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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义布道师说道:“不可能!”
“我问你,是谁要你来?”十三后退一步,问着。
“未来!”
“那未来中可曾有我?”十三说话时慢慢融入黑暗之中。
“你?”公义布道师的确没有在未来中看见遗忘的罪人,甚至也没有看见冷心。
“你不知道!你看见的是全部过程吗?”十三质问的声音在风中飘荡,身躯已和黑夜融为一体。
“你是谁?”十三再次玩弄遗忘的把戏,狂风呼啸,沙尘漫天,跪着的人看不见,记不得十三的一切,而公义,却被那飘荡耳边的声音弄得心绪大乱。
“你真的是公义吗?”十三明知故问,他无法以强力魔法与公义布道师一决胜负,但不代表他弱得像被拔去牙齿、爪子的狮子,姑且不论公义布道师能否与神魔匹敌,但他们始终是人类,那就会有弱点。
“我是公义,这无庸置疑。”公义布道师不会怀疑自己的存在、信念,他却好奇未来要他来此的使命。
“那未来要你做什么?”
“是谁在说话?”公义布道师无法记得十三的话,昏暗中,他看见冷心不发一语,金刚杵冒出的两尺焰剑如火把绽放光芒,像尊石像站在他面前--一个未来中没有的角色。
天空尘土飞扬,风狂得有如刮骨利刃,令人扑面生疼,众人无不以手遮脸,眼中茫茫尽是一片沙幕。
“未来到底要你做什么?”
十三出现在公义布道师面前,笑着提出疑问,带着对方的迷惑消失在黑暗风沙之中。
公义布道师无法记得十三所说的话,但站再面前的冷心不时提醒着他,既定的未来为何多了变量?
他得去证实!公义布道师喊道:“当我迷惘,未来之幕便在我眼前开启,以确定正确方向。”
公义布道师眼前一黑,一点白光慢慢亮起,继而占领了所有画面,他看见了……
自己站在狂欢祭庙前,众人臣服于力量之下,这是前些日子所看见的未来,他现身阻止神之使的原因。
可是接下来的呢?
为何未来没有显示?
他看不见冷心的存在!难道说这名“傀儡”有超越既定事实,制造变量的力量吗?
所谓的命运,其实是无数条纵横线交错织成,当中就算有所谓的变量,也只是人类的疏忽而意料不到,但是命运不会犯下人类的错误,因为它掌管的,是每件事所构成,独立发展的无数时空,一点变局,都会令世界失序。
超越命运所掌控的意外,其危险性,恐怕比邪恶降临人世更要令人担忧。
公义布道师把冷心当成了变量之子,侍奉创世,遵循命运指引的他们,绝不会默许能颠覆命运的人出现。
可是他不知道,命运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变量,那就是遗忘罪人的出现--人神魔三界最残忍的刑罚,也是出乎意料的开始。
若不是十三与神有着协议,那么这个世上除了三部圣典之外,根本没有人能知道他干过什么好事。
而十三改变过多少未来?
从美国的浩劫开始、樱之村的存续、被复原的大教堂、应该毁灭在暗杀中的天赋之岛……还有过往许许多多的事件。
自从有遗忘罪人的出现,命运就像一台潜藏病毒的计算机,无法精准运算每一步。
“你看见了什么?有看见我吗?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十三拍拍公义布道师的肩膀,再次笑问。
“你是……我要问谁?我该去查清楚,未来到底显示什么?”公义布道师看着张大双眼,大声喊道:“我已迷惘,我需要未来,而你,就像书页翻过,一览无遗。”
公义布道师强制打开了命运之页,他终于看见了未来--一个血流满面的自己。
一股剧烈刺痛传来,他的双眼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如同未来所显,他失去了眼睛,只剩下两个空无一物的眼窝。
在魔鬼的引诱下,公义布道师触犯了禁忌,虽然没有因此失去“公义”的资格,但他无法阻止任何人,宛如树木轰然倒下,在昏迷前,他还是不知道未来要他来此的目的。
随着公义布道师落败,众人顿感压力一松,双脚已能自行活动。
“这家伙还真是难缠!”十三现身在公义布道师面前,趁着对方昏迷之时,伸手读取对方的记忆,过了一会儿,暗忖:“的确是他帮我毁去圣像,但天赋又是谁下的手?”
十三收回手,计算刚才读取时所消耗的魔力,又道:“刚才用了半个月!”
保罗、芭雅恢复自由后,跑到冷心身边,不约而同地问着:“冷心姐,那头恶魔真的是教宗派来的吗?”
“对啊!老子从没听过妖魔鬼怪会信主哥的!”
冷心点点头,简短地答道:“是的!十三先生是小组成员!”
两人半信半疑,却看到十三朝他们点点头,说道:“我是十三,你们是保罗、芭雅吧!”
两人互看一眼,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听见毕德林说道:“已经没时间了,再过一个半小时,日全蚀就会结束,要再开启通往光明之路,就必须等到八十年后。”
“那还不快!”保罗催道。
毕德林露齿一笑,扯开长袍上衣,精壮结实的上身纹满象形文刺青,依序呼喊九柱神的名字,身上的刺青离体而去,飞向只剩一圈光环的太阳。
刺情排列成一条笔直大道,连接起通往黑日的桥梁。
“快去吧!站在光桥之中,你们就能回到光明存在的时空。”毕德林叮咛着:“记得,只有一个半小时,错过这段时间,你们就会被强制送回现代!”
保罗、芭雅点头应着,依序踏上光桥,转眼便消失不见。
两人走后,冷心、十三也跟着踏上,前往光明最后出现的地方--被神毁灭的蛾摩拉。
第五章
四人在时空隧道中不断穿梭,一股强烈白光亮起,令他们睁目如盲,看不见任何东西。
忽然,保罗、芭雅两人感到脚下一空,低头看去,赫然发现自己身处半空中,高速往下坠落。
“哇!有没有搞错啊!”
“救命啊……”
两人大声喊着,手脚在空中拼命挥舞,模样滑稽得像牵线人偶。
“讨厌!人家不想死得那么丑啊!”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芭雅却只希望自己能死得漂亮一点。
就在芭雅大呼小教的同时,保罗拿出极度暴力,再次想着神器变形后的模样,光芒如水银爬上了他的手臂、肩膀。
“极度暴力,给老子变吧!”
能够随心所欲变形的神器应主人呼唤,适时地发挥了最大的功用。
保罗倏地冲霄而上,左手放在腰际,右手握拳高举,背部挂着一对镰刀状的银色翅膀,滑翔的姿势几可与电影中的超人媲美。
保罗抱住继续落下的芭雅,强大的冲力让他也下坠十数公尺,险些失去控制。
“芭雅,妳该减肥了啦!害老子差点跟妳一起殉情!”
“你去死啦!人家才不要跟你这臭流氓一起死呢!”
“喂!老子可是救了妳欸,没要妳以身相许就算了,妳还给我废话一堆,现在是怎样,‘那个’来了心情不刚好就对了。”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一根黑影射过两人眼前,这才低头下看。
两人发现一座由黄土堆砌的城池,城墙上聚集十来名身穿红衣,以红巾包头的守卫,指着他们不知再说什么。
再往远处望去,沙漠无涯,似红火的艳阳日正当中,热气蒸袅而上,原本应该湛蓝的天空却透着诡异的暗紫色。
芭雅问道:“保罗,我们是不是到了啊?”
“老子怎么知道?反正现在绝不是在拍电影就对了。”
保罗控制着银翼滑行的方向,缓缓飞过守卫上头,并向他们挥手致意,此举,换来了几名拿着木制长弓的守卫以羽箭瞄准他们。
飕飕……
保罗手忙脚乱地闪过攻击,气得大骂:“你们是恐怖份子吗?见到人就想开火。”
保罗在上空不断盘旋,却引来许多守卫围观,以两人听不懂得言语交谈着。
缩在保罗怀中的芭雅问道:“保罗,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当然是跑啊!不过在那之前……”保罗又催动灵力,肩膀处突然多了两支枪管,“老子如果没给那群杂碎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叫保罗大哥!”
保罗掉头飞向墙垛上的守卫,灵力随心而发,花生米大小的灵弹如冰雹般落下,当场令数名守卫惨叫一声,倒卧血泊。
“看到没有,什么时代了还在用弓箭,一群该作古的死人头。”保罗得意洋洋地看着守卫四散奔逃,慢慢降下高度,降落在一座宫殿前。
宫殿高约二十公尺,以巨大的石块砌成基座,宫殿的入口为长方形,两侧的墙面刻着各式花纹图腾。
两人才刚落地,难以计数的的守卫身穿皮制软甲,手持长刀、木戈,杀气腾腾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保罗,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是一句老话,跑啊!”
两人登上阶梯,立刻就有两名守卫持刀挥来。
保罗见到守卫,肩上的枪管喷出淡蓝光芒,快速解决两人。
不过将神器同时变化成两种型态,对保罗来说实在有点吃不消,他将极度暴力变成最顺手的散弹枪,一手拉着芭雅,钻入宫殿的入口。
甫一进入,两人看见的是一条长长的柱廊,每根柱子上都插着一支火把,不远处人影骚动,奔跑的脚步声从从各个角落传来。
保罗时而拉动枪身上膛,灵弹不停往靠近的守卫射去,杀伤力之大,实不下于近代枪炮。
两人以打带跑的战术游斗着,不过城守士兵人数众多,而“那个”来的芭雅无法使用光明咒术,战斗力可说是低过零。
两人躲在柱后,闭过几根射来的羽箭,简短地交谈着:“保罗,人好多啊!”
“妳不是说废话吗?”
保罗又对着几名接近的守卫开了一枪,散弹打得他们惨叫数声,横尸就地,鲜血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漥。
“哈哈……现在是清仓大赠送,子弹无限量供应,想爆头的站左边,爆蛋的站右边,中间的,爆你老妈的大头兼没老二啦!”
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此时的保罗,用这句话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每一次拉动枪身,散弹激射而出,总有数名卫兵身上溅出血花,挣扎着倒下。
“哈哈……看到没有,这就是兄弟本色!”保罗趁空望了芭雅一眼,突然安静闭口,也不管现在情势如何,竟然拔腿就跑,可是后领却被一只纤纤细手拉住。
“保罗,别跑啊!”芭雅一改平日天真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左手往腰带摸去,刷地一声,抖出一条长鞭。
“饶命啊!女王陛下!”就连面对十三也不改其嚣张态度的保罗,竟然破天荒地求饶着。其实他早该想到,见到血的芭雅会变身为女王状态,而那条名为“无限疯狂”的长鞭将教导古人SM的精随在哪。
“保罗,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女王本色!”
芭雅女王舞动长鞭,破风声带着守卫的惨叫不断响起,神器独特的能力,让眼睛所见的敌人全部成为目标,哪怕是远在城墙上,搭弓偷袭的卫兵,他们也逃不过女王的攻击。
保罗以散弹掩护着芭雅,人却一步步往后退,心想芭雅与其穿着那身不搭调的神袍,还不如换上皮衣、眼罩、皮靴,最好另一只手再拿根蜡烛,那才是女王的最佳打扮啊!
保罗退到一条长廊入口,解决掉几名上前的守卫,丢下一句:“女王陛下,老子先走一步啊!”转身消失在长廊深处。
“去你的!真是没用的臭男人!”芭雅女王背靠着墙壁,左手拿着抢来的火把,鞭子以8字型甩动着,那黑色的鞭身如波浪起伏,又似蜿蜒爬行的毒蛇。
每当鞭子点地弹起,总发出“喢喢……喢喢……”的声音,包围过来的守卫无不咽口唾沫,一步亦趋地跟上,双方的距离一点一滴被蚕食。
火把“轰轰”作响,随着持有者的脚步移动摇晃,明晃晃的长刀映出人影,也反射出他们凝重的脸色。
芭雅看着守卫形成的人墙,火把一挥,长鞭抖射而出。
蓦地杀声震天憾地,前排的守卫脸上、身体、四肢被抽出道道血痕,发出如杀猪般的哀嚎后退;第二排的士兵又马上补住缺口。
除了要注意前方攻来的士兵,芭雅女王还得提防远处射来的冷箭,她不断挥舞火把逼退士兵,长鞭灵活得像有自己的意志,只要出现在女王眼里的人,几乎不分先后,身上总会多了数道伤口。
一支冷箭忽地擦过芭雅女王的左臂,她闷哼一声,险先握不住火把,长鞭连抽,又逼退一波攻势。
情况对芭雅女王实在不利,但她的脸上没有半点害怕,甚至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鞭子舞得像团黑影,时而拨挡飞来的箭矢,时而抽得士兵哇哇大叫。
忽然,包围网出现了一丝骚动!
士兵们竟把女王芭雅冷落一旁,开始自相残杀,手中的刀刃无情地刺入同袍的身体,带着一蓬鲜血拔出。
一名士兵无视同伴的叫唤,狰狞地砍下对方的手,接着一脚踹开,旋又身躯一颤,染血的刀尖从胸口穿出。
地上倒满了缺手断脚,肚破肠流的尸体,兵刃凌乱散落,血花狂乱地在空中跳舞,在墙上地面勾勒出线条;惊讶的呼声、临死的哀嚎此起彼落,庄严的宫殿变成了修罗战场。
一开始,神智清醒的士兵还试图叫醒疯狂的同袍,到最后也不得不挥刀相向。
无限疯狂,所谓的无限是指能无视距离长短,只要眼睛能看见的目标都能准确命中;而疯狂,则是鞭子上附着着永久狂暴化咒文,不论种族,只要被击中,等咒文蔓延到全身,伤者将会攻击所有能动的生物,到最后连自己也杀掉……
“真是盛大的派对啊!”芭雅女王找了个角落欣赏自己的杰作,全然不管这种作法是否已和魔鬼无异。
她看了一会儿,发现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抬头看去,叫道:“哟!帅哥,你也来啦!”
那人沉默不语,嘴角勾起邪恶的微笑,左手挥过芭雅女王的面前,送出一股暗黑魔能。
“呼,总算摆脱芭雅女王了!”
丢下变身后的芭雅,保罗快步跑在长廊之中。
廊道两侧的石壁挂着火把,石刻绘画布满了墙面每个角落。
不过保罗有件事非常好奇,明明是大白天,这个地方却透着一股诡异,让他能够嗅出魔物味道的鼻子动个不停,神器也发出蓝光示警。
空气中的气味像是阴湿冰冷的地窖,充斥着一股霉味,还有那些戒护的士兵,面容消瘦,两眼无神,不像一个战士该有的神态。
保罗心中嘀咕,忽然躲在阴暗的转角,一队士兵从左侧快速跑过。
“你妈个见到鬼,差点又要干上了。”
保罗待队伍离开后,这才探出头,可是却不知该往哪边去。
走道至底必须右转,在他的左手边却又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长廊。
保罗拿出一枚铜板抛上空中,快速接住后放在手背,暗想:“正面左转,反面直走右转。”
他掀开手,答案是正面!
“左转啊!不过老子都是用右手干坏事!”
不管硬币的正反面,保罗还是决定向前直走,可是越走心中就越毛,整座宫殿静得像人全死光了一样,湿冷的空气如幽魂般随风游晃,令他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有没有那么恐怖啊?”保罗拿出槟榔放出口中大嚼,吐出一滩汁液。
他直走到底后右转,却立刻缩回角落,探头望去,因为在接下来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