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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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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手稿?用这种字体写手稿?给谁出版?
  “你有门路?”他脱口。
  “啊?”她顺着视线看向自己的稿本,腼腆地笑道:“哪来的门路?我又不认识其它书商,我自荐啊。”
  “自荐?”有人会收吗?即使封沄书肆是柳苠负责求手稿,他也可以很清楚地知道这样的手稿是绝不会有人要的。
  她无视他不赞同的眼神,又用袖尾抹了抹汗,道:“是厚脸皮的自荐啦,不过到目前为止好像都失败了,我是拿去隔壁街上的封沄书肆试试看,我听来买书的客人说,封沄书肆有印刷出书。”
  “……”她一辈子绝不可能通过柳苠那一关了。柳苠虽是老实人,但对手稿却有异样的执着,没有好到一定程度的,绝不会从封沄书肆出版。不,别说是柳苠了,连他这关他都不准过。
  这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些旧书……谁会料到有人竟然卖起旧书来?
  “公子,大家都是穷人,你进了‘半月书铺',我也不会强求你一定要买。你要是白看也无所谓,请自便。啊,对了,请多多指教。”她送上一张笺纸。
  他一身灰蓝长衫的质料上等,怎会是穷人,她看不出来吗?殷戒心里微感莫名其妙,接过笺纸—看——
  “你的笺?”送给他?闺女送他笺?
  “上头有我的名字。我还没钱请人刻印章,只好手写。我叫鱼半月。”
  “姑娘……”她把她的闺名写在笺纸上送给他做什么?他皱眉,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相貌下,竟然还会有人对他一眼倾心。
  “公子,你是读书人吧?”
  “……可以算是。”读过几年书,但没打算走上仕途。
  “寒窗苦读十年啊,公子,祝你高中状元。”她十分地诚心。
  “我……”
  他正要解释,又听她道:
  “公子,将来如果你成了贵人,一定多忘事,这张笺纸上头写着我的名字、书铺名称,还有书辅的地点,你真的高中状元,拜托,请将你寒窗苦读十年的书全卖给我,不要扔掉。”
  “卖给你?”他又惊讶了。
  “如果是要送给我,那是最好了。如果是卖,约原价的一成。到时候您是朝中高官,不必刻意来,只要请家仆送来就好了。”
  “姑娘,你是说,到时候你会将我卖的书再转卖给其他人?就像现在?”
  “哎,是啊。这就是商品流通,大家受益啊。”
  商品流通,大家受益?谁受益?若真如此,封沄书肆以后也不必再印书了。
  “如果将来你高中状元,回头找不到这间书铺,那也不必刻意找了。没有这间书铺,就表示我回家乡,以后要再见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她的家乡在哪儿?这么笃定地说绝对不会再见?差点就要这么脱口问了,及时又回过神来。
  他一向不太爱管其他人的闲事,就算平常的闲话家常,他也是随口应声,今天倒是被这个小姑娘绕着团团转了。
  他眼角瞥到柜上还有个咬了一半的馒头,大概是她的午饭。这种书铺子,说能维持生活是有可能,但要大富大贵的机会则是零。
  迟疑了一会儿,将笺纸收下,挑了那本有聂封沄写跋的旧书结帐。她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拂开旧书灰尘,然后递给他。
  “谢谢光顾,欢迎再来。”她笑。
  殷戒临走之前,不由自主又看她一眼:她又开始埋头写着手稿。下笔姿势不对,她到底会不会写字?
  走出书铺,破旧的门旁贴着之前看见的对联。
  “两手空空走进来,眼睛花花滚出去。”他念着,蓦地失笑。亏她想得出来,对于穷苦的读书人来说,进了这间书铺如进宝库,自然会眼花撩乱,喜不自禁了。
  只是在这种窄巷里,她又是个姑娘家,难道不怕危险?
  卖旧书啊……想都没有想过这种新的商机。掏出腰间笺纸,看着上头题的闺名,这种写法真像是小孩童刚学字一样。笺上有她的闺名还有书铺的地点,除此外,左上方是半个月亮,月亮之下还有奇怪的图形,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耸肩,不再深想,抬头看看天色,自言自语道:
  “现在才什么时候,她就受不了热,要再过一、两个月她岂不是活活热死了?”
  这个时节的清晨还算凉快,街上路人虽然下多,但几家饭铺已陆续开张,街上也弥漫食物的香气。
  殷戒向来吃食清淡,也不刻意讲究变化,往往一个粥摊可以吃上好半年,都不觉得腻。
  今天一早,他一到粥摊,就看见柳苠已在喝粥。
  柳苠早过三十,长相老实,性子也很老实,尚未娶妻,他人生的目的就是一心一意地寻手稿。
  “殷兄,早啊!”柳苠一抬头看见他,兴奋地拉出身边的凳子。“你还没吃早饭吧?我请客。”
  平凡的脸庞揉进淡淡的笑意,殷戒毫不客气地坐下。“恭喜你了,柳兄,你一定找到好手稿了。”柳苠会请客,通常是寻到了好稿。
  “是是是,我找到好稿了!兴奋得一个晚上睡不着呢!”帮殷戒点了一碗清粥后,高兴地靠近殷戒,道:“你要不要看?我拿给你看吧!”
  殷戒不动声色地拉开彼此的距离,平静笑道:
  “手稿一向就是你看了算,我对这东西没辙的,柳兄,你作主就行了。”顿了下,想起昨天那个卖旧书的书铺小姑娘。他补问一句:“那手稿的主人……是个男人?”
  “当然是男人。”柳苠毫不犹豫地说:“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脑中又浮现那埋头辛苦写稿的小身影,终究忍不住难得一见的好奇,低声问:“那可有个鱼姑娘自荐手稿?”
  “鱼?”柳苠想了想,然后摇头。“没印象。”
  没印象?不是连看都没看就丢了,就是看过之后不值得出书才会被柳苠给忘了。她不自量力,他又不是不知道。
  “殷兄,你为朋友问?”
  “不,不是。”他只是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柳苠见他打住话题,也就不再追问下去。虽然共事近两年,但他负责手稿,殷戒则负责跑造纸槽坊、印刷或谈生意等等,两人勉强算是明友,却因兴趣不同从来没有交心过。
  最多,只知道殷戒不爱说话,脾气虽好,却跟同事有一段距离,相当地洁身自爱,纵然为了生意上花楼,也是不曾过夜过——当然,这是他从伙计嘴里听说的,也因此背后多少有些损人的谣言。
  他不信精明内敛的殷戒会没听过这些谣言,多半是充耳不闻。
  “殷兄,昨儿个我听小董说,你又要为邸报印刷跟纸钞的事上‘天乐院'了啊?”
  “嗯。”
  还是不过夜吗?这话,当然只能藏心里、柳苠嘴里说道:“小董说,你疏通关节打到了右都御史邪一关,现任礼部尚书是当年他爹领进宫的道士,如果能蒙他引荐,可以直达六部,以后邸报由封沄书肆供纸跟印刷就不是难事了。可是……你跟右都御史不是有仇吗?”
  殿戒闻言,不甚在意地答:
  “说是有仇,不如说是有点小过节。何况,事后,我也赔礼了。”
  “可我老觉得这半年来,右都御史似乎有意没意老爱找你碴。”真的,打殷戒拦人救狐开始,就为自己树立了敌人。官哪,可不是好对付的,
  “柳兄,多谢你关心。”殷戒嘴角勾笑:“哪个官不贪财?封沄书肆直属聂家名下,全国以百万资产为底的共有十七户,聂姓就占了一位,右都御史不会跟钱财过不去,最多找点麻烦,忍忍也就算了。”
  他说得很随意,柳苠听了却皱起眉头。
  “殷兄,我老觉得你在书肆做事,不是兴趣所致。我一直很好奇,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引起你的兴趣,让你全心全意地应付?”话一出口,就见殷戒吃惊地抬头。又说:“啊,殷兄,其实你的眼睛很美丽啊!”以往只知殷戒生得平常,没有什么特别注意,今天近观之下,忽然发现他的双眼十分妖美……见殷戒脸色微变,他连忙改口:“不不,我说错了,是英气!是英气!”
  “柳兄,男人的相貌有什么好在乎的。”殷戒摆摆手故作不介意,要巧妙转开话题的同时,看见有个眼熟的小黑脸走过粥摊。
  是书铺小老板?
  大清早的,她打哪儿回来?
  见她吃重地抱着小水缸……啊,是去另一头的井取水了。小小的身躯像是小老头子一样,几乎要垂到地了。她家的男人怎么不帮忙?
  “鱼姑娘?”等到发现时,殷戒已脱口叫住她。
  她一回头,一开始小脸面露疑惑,后来半眯着眼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笑道:
  “原来是公子啊。”
  “你这么早取这么多水做什么?”殷戒问。昨天昏暗没有特别注意,今天在足够的阳光下发现她的小黑脸困困的,像是随时会扑倒在地睡着。那半眯的眼盯着他就像是……这么小的年纪也想勾引人?
  “我去刷牙洗脸,顺便取一整天的水喝啊。”
  “一整天?小兄弟,你一整天喝的水真多啊。”柳苠插话道。
  “她是姑娘,不是男人。”殷戒提醒,又看了毫无光泽的小黑脸一眼,道:“鱼姑娘,你要是不嫌弃,在下请你喝碗粥吧。”
  柳苠吃惊地瞪向他。
  “喝粥……”她的视线立刻从殷戒身上移到粥摊。“我……有馒头当早饭了,也不需要公子请客。”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看起来很令人垂涎啊……她到底有多久没吃到香喷喷的米了?
  “昨天我在你那里以三成价买到聂封沄写跋的书,已经是赚到了,小小一碗粥义何必计较?”不容拒绝的,他又叫了一碗粥。
  “等等,你是说就是她卖给你那本书的?”柳苠低喊。那本书限量发行,书肆已无存货,她从哪弄到手的?
  她想了一下,放下小水缸,然后坐在殷戒身边,笑道:
  “谢谢公子。下回你来,我免费送你一张宣纸……”看见柳苠日不转睛地瞪着自己,她赶紧掏出一张笺纸递给他。“这位公子贵姓?”
  “啊,敝姓柳……”柳苠接过笺纸,瞄到殷戒睑色有点异样。他低头一看,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我叫鱼半月,就住在隔壁巷子里,以后柳公子要来买书,可以来找我。价钱很便宜的哦。”
  柳苠迅速又瞄了殷戒一眼,吞吞吐吐说:“我不需要买书……”封沄书肆里的每一本书他部可以拿回家读,何必花这个钱,何况——“到封沄书肆买书比较好吧?”虽然他不懂商事,也得为书肆说说话。
  “有什么好?封沄书肆的书价不便宜,虽然包装华丽,可是会买的都是仅限有钱人而已。柳公子,你想想,一般读书人读的是内容,不见得一定需要那么华美的外表,把除外表的高价,你可以用同样的价钱读到多少书啊。有空你来我半月书铺看看,如果你有书想卖,也可以卖给我。”
  “卖给你?”
  “说到卖,鱼姑娘,我还想要有聂封沄写跋的书,你有吗?”殷戒问道,注意到她有点漫不经心,眼角不住瞄向粥摊老板。
  那半眯眼的角度……跟方才看他是一样的,难道她看每个男人都是用这种方式?
  果不其然,粥老板的老脸微微红了。
  哼……殷戒掀了掀唇,柳苠就坐在他身边,听见那微微的哼声,再度惊讶地看向他。
  “聂封沄的书这么热门吗?我手头好像没有了,下回如果有,我一定留着给公子。啊,我差点忘了,公子贵姓?”
  “殷。”见她默念在嘴里,就知她这个书铺小老板还不够经验,有的只是一些乱七八槽的点子。
  “原来是殷公子,我记下了。”她笑道。
  “鱼老板,早上人少,你出门要小心,最好有家人陪同才好。”柳苠好心道。
  她闻言,反应稍慢地笑道:“我就—个人,哪来的家人啊?我晚上就睡在那书铺里。”
  柳苠讶了声,“我听说那民房后面有人住着啊!”
  “是一对母子住在那里。他们好心,分一半给我当书铺,我每月付点房钱,铺里的书免费让她儿子看,看到他高中状元为止,也算划算。”粥一来,她的注意力就转向了。小心翼翼地喝口粥,赞叹:“好香啊……”真是感动到不行了。
  殷戒与柳苠对看一眼。前者皱起眉头来,一个姑娘家跟男人同住一屋,纵然有薄薄的木板区隔,但终究是有损清白。
  殷戒垂下视线,看她喝粥喝得很满足,好像从来没有在街上用过饭一样。他也曾是过来人,怎会不知道用水喂饱肚子的笨方法呢?
  “殷兄……”柳苠轻唤,拉回他的注意。“你们慢吃吧,我还得先将手稿拿回书肆去。”从没见过殷戒这么专注在—个人身上,而且对方还是个姑娘家。
  “手稿?”她迅速抬眼,嘴里被粥烫着也不管。
  “是、是啊……”柳苠破她吓了一跳,直觉脱口:“我是书肆里专门求手稿的,鱼姑娘,为何你如此大惊小怪?”又瞄了一眼殷戒,他一脸平静,好像一点也没被吓着。
  “你……你是书肆老板?”她颤抖地指向柳苠。
  “不不,书肆老板是他。”赶紧指向殷戒。
  “啊?”
  “殷兄才是封沄书肆的老板!我只是个求手稿的手下人而已!”
  “咦!殷公子你是商业间谍!”
  平静的脸庞有了一丝抽搐。“什么商业间谍?”听也知道不是一句好话。
  “我想想……对,原来殷公子是封沄书肆的细作,而你柳公子是……”凳子从殷戒的身边迅速移向柳苠,柳苠甚至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就见到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他暗暗吃惊,从来不知自己在姑娘家眼里拥有这么大的魅力。抬头一看殷戒,殷戒还是很平静,至少他的表情不动,视线却落在她身上。
  “鱼姑娘……”他跟她不是很熟吧?
  “我叫鱼半月。柳公子叫我半月就可以了。柳公子,你是说,你是专门寻手稿的伙计,经过你看过的稿可以出版印刷?”
  “可、可以这么说。”
  “你的手稿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不,鱼姑娘你并非封沄书肆的老板,是不能看的。”
  “也是,商业机密不能外泄的。柳公子,如果有一本手稿内容是一名花花公子在某天的清晨遇见一个书铺女老板,然后请女老板喝粥藉机勾引她,接着娶回家中后,又骗了一堆女人回来,在府中纵欲过度,最后家道中落,终于领悟世间无常,于是出家当和尚,你觉得有没有可取之处?”
  柳苠嘴巴微张,呆了半晌,才从喉口发出单音节——
  “啊?”
  视线由她热切的小脸,移向正在付粥钱却在听了她的故事大纲后而僵硬的殷戒身上。
  花花公子……呃,殷戒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纵欲过度的人啊……
  第二章
  趁着今晚月亮没被云层遮住,不必点灯,照着路线图走过大半的南京城,最后拐进巷口。
  “好像是这里……”这里的人脚力真好,不必靠车代步,不像她,光是走这些路,就累得快瘫了。
  摸摸口袋里应该有足够的钱,然后敲着其中一扇疑似后门的门板。
  门内好像打算彻夜笔歌似的,男女嬉戏笑闹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户人家一定很有钱。
  未久,有人来开了门,是名中年男子。她赶紧上前笑道:
  “这位老爷,我是小翠姑娘叫来的,她有东西要卖我。”
  “小翠?”那中年男子含糊一声,好像觉得她唤他一声老爷很怪。“她有吩咐过,你跟我来吧。”
  鱼半月点点头,握着折叠好的布巾,跟着走进宅院里。
  宅院内灯火通明如白昼,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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