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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讲的、不该讲的我全盘托出了,你还要我说些什么?”她恼火地对他大喊。
“除了那个荒诞可笑的谎言外,什么理由让你吓得连家都不敢回只想逃?你在怕什么?”在他鹰隼般的眼光中,她几乎快透明化了。
“逃?我才没有!”她只是想在临死前游遍台湾而已,她哪里想逃,哪里在害怕了?笑话!他胡思乱想、神经错乱、柯南看太多头脑秀逗掉了他!
“正常人会把大把钞票往屋外撒?你的拒绝方式太具创意了吧!”
“我有足够的钱可以用,而且我并不贪心。”
“房子呢?就我所知,这屋子是租来的。”
“你调查我?”她脸色揪然大变,目光狂热起来。她要原谅他、她千万要原谅他!寻君猛然抽吸氧气入胸平缓怒火,她可没打算在生命最后的三个月时变成杀人凶手,然后在监狱里孤独死去。
“这是了解一个人最快的方法!”他一言以蔽之。
“你侵犯别人的隐私,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她真要佩服起他,男人可以厚颜无耻到这地步也算稀有动物了!“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虽然心中有强烈的欲望,想将他踹上墙。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他跟前。
“说出你想逃的原因。”不得答案他不罢休。
“因为我不想嫁给你!”寻君想用力挣脱他的宿制却力不从心,急迫间竟说出真正的想法。
寻君扭转身躯不断地奋力挣扎,他只好双手并用,把她的身体圈箍在他胸前。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冲进她的嗅觉中,她这才察觉自己已经被他牢牢抱祝从未跟任何男人如此接近,刹那间脑海里一片空白,波动的心跳在胸口翻涌,她微微发抖,仰起头,望进他深造的双眸。她虚弱地乞求他放开手。
松开她后,天尧怔愣了一秒钟,怀抱里的女孩安静下来后,他竟然会不舍得放开?是她令人心怜的娇柔模样制伏了他,或是她惊慌神态引发出他的保护欲?
“你还想逃吗?”
寻君停留在刚才的情绪中没有作答。
“你确定不肯收下金钱或房子?”
她点点头,态度坚定。
“好!那我用另一种方式照顾你。”
“什么方式?”
“你母亲最希望的方式——你搬到我家去祝”“开玩笑,为什么要住你家?我有我的计划,你不用再多费心了!”
“你可以选择反对,不过如果你的记忆力不错的话,应该不至于忘记你是怎样答应你母亲的。”
他不明白自己怎会提出这个烂建议,这样无异是惹麻烦上身,但尽管如此他并不后悔这个提议,也许是她不若常人的反应引起他的兴趣,也或许是她失去亲人的悲拗震撼了他,反正他就是不后悔。
他的话正中红心,射进她心中最脆弱一环。这段日子里,她想尽办法骗自己忘记承诺过妈妈的话,每次看见楚天尧派来的人,她总是采取消极的回避态度。仿佛只要避开这个人,她就能心安理得地绕回原定的轨道继续前行,没想到最后一秒她仍是被逮了正着。
他的提醒将她推入罪恶感深渊,母亲那张关怀的脸浮上脑海,她的哀哀央求,只为着不要女儿走上她曾经选择的路!如今她尸骨未寒,她便要将母亲的话抛诸脑后,执意照自己的意愿进行,这样该或不该呀!
她答应过不要让妈妈走得遗憾,她答应过妈妈为自己的生命尽一份力气,她怎能为着自己的胆怯,计划远走高飞?也许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她该放手一搏。
看着他刚挺的鼻梁、冷然坚毅的唇角,那种令人无法漠视的慑人威严,寻君转移不了眼光。他这样英姿飒飒的男人,多么容易攫获女人的心!万一,她得不到他的真爱,那么三个月后找不到爱情的她,是不是将孤独地死去?
“如果你是在担心不想嫁给我这事,我保证,我跟你一样没有意愿!”
算了,她哪有东西可损失?未来?她早就没有未来!再坏也不可能更坏了!
“走吧!我跟你走。”一转念,她下定决心,寻君害怕转过头会勇气顿失,于是她领先往车子方向走。
原来这才是她想要的!她疾行的身影,在他眼里被解释成迫不及待。
这个聪明的女人,她清楚他才是最有价值的,拥有他等于拥有无数个一仟万,她够精明也够贪心。哼!利用一个荒谬的可笑谎言,就想要弄他?
他轻蔑地冷笑!想玩?他奉陪!只要下场她能受得起!
第二章
他的家是座落于阳明山的巍峨大屋,里面有个大花园,不知名的树木和满园的玫瑰为着留住春色而努力。
从没走进过这样一栋大房子,门大、窗大……所有东西都大的离谱。
踏进大门,寻君好奇地四下观望,难怪她会被认为在欲擒故纵,原来她妄想的命定人是个价值不菲的大富翁,这样的男人自然会吸引数不清别有所图的女人。
提着少得可怜的行李,跟在他疾行的身影后,寻君走得是气喘吁吁。她闷着气紧盯住他的大号步伐。深怕一不小心就迷失在这深宅大屋内。
他在二楼起居室中央停住,等她注意到他站定时,已经一头撞上他的背脊。
嗅!他的背是用水泥“控”的吗?而且还是没放沙拉油桶、不怕地震的那种。
他回头看她,脸上毫无半分表情。
寻君吐吐舌头。将眼光移开。
他的身旁站着一男一女。男子日晒过的古铜色肌肤,充满健康蓬勃的生气,眉宇间有着与楚天尧相似的傲气。他的唇边则带着讥讽看向她,看来她并不受欢迎。
女的发间有些微白霜,略略发福的身材让她看来像连续剧里和蔼的老妈妈,但她叫人退避三舍的冷漠表情告诉了寻君,她是多么的令人讨厌。
“刘妈,这位蓝小姐要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你带她去客房。”
“是!”她低头答应。
“等一下!大哥,我不赞成她住这里!”从接到天尧的电话起,他就闷了一肚子火气,这个女人最终目的居然是要登堂入室!
“我已经决定了!”他不容置像的口吻,迫使他将剩下的话咽回腹腔。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众人的视线,留下寻君独自面对一室的不友善。
“你的目的何在?”天阳整眉问道。
“你说呢?”她刻意让声调保持平静,以免泄露出不安。
“你调查我大哥,想利用你母亲的意外、利用大哥的同情心进入我家,然后伺机飞上枝头做凤凰。我没说错吧!”他鼻孔喷火,一张帅脸退化成暴龙。
“你适合当编剧。”有没有搞错是谁调查谁,做贼的喊捉贼,天理何在?
“为什么你非得要住进我家,说你不是别有用心谁会相信。”他咄咄逼人的口气挑惹出她的怒火。
“君子相信小人不信,好人相信坏人不信,饱学儒士相信,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流氓不信。”言下之意就是——你!楚天阳!是个没知识、胸襟狭空的无赖。
“放眼天下谁会抵挡得住一千万元的诱惑?”
“可惜你只是天下人中的一小个,否则你会知道天下间没把一千万放在眼底的大有人在。”她反唇相讥。
“不用再演戏了,你以为嫁给大哥拿到的就不只一千万是吗?”
“就算我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也得你大哥鼎力配合,光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可成不了事。”他们楚家兄弟最擅长的功夫是谋杀别人的好修养,哥哥是这样,弟弟是青出于蓝更胜一筹。
“露出真面貌了吧,我提醒你,我大哥已经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天呐!莫非妈妈算错了,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她脸色倏地刷白,全身不禁打个冷颤。
她的表情证实了他的臆测。
“等心心小姐身体好一点,大少爷就会跟她举行婚礼。”刘妈补充一句。这个入侵者实在太具威胁力,她不得不为心心小姐担忧。
“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呀!你不也是一个好目标。你的身价总不至于差你大哥太多!要飞上枝头可不是只有一条捷径。”她反击,遇强则强是她一贯的作风。
“你以为人人都瞎了心眼,只看得见你漂亮美丽的外表,却看不清你贪婪污秽的内心吗?”
“你指控令兄瞎了心眼?”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少逞口天之利,反正我会牢牢盯住你,不叫你如愿!
“你又知道我的愿望了,你的职业是圣诞老公公吗?”
“你有选择机会。带着行李立即离开,我给你两千万。”他忍住气提议道。
“哇!真慷慨,一眨眼整整调涨一倍,看样子我非得住下来不可,说不定三天后这笔钱会再涨个三五倍。”她苦撑着不愿对他示弱。
“蓝寻君,你母亲的命到底值多少钱?一次说齐!”
寻君抿唇不语,紧咬着牙关浑身颤抖,不教泪水滴落。
当他看见她深受打击的哀痛表情时,他知道自己失言了。
“我母亲的命是无价的,就算散尽你楚家财富也不够抵偿。也许荒谬无理,我妈竟会向凶手托孤,但既然那是她的愿望,我一定会为她完成。就算你用尽办法阻挠,我仍旧要住进来。”她一转头,不再理会楚天阳。“刘妈,麻烦你带我到客房,谢谢!
她的反弹令他震撼,蓝寻君的态度反应跟他预期的相差太远。反正不管如何,他会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无机可趁;这一切都是为了心心,是的!为了心心和大哥的未来着想。
寻君累坏了,一觉睡醒已经错过晚饭时间。
大大的落地窗外是深沉的夜色,夜空中有几颗稀疏的星辰零零落落的散布其中。
穿起夹克,她凭借下午的印象找到餐厅。
餐桌上干干净净、空无一物,没有人为她这个不速之客留下任何食物。
有点委屈,但是这击不倒她。既然决定放手一搏,就不许存有退缩意念,不管楚天尧是不是她的命定人,她已做出选择就得坚持到底。让他爱上自己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不论成功与否她都尽过力,九泉之下她便不怕愧对母亲。
瞪视着腕上的血凝翠环,它的碧绿色泽中渗混着的红色血丝更多了,你嗜血野兽般狰狞地对她狂笑,它在期待她的死亡吗?或者说它在等待她弃械投降。
她宁可选择死亡也不会盲目地走入婚姻,除非楚天尧愿意用生命来爱她。她要赌这百分之一的希望!
打开大门,扑面寒风令她一阵哆嗦。她开始想念7…11热腾腾的关东煮——她边走边喝着热呼呼的热汤,寒冷的身子顿时温暖不少。
看看手表,哇!十一点了!这趟觅食之旅走得还真久。有钱人性格真是怪得离谱,没事偏好离群索居,害她想找家便利商店都得大费周章。
“上车!”一个简单的指令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猛然转头,掠过刺眼的车头灯光,从半开的车窗里望进去。
是楚天尧!幸好,她还以为命运多外,碰是XX色狼。
结束手中最后一口热汤,她合作地坐进黑色大车内。
他盯了她半晌,问:“你没吃晚饭?”
“先生,十一点后进食不叫作晚饭,这餐应归类于宵夜。”
“为什么不让刘妈弄?”他冰冷的口吻里蕴含着淡淡暖意。
在她跟楚家二少爷大吵过后?她可不笨,刘妈显然是站在他和心心小姐那边,打算与她这“贪婪”的女人长期抗争。叫她向敌方索食?她拉不下脸!
何况心情欠佳的伙头兵,会不会在食物里加进几泡无色无味、取自口腔的天一神水?她没勇气拿自己的肚子去做实验。虽然这种邪恶念头是小人了点,但防范些总没错。
“我是女生耶,贪食已经侵犯妇德,能偷偷吃就很了不起,你还要我昭告天下?”她故作轻松地说。
哪来的怪论调?天尧无奈地甩甩头,看来他收容的不是普通的小麻烦。
“女人晚上单独出门很危险。”
“放心啦!陈进兴已经伏法。而且我够大了,能够保护自己。你在关心我吗?”
“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法律上明文规定,年满十八岁的人是不需要监护人的。”
“总之,以后晚上别在外面闲逛。”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难得的温和,寻君看得痴了。
“知道了!”她柔顺地点点头。眼见他疲惫的神情,她冲动地脱口问出:“你每天都必须忙到这么晚吗?”
他没作答,把温和收入情绪银行做定存。
“你们捉到上次那个男人了吗?”
他仍旧不理会她。
寻君自顾自的说:“如果他是坏人,你应该报警处理,私下解决不是好方法。”
“安静!”他低吼,威严的眼光射向她。
“这个人是禁忌话题吗?好吧!不提他,我们换个轻松话题,谈谈你的未婚妻如何?她叫心心是吗?她是怎样的一个……”蓦地,他把音响开得晨耳欲聋,代表谈话结束。
寻君看了他好一阵子,才转头望向窗外。
原来今天她“楣”星高照,到哪儿都碰不到好眼色。
明天会好一些些吧!明天总是新的一天,应该会有所不同。
又睡迟了,昨夜想了他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倒头大睡。
看来,早餐又与她无缘,无妨,昨晚的黑轮还驻防在胃里面尚未撤离。灌下五百CC热开水,惜热胀冷缩的原理,黑轮会胀个几倍跟辆辆饥肠奋战吧!
寻君振奋起精神想找点事做做——做什么好呢?哦!探险好了。这么一栋大房子参观完一圈,肯定会消耗不少时间,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说做就做!GO!就从玫瑰花园开始。
深吸口气,冰冰凉凉的空气间带着淡淡玫瑰香味。俯身靠近枝头那朵娇艳,柔嫩的花瓣虽已调萎得所剩无几,但是冬天了,能看见玫瑰已属不易。
“你别折它,它会好病好痛的!”
寻君回头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女子。寻君打量着她,她美得脱俗、美得不沾尘世。这么绝丽的容貌怎会在此出现?
她一身的白,风吹拂过迎风摆荡的裙摆,让寻君联想到蓬莱仙岛中,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舞着霓裳羽衣曲的仙子。
“这玫瑰是你的吗?”寻君问。
“不是,玫瑰花是雨豆树的新娘。”
“雨豆树?”
“嗯!你看,花圃旁边那棵高高的树就是雨豆树,秋天夜裹它会开出一朵朵像小粉扑的黄绿色花朵,花在枝头绽放时,香气会传得好远好远,蜜蜂来了、蝴蝶来了,它的玫瑰花新娘子就会快乐的打开美丽裙摆在风中飞舞。”她眨动眼眸,灵活地一旋身。
“看你跳舞是很棒的享受。”她打从心底赞赏。
“你真的喜欢?”她的眼里绽放出光辉,一种被接受的幸福感在她心中漾开。
“当然,你刚说玫瑰花想当雨豆树的新娘?”寻君淡淡笑着,为她拿掉发际的落叶。
“是呀!她说雨豆树是最温柔的新郎……”“心心!”楚天阳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很快地来到她们身旁,打断她们交谈。
原来她就是心心、楚天尧的未婚妻。
“天阳,玫瑰花要当新娘了。”她快乐地偎进他怀里。
“我知道!”他回头防卫似地看了寻君一眼。“心心乖,这里风大、容易生病,我们进屋好吗?”
“好!”她柔顺地点点头。
望着他们走入屋内的背影,寻君有着满腹疑问。心心病了吗?天阳为什么会跟她那么亲密?
组不起前因后果,寻君摇摇头不再多想。
晚餐桌上有四个人,除了两兄弟、寻君外,还有早上她碰到的心心。
在心心面前,楚家两兄弟像是转了性,平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