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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小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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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声终于渐渐减弱,泪水不知何时滑下面颊。他想,那并不是泪,因为鬼是不会哭的;
  那么他脸上的液体是什么?
  他的双肩抽动着,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也许他是在哭,是鬼在笑……忽然间,一抹水蓝从胸前的暗袋中落入水面,吸引住他的视线。
  是条蓝绢。他将绢布捞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鸳鸯──小楼绣的鸳鸯。
  那是小楼离开风云阁时,留在桌上忘记带走的锦绣。他喉头哽着,像是堵了一个硬块,然后他想起了此行北上的原因──他要见她,迫切的见她,他疯狂的想见到她!
  他的妻,他的娘子,他的小楼。
  泪水滴在鸳鸯上,晕了开来,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紧紧握住绢布,他恢复理智,要靳雷弄来了一副半月形的面具,重新戴回手套,将长发简单束起,遮掩去恶鬼的形象。
  他要去找她,回长安找她!
  春日又来桃花开,琼浆玉露引君来。
  引君来……君何在?
  “热死了。”过热的温度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楼用手对着脸搧风,不过因为酒坊内温度本就高,搧来搧去还是热风。
  师傅说以火蒸馏新酒,其酒必能更加浓烈,所以她才会满身大汗的待在屋子里头顾炉火。
  火不能过旺,不能太弱,要大小适中,才不会糟蹋了这酒。
  因为加热,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酒香。若在三个月前,她只消待在这里一刻钟,立时会醉得胡言乱语,瞎哭一场后,睡死在地上,气得师傅哇哇大叫。
  后来在经过师傅的恐怖训练后,她的酒量才好了一点,不再因为只闻到满室酒香就醉得乱七八糟。
  幸好她还算聪明,嫁人前那一个多月在蓝家酒坊学的东西都还记得,加上她还有副好舌头,只尝一口便能分辨各式名酒,所以师傅才勉强肯在漫长的冬季中,一一将剩下的酿酒技术传授给她。要不然她真无法想像,自己该如何度过整整一百多个惶惑不安的日子。
  前些日子雪融时,蓝大哥便托人带信息到洞庭找宋青云,但至今仍无消息回来。
  蓝大哥说正常的情况,无论有无找到人,光是往来长安和洞庭,来回也要花上一个月。
  她其实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她就是很不安,很怕婆婆和青云晓月也出了事;她更怕的是──小胡子不在那里。
  这个冬天是下着大雪没错,可这并不表示长安城的人们就不出外活动了;当然,各式各样的传言便四处散播开来。
  从冷二爷叛国到他被人暗杀,也有人说风云阁得罪了皇上,甚至有谣传说冷如风是得到藏宝图去找宝藏,更有流言说齐白凤得道升仙,于是冷二爷也看破红尘,解散风云阁入山修行。
  什么荒谬古怪的传言都有,听得她是哭笑不得。
  不管他是死了还是真去当了和尚,对她都不算是好消息,所以她全当那是假的,不去相信。但是三人成虎,听久了,她也是会怕的。还好最近这些流言开始被新的八卦消息取代,最新的流言,便是宫中盛传天象纤语,说唐朝三世之后,会由女主武王当朝。
  此流言甚嚣尘上,甚至有人传说宫中真有位才人姓武,当今皇上甚至有过把与纤言相似的女子全部杀掉,以绝后患的念头,幸得太史今季淳风大人加以劝止,皇上才将此事作罢;
  但长安城内武姓人家仍感自危,有不少人都在今年一开春便迁往他处了。
  小楼伸手以袖拭汗,边想着流言边加些柴,维持温火。也幸好大家最近忙着传这番消息,她才得以稍歇口气,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怕会听到关于小胡子已经死了之类的不实传言。
  突地,门外啪啦一声,似乎有东西被碰倒了。
  “谁在外面?”小楼皱眉探头向外,“蓝大哥,是你吗?”
  没人回答,她也没瞧见有人。她奇怪的走到门口再瞧瞧,的确没人在外头,但要酿梨花春的梨花却有一篓被打翻了。
  “是野狗吗?”她喃喃自语的走过去,“可是没听到狗叫呀!”
  行至竹篓旁,小楼才要蹲下身将梨花全收进竹篓中,突然间却起风了。
  一阵狂风吹得梨花四飞,宛若天下白雪。小楼愣了一下,这情景美则美矣,却苦了她了。
  情急之下,她伸出两手无济于事的东抓一把、西揽一下,嘴里还叫着:“喂喂喂,别飞啊!”跟着她一脚踩到泥泞上,直愣愣的就往后倒去。
  “哇哇哇哇哇!”眼看着就要摔倒,她就像个笨鸭子一样,胡乱瞎叫,双手拚命的往后画圈圈,想要平衡身子。
  就在千均一发之际,她被人抓住了左手,向前一拉,让对方揽在怀中。
  “哇,好险好险!”小楼心惊不已的待在人家怀中拍拍自个儿胸口,安稳一下受惊的心脏。
  然后她忽然发现救她的是个男人,因为她眼前所见的,是个男人的胸膛。
  他一手揽在她的腰上,一手还紧抓着她的左手,而她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在他身前发抖。
  惊觉自己不该如此缩在人家怀里,她一下子往后跳离了救命恩人的怀抱。
  那人本来似乎不打算放手,但只犹疑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让她得以安然而退。
  当小楼退后瞧清了这人后,她忍不住张大了眼,差点惊叫出声,还好她及时用手捂住了小嘴,才没做出不礼貌的行为。
  老天,这家伙是什么怪人?江洋大盗还是神秘侠客?
  瞧瞧他这身行头!
  小楼忍不住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他长发向后束起,一张银制的半月形面具遮住了他整个左脸;他身穿一袭白袍、白靴,左手则戴着鹿皮手套,不知为何,那左手看起来有些僵硬。
  奇怪,他为何只戴一只手套?她知道他右手没戴,因为他刚刚便是以右手抓住她的左手的。还有,这人看起来还有点面熟……但他不知是不是故意,整个人朝右侧身,只把左边戴着面具的脸面对她,让她看不清他的右脸。
  “你是谁?”小楼既狐疑又好奇。为何她会觉得自己认识他?她不着痕迹的边问边往他的右边移动,想看清他右半边的面貌。
  白色的梨花缓缓飘落,洒了两人满身。
  他知道她的意图,藏在面具后的脸抽搐了一下,一狠心转身施起轻功飘然而去。
  “喂!等等啊!”小楼焦急的追上去,可惜那人早已不见了。
  “讨厌,我还没道谢呢。”她有些懊恼地跺跺脚,却踩着了满地梨花。
  她低头一看,顿时变成苦瓜脸,“完了,这下怎么酿酒啦!铁被师傅骂死了!”
  早知道便待在原地不动,也不会踩烂这么多的花。她应该等风停了再捡才对……唉——
  真是笨蛋!
  “戴半月银面具的江湖人?”蓝石城重复小楼的话,想了下才说﹕“没听过。你怎么会问这个?”
  “没,我问问而已。”小楼挥挥手假装没事,其实心里越发狐疑;她低头咬着指甲想着,那人到底是何方人士,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而且……他真的让她觉得好安全。待在他怀中的那一剎那,她竟觉得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就好像她曾待过一样。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从小到大,她只被两个男人抱过而已,一个是爹爹,另一个便是小胡子了。爹爹不可能,那人太年轻了:至于小胡子,刚刚那人好像比较瘦,应该也不是。
  再说,如果是小胡子的话,他为何要戴着面具,还避不见面?
  所以……应该不是吧。也许是路过的神秘高手,见到她那蠢样,忍不住出手相救而已。
  “对,就是这样!”小楼抬起头大声说着,决定当那感觉是自己一时失常。
  “什么东西?”蓝石城听见她的声音,抬头询问。
  “没有啦。”她将早上的事拋诸脑后。“对了,蓝大哥,程王爷府订了两坛猴儿酒、一坛千里飘香,第一客栈订了五坛剑南烧春,麻烦你等一下送去好吗?”
  “知道了。”他答应了下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小楼,欲言又止。
  小楼本要回头做事,却见到他那表情,便问﹕“怎么了?”
  突然间,她想到小胡子,以为是洞庭那儿有了消息,忙焦急的拉着他问:“是不是有消息了?是不是……他出事了?他是不是不在那儿?还是受了伤?
  还是──“见蓝石城一直摇头,小楼猛地倒抽口气,想到最糟的可能性。她眼眶含泪,退了一步猛摇头,”不……你别告诉我……“
  “不是”蓝石城忙要解释,却被小楼打断。
  “不要!我不要听!你不要说,我不会信的!”她捂着耳朵,逃避的边叫边摇头。
  “小楼!”蓝石城抓住她大喊一声,待她镇定了点,才道﹕“不是的,他没死,你别想歪了。这……不关洞庭的事,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才说:“只是城里有人说风云阁闹鬼!”他就是怕她误会,听了难过,所以才想着要不要说;但这事多少和她有关,不说若错失了线索,就可惜了。
  “啥?!”小楼呆住了,脸上泪痕犹在,愣愣的重复,“风云阁……闹鬼?”
  风云阁废墟内,人烟已绝。
  从七日前,这里便传闻闹鬼,说是打更的经过大门外,竟瞧见半掩的门内有一个白色的影子脚不沾地的飘忽而过,然后在没风的情况下,大门竟砰的一声关了起来,吓得打更的老张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离开那儿,第二天早上便大病一场,虽请了人来收惊,却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第二天夜半,也有人听到从风云阁内传来阵阵痛苦至极的呻吟,像是从阴间地狱传来的声音。
  有些胆子较大的人,不信邪的在大白天集结成群,一同进入风云阁内查看,却见满屋子蜘蛛网,到处都是灰尘,不像有人进入过。但不知是否因为久未有人居住,满园林木异常茂盛、杂草丛生,感觉凉意甚重,大白天里,却似乎有些阴风惨惨的。
  查看了半天,找不到有人出入的痕迹,大伙儿只好掩住心中发毛的感觉,强笑的结伴从大门出去。
  就在众人踏出风云阁时,走在最后头的人忍不住回头一看,却惊见方才没人的屋中阴暗处竟站着一名白衣人,然后他瞧见了那张恐怖的脸,还未惊叫出声,风云阁大门就在无风状态下,“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鬼啊!”他失声大叫,一群人被叫得心惊胆战,也不知是谁先开始附和的,反正众人喊成一团,纷纷拔腿狂奔。所有人回到家中后,没人敢承认是自个儿胆小,皆绘声绘影的描述当时情况有多恐怖,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从那天起,便再也没人敢进风云阁里了。
  第八章
  久无人至的风云阁后巷中,今日突然来了位遮遮掩掩的姑娘。她见四下无人,便偷偷摸摸的溜进风云阁后门内。
  “喝!吓我一跳!”一入门,她便差点撞到几月未有人修剪的树枝枝芽!
  她虽及时煞住了脚,但戴在头上的斗笠却被树枝勾落,一张俏丽的脸蛋露了出来,原来这姑娘便是戚小楼。
  她捡回斗笠拍落其上的尘土,嘴里念念有词的往前走,“闹鬼?哼!笨蛋才信。若真是闹鬼的话,还需等三个月才出现吗?”
  突地一阵阴风吹过,小楼不知不觉缓下了脚步,莫名打了个寒颤。她边走边打量着四周,虽然心底有些害怕,嘴里还是逞强的帮自己打气,“没关系,就算真的有鬼,也是风云阁的鬼,不会害我的,不会有事的。”
  她嘴里咕哝着,双眼四飘,只觉得才几月没来,风云阁竟成了废墟,瞧起来怪阴森的。
  左弯右拐,好不容易到了如风小筑,小楼站在屋子前,迟迟不敢开门进去。
  听闻风云阁闹鬼的事后,她便决定要来看看,而且私底下希望小胡子人就在这儿,只是不知为何要躲起来;就算不是怕,也该是和他有关的人。她不相信那些瞎起闹的人说的传言,她宁可自己来这里亲眼看看,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可是,要是她猜错了呢?要是这闹鬼的事根本不是人搞出来的呢?如果里面真的一点人迹也无怎么办?
  她举起了手要推门,却又在最后关头将手收了回来;右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就这样犹疑不决的重复许多次。
  过了半晌,她终于一咬牙,抓着胸前玉戒,鼓起勇气,下定决心推门进去。
  天光随着门扉的开启而照进室内,身后林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片绿叶从她身旁低卷而过,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踏入室中,小楼吸进不少被风扬起的尘烟,忍不住掩鼻轻咳。
  揉揉过敏的鼻子,她边咳边四处搜寻着人迹,但眼下所及,一桌一椅皆积了厚厚的灰尘,角落爬满了灰白的蝴蛛网,一只壁虎慢条斯理的在墙上爬着,走走停停,像是衡量前方有无危险似的。
  她走进内室卧房,床榻上锦被折叠如旧,一旁红妆桌台上,铜镜前仍有着一把绿梳篦。
  她拾起它抹去满满的尘埃,忆起他常常一时兴起便帮她梳发……那般甜蜜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为何如今风云阁却是人去楼空?
  人去……楼空……
  可是她的心并不空,全都塞满了回忆和伤痛。
  “为什么?”所有的思念和希望全因一室明显的尘埃落了空,一声啜泣逸出芳唇,滴滴珠泪滚滚而下,小楼将梳篦和玉戒紧紧抓着,缓缓的蹲下身来哀哀切切的低声哭泣,彷佛再也无力承受更多。
  无声无息藏身在暗处的冷如风,一颗心像是被她紧紧揪着;他差点便现身上前,却在最后一刻被理智制止住。
  他不能……他不能过去,只能任她的哭泣折磨着她,也折磨着自己。
  他疯狂的想上前拥住她好好安慰,告诉她他在这里,告诉她他并没有死,告诉她别哭了,他会永远在她身边。
  但他看着她颤动的双肩,听着她伤心的呜咽,却只能躲在暗处的阴影中,咬着牙关,紧握着双拳,其他什么也不能做。
  什么……也不能做……
  日头西移,久久之后,小楼才止住了啜泣,缓缓站起。
  她抹去脸上泪痕,再次依恋的环顾了下四周,方转身离去。
  “二爷……”望着小楼远去的身影,靳雷不忍的开口。
  “别说了!”他全身紧绷,突兀地打断靳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松下来抱歉的回头看着靳雷。
  “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不能再去打扰她,你懂吗?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我,我一定会带她回去。”他深吸口气,伸手拿掉脸上的面具,满眼痛苦的直视着靳雷,“但如今你看看我这副德行……有哪个女人能忍受有这样的丈夫?
  就算她能忍受,我也不能。“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这副模样,不想她夜半醒来时,因看到他的左脸而受到惊吓,更不想的是……她的同情!
  他不要看到她眼中闪着同情,他不要她因为同情而和他在一起,最后从同情转变成怨恨……他不要她因为同情而毁了她的一生。
  他宁愿她记得他从前的模样,记得她嫁的是长安城里最意气风发的冷二爷冷如风,而不是现在这个左手半残不残、颜面残缺,只敢躲在阴影处的鬼。
  所以他在来长安的途中就决定,他只要躲在暗处,偷偷的保护她、看着她,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看清他眼中明显的伤痛,靳雷没再说话,只又静静的返到一旁。
  入夜的蓝家酒坊仍飘着淡淡酒香。
  窗外草丛里虫儿细细作响,窗内灯火边飞蛾萦萦环绕。
  酒坊后的木屋里,美人出浴中。
  小楼套上了罩衣,一边拿起干布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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