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古色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再别秋舞-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千阁近了。
  三千阁在这花街的最里处。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不仅仅是三千阁办起怜花宴,连前头的几间青楼院阁都有雏花推出。
  从马车里看出去,原本还算是宽敞的路上除了无数人头之外,几间院阁门前还有数辆马车停着,甚至没有马车,就直接纵马而入的,小厮正忙前忙后的安排马匹休息,一路上相当的热闹。
  古家大少看了看,也只觉得新鲜。他虽然因商务也常出入青楼,却从来没有这样置身事外观察过,往往是选定了一处,就直入而去,哪里有这样左右观望过。
  一旁原本闭目养神的古和齐也睁了眼,同样意识到今日人潮汹涌,但他连出府们的经验都是极少,自然对于这比之平日都要来的异常的人潮,没有太多警觉。
  但他还是留意到,那大多数的马车,或者马匹,或者人头,都是带着期待和兴奋的从自己这辆马车边经过,那种头也不回,甚至不往旁处多看一眼的模样,像是已经定好了今晚的目标,才能这样毫不犹豫。
  他原本就有些惶然焦躁的心里,更是添上烦闷。他觉得这些人都是向着三千阁去的。
  怜花宴是为了让阁里的适龄雏花于众人前露面,并替雏花们争取最大程度的恩客支持。
  在这样的出发点上,往往不会只有一朵雏花登台,古家大少已经替弟弟打听过了,这一年的怜花宴,除了秋舞吟,与她同样适龄的,还有其他的三四个姐妹。
  路上耽搁了许久,久到古和齐都要自行掀帘下车,跟在人群里往三千阁走去。这举动吓得古家大少手足无措,一面将怀里的小祖宗揽得紧紧的,一面连连使眼色,让言今挡到车门前去,死活不让古和齐下车。
  开什么玩笑,让他去人群里挤一趟,别说是参加怜花宴,要是有一星半点的擦伤挤坏了,老太爷还不生生剥了他们两个伴行人的皮!
  一路上这么拖拖拉拉的,等古和齐搭着大哥的手下了马车,言今抱着琴袋跳下来,三人里由古家大少递了帖子,进到三千阁里时,台子上露面的雏花已经只剩下一个秋舞吟,看来她是最后一个了。
  古家大少扫了一眼二楼左侧关起的几间房门口,只见上头各悬了一朵含苞的花,看来先前的雏花已经选好初承雨露的恩客,各自进房去了。
  台上,一身华服,发上簪满银簪的秋舞吟略垂着头,目光淡淡的,看上去仿佛有种目空一切的冷淡,但古和齐盯着她一个瞬间就察觉了真相,心想,这女娃在这种时候也能心不在焉吗?
  秋舞吟确实是在发呆。
  她的表演已经结束了,也确实博得了满堂彩,台子上抛上来的花朵已经淹过了前面几位姐妹的彩花,她一双赤足,也确实无从落脚,只得踩在花上。
  柔软的脚心有些疼。
  ……二少爷似乎没有来。秋舞吟漫漫的想了开去,她以为二少爷会来,二少爷也应允过的,他会来怜花宴。
  但是直到跳完了舞,前头几位姐妹都被带下台去,她也没有在人群中认出二少爷。她也知道现在台上就剩她一朵雏花了,她应该要抬起头,看看那个出彩金最高的恩客,是什么模样。
  但是……她又想,是什么模样,有那么重要吗?若心无所属,也许她还真要看看那即将与自己共赴云雨的人,是什么模样。若生的俊一些说不定她侍寝也能侍得愉快一点。
  但是,她偏偏是心有所属的。
  ……二少爷,是来呢?还是不来呢?
  “无论他来与不来,那都与你无关,秋舞。”在上台子之前,梅晴予给她整理妆容亲手为她在赤裸足踝上系了朵纱花,那时候,梅晴予头也不抬的这么说。
  秋舞吟有些茫然、有些困惑,“为什么?”
  “他不来是最好的。”梅晴予也不正面回答她,只是为她重新挽了一次发,“若他真的来的,也只是徒惹你心烦而已。”
  “可是,秋舞盼着他来。”她小声的回了句。
  梅晴予手势优雅的为她插入银钗,秋舞吟看着妆镜上反射的银光,想着,那好像是在她心上插了一柄短刀一样。
  “他若来了,你就能把初夜给他吗?”拂着袖子,为自己整衣,然后将秋舞吟推出门去,梅晴予那素来温雅柔软的脸庞,难得的透出骨子里的冷意,“他拿什么来承你的情?你又要怎么去面对,日后得让旁人来碰触的自己?”
  她可以心里有人,但她的身子,却没办法专属一人。
  秋舞吟隐约的能听懂,晴予姐姐这是在关心她,但是,秋舞吟却不明白,为什么日后的自己会无法面对自己呢?她只是想把初夜留给喜欢的人而已。
  她怀着这样的迷惑与惶然,在舞蹈之中,她旋转着,目光寻找着,她没有看见古和齐,一直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二少爷出不了府吗?或者他病了?他是不是在府里等着她去找他?她很茫然,然后慢慢的感到心里冰凉。
  她的人垂着头站在台上,却像使整个心魂都不在了。
  忽然有琴音撩拨。
  人声杂乱,许多人在台下嚷着她的名字,又有人争着要她定下恩客,总有那么几个人出的彩金不相上下,要让她来抉择。
  闹哄哄的。
  她初期也听不清那琴音,只有那样若有似无的响起,慢慢的像是缭绕了一样的钻进她耳朵里,将她茫茫然然的唤起。
  秋舞吟抬起头来,台下人见她有了反应,鼓噪的更急。吵嚷之中,那丝琴音几乎被压下去。
  但,那也只是几乎。
  她听得非常仔细。
  琴音不长,反反复复的,就那么一句。
  然后有歌声,像是穿越了千军万马而来。
  她看见古和齐。那人抚琴、歌唱,像求偶一样,对着她唱。
  “……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她笑了起来。
  这是她今日第一个笑靥。
  二少爷终究来了。
  他没有失约。
  然后她想起晴予姐姐温柔而冰冷的低语。
  他无权无势,无金无银,他甚至无法时时来见她。他是她的心上人,她可以把初夜给他,可以把最珍贵的留给他——然后呢?
  她被心尖儿上的那个人拥抱过了,尝过了最美好的滋味,然后,她要怎么容忍自己,再让其他不爱的人碰触?
  他又要怎么面对自己心尖儿上的人,让其他人碰触?
  晴予姐姐说,他来了,只能惹她心烦。秋舞吟想,岂只是心烦而已,她甚至想在这一刻,就这么死去。
  她脸上笑着,倾听,然后低声的应和。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她心痛如绞。
  古和齐凝视着她的笑颜,那笑里带着泪,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秋舞这样疼痛。明明痛得几乎死去了,却还这样笑着,像是怕他会难过。
  他抚着手下的琴,再为她唱了一次曲。
  然后,他一手探进袖里,手再抽出时,竟握了一把刀。
  秋舞吟愣愣地瞧着他。
  瞧着他抬高手,猛力落下时,竟将那张琴劈成了两半。
  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劈成了两半。
  “二少爷……”她抖着唇,微弱的呼唤。
  古和齐眼也不眨,就望着她,他对她露出了微笑,尽管那个笑,比哭还要难看,还要狼狈。
  “你等我。”他并没有特别的抬高音量,就像平常在府里,她作为生辰礼而来时,与她贴得极近的耳语喃喃一样的说:“我一定来接你。”
  我一定会来接你。
  你等着我。
  他对她承诺。
  秋舞吟满眼的泪水汪汪,却没有落下来,她笑。
  “二少爷,秋舞很高兴……今日的怜花宴,你来了。”你来了,我再疼痛,也能撑下去,我能够,一直撑下去。
  她目光清醒的,选了一个彩金献在上等数字,更明显对她有所青睐,而能够长久的支持她的恩客,退下台去。
  古和齐注视着她。
  他看着她让那人怜惜无比的打横抱着,踏着长梯,走到二楼去,开了房门,又关了房门,然后,那房门口,悬上了一朵含苞的雏花。
  今年的怜花宴结束了。
  第5章(1)
  古家二少从此不碰琴。
  正确一点来说,是他从此不碰与音律相关之物。
  寄予厚望的老太爷为此震怒,却得到宠孙的一迳沉默,老太爷软硬兼施的逼问了几回,却得不到任何回答,气得狠了的老太爷差点扬声要动用家法,正捂着心口喘气,就见眼前垂着眼的宠孙抬了抬眼皮。
  黑玉似的眼里,雾蒙蒙的。
  老太爷一下子就心软了。
  “你到底怎么啦?”老人家轻声细语的问。
  “孙儿想为太爷分忧。”偏宠的孙儿嗓音淡淡的回话,听得老太爷一阵窝心,跟着就茫然起来。
  “分什么忧?”
  “太爷不是想孙儿名正言顺,成为当家主嘛?”
  “你是太爷我亲口指定的继承人,族里有谁敢反对?”太爷怒了。
  “继承家族,理当手握实权。孙儿却有名无实,这不是让底下人心里生疑,以为老太爷是声东击西,其实早有其他继承人在培养?”
  “这是谁在你面前嚼的舌根?”太爷震怒。
  “太爷。”眼前的宠孙低眉顺眼,语气恭谨,“孙儿请太爷亲自教导。”
  这是宠孙第一次对他提出请求。
  老太爷恼怒半天,愣愣瞪着孙子,才恍然迷惑起来,他记得眼前的宠孙一直与自己不亲,总是离得很远,态度疏离。
  但这孙儿第一次主动来到他面前,温言软语的朝他说话。
  他可以把这个动作,视为孙儿难得的撒娇吗?
  想到此处的老太爷受宠若惊,一下子就把愤怒不悦全都抛到脑后,跟着一手拉着宠孙,一边为他讲起了家族的历史。
  先是家主,然后是开枝散叶的分家,其中出过秀才,出过大商人,出过四海皆知的美人,出过了不起的手工师傅,乃至入宫侍奉圣上的乐师。
  主家总是最出风头的,也是最立得稳脚跟的,每一代都才人辈出,也不曾让分家扳倒过,这家族漫长的历史里,或许也有人尽皆知的时期,但大体而言,都是极为低调的。
  回忆起宫中生活的老太爷,语重心长的对宠孙道:“要守拙。”
  古和齐深有体会的点点头。
  但在族里素来霸道专横的老太爷,但又随即补了句:“应立威时,也不能吝于气魄!须知打蛇打七寸,一旦出手,就得一举成擒!”
  “……失手的话,恐怕家族就有覆灭之祸,要保有这样的觉悟!”老太爷抚了抚长须。
  古和齐静静听着老太爷说话。
  他想,大哥说的话事真的,老太爷是真的疼他。
  只因为宠孙的一句请求,就这样掏心掏肺的教导,仔仔细细的排定了教习的日程,只担心孙儿会不会因为初学而吸收不了,又担心孙儿心太软,听不进太多的阴谋算计。
  ——却完全不去提防孙儿是不是有异心。
  古和齐的确不喜欢老太爷专断独行的做法。但是,原本排拒着老太爷的他,却慢慢的,可以接受老太爷对他的关怀和爱护。
  这一年古和齐十七岁。
  生辰宴上,老太爷亲自带着他,与家族内的各部掌权人打招呼,并将古和齐正式的介绍出去,更明白的向底下人表示,日后,各部账房先生,必须将账簿先呈交给二少爷。
  这是间接的放权了。
  心思剔透的族人,无论主家分家,都不约而同的意识到,这总是病病怏怏,却始终没有倒下的二少爷,正在从一个有名无实的继承人,转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掌权主子。
  古和齐在席上没动过一次筷子。
  他手里倒是始终攥着一只青玉的琉璃杯,杯里是温过的桂花酿。
  身后,寸步不离的侍从言今一只手里握着一只小酒壶:那玉壶底刻了一双刀剑。
  从古和齐所居住的院落小窗望出去的话,什么也看不到——同一片苍穹底下,薄雪明月,三千阁里,还没有成为金钗的秋舞吟,在送走了今晚最后一个客人后,梳洗过,便抱着一件厚毯,窝到窗底下。
  望出去,什么也没有。
  她连二少爷所居的古府到底在哪个方位,都有些弄不清楚。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思念。
  她手里抱着叶暗卫送回的半壶桂花酿,小口小口的啜着。
  在她蜷成一团的娇小身子底下,是一株落光了叶的桂花树,树底下有着今天秋天她亲手埋下的几坛桂花酿。
  “二少爷,秋舞今年也很想您。”她喝着温热的桂花酿,小小声的喃喃,“二少爷生辰快乐。愿您平安,身体健朗。”
  月到中天是,古和齐疲倦的回到小院里。
  言今为他准备了夜宵。
  他一口一口慢慢吃着,又望着窗外明月发呆。
  良久,他还是很不争气的叹了口长气,“……还不如往年那样,与你在房里处一晚上,早些洗洗,一同睡了吧……晚安,秋舞。”
  离那年的怜花宴,已经过去一年。
  去年的生辰宴上,已经挂牌地秋舞吟没有再到古府去。
  但从今年开始,秋舞吟从每个月固定往来的长信上,知道古和齐开始踏出门禁森严的古府,在城内各个古府名下的铺子访视,并且在外奔走的古家大少也会固定将讯息传回,兄弟两人里应外合,将古府在城内的铺子握在手里,其中有一半已经对古和齐俯首听命,另一半的还在摇摆之中。
  但据古和齐信里轻描淡写的提到,那还在犹豫考虑的另一半铺子,已经私下送了礼来,隐晦的表示服从之意。
  秋舞吟为此高兴得不得了,软言拜托叶暗卫再送去一些她亲手绣地小东西,或者荷包,或者帕子,或者花费心力熬煮的汤品。
  当初每个月都有的通信,在分开之后也没有落下,甚至往来得更密切了:从每个月一封变成了三到五封不等,有时甚至只是只字片语的短笺,古和齐送来的信上,往往还附了小礼物。
  秋舞吟把那些小东西仔细的收在枕头底下的暗格里。
  “二少爷,秋舞今天也很想你。”
  临睡前,她都会嘟囔上这么一句。
  他们在那年的怜花宴后,没有再见过面。
  古和齐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心底却其实已经抓挠得发疼。
  好不容易,在他轻描淡写的随口提上一句,“不知三千阁里的姐儿滋味如何?”焦急着与他谈生意的商家马上抓住这机会,火速向三千阁定下包厢,又有一旁作陪的古家大少私下递去帖子,指定当日的姐儿中务必要请出秋舞吟,这才促成了两人见面的机会。
  秋舞吟也收到这消息。
  为此,她整晚辗转难眠,到了天光大亮的时候,才昏沉的睡了片刻。
  “太阳怎么还不掉下去呢?”她趴在窗口嘀咕。
  身后一个影子鬼鬼祟祟的靠近。
  ——就地一下扑到她背上去!
  “秋舞!”
  “唔哇啊——”
  她凄惨的尖叫,而身后的女子也被她的反应吓到,跟着尖叫。
  惨叫的二重唱,引来了从门口经过的另一个女人。
  “你们在玩什么?”菊雨蝶探头进来。
  差点被吓得跳下楼去的秋舞吟惊魂未定,身后一把扑倒她,却反而浑身僵硬的花念涵满脸苍白,摆出哀怨之色。
  “秋舞吓人!”花念涵居然恶人先告状。
  被指责得哑口无言的秋舞吟瞪着她,“……明明是你先的……”
  眨着眼的菊雨蝶才不理会她们的互咬,“你看起来很清醒呢,秋舞,我怎么记得暮霭跟我说,你昨晚收拾了一夜屋子,今天又一大早就醒了?”
  “她哪有清醒!”花念涵立即反驳,“我刚还看到她在打呵欠!”
  “差点就被你推下楼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