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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却似乎再也不能将那股奔行的热力压制住一般,他全神贯注,敛神运气,暗思:难道上次挨了那陶忠贵一掌,内伤竟然如此之重吗?忽然,赵小玉催促吃饭的声音从外堂传来,辰弑心意一乱,再也抵制不了那份辛苦,“哇”一声竟然呕出一口鲜血来。
他愣愣盯着床边那摊血迹出神,那血迹鲜艳而浓稠却还带着黑色。他蹙了眉头,微感不安,一股不祥的预感由心底升起,他实在想不出如万佛千叶掌一般出自佛家正宗的掌法,竟然比圣教的五毒血手印还要阴毒!
“辰弑——你干什么呢?快来吃饭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屋外又传来赵小玉的催促声。
辰弑醒了醒神,急忙应了一声,掏出一张白丝绢将那血迹擦拭掉,便一脸无事一般,搓着双手奔了出去。
“怎么又做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呀?真是知我莫若小玉儿!我真是不能没有你啊……”辰弑本不是个好食之人,可赵小玉的厨艺真是好得没话说,能做出各种美味的食物,他暂时忘记了方才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开始揶揄起赵小玉来。
赵小玉白了他一眼,揭开盘子,一边往他碗里夹菜,一边不满道:“讨厌鬼!刚才你在做什么啊?叫了半天也不应我,菜都要凉了。”说着她又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辰弑愣了愣,忽然眯起了眼,道:“讨厌鬼?你这么讨厌我吗?我怎么不知道?如果真的讨厌我,为何还要每日花一个多时辰给我做这么好吃的饭菜?”
赵小玉脸腾地红了,假意伸出竹箸去夹回他碗里的菜,道:“你管我!这可……都是我在二十一世纪漂亮妈妈烹饪班学来的手艺,你不吃算了!”
辰弑急忙伸箸夹住了她的竹箸,存心逗着她玩,便暗运一层内劲,夹住不放,看着她手里拿着竹箸又不能进,也不能退的模样,小脸涨得通红,心底便洋洋得意,可忽地赵小玉一咬下唇,猛力回拔,辰弑手里的一根竹箸竟然“吱溜”一声滑了出去,赵小玉收不住劲儿,居然摔了个人仰马翻,直嚷嚷。小说 ww w。。 首发
其实她也没怎么摔痛,可就是想等着辰弑来扶她,可嚷了半天,却不见人来,等她抬头一只手拔上桌子一看,但见辰弑竟似乎对她置若罔闻,只是盯着手里的半根竹箸发愣,那眼神中竟然有一种一闪而过的东西。
赵小玉心中一惊,但还是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上,一拍桌子道:“讨厌的家伙,喜欢吃,也不用摔我跟斗吧!会武功很了不起吗?我……我也会一半那个什么什么腾云诀的!”两人在绿竹苑这段日子没有少斗嘴,可偏偏这次,辰弑还是没有反应。
赵小玉隐隐觉出有些不对劲,伸手拉拉他的袖子,道:“喂……你怎么了?”
辰弑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剩下的半截竹箸,又看了看赵小玉那张无比担忧的脸庞,忽而淡淡一笑,笑得很勉强,难得正经道:“哦,没什么,这箸怎么这么滑?我去换一双!”转身便要去厨房。
赵小玉拉住他,把自己的竹箸递给他,满脸狐疑道:“哎……叫你讨厌鬼真是没叫错啊,吃个饭连筷子都拿不稳,用我的吧!”说着见他伸手便接过了自己的竹箸低头扒起饭来,赵小玉心底那种不安更强烈了:这家伙平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今天递用过的筷子给他,也一点不抗议?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入夜。
一个人影跳进了绿竹苑,在静室窗外一闪而过。
但闻那人轻声叫道:“圣子——是我!”
辰弑脸色苍白,从静室走出来,急切道:“鲁密使,你回来了,查得怎么样?”
鲁空灭点点头,道:“医必活与红夫人依旧广布圣教在天下各处的人手,找寻教主和和合公主的下落,可还是……”说着他低下头去。
辰弑叹了口气,又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那安禄山那件事查得怎样?”
鲁空灭忽而来了精神,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一边道:“经过我和教中几个兄弟连日把守查探,已经将安禄山在长安府邸地形、兵力布置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
辰弑一喜,乐道:“哦,快快说来听听。”
鲁空灭道:“原来,圣子果然料得没错,那两个盗玉玺的人的确是回了安府,属下亲眼见到他们进了一座高塔,却只见过那个严庄这几日出入,却再也没见过那个佝偻人出来过。”
辰弑皱了皱眉,微一沉吟,道:“看来,安府那座塔里还另有玄机!地图呢?”
鲁空灭递上羊皮道:“到时圣子可以凭着这张羊皮上所绘的地图,轻松躲过那帮守卫。不如让属下陪你一同前往吧?”
辰弑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安禄山这人很狡猾,我一个人去就好,人多了反而麻烦。”
鲁空灭担忧地看了辰弑苍白的脸色一眼,道:“可是……圣子的伤还未痊愈……属下担心……”
辰弑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要担心我,区区小伤,我还应付得来,医必活和红夫人找我爹爹一直未见回音,相信也够麻烦了,我希望你帮我找找楹楹。”
鲁空灭看了看静室远处的一间没有烛火的居室,道:“那……赵姑娘她……”
辰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没事的,她不会这么小气的,会明白我的。放心,去吧!”鲁空灭点点头,领了命便匆匆而去。
绿竹苑静得出奇,连蟋蟀捋触角的声音都似乎能听见。
整个绿竹苑,又只剩下辰弑一个人。
他回转头,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了两件物事——是两块碧绿通透的枫叶状碧石,在夜色的掩映下,时而发出缕缕神秘的浅蓝光晕。
但见两块碧石的反面都写着一段话,一句是:“情到深处摧心肝!”而另一句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唯一不同的是,这第二块上还写着“癸戌年寅乙日”,是他的生辰八字。
这两块碧石是暖玉枫佩,其中一块还是小玉给的呢!哦,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抢的。而另一块……是爹爹没有疯癫之前亲自给的,说是娘亲留下的。
真的不明白,怎么这两块碧石如此相似?好似原本就是一块玉石打磨而成的一般。
辰弑想了想,抚摸着那两块碧石上残留的温度,将手里的两块玉石合了合,惊异地发现,两块玉石居然能合在一起,接口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树丫交叉的形状。
“怎么好像少了一块一样?这么奇怪?”
他蹙了蹙眉,又将两块暖玉枫佩揣进了怀里,爹爹时而说娘亲死了,时而又说没有,如今的他,的确没有太多精力去想娘亲的事,他转头看着那间居室,淡淡道:“小玉,我不告诉你,其实是情非得已。”他料知那屋内人已经熟睡,即便还醒着,隔得如此远,又岂能听得见他说什么?除非,她的听力异于常人。
他又想起了今日在吃饭的时候,自己使出一层功力本可以轻松夹住赵小玉的竹箸,却害她摔了跟斗的事。
其实当时他就已经觉察出,他的功力已经大不如前,可以这样说,他的内力竟然只能使出一半了。
也许是陶忠贵的那一掌伤了他的内息,令他的血气不畅,经络不通,所以大半功力才不能使出,害赵小玉跌倒,也是因为内力起了变化,而他一时之间又无法掌控自如的缘故。
“可是不管如何,爹爹的心愿,我不能不帮他完成!”辰弑看了看羊皮地图,又小心翼翼将它折好,放进怀里,转头又恋恋不舍地看了那间寂静黑暗的居室一眼,轻轻道了一声:“对不起,小玉。”便运起轻功,趁着夜色驰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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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7节:随候珠 情意深(二)
更新时间:2008…11…13 23:39:32 本章字数:6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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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弑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绿竹苑外,便听寂静的夜里“吱呀”一声响,方才辰弑念念不忘的那间居室门轻轻打开,走出来一个人,朝着辰弑远去的身影举目眺望。小说 ww w。。 首发
此人正是一直在那居室内居住的主人——赵小玉。
“这么晚,干什么去了?鬼鬼祟祟的,还不让我知道?”赵小玉低头思索良久,心神难安。方才鲁空灭和辰弑在远处黑暗中所言,她听得一清二楚,其实也不是有意偷听,而是自打吃了那金斥候之后,她的五官都变得相当敏锐,否则,那日在长生殿也不会将陶忠贵所发的那“神秘微小暗器”看得清清楚楚。
她细细想来,忽而又想起白日里吃饭的时候,辰弑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东西,似乎他想要刻意隐瞒那种神情。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她一个人站在黑夜凉薄的小竹桥上,愣愣地看着桥下的溪水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带着一丝丝入夜后的凉意,她背心有些发寒,本能地瑟缩了两臂,环抱在一起,自言自语道:“怎么到处都黑漆漆的?不想了,还是回屋好了……”
刚转过身,忽闻“呱哇——”一声怪声,接着便是“噗通——”一声,她吓了一跳,睁大了双眼回过头去一看,立即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只癞蛤蟆呀!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忽而她灵光一闪,浑身打了个激灵,突然明白了辰弑当日的那种一闪而过的眼神到底隐藏了什么。
是恐惧!
对,是恐惧!
赵小玉想到这里,手指不觉有些微微颤抖,暗思:“他向来自大狂妄,从未有什么能令他害怕的东西,怪不得今日我跌倒,他没来扶我?那他到底在怕什么呢?”她想了想,忽而想起方才鲁空灭和辰弑的谈话中似乎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和合公主——蓝香楹。
她不由得心头一跳。
莫不是辰弑要和那女人私会,又担心我知道?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对,一定是这样!
她顿时思绪如梭,越想越气,心底忽地便腾起一团火,道:“该死的辰弑,都已经有我了,还在念着别的女人吗?啊,对了!这古代可是一夫多妾制的,我怎么忘了告诉他二十一世纪是一夫一妻呢?不行!我一定要让他知道!”她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在吃他的醋,便使出她那套蹩脚的“腾云诀”往辰弑远去的方向,撒腿狂奔而去。
◆◆◆◆
入夜后的长安城,东西市都已经结束了白日的喧嚣,连街边卖馄饨的小贩正准备打烊,忽又见一头戴斗笠的男子走来,找了张靠街边的凳子坐下,低沉着声音,道:“掌柜的,来碗馄饨。”
小贩见又来了生意,欢喜得很,急忙上前擦桌倒茶,连声道:“好,好,这位客官稍等,就来,就来。”
那头戴斗笠的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坐定之后,便端了一杯凉茶喝了起来,时而还漫不经心地向着街对面不远处依然灯火通明的烟雨楼瞄上一两眼。
不多时,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但见尘头起处,十余匹马匹渐渐奔近,马上人均是官兵打扮,前面两人手持马鞭,不断拍打马臀,催促马匹加速前行,一直近得烟雨楼才猛地勒住马辔,不待马站稳,众人跳下马背,一行人走路带风,径直奔入烟雨楼中。那烟雨楼门前管事的嬷嬷一见来人气势汹汹,说不定跟自己的后台有关系,也不敢招惹,一路“官爷”、“大人”跟着进了门。
小贩端上刚煮好的馄饨,一手擢了些香葱,就着手便随意撒在热腾腾的馄饨上,眼睛却一直望着那群奔入烟雨楼的官兵,骂道:“前些年日子还好过点,如今这些官兵,不是嫖就是赌,哪里还有一点做父母官的样子!”说着摇了摇头,又转身忙活去了。小说 ww w。。 首发
那坐在街边的男子冷冷轻哼一声,又将斗笠压低了一些,放下了几粒通宝,独留下身后小贩的喊声:“客官——您的馄饨还没吃呢?”一闪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烟雨楼内,虽已月上枝头,此时却依旧歌舞升平,笙歌艳舞,形形色色的男人留恋在其中,好不风流快活。
一个身穿紫纱锦袍的中年男人左拥右抱,正眯了小眼,听着厅中央台上一个歌姬弹着琵琶,唱着小曲。
琴音婉转迷情,唱歌的女子嗓音柔柔,双目饱含深情凝视远方,但听得那女子唱着: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诉,逢彼之怒。
……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不能奋飞……”
一曲唱毕,掌声四起,男人们纷纷叫好,喝着彩,连声道:“好,好,好。再来一曲,再来……”
紫袍男人睁开了眼,目光扫了周围一圈,便又落到台中央那个歌姬的脸上,四目相对,那歌姬礼节周到地冲男人点头颌首,又抱了琵琶,向台下的男人们鞠了一躬,便浅笑盈盈地走到了那紫袍人身旁。
那紫袍男人微笑着看着她,目光中颇有赞许之意,忽地放开了身边的两个女子,对着一旁一伸手道:“还不为娃娃赐坐?”瞬即便有一人走上前来,挪出一张凳子摆在了紫袍男人的身边。
那歌姬正是烟雨楼的花魁——李娃。
李娃垂首跪地,叩了个头道:“贱妾多谢丞相大人!”
这李娃口中的“丞相大人”正是这紫袍男人,也是当朝丞相李林甫。
李林甫急忙搀扶了她的胳膊,扶她起身道:“哎——娃娃在老夫面前不必拘礼。”说着还不忘拉住了李娃的柔荑握在手里不住的摩挲着,脸上竟是色迷沉醉的神情,甚是受用。
李娃笑笑,依言坐在了李林甫身边。
李林甫道:“娃娃,如何每次老夫见你,你都唱这首《柏舟》?”李娃垂头答道:“贱妾是不是唱得不好?丞相大人不爱听的话,那日后贱妾换一首。”
李林甫哈哈大笑道:“花魁便是花魁!如此美人儿又岂会唱得不好?”他伸手去挑起李娃的下巴,亲了亲她的脸蛋,心情大好,道:“你是不是想要赎身啊?老夫可听得出你歌声中的哀婉,为何总是说‘不能奋飞’、‘不能奋飞’啊?是不是想要自由身呢?你若愿意,本相替你赎身,就到本相府上天天唱歌给老夫听如何?”
李娃迎来送往惯了,料知这李林甫不过是随口一说,拿她消遣,暗道:本来早日离开这烟花地是好,可我若跟了这老色鬼,郑郎怎么办?便笑笑,忸怩道:“相爷可真是的,又哄贱妾开心了,贱妾生就贱命,若说真到了相爷府,那相爷的几位姨太太可是要剥了贱妾一层皮,相爷舍得吗?相爷若喜欢听贱妾唱歌,可以常到烟雨楼来啊。”
李林甫面色一紧,摸了摸李娃的手,复又笑道:“本相爷只要说一声,那府上什么人敢动我这小心肝儿一根汗毛,你说是不是?”
他拉了李娃坐到他的腿上,大庭广众也开始按耐不住动手动脚起来,李娃心思一动:这老色鬼来头甚大,再过两日我便可和郑郎远走他方了,岂可在这当儿得罪这厮?虽说心中百般不情愿,可也暂时半推半就,嬉笑着顺顺这李林甫的意,思索脱身之计。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呼喝之声,紧接着便见十余个官兵大喇喇走进了烟雨楼的大厅,为首两人虽着了便服,可派头实在不小,李娃经常奉命入李林甫的相府唱歌助兴,一眼就识出这两人便是李林甫身边的红人,江湖人称“罗钳吉网”的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