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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小竹给尹凤君递了一杯热开水的时候,尹凤君正在跟一个叫Dinaan的小男孩玩击掌游戏。那里显然不流行玩这个,是凤君教他的。而Dinaan显然也很乐于学。
温小竹小声在凤君耳边咕哝道:“随行记者拍了照片就好了。你不用总陪孩子们玩的,多累啊。而且Tada哥临走的时候叮嘱过我,让你少和那些孩子接触。他们有的……可能有艾滋病呢。”
尹凤君瞟了助手一眼,淡淡地说:“谁说艾滋病拍手就可以传染么?”
温小竹尴尬一笑,道:“那倒不是。我是担心你出什么事情,Tada哥怪我……”
“没事,安啦。”尹凤君这边安抚着助手,那边继续和非洲小盆友击掌去了。实际上,她受不了那些孩子们的眼睛。那泼墨一般的浓黑色里有着无尽执着的渴望。对更好的生存状态的渴望。她知道,她能帮助他们的太少。
他们身处在草原上的一个原始的部落里。这里的人善良、淳朴、好客,却又对外界的人充满了戒备。
“凤君,你看人家宋天王,不过是和村民们握了握手,录了影、拍了照之后就进屋里休息了。”温小竹提醒着。
尹凤君笑了笑,没说什么。Tada跟她说的很清楚,慈善什么的和她平日在人前做的任何事都一样,不过是一场show而已。显然,经验丰富的宋天王对于怎么应付这种show自然是迎刃有余的。只是她,并不愿意那么做罢了。
部落里手机没有讯号,想要和国内通讯需要坐车去附近的城镇。每天睡前她都会想很多事情,一个人。她在想龙夕扬会不会给她发第一天那样肉麻的短信。她在想他在不一样的星空下会不会这样地想起她。她在想她选择的道路究竟是不是对的。日复一日,她的所思所想,仍旧是是那么单一。她的所作所为,更加单一。白天里陪着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医护人员走访,看到一道道伤口,看到鲜血、眼泪和笑容,有时教小朋友说英文,和小朋友玩。日子就这么“嗖——”的一下过去了。
回国的日子到来时,Dinaan送给尹凤君一串动物骨头串成的项链,她笑着收下了。一路风尘回到D城,接机队伍里不乏媒体。没人关心太多慈善公益的事情,倒是对各种八卦花边新闻倍感兴趣。宋棠秋被问及最多的是“和尹凤君一起出来你的未婚妻汪星寒会不会不满”,而尹凤君被问及最多的是“你和贺景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维卡来找她。坐在他车上,她心情显然不错。“你见过那么广袤的草原么?见过那么多的羚羊、角马和陆龟么?见过一个家庭有几十个孩子么?”
“我见过怪物。就坐在我旁边。”维卡面无表情地说。
“你能不这么没劲么?”
“你能别总说些《动物世界》的话题么?我宁可去塞班岛也不会去三尖角。去做一趟慈善回来,我看你倒是圣母了。我现在跟你说正经的,一会儿如果王暄杰也去了的话,你少跟他说话。他现在就不是个正常人。你少理他。”维卡语气冷冷地说。
她一挑眉,淡然道:“你觉得我们会遇上他么?我看未必。”
“他那么喜欢叶兰,喜欢到偏执的程度了。你也知道,叶兰墓前除了你送的花,剩下的东西全都是他摆在那儿的。”维卡叹了一声,“我看王暄杰啊,已经走火入魔了。你可是公众人物,得罪不了他这种小人。他偏要把叶兰的事情往你的身上归咎的话,说不准真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叶兰的死,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尹凤君手里将Dinaan送的动物骨项链举过头顶,透过阳光观察着,声音平静的很。
“你就圣母去吧,没人管你。”
墓园的人不多,因为没几个人的忌日会刚巧撞到一起。她将矿泉水的盖子拧开,把水泼在叶兰的墓碑上,清洗着,又用事先带来的抹布擦拭了一遍。将一束白玉兰花放在墓前,她低下头,默念着什么。而维卡双手揣在兜里,冷冷地望着她。
“你觉得你说什么她能听见么?”维卡问。
她不说话,依然自顾自地低头默念。良久之后,她转过身来,“我们走吧。”
“别介啊,我也有话跟她说呢。”维卡玩世不恭地一笑,来到墓碑前,煞有介事地说:“叶兰,你一定要保佑艾小凤不要再受心魔搅扰。也保佑那些胡作非为的小鬼儿坏蛋离她远一点。更要保佑你家小凤事业一路飘红,万事大吉哦。”
尹凤君无奈地撇着嘴说:“快走吧。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维卡转身,正看到王暄杰站在她身后。这男人的表情阴冷的很,眼神里像是带着某种怨恨。维卡说:“哥儿们,又见面了?上次被警察修理完了怎么还敢出来晃荡啊?对了,上次我就邀请你一起来给叶兰扫墓,你不答应。现在咱们倒是千里来相聚了啊。”
王暄杰的声音像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他说:“你们离小兰远一点。”
维卡耸耸肩,“小兰又不是你自己的,难道这里只有你能来?”
王暄杰从尹凤君身边走过,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来到维卡身边,和他对视道:“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维卡优哉游哉地说。
王暄杰用肩膀撞了维卡一下,说:“不想怎么样?我看不像吧。”
“够了。”尹凤君只说了两个字。大步离开了。
维卡一摊手,对王暄杰说:“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去陪美女了。”说完,就想追尹凤君去了。王暄杰却一把抓住维卡的胳膊,一拳就打在维卡的左脸颊上。维卡一个趔趄差点倒下,随即也挥拳相向。
尹凤君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的样子。她冲上去想拆开两个人,他们却越大越凶。看情势,维卡是占上风的。毕竟维卡很有打群架的经验。而王暄杰看上去就弱一些的,出手不够快也不够狠。
“我不许你来到小兰面前说些话来侮辱她!”王暄杰一边推搡着维卡,一边大喊。
“我侮辱她?好歹我和她也算相识,我不过来看看她而已。”
“看看?她根本不需要你们看!”
“难道她需要你看?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
“这和你无关!”
“这世界上最恶心的借口就是与你无关。是啊,与我无关,那只是你自己的事?可笑之极。”
“可笑?有什么可笑?”
“你就是个可笑的人。从不珍惜爱你的人,不珍惜身边的人。当失去他们的时候,你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维卡一拳将王暄杰打趴下,对着地上那个想艰难地爬起来的男人说:“你浑身都充满了笑点,不是么?你当初爱凤君爱的死去火来,后来又说发现自己爱上的是叶兰。你以为你是谁?浪漫主义诗人啊?我最看不起劈腿的男人。你的心肮脏的像个臭虫一样,还在这里自命清高。你敢否认,那些报纸上的烂新闻和你没关系?你把叶兰死去的责任完全推卸到凤君的身上,这就是你面对问题的方式?”
王暄杰手撑着地,半坐起来,冷笑道:“很好,你是尹凤君的保护神?我早就看出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你一直就喜欢缠在她身边。所以你可以替她开脱,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烂人。”维卡骂了一句,瞥了尹凤君一眼,发现她脸色铁青。
“你走不走?”尹凤君又问了一句。
维卡拍了一下手,道:“哎……手被弄脏了。好了好了,走吧。”
维卡开车,车子一路开到尹凤君家门口。她叫他上楼,他说没心情。她叫他等她一会儿,三分钟后拿着医药箱下来。
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给他的脸颊上药,淡淡地说:“你明显功力退化了。就那种水准的偷袭也能被击中?”
维卡面若秋霜,说:“是你前男友太厉害了。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觉得他是个内心世界丰富的人么?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他丰富的都冒泡了。”
“你看,你就是喜欢为我瞎操心。我现在怀疑,咱俩是不是遗失多年的兄妹啊?你比我表姐操的心还多。”
“我不是瞎操心,我是合理的思考问题。”
“但是有些时候,你不需要去思考这些。顺其自然也就得了。比如王暄杰,当我发现他不适合我的时候,我不就自己放手了么?”
“但那之前的过程对你来说,很难过。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看的很清。就像我不看好你和王暄杰在一起一样,你现在和那个警察之间的事,我也不看好。”
“你又不是大仙。”她用棉签沾上消毒液,故意用力抹在他伤口上。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像你这种小护士,要弄残多少可怜的病人啊?”维卡做可怜状,转而又说:“你最近跟那个龙夕扬没联系吧?这样也好,反正你有大学念了,将来别和他来往了。你不要以为警察是很安全的一个职业。我不相信那男人会给你带来安全感。”
“嗯。”她漫不经心地应着,不知可否。安全感?其实是有的。这点毋庸置疑。她担心的,是别的。
“你到底会不会上药啊?”被某人搞得呲牙裂嘴的维卡忍不住伸手握住尹凤君的手,力图让她的手劲儿小一点。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怕疼?我还以为你学校霸王呢。”
处理好维卡的伤口,她才下车。维卡的车子开走,她回身,看到一个挺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显然他等了些时候。她看到他的脸时,突然有点百感交集。本以为多日以来的避而不见会蜕变成水到渠成的疏离,这一朝的四目相对却将所有的疏离感都冲散。嗯,他还是那个会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她渐渐睡去的男人。但她的眼里,却多了几分忧虑。
40、【黑珍珠之愿 1】 ……
龙夕扬向前迈了一步,她却仍旧站着不动。下一秒钟,她居然转身向与自己家相反的方向去了。他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也不喊她,只是默默地跟着。
走了五分钟,她终于站定,回头说:“你干嘛跟着我?”
“你说呢?”他的声音不太平和。
“诶?你该不会是在生气?”
他不说话。她一溜小跑来到他面前,欣赏着他的铁青脸,笑眯眯地说:“果然在生气。为什么呢?”
“你说呢?”
“不是吧,一段时间不见你,你竟然只会说三个字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捏着她的脸颊说:“尹凤君,你觉得耍我很有意思么?”
“绝对不敢。我可不敢!”脸疼。显然他只是小小地用了些手劲儿。如果他真用力的话,她的小脸也就报废了。她慨叹,她是怎么从一个一开始距离感十足的魅力女星变成现在这个任由他揉捏的普通女孩子的呢?想来想去,其实她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啊。
他们在小区林荫道边的长椅上坐下。夏末秋初的风夹杂着凉气。风儿吹拂着她的长发,将那发丝抚到他的肩上。他说:“回来多久了?”
“也就几天。对了,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不是本市的学校而是Z城的。算是特招录取,导演系哦。”
“恭喜你。”
“嗯。”她望着自己的一双手,淡淡地说:“天还是很热呢。想不想吃冰激凌?”
“好。”
她买了两个甜筒来。不怎么爱吃甜食的他很给面子地剥开了包装纸,咬了一口,他说:“你是准备继续躲着我是么?”
“没有啊,龙大叔,你想多了。”她欢快地舔着甜筒,声音也甜兮兮的。她喜欢草莓的味道。
“如果是我想多了就好了。我发现一件事情,你很喜欢习惯性消失。这就是你追寻安全感的方式?”
她耸耸肩,说:“你为什么不猜我其实是在生气呢?也许我还在为了你去杜黎纱家没有按时回来那件事生气?也许我是因为醉酒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你家还裸/睡而生气?”
“不像。”
“别这么武断嘛。我看上去不像生气的样子么?那现在呢?”她嘟着嘴望着他,眨眼。
“不像。”他的回答没有任何变化,“有时候你是有些斤斤计较的。但黎纱的事情我跟你解释过了。还有酒吧的事情,也构不成我们之间的什么矛盾。事实上,在我看来,你正准备退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往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尹凤君是准备钻进蜗牛壳里去了。”
她垂着眸,有气无力地说:“反对。”
“反对无效。”
“那你继续说吧。你又不是恋爱哲学家,你怎么看得出我想退缩?”
他平静地说:“不知道是谁说我不懂爱情的,也不知道是谁说要教我怎么去爱人的。现在那个人依然很懂爱情的样子,却不打算进行实践和教学活动了。会不会是因为她的初恋情人出现了,还是已故死党的事情又勾起了她的什么不好的回忆,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唯一知道的是,她害的我在非洲时间的晚上给她发短信却等不到回音,回来后电话也很少接。一有空就跟一个叫维卡的小子出去游荡。根据我对她的了解,这明显是她的生活坠入空虚摇摆状态的征兆。”
她毫不客气地抢来他的甜筒,咬了一口还给他,说:“你的分析好像头头是道的样子。你为什么不说也许我是从非洲回来后精神受刺激了?”
“不大可能。”
她沉默了一会儿,嘴里吧唧吧唧地一张一合。她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她应该说点什么的,她却张不开口。他说的都是对的。
“龙夕扬,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好么?”
“明天以后吧。明天不是你生日么?”他的声音,轻描淡写。
她突然愣住,缓缓地转过头去望着他,又低下头去继续吃甜筒。慢慢地,她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头,幽幽地说:“你说,咱俩是不是上辈子就认识了?”
“也许吧。”
“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又遇上了别的女人了,会不会就结婚了?”
“不会。”
“那你说,如果我毕业了,你会娶我么?”
“嗯。”
她转头看他,“你确定?”
“嗯。”
“龙夕扬你要说话算数。”她伸出小指来说,“那我们打勾勾。”
他默默地伸出小指,和她的交缠。凝视着她半晌,忽然说:“走吧,饿了吧?”
她拉着他的胳膊,随他一起出了小区,去街角的馄饨摊吃晚饭。她不常毫无遮掩地便装出现在这里,店里的客人看到她的时候还会指指点点,她却视若无睹。
两人面前各摆一碗热腾腾的小馄饨,一碟小菜,一碟牛肉。
“不戴墨镜什么的可以么?你是公众人物。被别人认出来总不太好的。”他善意地提醒着。
她摇头,“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很快就不是公众人物了。”
“被拍到我和你在一起也没关系么?”
她又摇头,“总之你不要担心啦。咱们安心吃饭吧。”小馄饨放进口中的时候,不免有些烫口。她伸手在嘴前扇了扇,捂着嘴咽下去,说:“好吃!”
他笑笑,“我都不记得听你说过多少次好吃了。”
“我也不记得跟你一起吃过多少次饭了。大概因为我是吃货,哈哈。”
他愣了愣,低下头吃了一口菜。她笑起来的样子,有那么一点勉强,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她忽然说:“我今天去给叶兰扫墓了。还碰到了王暄杰。维卡和王暄杰打了一架。叶兰忌日的时候,我心情都不太好。不过幸好今天你出现了。你是我的救星呢。”
“为什么心情不好?”他淡淡地问。
“因为她选择在我生日前一天死掉,这感觉很不好。”
“其实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