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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轮到最后一桌;她举杯向在座的贵宾敬酒。
照道理说,宴请的宾客大都是男方的亲朋好友,她认识的人寥寥可数。
但她却在其间,看到了一张令她心惊的男性面孔。
邱濬也发现了。“你、你来做什么?”
路品兰捧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全身紧绷。
他为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而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也许是同桌的皆是老弱妇孺,所以没人认得他吧……她暗忖。
“不欢迎?”
滕少尊擞嘴轻笑,如鹰的双眼毫不避讳的瞅着路品兰。
简单的白衬衫,搭上黑色西裤、外套,敞开的前襟露出他结实的小麦色胸膛,显得性感、狂放。
反观一身白马王子装扮的邱濬,居然让人感到保守可笑,硬被比了下去。
纵使对他没有好感,但在那么多人面前,邱濬还是必须维持风度。
“当然欢迎。”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你呢?路品兰小姐?”滕少尊明知故问。
她想过一千种再见到他的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挑这种插合、以这种方式出现。
她当然不欢迎!
她多希望他只是幻影、是她太累所产生的幻觉。
他的出现,让她深刻体验何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之类,教人脚踏实地的话。
“小兰她一样也很欢迎,请慢用,恕不奉陪。”
邱濬代她回答,语气很不客气。
“看来两位非常不欢迎我。”滕少尊毫不以为意,一口仰尽杯中物。“恭喜两位。”
“
说完之后,竟然就这么走了。
路品兰宛若木偶般全身僵直,脑袋一片混沌,失去思考能力。
就连何时回到用来当休息塞窒房间,她都不清楚。
她充满恐惧地坐着,双眼无神,精神恍惚。
“小兰、小兰、小兰?!”
她如梦初醒,怔忡的望着男友——不对,已经是未婚夫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邱濬的体贴与关心,让她备感沉重。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
她牵动嘴角、试图以微笑粉饰她的失常。
“你休息吧'别出去送客了。”
他知道这阵子她累坏了,于是径自做了决定。
“嗯。”她胡乱的回应,根本没听见他究竟说了什么。
邱濬亲了亲她的脸颊,神情相当愉快的出去送客。
独坐在空荡荡的大房间里,路品兰突然感到一阵寒冷。
眼皮又开始跳了。
她的不安不断地扩大,几乎令她崩溃。
脑中浮现出滕少尊深沉、冷漠的男性脸孔,明明女人迷恋的俊逸脸庞,在她眼中却是不折不扣的魔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想到他,路品兰就神经紧绷。
叩、叩、叩……
反复、规律的敲门声,唤回她的注意力。
她起身开门,一见到门外的人,马上反射性的迅速将门关上。
像老鼠见着猫似的,连忙找个地方蔽身。
“以为门关了,我就进不来了?”
戏谑又冷淡的声音钻进她耳里,吓了她好大一跳。
她猛地回头,眼眸里写满惊慌,差点尖叫出声。
滕少尊面无表情的逼近她,让人无法解读他此刻的想法。
紧张之余,她根本无暇细究他是如何进来的。
他每进一步,路品兰就退一步,好几次都险些因为紧张而绊倒,身上的旗袍侧边开叉,则展现出她匀称、笔直的玉腿,引入遐思。
“怕?”
滕少尊眼神一黯、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将她捞进怀里。
“啊——”她终于还是害怕的大叫。
‘尽管叫、大声的叫。“他的黑瞳冷得没有温度。”我说过,属于我的就会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了。“
“我不是故意逃走的……真的……”路品兰讷讷的澄清。
“不管是不是故意,对我来说都一样。”
他霸道的不接受她任何解释。
她噤声不语,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你敢骗我,就要有心理准备。”
他捉着她的手臂,拉着她到隔壁房,狠狠的甩上。门后,再狠狠的甩开她。
路品兰雪白的手臂上,立刻浮现几道怵目惊心的红色血痕。
足见他使了多大的力量,以泄心中蕴藏的翻腾怒气。
虽然不太明了他带她到隔壁房的意义为何,但她也不问,因为他必定会以行动告诉她。
她像只待宰羔羊,只能够无助的等待他下一个动作。
“做做身为我的女人该做的事吧!”滕少尊不怀好意的说。
她岂知身为他的女人,该做些什么事。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他冷冷的问。
他看厌她那副天真、不懂世事的假仙样,那只会让他更想摘下她的面具。
“我……滕先生希望我做些什么?”她嗫嚅的问。
他眯起眼盯住她,似乎在确认她在装傻或者真不知情。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
滕少尊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意思十分明显。
路品兰垂下眼,盯着地板。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已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她才刚完成订婚程序,成为别人的未婚妻,他却恶劣的选择这个时候出现。
这就是他惩罚她的方式吗?除了接受之外,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吗?
她悲哀的想。
“路品兰,别浪费我的时间!”他不耐的斥喝。
以往,他所遇到的女人,只要一看到他,都像只水蛭般黏着他不放。
她们贪的是他富甲一方的财势,迷恋的是他出众的皮相。
她们极力讨好他、温驯的有如一只小绵羊,事实上,那些愚蠢的女人只是担心他若情绪不稳,会不小心将她们杀了……
“杀人凶手”俨然比他的“邪尊”封号,更能代表他。
人们不再提,是因为畏惧他现今崇高的地位,以及能在商场上、金融界里翻云覆雨的能力。
女人在他眼里一无是处,哪里有利可图,她们就往哪钻。
女人对他而言,并非必需品,而是用过即丢的消耗品,不值得费心珍惜。
这倒让忙碌不堪的滕少尊忆起,之前和好友们订下的游戏——
在三个月内追求已有男友的女人。
转眼间,距离时限一个月不到,前几天在纽约接到“狂神”的电话,通报他虐君已经锁定猎物,并展开热切追求的消息。
狂神还大方的透露自己也快将猎物把到手,要他好好加油。
这世上他惟一信任的,惟有同被誉为“商场贵公子”的其他四位成员。
不同的是,他们打从出生,便享受父母的疼爱、关怀,也注定往后光明璀璨的前途,而他……
“滕先生?”路品兰忸怩的轻唤。
她隐约从他眼中看见落寞,似一片深潭,万一跌落其中,便难以自拔。
心,不知为何抽搐了下。
滕少尊蓦地回神,表情森冷。“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勾引我!”
听到他的指示,她不敢置信的瞠目结舌。
刚才对他产生的怜惜、同情,瞬间消失无踪。
她取笑自己想象力太过丰富,才会傻得以为他真的需要关怀……
滕少尊敛起表情,好整以暇的靠向沙发,等待她的表演。
“别像根棍子一样杵在那。”他恶毒的讥诮道。
路品兰紧张的连咽了好几口唾液,完全不晓得该从何开始。
磨磨蹭蹭良久,脑中浮现曾看过的电影情节。
她依样画葫芦的轻摇款摆、扭动腰技。
由于从小就学舞,让她的肢体不至于太过呆板、僵硬。
她不停的深呼吸,催眠自己就当是在观众面前跳舞——
有了这样的想法,路品兰手脚也比较放得开。
身着贴身旗袍、跳着优雅的舞,别有一番性感。
尤其,她那随着舞姿而若隐若现的腿、轻轻晃动的圆挺胸部,在在吸引着滕少尊的目光。
他迷人的眼微眯,毫不掩饰他的性趣。
没勇气抬头看他的表情,路品兰径自“搔首弄姿”,努力的想要达成他口中所谓的“勾引”效果。
她紧抿着唇,典丽雅致的脸庞上是毫不马虎的认真神态。
滕少尊静静的看着,一时间竟被她纯净的眼神,和美妙的舞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一身纯白装扮的她,此刻看起来宛若天使,神圣不可侵犯。
只不过,天使一个重心不稳,高跟鞋因此拐了下脚踝,让她往沙发跌趴——
滕少尊没有闪躲,反而迅捷的扶住她,将她固定在怀里。
“路品兰,你耍我?”
他毫不怜香惟玉的捏着她弧度优美的下巴,沉声说。
她以为扭几下屁股,就能交差了?
她只能睁着翦翦双眸,无辜的望着他。
也是一直到现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她才有机会近距离的、仔细的观赏他为人称道的出色长相。
如黑嚯石般炯亮的深眸、高挺丰厚的鼻、线条刚毅的下颚,蓄着一头微乱、略长的黑发;和他的玲酷作风不谋而合。
实际上,他却有着斯文小生的基本条件红唇和一口白牙,融合了他冷峻的气质,阳刚与俊美在他身上意外的协调。
微蹙的眉宇,无时无刻都透露着他的忧郁。
就是那股亦正亦邪的气质,让女人把他当成性幻想对象的榜首。
佳人在抱,滕少尊感觉自己有了反应。
于是,他顺从身体的渴望,吻住她娇嫩的唇瓣。
他激烈的品尝她的甜美。
至于他的大掌,则不客气的滑过她的细腰。
她想挣扎,却受制于他的钳困,只能无助的任凭。他在口中肆虐。
这不是她的初吻,却是她有史以来经历过最激烈的一次。
她和男友之间的吻,虽不擞情但很甜蜜,两人亲吻过后还会相视而笑。
她以为每对情侣间,应该都是这样、电视、电影所演的,都太夸张不实,为了增加效果所做的卖点。
但怎么……这个男人的吻却像惊涛骇浪,翻覆她的认知。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不会感到恶心、排斥?!
她正在被强吻哪!“
路品兰一阵惊惶,为了证明自己脑袋正常;她使尽力气推拒他。
他非但没有停止,大手还抚摸她裸露的大腿,感受她丝绒般的肤触。
“啊——”她如触电般全身酥麻,连忙弓起被侵犯的脚。
殊不知,这样的举动使得两人的姿势更形暖昧。
这厢上演着香艳刺激的戏码,那厢的一群人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展开寻人行动;
订婚当天,未婚妻却失踪,邱濬六神无主,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寻妻。
寻遍了整座帝王饭店能去的地方——大厅、酒吧、健身房等等公开场所,依旧没有未婚妻的踪影,让邱濬挫败无比。
加上爱面子一族的邱夫人,拼命在旁边喋喋不休叨念着,他烦躁的想拿撒隆巴斯贴住母亲的嘴巴。
倒是路品兰的父亲路冠廷虽焦急不已,但却频频安慰准女婿,要他别自责、别担心。
最后,他们只好打道回府,四十八小时之后若路品兰再不出现,他们只好报警处理。
他们一千人却万万也没想到,他心爱的来婚妻,其实近在咫尺……
第五章
在“失踪”了几个小时之后,路品兰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路家一行人吃了一惊,随后忙不迭围住她,你一言、我一语的追问她这几小时的去处。
路品兰浅浅一笑,不慌不忙的回答:“我只是觉得闷,出去走走而已。”
在回来的路上,她早巳想好应对说词。
“如果真是这样,好歹也该留张纸条交代一下,免得大家为你担心。”路冠廷松了一口气,满是风霜皱纹的脸庞,终于不再忧虑。
“爸,对不起,我一时疏忽了。”
她一脸歉疚,让人不忍心责备。
“去打通电话告诉阿濬,让他放心。”
路冠廷提醒安全归来的宝贝女儿,毕竟,她已经算是入了邱家门,也算是邱家的一份子了,凡事都得照规矩来。
“我知道,爸,你早点休息。”
她扶父亲回房后,也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打电话给未婚夫邱濬。
两人聊了好一阵子,这场失踪惊魂才告一段落。
没人看出她的强颜欢笑,她也不会让家人晓得,她今晚所发生的事。
路品兰坐在梳妆台前,恍神的看着镜中自己的苍白脸孔,忽然觉得好陌生。
她已不再是她自己,她和魔鬼沾染上关系是她把自己给卖给魔鬼的。
她拿起卸妆棉片在脸上涂抹,卸除唇膏时,脑中不经意浮现滕少尊狂野的吻。
不可原谅的是,她居然一点也不觉得他的吻恶心!
仿佛想证明些什么,她拿起卸妆棉片用力的擦拭嘴唇,一次、两次……直到整个唇都红肿不堪了,她才停止。
“铃——铃——铃——”
一阵催命式的铃声,反复响了好几遍,似乎非要对方接听方肯罢休。
路品兰抹干泪,翻出包包里的轻巧手机。
在她摸索如何接通手机的过程,铃声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喂?”
她手忙脚乱的按下接听键,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
会对手机如此不熟悉,是因为她拥有这支手机的时间不过短短一、两个钟头,至于送她手机的人,便是现在打来的滕少尊。
他的目的在于想见她时,便能透过这支电话联络她。
“不想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沉。
“没有……”她讷讷的回道。
“后天有一场慈善晚会,我会派司机去接你。”
滕少尊听出她声音的异样,却没点破。
“嗯。”
除了答应,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局面就这么僵着,但在他没有结束通话之前,她也不敢贸然切断通讯。
沉默了一会,他才开口:“睡吧!”
“你也早点休息。”关心的言语,不由自主的从她口中脱口而出,没有矫情、也非做作。
只是,她并不晓得如此简单、平凡的一句话,竟能在他心中激起涟漪。
从来,就没有人用这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叮嘱他。
他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心态,匆忙按掉通话键。
愣了半响,路品兰才将手机放回手提包内,然后褪下衣物,到浴室冲澡。
扭开水龙头,让热水兜头淋下,暂时纡解她紧绷一整天的神经。
她倒了些沐浴乳在海绵上,仔细的清洗着。
一个澡洗下来,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她满脑子全是滕少尊的影像,尤其当他粗糙的手拂过她的肌肤时,她身上冒起了阵阵战栗……
够了,路品兰!她在心中怒叱自己。
把水开到最大,不断地在他触碰过的部位冲刷着。
但越这么做,他俊美冷酷的模样就益加清晰——
她不得不承认,她当初会挑上滕少尊当买主,其中他出色的外貌,也是她列人考虑的因素之一。
她能够理解,坊间对他不利的裴短流长虽然未曾间断,却仍有那么多女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原因——
不论是他迷人的长相、邪魅的气质或高不可攀的身份,全都令女人趋之若骛,痴迷不已。
他身边的女伴一个换过一个,根据八卦杂志报导,和他交往过的女人,最久的纪录是三个月。
所以她想,他很快就会厌倦她。
届时,她便能恢复自由之身,跟他没有任何瓜葛。
只要她忍一忍,也许不必等到三个月,搞不好一个月后,她就会被他用了……
一这样想,她释怀、也坦然多了。
性能良好的高级房车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