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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听到自己虚浮的声音,在两人之间飘着。“一个月五万,就这样决定吧!”如果能将两人的关系定位成聘雇,那她至少能清醒一点,不会试图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自己。
她愿意留下来了,为了五万,她愿意留下来了。瞿亚任像是被莫名地打了一举,胸口窒闷难受。
他冷冷的撇唇,原来他这个黄金单身汉的魅力,竟比不过那区区五万元?!
瞿亚任想笑,却扬不开嘴角的弧度,她的答案让他安心,却没让他觉得舒服,只要一想到她不是因为他而留下,他就觉得心里非常不舒坦。
他讨厌这样的气氛,两人明明靠得近,心却隔得好远……
协商持续进行着,方正阳每天从大陆打电话到樊以蓁的公司,说是为了公事,实则与她东扯西聊。
樊以蓁不擅于拒绝别人,总是轻易被说服,这一点,从她试图自瞿亚任的身边离开,却怎么也走不开便能清楚地看出来。
方正阳自信满满的认为,他迟早能追到这一位美丽佳人。
“方先生,有关赔偿的金额,你们那边已经同意了吗?”樊以蓁努力将他天南地北的乱扯,拉回早该谈论的重点。
“还在开会讨论。”方正阳的回答十分公式化。
樊以蓁叹出一口长气,讨论了这么久,还是没一个正式的答案,真是折磨人。
“好,那我们等答案出来之后再说吧!”她倍觉无力,更没有心情继续讨论下去,反而认真的想着,等这件事结束之后,真的要换另一个工作了。
“以蓁,你别生气了,我会催他们的,再过几天就会有消息。”方正阳听出她的不耐,赶忙给一个较为明确的答案,深怕佳人不悦。
“好。”樊以蓁虚应一声,同时察觉到身后某个锐利的视线,她一回眸,就看见了瞿亚任。
她努力装出愉快的表情,毕竟他是她目前的假情人。
“那就先这样,赔偿那边就请你多帮忙了。”樊以蓁简单的将对话结束,随即挂上电话。
瞿亚任原有的好心情,全被这一通电话破坏,他知道来电的人,除了方正阳外不会有别人。
他最讨厌有人觊觎他的东西,只是……樊以蓁算是他的吗?
她的答案铁定是否定的。
该死!他讨厌知道这倡答案。
“待会儿一起吃饭。”他直接倾身,将手表放到她的面前。“都十二点多了,你还在上班?”
樊以蓁无奈的耸耸肩,还不是长舌男不想挂电话,她也没办法。
“你最近没接到新案子吗?怎么这么闲?”樊以蓁收拾着桌上的物品,一边好奇的问道。
这两个礼拜来,他几乎每天中午都会出现在办公室里,找她一起吃饭,接她一起下班,要不是他拿来的五万元还收在抽屉里,她一定又会被他的行径迷惑。
是的,她收下了那五万元,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她不该心有妄想。
瞿亚任清了清喉咙,脸上闪过可疑的诡红。
“是啊,这阵子比较闲。”他随便点了头交代。
天知道,他这几天忙到头昏脑胀,把公事带回家,工作到三更半夜,就因为他想见她—中午见她,晚上见她,就连吃完了晚饭,都还舍不得回家。
他猜想,他只是觉得她的态度不够认真,所以才会积极出现,想让她更投入一点。
“我今天下去吃饭,我买了饭团,下午有几个货柜要出,很多事还没忙完,还要打一堆出货单。”樊以蓁拿出另一叠资料平摆在桌上,几句话交代完她的职务,低着头不再看他。
瞿亚任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他可是专程开车,准备接她去吃饭,她竟然为了几张破纸不理他?
呃?他方才已不自觉的承认,他其实是“专程”来接她的。
一张脸拉不下来,瞿亚任转身就离开,而看着他离去,樊以蓁才卸下全身紧绷的神经,这种提防的精神压力,她怎么也挥不去。
她能怎么办?她什么也不能做啊,只能等待这件事自动结束。
樊以蓁无奈的翻开资料,面对电脑打下一张张出货单,几分钟之后,她却又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
她转过身去,瞿亚任正大步朝她走来,手中的物品往她桌上一放。
“饭团给我吃,你把牛奶暍掉,袋子里还有三明治、便当,随便找一样你喜欢的。”他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拿走她的午餐,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冷冰冰的饭团。
她中午竟然想吃这个就打发掉?难怪全身长不了几两肉。
樊以蓁怔住,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替她买午餐?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她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就算是演戏,他也演得太认真了。
她真的很感动!
瞿亚任被她盯得不自在,正想要开口骂人,却见她朝自己扑来,一把抱住他。
高大伟岸的身子僵了僵,但他的脸庞随即露出笑容。
真没想到几个食物就能有这样的效果,那他以后会常常买午餐过来。
他喜欢她在怀里的感觉,小小暖暖的,还抱他抱得那么紧。
他自问,他会喜欢这样的感觉多久?
或许,是—辈子……
今晚,樊以蓁很紧张,因为今天要陪瞿亚任回家。
晚餐饭桌上,樊以蓁不敢迎视瞿家两老的眼睛,她心里很慌。
瞿亚任看出她的异样,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下意识的挣脱。
他有些恼怒,是因为她不入戏,还是因为她不停闪躲他的眼神,反正他就是搞不清楚。
瞿家两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起身,准备将空间让给两位年轻人。
“那你们聊,我们——”瞿母难得收起好客之心,因为她也察觉气氛不对。
“不用了,我带以蓁到房里坐一下。”瞿亚任不等樊以蓁反应,拉住她的手,直接就住房里去。
老人家们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对视一眼。
“真的?还是假的?”瞿父先开口,问句来得没头没尾,却又心知肚明。
“假的。”瞿母铁口直断的回答,却又不是那么笃定。
“不过……也很像是真的。”
“喔?”瞿父倒想听听老婆大人的分析。
“两人互动怪怪的,不像是正常情侣,伹又很像是为情所困。”瞿母明智的脸上,难得出现困扰的表情。
“那就对了。”瞿父直接下结论。
“那就是玩真的罗!”
关上房门之后,瞿亚任马上翻脸。
“这算什么?”他真的受够了,打从那次争执之后,她的表现在在让他生气,先是要求钱,这就算了,她至少也该表现出合作的样子,但结果却不是。
她的手,表面是让他牵著,但总是冷冰冰的;她的眼睛是看著他,却空空洞洞的,奸像什么都装不满。
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却让他觉得距离好远,这让他很气,却找不出原因。
她总是配合著他的举动,举手投足都像是最温驯的情人,但那又怎么样?
他仍旧觉得不好受。
他是从何时起变得这么矛盾,这么难取悦?
先前看在她还算配合的分上,于是他的怒气没有吐出口,只能不停的吞回肚子里,直到今晚,所有愤怒累积超过合理的范围,终于爆发了。
“你是存心让戏演不下去吗?”一整个晚上,他的眼睛离不开她,她没吃几口饭,笑容很勉强,脸上的表情像是受虐小媳妇……这样的她,怎么能让父母相信两人正在谈恋爱呢?
他气她的不入戏,更气她总是让他担心。
“对不起……”樊以蓁呐呐地接受他的怒气,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很差,但是在瞿家两老的研究眸光下,她就是没办法表现自然。
尤其当她想到,这只是一场戏时,她就挣脱了他的手。
瞿亚任气愤地在房里来回走著,心里也讶异,老妈竟然没拦下两人问个清楚,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们?
“你真的很不入戏。”其实在怒气之外,他还觉得丧气。
她不喜欢他,连牵个手都不肯,这无关入不入戏,他纯粹觉得很沮丧。
看瞿亚任泄气地在床边坐下,樊以蓁猜想大概是跟自己的表现有关,她觉得很对不起他。
“他们没说什么,应该没看出破绽。”樊以蓁试图安慰他,但这说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瞿亚任抬起头,见她正紧咬红唇,一脸自责的模样。
他终于想起这段日子里,她唯一让他觉得满意的,就是在抱她入怀的时候,她会回拥著他,像是很贪恋他怀中的温暖,一点也不想离开他。
只有在那个时候,他的心情才会觉得愉快,也只有那时候,他的心里才会有涨满幸福的充实感受。
粉唇被她咬得透红。
瞿亚任凝视著她,突然想起那天的吻,他其实不太记得那是什么感觉,因为当时两人吵得正凶,但那激情与狂野的悸动,是他从没感受过的。
当两人拥吻的时候,他根本不想停下来,像是真的恋上她一样,就不知如果今天再吻她,会不会有相同的感觉?
他伸手将她拉至床边坐下,樊以蓁没有太大的异议,毕竟两人曾多次并肩坐在床上。
“别咬,都红了。”在她怔愕的目光下,瞿亚任的长指抚过她的唇,哑声开口说道。
指上的温度渗进她的唇,樊以蓁的呼吸有瞬间僵楞,这陌生的亲昵让她顿时忘了该如何反应,上一次的记忆蓦地窜入脑海里,心漏跳了几下。
樊以蓁退开,他心一紧,猛地将佳人抱入怀中。
他的怀抱好温暖,让她好留恋。樊以蓁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能不能全身而退她不知道,她只能享有今天的温柔,试著下去渴望明天将会如何,既然戒不掉,那就沉沦吧!
她抬头吻他,轻如蜻蜓点水,是对他最温柔的回应。
“我要回去了。”她推开男人,却被他揪住,只觉眼前一暗,突然拉近的距离令她心惊。
他又想吻她?
樊以蓁骇然退后,怎知脚滑了一下,结果失去平衡,两人往床上一跌。
身子才压上她,瞿亚任立即撑起双肘,撑住自己的重量,伹身体依然俯在她身上,没半点稍离。
他们望著彼此,他气息紊乱,她急促轻喘。
“你别这样看我,感觉很恐怖。”樊以蓁勉强笑道,被他盯著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她轻推他,打算起身,这样亲近的距离,敦她连呼吸都无法正常。
瞿亚任却僵持着,全然没退开的打算,一双炙眸盯着她,他紧紧的将她困在双臂之间,就是不肯放手。
男人的体热传来,害樊以蓁心跳好乱、脑子好昏,不知该怎么办。
他们就这样彼此凝视着,瞿亚任感觉胸腔有股陌生的情绪奔腾,一句话直觉地脱口而出。
“吻你,可以吗?”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压抑,眸中有掩不住的狂热,他对她竟是这么的渴望?
樊以蓁傻住,但瞬间她又恢复了理智。
她心里知道,她不能就这样答应瞿亚任,但他眼中炽热的光芒,却令她全身轻颤。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正侵略着她,属于男人的气味蛊惑着她,那是一种陌生的感受,却异常地令她心生驿动。
她其实是期待他的吻,如果她够诚实的话。
但她总是不诚实,至少在面对爱情这个东西时,她更不敢坦然,因为怕让自己伤心。
“别开玩笑,我要回去了。”樊以蓁避开他火热的眸光,小手的力道加强,她想推开他。
她说他在开玩笑?
敏感的字眼刺激到他,瞿亚任收紧手臂,不想让她离开,想到她的求去,一股火气直冒上来。
他怎能让她走?更不愿她在此时逃避!
瞿亚任想知道,当他吻住她的时候,那种在他胸口跳跃的激动情绪,是否也会出现在她清澈的眸底,他真的想知道。
于是,他挪出手定住她的下颚,俯头吻上了她。
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试的,一试就会擦枪走火,一个亲吻,让瞿亚任蛰伏的情欲失控,他再也不想停下来了。
樊以蓁惊骇得无法呼吸,柔软的红唇被他彻底占有,她只觉得手脚无力,体内的气息全乱了。
“亚任……”她好下容易挣脱他的唇,语气中泄漏了惊慌,还来不及拒绝,他的唇又覆了上来。
灼热的肌肤及气息包围著樊以蓁,关于他的一切,全都热烫得像火焰,炽得她脑中一片空白。
他为什么要这么热叨的吻她?像是真的很在乎她……
但她的心紊乱得无法一探究竟,只能茫然无措地接受他的吻,让热度从唇上延烧到颈肩。
他催促著她的反应,纠缠仿佛永无止尽,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无法自拔的想要得到她,渴望与她共享体温。
不知为何,在面对她时,他心中有著汹涌的情潮,似是期望将她牢牢拥抱在怀中,一生一世不愿放手。然而他过去从没有这种感受,如今更被这种情绪深深困扰著,浑浑噩噩弄不清楚,但他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发挥研究精神,只想吻她,彻底的拥有她。
热吻更深了,樊以蓁想要逃开,然而男人毫不允许,反而更用力地将她压制在结实的胸膛下,强迫她感受他的心跳与气味。
他的吻好热好温柔,她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拒绝,整个人都恍惚了。
接下来的一切是那么自然而然,她的身体违背了她的理智,催使她抱住他…心好烫,整个人像是要为他燃烧。樊以蓁轻吟一声,不再抗拒地闭上眼,娇躯颤抖,感受他身上传来的热力。
佳人的回应,令瞿亚任更狂野的吻她。
此刻的樊以蓁再也听不见理智的呼喊,所有知觉感官都被男人所侵占,她忘了要坚持,更忘了保护自己情感的理念,她只想呼应他无边的热情,认真投入这场爱恋里。
这……能算爱恋吗?
心痛了一下,樊以蓁身体一僵,扬眸望着他。
瞿亚任也正在凝望她,温柔的眼神与她紧紧纠缠,仿佛怎么看都嫌不够。他倾身,细细吻著她的唇、她的眼,轻柔得令她想哭,教她再也不去想那些令人心痛的事。
“以蓁,我要你。”瞿亚任低语,陈述内心最真的渴望。
樊以蓁的心乱了,不明白他是在诱惑她,还是在逼迫她?
在这纷乱的一刻,她只知道—如果这是两人最后能享有的部分,那就让她尽情拥有吧!
第一次,她没有抗拒与躲避,反而主动迎上前去,以接近绝望的激烈,笨拙却认真的回吻他的唇,轻轻地抚摸他。
樊以蓁生涩却难掩热情的举动,在在剌激瞿亚任难以自持的强烈渴望,理智瞬时被丢到九霄云外去。
愉悦的感受让两人热得几乎快融化,心神飞去老远,身体再也不能自主,只感觉到彼此的心跳,竟是那么契合一致。
当激情结束,她累得窝在他的颈项间,像是睡着了般,而瞿亚任拥着她,嘴角扬起满足笑意,亲吻她的额,他无法抑制,就是想碰触她。
樊以蓁眯眼,仿佛陷入沉沉睡梦中;他静静躺着,不想吵醒她,将她抱得更紧,最后也倦累的睡去。
察觉到身旁男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后,樊以蓁缓缓地睁开眼,晶莹的澄眸里溢满了伤悲。
她装睡,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而现在,她该面对的是她自己。
她慢慢地起身,小心翼翼不敢吵醒他,最后站在床边,细细地将他的一切收入心里。
樊以蓁无奈苦笑,对于这分爱,她果然是灭顶了。
只是,在灭顶之后,还能感觉到淡淡的欣喜,也算是好事了吧!
她轻巧的移动到门边,在握住门把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眼。
亚任,希望你别怪我,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