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世上我惟一需要恳求宽恕的人不是你。”她冷冷地看着他,“这异也不是你的太子府,没有人喜欢看到你在这里抖太子威风。”
“若你的话也代表福雅王叔的意思,那么,你替他记住,我一样会让他记得这一次他对我污辱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弥清挟怒而去,漠尘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从她遇到福雅的那天起,她的眼中和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了。
她必须赶快休息,因为福雅需要她的照顾,她不能让他失望,他是她惟一需要恳求宽恕的人。用一生的时间,恳求他的宽恕。
漠尘与弥清的交恶原原本本地传到福雅耳里。
福雅微合着双眼,嘴角噙着笑,听完最后一个字的陈述之后赞许地叹息道:“不愧是我的漠尘,那一巴掌打得贾在好。”
“太子殿下的人马已经出了幽州城,返回京都。王爷,是否要追?”燕生问道。
“不必。你知道我并不想让他死,否则他就不会平安地在幽州城里度过这几天。”福雅淡淡道:“皇兄夺走我的天下,我要让他付出的代价不是简简单单的丧子之痛。弥清既然已经开始为漠尘迷失了神智,这便是计划真正开始的第一步,我要的是他生不如死的痛苦,而这种痛苦会渐渐地席卷京城内所有的皇子。”
“绿裳已经成功取得琼名的信任,现在京城内三皇子和歌女绿裳的爱情故事传得沸沸扬扬,皇兄大概也正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吧?正雄也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该是墨荷去京城的时候了。”
燕生望着他苍白的俊容和唇角那一抹得意的笑,缓缓问道:“王爷,若想让太子殿下为了郡主达到神魂颠倒的地步,只是现在这样还是不够的。”
“当然。”
“那么,王爷是否也准备让郡主做出和绿裳墨荷她们一样的牺牲?”
燕生的话让福雅的双眸忽然张开,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清楚你的意思。”
“绿裳以琴声和才艺使得三皇子为之倾倒,夜夜留宿在卧云阁。墨荷也将做为方尚书给五皇子的赠礼送入五皇子的府邸,她早晚也会是五皇子的女人,那么郡主……”
“漠尘不需要做那样的牺牲。”福雅的声音忽然冷冽下来。“她不必做太子的女人。”
“但太子对她却像是志在必得,而且,如果郡主真的委身给太子,岂不是可以让太子陷得更深?”
“我的漠尘不会做人尽可夫的事情。”福雅的眸光寒得如冰刃,“她能牺牲到哪一步我很清楚。她是我的!无论是你,是太子,还是天下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王爷,属下只怕到最后真正陷落下去的人不是太子,而是您啊!”燕生挣扎着终于喊出这句话。
福雅浑身一震,但他强势而执拗地冷笑一声,“即使真的如此,我也不会将她拱手送入别的男人怀抱。燕生,你记住,伤了她就是伤了我,我不管你心里有多么憎恨和厌恶她,都必须把你的憎恨和厌恶收起来,恭敬而忠诚地面对她,就像面对我一样,你明白吗?”
燕生挣扎而痛苦地扭曲了五官,垂下头,久久之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属下明白了,从此会以自己的性命加倍地保护王爷和……郡主的安危。”
福雅再度阖上眼,右手轻轻盖在自己虚无的左肩之上,疼痛之后他总像是有种幻觉,仿佛这条左臂还在,没有失去。
只有当他想用双臂拥抱漠尘的时候,才恍然醒悟自己真的再也不会有像以前那样强悍坚固的臂弯了。
但是,这又何妨呢?如今她比以前更加倍地依恋他、信任他、忠诚于他、迷恋于他。
这便够了。
第五章
一晃又是三年。
漠尘坐在窗边,静静地托着腮,像是看着窗外那一对跳来跳去的小鸟,又像是在出神。
忽然间有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她眼前,对她微笑着摆摆手,“漠尘,别发愣了,出来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她回过神,走到门口,很自然地抱住福雅的腰。三年过去,他的伤口早已愈合,身体也习惯了失去一臂之后的不便,但是这已经是她的心结,所以这三年里她越来越沉默,因沉默而显得更加冷漠,除了长长久久地凝视着他以外,她很少做别的事情。
今天,他说要带她去踏春,他的心情像是特别地好。
“有什么喜事吗?”漠尘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虽然他向来显得心情很好,但是这一次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神采飞扬,志得意满。
“我找到了两个人,我本以为他们死了,但是他们居然还活着,你说这是不是很让人高兴的事情呢?”福雅并不避讳心底的秘密与她分享。
“什么人?”漠尘好奇地问。
“该怎样说呢?算是……一对叛臣的儿女吧。”他扬起头,灿烂的阳光打在脸上,他笑得如阳光一眼耀眼夺目。“他们身上背负的秘密是决定我未来大事能否成功的一步关键棋子。”
“你要做什么大事呢?”她始终伴随在他身边,眼看着那么多的人在他眼前进进出出,大家总是神秘兮兮地说着什么,但是她向来没有兴趣去听,只是隐约觉得这秘密与京城中的皇帝和太子有关。
“漠尘的年纪够了,该是我将这个秘密说给你听的时候了。”他被她搀扶着上了马车。“燕生,我们就到郊外走走。”
“是。”燕生还是忠心耿耿地亲自驾车,而他对漠尘做到了他向福雅保证的那样恭敬,只是他眼神深处的恨意和冷漠却是无法掩盖的。
漠尘只能视而不见。此刻她全部的好奇心都被福雅口中的那个秘密所牵引。
“二十年前,先帝病重,临终前曾有遗诏,定下继位皇位的人到底是谁。那时候我只有十二岁,但是父皇一直钟爱我,视我为未来储君,将我带至身边细心调教,所以虽然遗诏怎么写的大家并未看到,但人人都明白皇帝的不二人选必然是我。就在那年三月初六,先帝驾崩,皇兄带领着他的亲信打开了遗诏盒子,取出遗诏,当众宣布继位的是他——赵阐远,而不是我福雅。”
漠尘默然地听着,这个故事太冷僻,她以前从未听他讲过,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从未有过的一种恨意。
“为何不是你?”她下意识地问。
“是啊,为何不是我?所有人都很震惊。皇兄的亲信们辩解说,必然是因为我还年幼,不适合登基,所以先帝选中了年长稳重,更有才干的他继位。而我们是一母同胞,他继位后,立刻封我为王,这样地疼我护我,让众人一度对他继位的事情不再起疑。”
“但直到那一年冬天,母后过寿,我跑去她的寝宫向她请安,无意中听到她和皇兄的对话,才知道这竟然是一场滔天骗局!”
“骗局?”她怔怔地重复着这个字眼,“怎样的骗局?”
“其实遗诏人中所立的太子根本就是我,只是母后担心我的年幼会让其他异母的兄长觊觎我的皇位,若朝中有变,不仅她这个皇太后做不了,我也可能会被暗杀。所以她和皇兄串通,私自修改了遗诏,立皇兄为帝,平息众人的疑虑,不给其他皇子造反的机会。”
“哦,她想得很周到。”漠尘毫无心机地评价。
他闻言却给了她一个冷冷的嘲笑。
“周到?你以为这是周到?她剥夺了我的皇位继承权,将本应属于我的江山拱手让给赵阐远,然后又以一个小小的‘王爷’头衔哄骗我对她和皇兄万分地感恩戴德,这样歹毒的心机你以为我该对他们说什么?感谢他们的周到吗?”
他犀利的反问和冰冷刺骨的眼神让汉尘陌生和害怕,她紧紧抱着他的身体,“你恨他们?”
“恨?当然要恨。当他们发现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之后,他们万分恐惧。次日,皇兄就下旨将我送至幽州,而这里曾是天雀国最荒僻贫瘠的地方,他以为将我丢在这里,任我自生自灭,我就可以死了与他一争天下之心?哼,休想!”
福雅自回忆中抽离出来,看到她以那样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恢复了原有的笑容,“怎么?漠尘害怕了?”
“不。”她摇摇头,“只是觉得……你好孤独。”
“孤独?”他一震,又笑道:“我身边有漠尘,怎么会孤独呢?这就是老天的公平。幽州城四周的山上居然有丰富的矿藏,这些年我偷偷命人炼矿冶金,所积累的财富是十个天雀也比不了的。皇兄虽然意识到我的壮大,但是鞭长莫及,他又能太不我何。”
“那一年我冒险去京城打探动静,又无意问得到了你。孤独?不,我绝不会孤独。漠尘,听了这个故事你真的不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她定定地看着他。
“因为跟随我就有可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我不会一辈子蛰伏在这小小的幽州城里,等到有一天,天时地利人和,都为我所有的时候,我会夺回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我发过誓,绝不背弃你。”她直起身,轻轻吻着他的唇,“那些曾经带给你痛苦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自然地回应着她的吻,这三年里每深吻一次,他们的灵魂仿佛更贴近了几分。
“那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她低喘着问。
“暂时不需要我的漠尘出面,我知道你的武功已经练得很不错了,但是要抓那两个叛臣的后人还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如果他们对你不利,我会亲手杀了他们。”她坚决地说。
福雅轻笑道:“不要把杀人这样的大事说得这么简单,我不希望漠尘的手上为了我而沾上血腥,你只要静静地站在我旁边,看着我完成这一切就好。不过……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是需要你的帮助的,很大的一个帮助,只有你才能做到。”
“是什么?”她急于去表现,“现在就让我去做好不好?”
“还不是现在,再等一等,差不多再过几个月,就要到年底了,该到母后七十岁的寿诞之日,按例我该回去贺寿,到时候,你与我随行。”
“去京城?”她不解地提出反对,“不,既然你皇兄对你有了戒心,你就绝不能回去,还有那个太子。”她皱皱眉,想起三年前弥清临走前发下的誓言。“他也会对你不利的。”
“有你在,他不会的。”他语含深意,却不让她多想,因为目的地已到,郊外桃花烂漫,他一跃下了车,回身对她伸出右手,“漠尘,来,这艳丽的桃花与你正是绝配。”
漠尘下了车,眼前这绚丽多彩的景色与他们雪白的眼色相映成趣。
他多像画中的人啊,那么耀眼美丽,风姿无匹,只是她每多凝视他一刻,心中的痛和自责就会多加深一些,无论他怎样温柔地开导劝慰,都无法改变她深深的懊悔。
他买下了她,救了她,赐给她锦衣玉食,授以她强身武功,她却以断他一臂做为回报。
他不杀她,不流放她,继续地宠爱疼惜她,加倍地关怀体贴她。
她欠他如此良多,今生今世似乎都无法偿还,所以,无论他要她做任何事,她都一定会去做的。
看到福雅正举着一朵桃花对她微微招手,她在自己的脸上画出一抹笑意,疾步跑了过去。
不久之后,福雅果然抓住了他口中所说的叛臣之后。
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一脸的愤慨和不驯,让漠尘悠悠地觉得这表情有些眼熟。
“你叫小文?”福雅弯下腰,笑咪咪地看着那个男孩子,“你的姐姐呢?”
“坏蛋。”小文啐骂,“你休想抓到我姐姐!”
“哦?是吗?”他笑得诡谲,“这世上没有我找不出来的人。你父亲将你们姐弟藏得这么好,还不是被我找出来了?你姐姐如果想救你,就必须要回到我这里来。”
“姐姐说她会找到厉害的大人物来救我的!”小文大声喊道,全然没发现自己泄露了不该泄露的秘密。
“哦?厉害的大人物?是什么样的人物呢?”福雅挑着眉,装得很认真的样子,“该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
“反正他一定可以打败你的!”他骄傲地扬着头。
趁福雅不备,小文狠狠地啐过来一口吐沫,即使福雅躲开了,依然啐到他的衣服上。
漠尘如风一般被激怒地闪身过来,一把提起那男孩衣领,“你这个臭小子!”
“漠尘。”福雅在身后按住她的肩膀,“不必和这个小男孩一般见识,我们要的是他们姐弟齐聚的那一天,就让我们好好地招待他,等着他姐姐自投罗网吧。”
漠尘丢开手,下令道:“把他带下去,关起来!”
小文被拉下去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喊,“坏女人!你也是坏女人!”
漠尘不屑地冷笑,她自小被人骂是狼崽子,现在又是坏女人,似乎她天生不能做一个好人。不过无妨,在她心中,好坏本就是定义模糊,只要能让她和福雅平平安安地厮守在一起,她不在乎被人骂成什么。
“这孩子的话你不必放在心里。”福雅在她耳畔低声说:“小孩子说话从不动脑。”
“我本来就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她回头对他一笑,“你也不必担心我。你该换件衣服。”她看着他衣服上的那点污渍觉得剌目,“那孩子弄脏了你的衣服。”
“只是这一点而已,一会儿还要出门,不必换了。”
“要换。”漠尘执拗地皱眉,将他推向后院,“一会儿让你的臣子们见到你的衣服脏了,他们会怎么想我?”
“与你有什么关系?”他哑然失笑道:“难道我的衣服必须要一尘不染吗?”
“必须。”她很认真地点头,“而且你的衣食起居都与我有关,我不能让燕生或是别人挑出我的错处。”
福雅神情一凛,“漠尘,你的心结何时才能解开?”
她低下头,抢先一步进了寝室,从衣柜中拉出一件衣服,“这衣眼是上个月新制的,你还没有穿过吧?”
福雅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她走过来帮他,将他的衣带抽开,帮他褪下那件外衫。
他的右手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漠尘,你现在让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她被动地抬起头,“我?我很好啊。”
“不,你不好,这三年你一直活得太封闭了。漠尘,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为我这一臂负疚自责到不能自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果不是你这样愁眉不展地熬着,这三年我们会过得很快活。”
“怎么可能会快活呢?”她的手紧紧抓住他那件衣服的左袖,“你再也不能用你的左臂了。”
“可我一样骑马,一样发号施令,一样还是福雅王爷,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变的只是你而已。漠尘,别让我后悔当初留下的是你,而不是绿裳墨荷,或是其他的女人。”
“你终于要后悔了吗?”她呆呆地问。“其实你早就该后悔了,只是迟了三年。”
“傻丫头,怎么又钻起牛角尖来了?”他大声叹着气,然后肩膀一用力,将她手中的袖子抽出来,大声说道:“好吧,那今天晚上我就叫燕生去给我找其他的女人来,想必她们绝不会因为我断了一臂而一天到晚地对我板着面孔,还要我低声下气地去劝慰开解。”
“不要!”她惊惶失措地抱住他,“不要去找什么别的女人,我保证我会多笑笑,绝不让你对我厌烦的。”
福雅朗声大笑,转身托起她的面庞,“我的漠尘就是这么乖巧明理。好了,不吓唬你了,来,帮我把衣服穿好。”
她快手快脚地帮他穿好衣服,而他刚才的话让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你为什么让绿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