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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介权,她是个好美的东方娃娃,我想我是爱上她了。”休曼半开玩笑地道:“你可以帮我突破她的心防,让她知道我不是坏人吗?”
她的心陡地揪紧了,介权该不会真的要把她介绍给这个外国人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不禁心如刀割。
“休曼……”介权的声音有些紧绷,她知道这是他不悦的前兆。“我是来谈那份合约的,如果你不想现在就敲定的话,那么没关系,你可以再找我秘书安排时间。”
休曼急忙拖住跟自己一样高大,却更严肃权威的介权道:“哎呀,我的好老友,我不过是开开玩笑……怎么了?你今天的幽默感不太好啊,咱们是老同学了,别这样待我啦,你知道我若是没有拿到这份合约,我老子会砍了我的头吊在大笨钟上供观光客指点讪笑。”
闻言,介权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笑意,蜜蜜则是干脆笑了出来。
没办法,这个外国人真的很好笑。
但是介权的眼神随即一僵,然后变得更深更冷硬了,还有一丝隐藏不住的愤怒。
她习惯性地注意著他的眸光神情变幻,心吊得老高。
怎么了?她做错了什么吗?他为什么生气?
“我们继续谈吧。”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抓著休曼转身进房。
休曼恋恋不舍的给了她一个满是歉意的眸光,随手就要关上门。
“等等。”蜜蜜掏出零钱包里的名片,急促地道:“我们是『秘密花园』,有空请再光顾小店。”
没有等惊喜的休曼反应过来,她转身就跑。
她给了他线索,如果他愿意的话就可以找到她了。
她指的当然是叶介权。
她是不是很疯狂?是。
她是不是很任性?是。
她是不是很白目?
蜜蜜叹了一口气,“是,我很白目。”
为什么在分手以后,她才发狂地想念著他?
今天真是拜老天垂怜,她才会巧遇他,虽然只是电光石火的几眼,她却醒悟到自己真的好爱好爱他,爱惨了他,爱傻了他。
而且她好想好想要他。
就算只是当地下情妇也没关系,没有名分也没关系,只要能够常常看到他、听到他,碰触到、感觉到他就好了。
可是……她之前执意要分手,现在又想要重新回到他身边,这么反反覆覆的,他……他一定觉得又厌烦又厌恶。
蜜蜜焦虑地在不到三坪大的房间里踱步,乍然领悟的喜悦渐渐消褪了,现在存在心底的只剩下凄惶和恐惧。
他一定不要她了。
“我怎么办?该怎么办?”她完全失了主意,没了主张。
可是她知道她这辈子不能没有他,失去他,她就像离开大海的鱼儿,迟早在陆地上喘息乾渴而死。
蜜蜜慢慢地靠著墙角缩坐成一团,双手紧紧环抱著自己,嘴唇颤抖的说:“介权……我好想你……”
人是不是往往要失去以后才知道拥有时的美好?
她终于领会到这句话的深意了。
蜜蜜心头思绪纷乱,冲动得想找个人谈谈,也许可以教导她该怎么做才好,可是接著她悲哀的发现知己朋友竟然这么少。
她郁郁地望著窗户,在这里看不到皎洁的月亮;只有邻居家的窗灯,街上来来往往轰然呼啸而过的车声……
如果她现在和介权还在蓝岛的话,那么这一定是个宁静的美丽夜,窗外微微低吟澎湃的是大海的声音,她要永远偎在他怀里看著夜空中那一轮莹亮柔和的月。
此刻,她分外感觉到孤单。
不知发呆了多久,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作响。
她心头一跳,是他吗?会是他吗?
她颤抖著手指抓过手机,“喂?”
“蜜蜜?”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响起。
蜜蜜一愣,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是哪位?”
“很冒昧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也许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蓝婇。”电话那头的声音婉转清柔,在深夜里仿佛动人的古筝清弦撩动平抚了她的孤单感。
蓝婇,蓝岛的主人之一,那个宛若从古画里嬝娜走出的年轻少女。
她立刻记起来,惊讶道:“蓝小姐,我当然记得你……只是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又怎么会突然想到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相较于她的错愕和连珠炮般的疑问,蓝婇的回应还是那么不愠不火,温婉柔静,“台北的天气如何?新生活适应得还习惯吗?”
如果方才蜜蜜是很惊异,现在就是超级惊异了。
“你怎么知道我开始过新生活了?”这个少女像是会看穿人心,可是却丝毫不会让人有任何唐突或不舒服感,相反的,蜜蜜感觉到一股被知心关怀著的暖意。“其实我现在过得还算平静顺利,如果不要想太多的话,我甚至可以说得上幸福。”
不知怎的,蓝婇的来电像是为她纷杂的思绪开了个出口,她自然而然地将心事全倾诉而出。
“中国人普遍相信,女子的幸福系在男人的身上。”蓝婇微笑的说,“请恕我多嘴,但是我感觉你与叶先生十分契合匹配。”
蜜蜜不晓得蓝婇对于他们知道了多少,还有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但是她忍不住哽咽抱怨道:“我搞砸了,他不会再理我、再接受我的……你知道吗?我们是匆匆结束假期离开蓝岛的,从上飞机到下飞机这段期间,我们没有再交谈任何一个字。”
“难怪你们提前退房。”蓝婇轻叹。
“是啊。”她的语气很哀怨,“最惨的是坚持要分手的人是我,可是等到真的分手后,我又像个疯子、傻子、呆子一样地想念著他,你一定觉得我很矛盾,我很坏,一点都没有顾及他的感受,说要的是我,说不要的也是我,现在又想复合,可恶!连我自己都厌恶死自己了。”
“爱情本来就不是个篙单的游戏,它太炽热、多变、危险;可是又震撼、美丽、动人,能够理智去分析解释的就不算爱情了。”
从来没有人能够这么妥切熨贴地说到她心坎里去,蜜蜜当下感动莫名,激动得握紧手机。
“蓝小姐,你说得对。”她吸了吸鼻子。
“叫我婇儿吧,我的家人都这么叫我。”蓝婇浅浅一笑,“我们俩年纪相近,不必客套地称小姐,我听来好不习惯。”
“好,婇儿,那你也叫我蜜蜜。”她心一乐。
“我是直接叫你蜜蜜啊。”蓝婇莞尔。
“噢,对喔。”她忍不住吐吐舌,“我忘了,可能是最近脑细胞大量退化衰老的缘故吧。”
“情有可原,想改善这症状,可能还需找那系铃人吧。”蓝婇意有所指地道。
介权!
蜜蜜不由得叹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著手机吊饰,迟疑地道:“婇儿,老实跟你说,我今天又看见他了。”
“呵,天降奇缘!”
饶是蜜蜜满腹心事,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年纪轻轻,怎么说话的语气那么成熟简洁啊?一点都不像是个十九岁的女孩,我还以为我已经算是超龄老年少女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惨。”
蓝婇不禁低笑起来,“啊,抱歉,性格的关系,我会试著改进的。”
“不,不用去改!”她感慨地道,“其实你这样比较好,像我,介权就不只一次说我太冲动、太直接了,在他的心里,我是一个不谙世事莽撞任性的少女吧,也许他适合的是像你这样有教养的女孩,而不是我。”
“他爱你。”蓝婇极其认真地道:“所以他怕你吃亏受伤碰个头破血流,因此才不嫌烦地唠叨。”
蜜蜜愣住了,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他的种种教诲,可是婇儿这么一说,她才回想起每次他叮咛嘱咐时,眼底那焦虑的关怀,还有莫可奈何的疼宠。
对她,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又爱又怜又伤脑筋的吧?
但是总归一句话,他是爱她的呀!
蜜蜜觉得心口被快乐和暖意塞得满满的,她又有一些自信了。“那你觉得如果我现在去挽回这段感情,还是有成功的机会罗?”
“永远不要放弃希望。”蓝婇没有正面答覆,只是真挚诚恳地道,“你能付出的远比你所知的还要多,蜜蜜,爱是一种神奇的力量。”
蜜蜜感到深深震撼,“我能付出的比我知道的还要多……”
蓝婇突然改变话题,温柔地道:“秋天,我们通常会在蓝岛上举行沙雕大赛,并在夜晚烤鱼、唱歌、看星星,每个人轮流说一个关于星星或海的故事。我希望今年秋天能够听到你们的故事……我想一定会很精采。”
这是个美丽无比的鼓舞,蜜蜜整个人精神大振,“我一定会在秋天前寻回失落的爱情,你等我。”
“我一定等『你们』。”
“好,秋天见。”她笑逐颜开的许诺。
“秋天见。”蓝婇也愉悦地笑了。
第八章
第二天,蜜蜜精神抖擞笑容灿烂地走下楼,打开店门,对著门外的天空大叫——
“早安!”
她的人生又找到了方向,又寻回了失落的自信,并且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她不要再莫名其妙地自卑伤心和贬低自我了,她爱上了一个优秀的男人,在必要的时候,她愿意付出一切好保有他的爱,并且永远陪在他身边。
如果需要读大学、硕士、博士,或是精通英文、日文、德文,还是上什么礼仪课、钢琴课、谈吐课和正音班……才能够匹配得了他,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旁,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反正她今年才十九岁,她的潜力无穷,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蜜蜜笑嘻嘻地将一桶桶的鲜花搬出冷气冰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店门边,边哼著歌边在白板上写著今天待做的事。
等到秀姐打著呵欠走下楼时,店里已是朝气蓬勃焕然一新,蜜蜜甚至不知从哪儿翻出一片莎拉布莱德曼的CD,清扬纯净又空灵的美好歌声随著旋律回荡在店里。
才九点半,已经有几名客人嘴角含笑的在挑花了。
蜜蜜今天也美极了,桃子红的衬衫和缀著珠珠的七分裙将她衬托得更加青春耀眼。
她笑语嫣然地向客人解释花语,同时俐落地将另一位客人所要的,小小白色玛格丽特与芳香扑鼻微带粉红的阿卡百合扎缠成束。
“……所以,如果想要不超出预算又足以表达内心深切爱意的话,我建议你可以买一朵戴安娜粉玫瑰花,搭配紫色星辰或是白色玛格丽特也不错,淡雅又动人,而且它的花语是『你是唯一』。”
这一套都是秀姐教她的,蜜蜜信手拈来配上那抹甜美迷人的笑容,威力惊人极了,原本只是随意晃进来看看的老先生满意得不得了,二话不说就掏出腰包。
“那你就帮我配一束吧。”老先生脸上的笑容有些见腆,“我可以拿回家送给我那黄脸婆……我们结婚快四十年了,我都还没送过她花哩。”
“老爷爷,你今天买花的举动真是浪漫得不得了,老奶奶一定会很惊喜很开心的。”蜜蜜朝他挤眉弄眼,“晚上应该也会很『幸福』哟。”
老先生听得哈哈大笑。
秀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那个一个多月来笑容飘忽、神情忧郁的蜜蜜到哪里丢了?
现在这个满面笑容,浑身发光的蜜蜜……
她再揉了揉双眼,怀疑是不是还没睡醒,才会大清早就产生幻觉了。
蜜蜜送走了三位一脸满意的客人,刚放下洒水壶,一抬头就见到目瞪口呆的秀姐,好笑的问:“秀姐,你怎么了?站在那里嘴巴张那么大,当心苍蝇飞进去哦!”
秀姐急急合上大张的嘴巴,小心翼翼的问:“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你看出来啦。”蜜蜜咧嘴一笑。
“嗯,终于像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了。”
蜜蜜忍不住纠正她的话,“错,秋天一到我就二十岁了。”
“恭喜,你『正式』成年了耶,有什么愿望吗?”秀姐边问边倒了一杯咖啡。
“我要结婚。”蜜蜜兴匆匆地道。
“噗——”秀姐一口咖啡喷得老远,,呛咳得睁大眼看著她,“咳、咳……什么?你说什么?”
“结婚。”她一脸认真地重复。
“可是、可是你今年才几岁?不对,我在问什么呀,我是说……”秀姐抽张面纸急急擦嘴。“你有对象了吗?这种事情不是单方面想结就结得成的,否则我怎么会到现在还小姑独处?”
蜜蜜没有回答,只是甜甜一笑,“秀姐,今天下午我想跟你请个假。”
“没问题。”秀姐念念不忘刚才的惊惶疑问。“你刚刚说……”
“谢谢你!”蜜蜜快乐地冲过来拥抱她一下,随即哼著歌继续修剪花枝。
秀姐眨了眨眼,半天回不过神来。
中午十二点整;,蜜蜜兴高采烈地放下手边的工作,蹬蹬蹬地飞奔上楼,没几分钟又蹬蹬蹬地飞奔下来,斜背著钉著五彩钮扣外加流苏的袋子,足蹬细跟雪白凉鞋,匆快冲向店门口。
“秀姐,我走罗!”随著她这句话,一阵香风消失在门口,淡淡的气息清新动人。
“好家伙,甚至还抹了『清秀佳人』出门。”秀姐傻眼了,“她该不会真的要去猎一个丈夫吧?”
现在的七年级生都在想些什么呀?
蜜蜜跳上公车,强捺著紧张的心情,拿出手机按下那组熟悉的号码。
要挽回介权的心,当然要有强而有力的后援和情报网罗!
“喂?叶伯在吗?”
“蜜蜜小姐!”叶伯的声音又惊又喜。
她的心一暖。以前,她怎么从来没有深刻地感受到别人对她的好?就拿叶伯来说,她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可是叶伯一直看好她,待她真心又疼爱。
她还记得她坚持搬出叶宅的那一天,叶伯站在大门口目送她坐上车子离去,脸上那萧索难过的神情……
她以前太坏、太自私,也太自我中心了,只顾著感受自己的矛盾伤心和恐惧,却没有发现其实身边有好多好多人关心保护著她。
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多笑,一定要对每个人好,而且她千万记得有空一定要请小苹吃饭。
最重要的是,要珍惜那个她好爱好爱的男人!
“叶伯,不好意思又打扰你,最近还好吗?”她自然而然地问道,“前两天天气不太好,你的风湿又犯了吗?如果又开始痛了,一定要去看医生,不要每次都忍著。”
“蜜蜜小姐,我很好,真的很好,倒是你,在外头住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上次你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怎么不多住几天让我好好给你补补呢?”他喋喋不休,句句充满关怀。
她忍不住微笑,“叶伯,你总是待我这么好。”
“小姐,你怎么跟我客气呢?”叶伯轻叹口气,“你和少爷还在闹别扭吗?昨天我还打电话念叨少爷,要他多让让女孩子家——”
蜜蜜心一惊跳,失声道:“打电话?他又出国开会去了?”
老天,不能在这个时候!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把他追回来时。
“不不,少爷没有出国,他是到台北去了。”
她曾经来过叶家位在阳明山的别墅两次,两次都是应他的要求而来。
蜜蜜还记得她总是别别扭扭地想著自己不配来这么高贵的地方的蠢问题。
唉,她真是傻呀,就会在这种地方钻牛角尖,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们彼此相爱。
现在她第三次——并且是主动——来到这栋别墅的门前,紧闭的大门却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万一,他不愿意见她怎么办?
叶伯说他会在台北停留至少半个月以上,要巡视分公司和各个门市部与量贩店的营运状况。
在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下,她深吸口气的揿下电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