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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微微颌首,道:“还有一句话,老夫必当提醒贤侄!”
卞守密便欲告辞,忽闻此言,便道:“前辈请说,小侄必定洗耳恭听!”
但闻李淳风神情飘渺,淡淡道:“前世之事,后世之师,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望卞贤侄谨记!谨记!”
卞守密面色一怔,知道李淳风意有所指,颌了颌首,拱手做了个揖,道了一句:“告辞!”便转身下了那仙鹤峰去了。
令狐行看向师父,但见师父仙风鹤骨,所言耐人寻味,一时之间倍感钦佩不已,看得眼神发愣,有些看得傻了,转头望向别处,忽而浑身一震,惊道:“师父——小玉……小玉她……不见了!”
他声音竟然不住打颤,一来是担心师父责罚;二来,却是忧心此时赵小玉如此活灵活现之人,竟然突而不见了……心中顿时忧心如焚。却见李淳风一声长叹,缓步走到那被申屠夔打碎的白玉雕像前,一只手停留在那残余的雕像底座上,一脸怅然。他不敢做声,只觉师父对师娘的情意深重,似受了感染一般,忽而升起一股悲戚之意,道:“师父……你又在想师娘了?都怪弟子不好,没有听从师父的吩咐,送走小玉去找师娘回来……”
可李淳风竟似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叹息,半晌,忽而对着那微微发白的天际,满眼是泪,道:“娘子,那孩子……想不到……当真是你同那孽徒所生!你……你我情深意笃,我……我不能怪你的!可我们的行儿,都这般大了,你当真如此狠心?你怨了我二十几年也就罢了,怎么竟连自己的孩儿都能舍下?”
“我们的行儿?”
令狐行闻言,头嗡一声大了,失声惊呼道:“师父……你……你说……说什么?”
◆◆◆◆
天际已然大亮,一抹柔阳带着暖意,洒在仙鹤峰半山腰的峭壁上,正好将一个满头银丝,神情焦虑的红衣老者完全罩在了中间。偶尔有一阵阵山风至谷底吹上,鼓胀得那老者的红衣迎风飘荡,若一枚鲜红的旗帜。
申屠夔有伤在身,只望尽快返回教中密室运功疗伤,心下焦急,“方才明明见到辰儿发出了讯号,如何不见教中之人上此仙鹤峰相救?莫不是教中之人借机造反?”转念一想,又兀自心道:“不可能,我此番上此仙鹤峰对付那李淳风老贼,教中并无一人得知,况且临走更将教务交给了向问天和夏英水,有此左右二使打理教务,应该不会有何问题!”
思及此处,已放心大半,可却仍然奇怪如何教中之人迟迟不来相救。申屠夔望了一眼仙鹤峰下的茂密绿松林,脚下步子更自加快,临近地面之时,已经听闻峰下绿松林外有许多人奔出,呼喝不止,竟是着了红红白白教服的教众和另外一群人刀剑相向,而辰弑抱着那蓝香楹,也被围在教众之中。
但闻辰弑神情肃然,抱着昏迷不醒的蓝香楹,对前面众人道:“北君舆,南五毒,你我南北各成一家,如何今日你君舆门要苦苦相逼?”
那厢一位白衣少年走出,拱手还礼道:“在下君舆门新任掌门陆冠华,素闻五毒圣子风流倜傥,采花无数,又惯使五毒幻音魅惑人心智,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想必此时,你怀中这位姑娘,还有旁边那位受伤的小姑娘,也是如此着了你的道道吧,不过,今日,有我陆冠华在此,你绝不可将两位姑娘带走!”言毕,将原本懒散的搭在肩头的那把黑色长剑,“扑——”一声插在了泥土中,怒目而视。
辰弑看了一眼一旁也是身负重伤的南宫云,脸色惨然,一咬牙,怒道:“我带不带走这两位姑娘,你以为就凭你就管得了吗?”忽而望见对面除了君舆门的人,便是清一色的女色,瞬即反怒为笑,脸上露出一贯散漫的神情,揶揄道:“君舆门的人,若是想找姑娘请到洛阳城最大那间烟雨楼,再不然……这群的峨嵋派的小姑娘们虽然不懂情趣,但贵在清一色的完璧之身,也可勉强充数的!如是恕我不奉陪了!”言毕,一闪身,拉了南宫云一并站在教众之后,转身便欲离去。
辰弑一言而出,全是戏言,只因平日同他熟识的女子们惯了,倒是不以为然,而五毒教教众也尽皆哈哈大笑,嘲笑不止。
辰弑的一时戏言,对峨嵋派这清一色的女子而言,却是莫大的羞辱。
峨嵋派年老的掌门刚刚过世不久,如今便连接任新掌门的也是莫千秋这般年纪的年轻姑娘,虽然对男女之事不甚明了,可也知是不可在人前启齿之事,环视峨嵋派上下,无不皆是又气又羞,满面通红,皆“嗖嗖——”连声拔出长剑来,跃跃欲试。
莫千秋身旁一稍稍年长的女子,满面羞红,怒道:“掌门,我们杀了这淫贼!为武林除害!”
话音刚落,峨嵋派上下会同君舆门众人也跟着拔剑响应,一时之间,绿松林间,声震欲耳。
整个绿松林前,一幅葱茸浓绿的画卷上,却针锋相对站着两路剑拔弩张的人马,空气中,四处弥漫着紧张的硝烟气焰,便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晨曦微露的绿松林内,大片大片的雾沼之气静悄悄地弥漫开去,两面人马之间的气息似乎在一瞬间便凝固了一般,偶有几只鸟兽虫吟间或从绿林中传出来,更显得这绿松林前今晨的寂静无常。
半晌,莫千秋看了看一旁的沈慕容和清虚子,挥手一挡,大步向前半尺道:“清虚师叔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还望沈姑姑在此代为照顾,由我料理那淫贼便可!”复又看了看陆冠华,遂向身后峨嵋派姐妹点点头,正色道:“好!今日有君舆门助阵,我们今日势必杀了这个无耻狂徒!”顷刻间,翻身跳将而出,挺剑向辰弑而去。
转瞬之间,五毒教教众便和峨嵋、君舆门两派众徒“噼哩咣啷”打了起来,打得不可开交。
辰弑脚下一勾一带,即便怀抱一人,又带了南宫云,这一招“燕子回水”也使得甚是精妙,轻而易举便将莫千秋的轻剑反勾带过,剑尖更向莫千秋的脸上弹去。
莫千秋心中一惊,急忙侧脸避开,一个旋身,鲤鱼打挺,跃过辰弑的前头,回身又刺,怒道:“五毒圣子!识相的,就把李道长和令狐大哥交出来!”
辰弑这才明了,原来君舆门和峨嵋派挑衅不过是以为五毒教抓了那李淳风和令狐行,可他都是半途而退,并不知爹爹现下和蓝后等人战得如何了。他边闪边躲,似是无心与之争斗,反手一带,将昏迷的蓝香楹递给南宫云,推向一边树干上扶住,复又回身伸指轻轻一夹,便将莫千秋的剑端牢牢夹住,继续调笑道:“怎么?竟然还有人担心那只呆头鹅啊?”
莫千秋不明就理,使劲向外拔剑,却又拔不出,涨得满脸通红道:“什么呆头鹅?”
辰弑学着她的口气道:“还不是你的令狐大哥呗?”复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已经左拥右抱,不能再带上姑娘,要不也会勉为其难捎上姑娘走的!”
莫千秋兀自更恼,大骂一句:“淫贼!”她抽不出剑,便索性灌注了真气在剑上,运劲向前刺去。
哪知剑端依然被夹住,剑身竟然兀自弯曲成弓状,莫千秋心下大骇:“想不到,这五毒圣子的内功竟然这么厉害,看情形还在自己五成之上。”初一慌乱,又即反身回抽剑尖,忽感剑尖松了,她一个踉跄不稳,人往后倒,身子便失去了控制,眼见便要跌个仰面朝天,大出洋相,心中又气又急,可人在半空,脚下方才那一跤,失了着力点,实在是又无可奈何。
莫千秋刚刚新任峨嵋派掌门人,全凭师父的爱护,还将峨嵋派的独门剑法“峨嵋刺”倾力相传,本就遭人羡妒,派中尤其几位比自己年纪稍长的师姐甚是不服,可碍于师尊遗命不好违逆。
她继任掌门后,派中各师姐皆有微词,尤其是长她两岁的二师姐李尧,明知各位师姐对自己年幼继任掌门不甚放心,却成天鸡蛋中挑骨头,趁机挑唆。她心中气恼,带了十几位峨嵋派弟子下山,原是想请二十几年前隐居君舆门的师叔——玉清真人重新出山,帮助峨嵋派重振教务,可不想却碰上了昔日到峨嵋派送帖一别便铭记于心的令狐行。
莫千秋跟着令狐行以及其师叔清虚子一道上此仙鹤峰,也巴望能一箭双雕,既能让他师父首肯她同令狐行的婚事;又能借其结亲,以及松鹤子在江湖上的威名,以助自己整顿派中事务,若派中有人心生反意,那时由松鹤子出面主持局面,相信凭借他的手段,必定比师叔玉青真人更好。
当日她同令狐行、清虚子一道上山,途中竟遇五毒教教主申屠夔,不幸身重奇毒,若不是令狐行的师父松鹤子传授导引之法,恐怕自己此时早已命毙于仙鹤峰上。待她驱毒刚毕,竟然同沈慕容一道发现,这仙鹤峰竟被一群白衣蒙面高手所围,她余毒未清,又见那蒙着蝴蝶面具的妇人,武功更是厉害,唯恐不敌,便同沈慕容商议,偷偷救下清虚子,一道下山集合峨嵋派众位师姐妹,再上山救人。
谁知不曾想,竟然在半路遇到了君舆门北慕华的掌门嫡传大弟子陆冠华一众人,这陆冠华是北慕华临终前钦定的君舆门新掌门人,彼时北慕华终身未尝婚娶,传闻是为了配制五毒之花的天下奇药“七薨八活迷情散”,精力耗竭而死。
逝世当日,北慕华并无子嗣,而此陆冠华自幼便是个孤儿,可却是北慕华向来所最为疼爱的弟子,只是他尚且年幼,北慕华便将君舆门交托给他的毕生知己,也就是隐居在君舆门二十几年的,莫千秋的师叔玉清真人。只待陆冠华长大**之日,执掌君舆门。
待得莫千秋遇到陆冠华之日,陆冠华刚刚继任君舆门掌门人三年有余,君舆门教务井然有序,须臾片刻,他年轻气盛,便欲行走江湖闯荡,复又将君舆门教务交由玉清真人,带了君舆门十余众人,以遍寻天下奇毒异草为名,出外闯荡。
陆冠华素闻峨嵋派新秀掌门人莫千秋才貌双全,初一得见,更是心生倾慕之意。闻言莫千秋率峨嵋派十余女弟子欲上仙鹤峰援手神算先生松鹤子,便二话不说出手相助,实是对这个同自己年纪相仿的掌门献媚。
他眼见莫千秋便欲摔倒,跟着一个纵身飞跃,一把将莫千秋扶住,搂住怀中,有风吹过竟然嗅到莫千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一闻之下,爱意更甚,心下狂跳不歇,怔怔地盯着莫千秋的清丽容貌出神,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忘了男女有别,兀自抱住了不放手。
莫千秋起初倒没觉察,可无意间盯上陆冠华如火一般的双瞳,心下一颤,脸色一红,微微道:“陆掌门,请……”
正文 第140节:双飞燕子暖玉枫(二十)
更新时间:2008…8…23 18:47:39 本章字数:3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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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冠华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干咳两声,将莫芊秋的身子扶正,动作甚是轻盈,轻声细语道:“莫姑娘……小心!”
莫芊秋脸色又是一红,轻轻“嗯”了一声,却闻那厢辰弑嘲笑的声音,且听他笑言道:“好个郎情妾意!怎么峨嵋派的道姑也可动凡心么?改日你们峨嵋派的小道姑们个个都动了凡心,干脆解散嫁人算了,好好的姑娘家做什么道姑啊?岂不是暴殄天物?”
莫芊秋心下一恼道:“满口胡言!淫贼受死吧!”挺剑又刺。
陆冠华担心莫芊秋受伤,急忙拔出黑色长剑,急急刺出,劲道骇人!
他飞身抢进,一招攻上,同莫芊秋的峨嵋刺步调和谐一致,让莫芊秋本不纯熟的峨嵋刺瞬间变得完美无缺,招招递进,剑花舞得如高山流水,不着一丝破绽。
莫芊秋心下感激,看了他一眼,却见陆冠华也正看着自己,更笑笑道:“莫姑娘,我来保护你!”
莫芊秋脸颊一红,心中不服,一剑横挑,隔开他的黑色长剑剑身,嘟囔道:“本姑娘不需任何人保护,区区淫贼,我还料理得了!”瞬即脱开陆冠华黑剑庇佑,又刺向辰弑。
辰弑冷冷一笑,提气纵跃,气运丹田,左跳右纵,身形躲着莫芊秋的剑尖轻松避过,穿行在绿松林间,绕树而过,如一抹白色飘影,但听他讪笑道:“看来堂堂峨嵋派莫掌门的峨嵋刺也并不怎样!”
莫芊秋知他是笑话自己武功修为学而不精,这也正是她二师姐李尧抓住她的软肋,当下气恼不已,满面通红怒道:“有种就和我对招,左躲右闪怎的?你不说出神算先生他们师徒的下落,休怪我剑下无情!”
辰弑仰头大笑,甚是不屑,道:“我这两位朋友受了伤,今日没功夫和你这小妮子耍什么闲情逸致!”说着回身便欲去扶南宫云和蓝香楹,哪知一人持长黑剑身而出,一枚剑挡在辰弑身前,轻喝道:“有我陆冠华在此,谁敢欺负莫姑娘?”跟着长剑递上,剑锋犀利,剑法如行云流水,毫不窒滞,剑力精纯刚健。
那黑剑看似虽然不轻,可却在那人手里却是舞得灵敏非凡,如一条黑色巨蟒左右晃移摆尾,袭向对手,那使剑之人便如一高手得了件趁手的兵器一般。
而使这把黑剑的,便是那君舆门的陆冠华。
北君舆,南五毒,向来平起平坐,江湖上偶有耳闻,北方的君舆门专门施药救人还命,而南方的五毒教却专门害人毙命。
而此人即是君舆门的掌门,虽然辰弑不明白如何那江湖盛名的北慕华将一手创下的君舆门传与这黄毛小儿,但必定此人必有过人之处,他当下不敢再马虎挑逗,屈身一翻,脚踢开那柄黑剑,连翻几个跟斗,谁知那黑剑的剑锋随之而至,陆冠华膂力沉雄,招招跟进,不容想让。
辰弑虽幸且躲过,可那剑尖也沿着他耳侧的“听宫穴”一擦而过。
尽管辰弑已然及时躲过了剑锋,可却还是被那黑剑上带着的劲力,划上了耳侧的皮肤,顿时见了血,一丝血迹便顺着辰弑耳侧流了下来。
南宫云眼见辰弑挂了脸伤,心下吃惊:“师兄平日最为爱惜自己容貌,此人非要毙命不可!”却也忧心兀自叫了一声:“师兄——”
辰弑伸手轻轻一抹,手掌上沾了脸侧轻轻滑落的血迹,再侧目打量对手手中那把黑色长剑,心下甚怒,脱口道:“好剑!好剑法!只不过……”
陆冠华暂时站立一丈开外,未尝乘胜追击,沉声道:“只不过如何?”
辰弑道:“只不过不知陆掌门是否也有对此黑剑的誓诺?”
陆冠华一愣:“誓诺?”
江湖上有些武功高手,但凡得了趁手的兵器自然会倍加珍爱,视如生命一般宝贝,必定发下毒誓,与兵器共存亡,以示爱慕相惜之意。
陆冠华微一沉吟,正色道:“自是有的,此黑羽青龙是我师父北慕华临终之时亲手传授于我,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辰弑闻言,冷冷一笑,道:“此誓可遵?”
陆冠华不解,却被问得恼怒道:“大丈夫言出必行,若违此誓比如此树!”话音刚落,但见黑煞之气一闪,身旁一棵碗口粗的绿松树干不见剑口,却“咯剌剌”应声而倒。
辰弑冷眼轻哼,连道了几声“好”、“好”、“好”,猛地收起笑容,发起一指真气,便欲使将出那二十五指弹对付这陆冠华,只要以二十五指弹将它那把黑羽青龙震为两截,谅那陆冠华也必定遵守誓言。
忽闻旁边一声熟悉的呻吟之声,他心神一分,聚气的真气又回到了丹田之中,急忙停手,回头一看,满眼竟是蓝香楹疼痛不止的神情,她本来晕过去了,身上几处大穴被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