冷飘水正想开口提醒这个糊涂老太婆,她却抢了个先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煎药材是吧?别担心,婆婆我可以教你啊,很简单的,包你一学就会。”
  就这样,冷飘水被硬拉进屋子里,在老婆婆的严格指示下开始他首次的煎煮汤药训练。水该加多少,什么样的火候才对,何时该扇风助燃,只要有那么点地方做刻不对,老婆婆责难纠正的声音立刻便会传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黑漆漆的汤药终于煎好了,就盛放在一个小碗中。望着眼前的小小成果,冷飘水松了口气,大有和人苦战一回的感觉。
  “药煎好了,快趁热端回去给你那小妻子喝吧。”老婆婆笑嘻嘻地说。
  才稍稍松懈下来的冷飘水闻言又扬起了眉。
  “要我端过去吗?”他问。
  老婆婆一听,也挑起两道白眉嚷:
  “当然了!难道要我拖着这把老骨头替你送过去?”
  冷飘水沉默不语。
  “还不快去!这么冷的天,汤药很快就会变凉了。”老婆婆在一旁催促。
  冷飘水抬起头。
  “有件事想麻烦婆婆。”他说。
  “咦?不会是真要我替你送汤药过去吧?”
  他点头。
  “为什么呢?”老婆婆蹙眉问。“把自己亲手煎的药端过去,你那小妻子会很高兴的。”
  “她叫绿杨。”什么小妻子,连名字都是他好不容易才问回来的。
  “哦?你那妻子名唤绿杨吗?”老婆婆笑着点点头。“是个好名字耶,就跟她的人一样善良不俗。”
  冷飘水不知道该做何回答,尽管心底非常清楚她的好,却无法忘却她根本不是他的妻子,他们之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想起这些,令他更加沉郁,然而看见碗里的汤药,冷飘水记起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让她喝下这汤药,而且还得趁热。
  “婆婆愿意替我送药过去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应该自个儿端过去,你也要回去的嘛,顺道而已啊。”
  “我怕她不肯喝。”冷飘水道。
  老婆婆闻言,诧异地问。
  “这……这话怎么说?”
  “我们……呃……起了点争执,她正在生我的气——”
  “只是夫妻间的小争吵,没什么大不了的,借着你亲手煎的药不正好可以握手言和?”
  “她不会喝的,如果知道药是我煎的。”
  “怎么会——”
  “麻烦婆婆替我把药送过去好吗?还有,别说药是我煎的,就当作是婆婆好意替绿杨补身子。”冷飘水道。
  老婆婆还想说什么,却在冷飘水执意的眼神下作罢,只是点点头。
  “既然你这么坚持,老太婆我就听你这么一次。不过,你也听听婆婆我说几句话好吗?”老婆婆神情转为慈祥。“人家说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和,你这大男人就多让让她嘛。婆婆人瞧得多了,看一眼就知道绿杨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人漂亮心地又好,这好不容易修来的福分你可要好好珍惜,听见了没有?”
  虽然每一句话都清楚地听见了,冷飘水却无法回答。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正在他体内蔓延,从脚底一直到头顶,令他全身发冷,知觉尽失。
  怎么样才叫珍惜?冷飘水并不知道,他从未想过好好地、很努力地去珍惜某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感觉。而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那种想永远保有某个人的强烈欲望,那种想一辈子珍惜却注定要失败的无奈。
  冷飘水沉默了。老婆婆在一旁看着,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或许是察觉或感受到那么点不对劲吧,不再说什么,悄悄端起汤药出门去了。
  天候越来越冷,柳绿杨却越来越沮丧。她几乎把老婆婆和老爷爷所有的衣物都缝补过了,有许多甚至绣上了复杂的图样,所以她现在终日无事可做,闲得老想掉眼泪。
  好寂寞啊,柳绿杨想。在情剑山庄里她也总是一个人,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即使纤云小姐和娟儿只能偶尔陪陪她,她也还有刺绣可做。
  不能刺绣的她什么都不是,这种感觉令她非常厌恶。
  终于有一天,逐渐累积的沮丧超出了极限,她对着坐在桌前喝茶的冷飘水喊道:
  “我想刺绣,给我丝布和针线。”
  冷飘水挑起眉转头,只见她强忍泪水故作坚强,那神情教人不舍,他却仅是面无表情。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该让自己太累。”
  柳绿杨看着他。
  “你怕我死吗?”她问。
  冷飘水不语,但扬起眉怒视她。
  “我真的会死,再不让我刺绣,我很快就会死去。”柳绿杨接着说,继而撇开头。
  那是威胁?抑或只是愤怒中说出的傻话?冷飘水不清楚,看不见她的神情,他连猜测假设都不敢。
  但是他也气恼,气她为何能将死说得如此容易,当他开始留恋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难道她脑中想的就只是刺绣和死亡?
  冷飘水想摇晃并询问她,然而见她低垂着头坐在床榻上,整个人仿若仅有躯壳没有灵魂,他知道自己终究会让步。
  他会给她那该死的布和针线,只要她别再以那样的表情说出那样的话。如果她肯笑一笑,或许他甚至愿意替她去取天上的月亮。
  厌恶自己竟有这般可笑的念头,冷飘水倏地起身朝屋外走去。而注视他背影消失在眼前,柳绿杨强忍的泪水也跟着落下。
  他果然一点也不在乎她,竟这么不理不睬径自离去。
  哭累的她睡了又醒,屋内已逐渐被夜色笼罩,而他还未回来。孤单无助的情绪令柳绿杨慌张不安,她有强烈的冲动想趁这个机会逃开,即便是冻死在陌生的街巷,总好过过这种被困的日子。
  就在她即将被自己说服的当儿,木门被推开了,一身白衣的冷飘水走了进来。他点燃油灯,柳绿杨看见他黑发上有点点白雪。
  连平地都开始飘雪,显见寒冬已近。
  “为什么不点灯?”冷飘水开口问道,柳绿杨这才感觉到阵阵寒意,她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惹来冷飘水蹙眉凝视。
  之后他将一包东西扔给她,转身在桌上又燃起一盏灯,将它搁在一张椅子上并拿近她身旁。
  “这是什么?”看了看膝上的那包东西,柳绿杨抬头问。冷飘水则是盯着她瞧,不答反问。
  “你又哭过了?”
  “因为你半句话都不说丢下我就走了。”她撇过头细声道。
  “是你说要布和针线的。”
  柳绿杨眨眨眼睛,在察觉他的意思后诧异地低下头。
  “这是——”她抚着那包东西,明白了一切,却难以相信。
  “这是个小村子,能买的就是这些了。”冷飘水看着她,片刻后接着说:“如果你没日没夜地绣个不停,我会把那些东西给扔掉。”
  柳绿杨频频点头。能够刺绣对她而言就像做梦一样!她迫不及待打开包袱,里头除了针线,还有一大块白丝绸,虽然布的质料不是最好的,绣线的颜色也不多,但已经很足够了。
  这些东西是他特地为她买回来的!柳绿杨说不出话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当晚,柳绿杨久久不能成眠,她躺在床榻上构思着将那块布裁制成什么,上头又要绣鞋什么图样。是离开山庄以来的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
  她翻了个身,一眼就看见墙角的冷飘水。他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几乎是动也不动,就像这些日子以来的每一夜。
  这样能睡吗?
  柳绿杨一直有这样的疑惑,却一直不敢开口询问。这屋里只有一张床,虽然他对老婆婆和老爷爷谎称他们是夫妇,虽然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她是绝不会和他同榻而眠的,绝不会。
  不过想来也有些过意不去。她一个人独占了床铺,独占了唯一的被子,在这么冷的天,让他坐在只有一张席子的冰凉的地上——
  啊!不行了,她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愧疚,在那一瞬间,柳绿杨完全忘了是谁让她置身于此种处境。
  “你——”柳绿杨坐了起来嗫嚅地开口:“你不冷吗?”她问。
  冷飘水睁开眼睛。即使只有微弱的光线,柳绿杨却能清楚地意识到那两道向她射来的视线。
  “你打算邀请我和你一块睡吗?”他既低沉又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不,当然不是!”她急急否认,拼命摇着头:“我——我只是想,天候越来越冷了,是不是该再买条被子……”
  “你再多话,我就不客气了。”冷飘水说。
  这话自然吓坏了柳绿杨,她低呼一声,心跳急剧地抓着被子躺下,却在这时候听见他的轻笑。
  原来是说笑,是说笑的。柳绿杨闭上眼睛,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静静躺着,许久后才鼓起勇气再次转过身去。就在那时候,在她看见那端坐在地的白色身影时,她知道了,她知道自己将会用那块布来做什么。
  第六章
  一天当中,飘着雪的时间越来越多长。
  拿着对面老婆婆借来的剪刀,柳绿杨正在裁剪布料,冷飘水则经常是静静的什么也不做,时而看着专心裁缝的她,时而看着窗外逐渐变白的一切,小屋里寂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但气氛却有了些许微妙的改变。
  再度拿起针线的柳绿杨开始有了笑容,即使他们之间依旧鲜少交谈,冷飘水却为这得来不易的小小转变而满足。
  虽然将她拥在怀中的渴望依旧那么强烈,但是此刻,能看见她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冷飘水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或许他真会为了她的笑容继续忍耐下去。
  那天清晨,冷飘水尚未睁开眼睛就察觉到了——
  他在发热,情况很不寻常。
  冷飘水不是从未生病,在他飘忽不定的杀手生涯中也有过几次严重的受寒,却都和此次不同。他不仅是发热,连内力都受了影响。
  他勉强地坐了起来,看了看犹在沉睡的柳绿杨,脑中倏地闪过这样的念头。
  时间到了吗?他想。即使是藉着萧倚楼给的药撑到了现在,毕竟还是得向那在他体内流窜的毒液俯首称臣啊。
  倚在冰冷的墙上,冷飘水闭上了眼睛。
  死可怕吗?他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每一天他都以为自己会死,就算能活着见到隔日的太阳也不觉得喜悦。生命对他而言就是如此,随时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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