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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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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种摇摇欲坠的均衡势必会被打破,届时将会在江湖上掀起何等样的波涛,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慕容姑娘,老夫……”
  “闲话少说,先给姑娘我瞧瞧宝贝,再说其他的!”
  上官世家的主子上官鸿想是早经她师兄的指点,三样宝物业已在大厅中准备妥皆田了。
  “慕容姑娘,请看。”
  “哦~~天哪!好神奇喔!”
  一瞧见那座半尺见方通体乌黑的小山,惜惜便惊呼著扑上前去蹲在小山前瞪大双眼流口水,仿佛三岁小娃娃觊觎著香甜美味的糖葫芦似的,时而伸出纤纤玉指去碰碰那朵朵缓缓飘动在小山周围的云彩,叹出不可思议的叹息,模样天真又稚气。
  因为那云朵是真的,碰触不到,却在掠过的那当儿隐隐有股冰凉的感觉。
  “那云朵是依据实际天候而变幻,阴天飘的是乌云,暴风雨时还会出现闪电。”上官鸿解释。
  “太神奇了!”
  “那么,慕容姑娘,第二样……”
  “唔?哦!好。”惜惜依依不舍地把视线拉离那座小山,移到另一边去,起身,螓首微倾,狐疑地皱眉。“这又是什么?”
  “请慕容姑娘稍候片刻。”
  上官鸿微笑著取来一壶清水注入那只看似平凡无奇的瓷盘内,待水波静止,惜惜再一次惊呼著扑上去,只见盘中赫然出现一个小童在踢毽子玩要,栩栩如生,动作灵活。
  “天哪、天哪!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倒去清水,上官鸿再注入另一种液体。“适才是清水,现在是美酒。”
  “太……太神奇了!”惜惜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盯著盘中的美人飞旋彩带舞姿曼妙,赞叹不已。
  “这是龙井。”
  惜惜傻傻看著盘中的剑士招招凌厉、式式狠辣,已是无法出声。
  “慕容姑娘,还有这第三样……”
  “不……不用,那个我有了。”惜惜依然目不转睛地瞪住盘内的剑士。
  “那么,咳咳,慕容姑娘,是否能请您先去看看拙荆?”
  “呃?啊!好……好吧!那……你们别动喔,待会儿我还要看!”
  走在上官鸿身边,惜惜头一次注意到身边人的模样,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异于常人,也或许是因为他走路的脚步很气派,她也不清楚,总之,她就是不经意地多瞟了他两眼,然后马上决定她不喜欢他,因为这位上官世家的主子生有一只鹰勾鼻,跟她师兄一样。
  再见到上官夫人,她又即刻决定她更厌恶这位丽质天生但纤细柔弱到不行的美妇人,这种一辈子只能依赖男人生存的附属品,她不但不喜欢,更瞧不起,如果能够由她来决定,这种女人根本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必要。
  不过厌恶归厌恶,那两样宝物更重要,所以……
  “男人家请出去!”她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把上官世家的主子给赶出去了。
  两炷香后,惜惜开门步出寝室,差点撞上痴痴等候在门外的上官鸿,显见他有多关爱疼惜妻子。
  “慕容姑娘,拙荆她……”
  “痼疾已除。”
  “真的?”上官鸿不由惊喜莫名。
  十多年来,他不知请过多少大夫来诊治,可就没一位有能耐根除妻子的病源,即连医仙的大徒弟都没辙,只好推出宝贝师妹来顶缸,原也仅是想试试罢了,不意果真如她师兄所言,这位不可貌相的小姑娘才是医仙的真正嫡传弟子。
  “不信你自己进去看看,夫人已经可以下床了。不过夫人的身子起码得调养个三、五年才能完全恢复健康,我会开单子详记夫人该如何调养,请务必照单进行,这期间也得小心著别让她染上其他毛病,请谨记在心。”
  欢喜的笑容轻泛唇畔,惜惜脚步轻快地迳往大厅行去,边俐落地交代,准备拿了宝物就回山去看到天荒地老。
  真是捡到了,随随便便就赚到两件宝物,这种事可不多见呢!
  “好了,就这样,现在,那两样宝物该归我了吧?”
  上官鸿双眼一眯,狡诈光芒一闪而逝,继而现出一副讶异的表情。“咦?令师兄没告诉过姑娘吗?那宝物得在拙荆完全痊愈之后才归姑娘所有。”
  脚步倏止,惜惜徐缓地转过僵硬的娇容来对上上官鸿那一副看似无辜的脸。
  “你是什么意思?”
  “老夫是说,请姑娘留下来,直至拙荆痊愈。”这是最万无一失的作法。
  惜惜咬住牙根,后悔刚刚没先说清楚再为上官夫人诊治。
  即便对方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但在她眼里,无论是皇帝、乞丐或屁蛋,只要是人便脱不了人性,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师傅的名言之一,她向来谨记在心,都怪那两样宝贝迷昏了她的心,教她一时疏忽给了对方占便宜的机会,这是她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
  “一年,我只留一年,而且宝物现在就得归我,再加一个月一千两的诊疗费。一年后再要我留下,得看你是否能拿出其他让我看得上眼的宝物来。”
  “两年。”
  “一年半。”
  “成交!”上官鸿牢记她师兄的嘱咐,可以稍稍使一点诡计,但万万不可太过火,否则逼狗跳墙的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因为慕容惜惜不仅医术无人可及,使毒也厉害得很,想救人或害人都只在她一念之间。
  “那咱们最好现在先说妥,我只负责诊治夫人,其他一概不管,包括上官大爷你在内!”
  “我明白。”
  “既然要我留下来,那么我便要夫人以最快的速度痊愈,所以,夫人一切的饮食起居都得听从我的交代,只要有三次违背嘱咐,我立刻走人,宝物依然归我。”
  “我记住了。”
  “还有,我要一处独立院落,一块适宜种药草的空地。”
  “没问题。”
  “伺候我的婢女由我自个儿挑。”
  “可以。”
  “我的衣物、日用品概由你负责。”
  “这是应该的。”
  “最后,无论上官家有什么规矩,都不干我事,落不到我头上来。”
  “那是当然,慕容姑娘是贵客,并非上官家的下人。”
  “很好,那么……”
  “姑娘尚有何要求?”
  “带路,姑娘我想休息了!”
  “……”
  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的府邸自然不会小到哪里去,光是占地便有千亩以上,围之以白云石砌就的高大府墙,府墙内楼台重重、亭阁连绵,枫林、竹林、梅林,假山、假岩、假瀑布,还有一池澄澈如镜的落月湖,恢弘典雅,比之公侯将相的府邸实是毫不逊色。
  由于惜惜要求一片适宜种药草的空地,上官鸿便亲自领著她在府邸各处挑选一处合意的庭苑,找来找去终于挑中了竹林后的绿烟苑。
  一经迁入,惜惜便毫不留情地将苑内那几畦缤纷灿烂、清香馥郁的花圃一口气全铲平了,然后翻土施肥,开始种植她的药草,那种一般药铺子里极难买到,甚至根本买不到的药草。
  “……不过说到底,还是芙蓉世家最奸诈了啦!”瑞香正在为新主子分析当前武林情势,这是上官世家下人间近来最热门的话题。“芙蓉夫人把二女儿许给咱们大少爷,又把三女儿许给铁剑世家的二少爷,大女儿却嫁给自己的徒弟,她安的什么心,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早已是人尽皆知啦!”
  “这样啊!”蹲踞在药草圃中,惜惜专心地种植她的药草,一边漫不经意地作回应,到底听进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你们大少爷已经定亲啦?”
  会挑上瑞香来陪伴她,是因为瑞香最合她的性子,而且直肠直性不懂得奸诈狡猾那一套,特别是那张圆圆的脸蛋十分讨人喜欢,笑起来像个小娃娃似的,她一见就中意。
  “对啊!都快一年了,可不知为何,大少爷老拖著不肯成亲,总推说铁剑世家尚未娶,他也不急。不过啊……”瑞香故作神秘地挤眉弄眼。“其实大家伙儿心里都有数,大少爷不想成亲,无非是因为芙蓉世家二小姐李凤娇美是美矣,可也傲慢任性得紧,没几个人受得了,如果可以的话,大少爷还真想退亲呢!”
  “我看是不太可能吧?”退后半步,惜惜仔细衡量药草间的距离。“你们家大老爷野心那么重,哪有空考虑到儿子未来的幸福。”
  “说得也是,不过……”瑞香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在老爷心目中,我想还是有一样比武林盟主宝座更重要的。”
  “哦!是吗?是什么?”
  “夫人。”
  “夫人?”满意地颔首,惜惜起身小心翼翼退出药草圃。“你们老爷真有这么疼爱夫人?”
  “真的、真的!”上前接过药铲子和小水桶,瑞香拚命点头以加强语气。“我们老爷爱死夫人了,虽然夫人自嫁过来之后老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不过,我想男人家就是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女人吧!”
  “没用的菟丝花!”惜借喃喃嘟囔,她若是像那女人,压根儿活不到今天。
  “呃?什么花?”不是种的药草吗?怎地又变成花了?
  “没什么。”拎起放种秄的小皮袋,惜惜转身向小楼走去。“走,帮我梳洗一下,然后带我到府里各处逛逛去!”
  “咦?姑娘要出绿烟苑?”除了上雨梦苑诊视上官夫人之外,一个多月里来,惜惜姑娘足不出绿烟苑,只守著她那片药草圃相亲又相爱,就差没睡在那里日夜相依偎,怎地这会儿终于腻味儿了吗?
  “药草种好了嘛!往后只要每日去巡视一下,除除杂草浇浇水就行啦!”
  听到不必再苦守寒窑十八年……不,十八个月,瑞香的精神马上就振奋起来了。“原来如此,那惜惜姑娘想先上哪儿逛去?”才守一个多月,她身上已经长出好几颗蘑菇了。
  “自然是府里呀!好歹我也要在这儿住上一年又六个月,不熟怎行?”
  “上官府很大哟!若是要边玩边逛,起码得花上三、四天才够呢!”
  一进小楼,惜惜先把小皮袋放回大皮袋里,那里面是她的全副家当,银票、药书、药瓶、药盒、药罐、草药种籽、刀、针、剪……所有最重要的东西全在里头塞得满满的。待放好小皮袋后,她再把大皮袋藏到床铺底下。
  “三、四天就三、四天,三、四个月都没问题,横竖这十八个月里我都被绑在这儿啦!”
  “那……您不想出府去逛逛?”
  “不太想。”
  “为什么?”
  “有人。”
  “嗄?”
  哪里没人啊?
  虽然上官府邸广阔到逛不完,但其实上官鸿的亲人并不多,上下加起来也只得六个人而已:妻子,女儿、女婿,两个儿子和上官鸿自己。
  整座府里除了下人以外,大半都是上官鸿的属下,两、三百个人围住在上官府四周,隐隐形成一个滴水不漏的保护圈。
  想去吃人家,当然也怕人家跑来吃他!
  “……还有一个身分比较特殊的人也住在上官府里……”
  落月湖畔,主婢俩铺著一条毯子坐在草地上惬意地吃水果啃糕饼,欣赏湖面上烟波淼淼、蝉鸣悠悠,荷香心亦清。
  “……凌嘉嘉小姐,她是我们二少爷的未婚妻,一出生就和二少爷定下了亲事,由于父母早逝,所以打小就住府里头,跟二少爷是青梅竹马,感情可好得紧哪!若非碍于大少爷尚未娶亲,他们早两年就成亲了。”
  “是喔!”惜惜懒洋洋地掩嘴打了个呵欠。“你们二少爷也定亲啦?”
  “早定啦!比大少爷更早呢,还有啊,嘉嘉小姐是二少爷的表妹,跟夫人像极了,宛如香扇坠子那般娇柔可人,美得跟仙子似的,讲话又轻声细语,温柔得不得了,可惜嘉嘉小姐也跟夫人同样体弱多病……”
  呿,听来就可憎得很!
  “……或许过几天老爷也会请姑娘去替嘉嘉小姐诊病也未可知。”
  可以,费用另计,宝物加一!
  “哎呀!我怎地忘了顺便拿壶茶来!姑娘,您请等等,瑞香这就拿去!”
  瑞香一离开,惜惜便双臂枕在脑后躺下了,还跷著二郎腿晃呀晃的,姿态自然而不做作,全然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虽然整座府邸犹逛不到三分之一,但自两天前逛到这儿后,她就爱上了这落月湖畔,天天上这儿来闲坐,因为这儿最是纯朴自然,即使没有猴子松鼠来陪她玩,但有瑞香跟在身后罗哩叭唆讲个不停,权充猴子吱吱叫,倒也不无聊。
  其实这种日子也满不错的嘛!
  刚如是想,她忽又皱眉,随即坐起来拨开树丛望向另一边的望月亭,目光落处,亭旁小径并肩走来一对男女,就是他们的争执声骚扰了她,而且她一眼就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必然是瑞香口中的仙子凌嘉嘉无疑。
  那般优雅灵秀的绝色,衬著一身纤尘不染的淡蓝轻纱,更显脱俗超凡,莫怪瑞香说凌嘉嘉是仙子,确实美得不可思议,飘逸得不似世间人,而且纤细娇弱得仿佛随时都可能会随风飘去。
  果然令人憎恶!
  不是因为凌嘉嘉的美,而是因为凌嘉嘉的柔弱,她最痛恨这种自甘堕“弱”的女人!
  而那男人,她也讨厌!
  即使那男人确是个英挺潇洒的翩翩美公子,出府去绕上一圈回来,屁股后头肯定引来一长串莺莺燕燕,那双勾魂眼随便瞄上两下,包管昏倒一地残尸烂骸,可他偏偏也长著一只鹰勾鼻,就凭这点,已足够让她批上一个大大的“厌”字。
  “请您莫要如此!”
  “为什么不可以,嘉嘉?为什么?”
  “我是二哥的未婚妻呀!”
  “你们尚未成亲!”
  “但存在我心底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也是他,大哥,无论我们成亲与否,这一辈子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大哥?
  再加上那只鹰勾鼻,九成九是上官大少爷上官宇靖,不过,上官大少爷又怎会和弟弟的未婚妻单独跑到这儿来你要我不要呢?
  惜惜忍不住偏过头去拉长了耳朵。
  这儿是她先来的,所以不是她偷听,是他们自己要跑来唱戏给她听的,而她呢!既然关不上耳朵,就姑且听上一听吧!
  “可始终陪伴在你身边的是我呀!”上官宇靖抗议,语气不满,“无论爹有任何工作交代下来,他总是抢著要接上手,成天净顾著争宠夺功劳,何曾为你想过一时半回?”
  “不,他并不是……”
  “当你寂寞时,是我陪你抚琴吹箫,”上官宇靖抢著说,成心不让她有机会为弟弟辩解。“中秋,是我陪你赏月吃饼;七夕,是我陪你投巧芽捉喜子;端午,是我陪你看龙舟吃粽子;元宵,是我陪你逛市观灯,甚至除夕,他也不抽空回来看看你!”
  “他……”凌嘉嘉娇颜上悄然掠过一抹幽怨。“也是不得已的。”
  “见鬼的不得已,爹可从来没有逼过他!”上官宇靖愤然道。“而且去年爹还曾催他尽快成亲,但他却硬是找藉口不允!”
  “那是因为大哥你……”
  “我都有劝他先成亲了,可他……”上官宇靖仍是抢著说话。“总之,他心里根本没有你,就算有,也是放在最后一位,这样嫁给他,你能得到幸福吗?那是不可能的,我保证你照样独守空闺,寂寞度日!”
  哎呀呀呀,原来是大哥想抢弟弟的媳妇儿呀!
  惜惜耸耸肩,缩回脑袋,因为他们逐渐走远了,她也没兴趣追上去听完这码子戏,反正内情如何她大概也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说龌龊也不算顶龌龊,谁教那位二少爷自己做的让人有机可乘呢!
  而那位美人,她也敢肯定那女人再坚持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那是个缺少男人的怜爱呵护就活不下去的世俗仙子,想必不用太久,那位二少爷就得改唤自己的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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