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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宓甫一进入大厅,冷着脸高坐在堂上的唐老爷即厉声斥喝道。
虽然他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然而他深知养不教、父之过的道理,只要是唐宓犯了错,他也绝不宽贷。
唐宓扁着嘴,好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
“宓儿!你是不是把我的公鸡煮了?”唐老爷再也掩不住愤怒的质问道。
“爹!女儿没有,这只鸡真的是我上街买来的。”唐宓蓦然抬起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死不认错!你一向好玩成性,今日却突然买鸡炖煮,召所有家仆共食,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女儿没错,要从何说起?”其实唐宓早就后悔了,只是畏惧于父亲严厉的家法惩罚,才迟迟不肯吐实。
“你……”
唐老爷气岔的看着顽强的女儿,以她倔强的个性看来,相信自己就算再问上个三天三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孩子果真是他唐衍的女儿,连执拗的个性都跟他一模一样。唐老爷看着唐宓倔强的漂亮脸蛋,心里是既生气又无奈。
“芸儿,要不你说!你成天跟在小姐身边,她做了哪些事你应该最清楚。”既然在唐宓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唐老爷将矛头一转,指向了胆怯的芸儿。
芸儿闻言扑通一声,也惊慌的急忙跪下,当她转头一触及唐宓警告的目光,便连忙低下头,急急的摇头否认道:“芸儿……芸儿不知情。”
“芸儿,你可知道,在官府知情不报可是重罪,虽然小姐是你的主子,但是眼前这件事非比寻常,你今天要是不老实说,我就把你送进官府,让县老爷治你罪。”唐老爷沉声的警告道。
“老爷,求求你千万别把芸儿送进府衙里,芸儿的爹娘早逝,全靠芸儿一人养活祖母、以及两名年幼的弟弟,要是老爷将芸儿抓进官府里,他们可就要活活饿死了。”生性单纯的芸儿简直被吓坏了,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连忙磕头求饶。
“爹!这不关芸儿的事,今日之事全是女儿一人所为,你别怪罪芸儿。”见自己已连累到无辜的芸儿,唐宓连忙出来认罪。
“这么说真是你杀了公鸡,将它下了锅?”
“是我。”唐宓顺从的点点头。
“原以为让你读书可以让你懂事些,没想到你仍如此顽劣、不受教!我今天非要好好惩罚你不可,唐仁!替我取家法来。”唐老爷气得浑身发抖。
“老爷!小姐只是一时糊涂,求你就饶她这一回……”芸儿着急的忙求情。
“是啊,老爷……”
“住口!今天她犯下这么大的错事,谁敢再为她求情我也一并惩罚。”唐老爷这次是吃了秤坨铁了心。
在场的众家仆登时噤口,不敢再多说一句,他们眼见情况至此,知道小姐这顿家法恐怕是免不了了。
唐宓扁着嘴跪在地上,始终不发一话,然而眼中流露的,却是与唐老爷如出一辙的倔强。
不多时唐仁取来家法,唐宓不但不为自己求情,反而还自动将屁股抬高,等着接受家法。
唐老爷看着女儿纤弱的身子一眼,还是狠下心高举起藤棍。
“一打你不该忘恩背义,谋害了咱们唐家的恩人,还将爹的耳提面命置之不理。”第一下家法重重的挥向唐宓的小屁股。
唐宓趴在地上,只觉皮肉上的痛像要渗进骨髓里一样,然而她还是咬紧了牙关,不吭一声。
“二打你不该戏弄爹,欺瞒爹不知情的吃下咱门唐家的恩人,让你爹我也成了不义之人。”在场的众家仆包括芸儿在内,听家法重重落在唐宓屁股上的声音,全都别开了脸,不忍再看下去。
“三打你生性顽劣,不知悔改,教你爹我无以对你死去的娘交代。”第三下棍子一下去,唐宓再也禁不住疼痛,开始眼冒金星了,虽然眼泪硬是不争气的自眼角流出,然而唐宓还是强忍住不愿出声。
“宓儿,现在你可知错?”唐老爷一心希望这个惩戒能让她顺服些。
“爹!我是你唯一的女儿耶,你今天竟然为了一只鸡打我。”唐宓忍受着屁股上热辣辣的痛楚,满心不平的哭诉道。
“我从小就告诉过你,这只公鸡是咱们唐家的恩人,教你碰它不得,爹会有今天全是拜这只老公鸡之赐,当年要不是这只鸡,爹也不会捡到一笔意外之财,而有你我今日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过。”唐老爷在痛心之余,不兔怨起宓儿的不受教。“爹虽然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为人要饮水思源、知恩图报的道理我多少还懂一点,没想到爹替你请来最好的夫子教你读圣贤书,希望你能明事理、分善恶,你却还是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来,你教爹怎么对你死去的娘交代。”
“爹!宓儿知错了。”一提起她娘,唐宓心里总算有些悔意了。
虽然她爱玩,但她可不能因一时的顽皮教九泉之下的娘难过。
“你知错就好,希望今日这三下家法能让你将这个教训牢牢记在心里、引以为戒,爹罚你从今日起三个月不许跨出大门一步,除了房间跟书房之外,你哪也不许去!你就好好给我在房内反省,收敛你的玩性。”唐老爷随即下了严苛的禁令。
“爹……”三个月不许她出门?那岂不是跟囚犯无异了吗?不!她要抗议!
“三个月嫌少了?那一年好了……”
“不!不少,不少!三个月足够了。”没想到她爹变得这么老谋深算,逼得唐宓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唐老爷看着女儿活像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懊恼模样,满意的点点头,继而转向芸儿吩咐道。
“芸儿,我要你以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帮我盯着她,要是她再做出什么荒唐事来,马上就来告诉我,要是让我知道你隐实串谋或知情不报,我就把你赶出唐府绝不留情,听到了吗?”唐老爷厉声的嘱咐道。
“芸儿知道!芸儿以后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芸儿如获重赦的急急保证道。
“三个月耶!”
唐宓捧着红肿疼痛的小屁股一进房,就忙不迭的叫苦连天起来。
“小姐,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老爷罚你三个月不准出府算是对你很宽容了。”芸儿不以为然的回道。
“芸儿,你说那是什么话?我爹说的是三个月,可不是三天哪!你想想看,三个月不准上街溜达,还只能在房间跟书房里,其余地方一概不准去,这日子过得会有多乏味啊!我一定会被闷死的……哎哟!痛死我了……”唐宓又恼又怒的往椅子上一坐,就疼得忙不迭跳起来。
“小姐,你当真一点也没学乖,老爷这次肯法外施恩饶过你,你就应该好好重新改头换面,让老爷另眼相看才是……”芸儿苦口婆心的劝着。
“芸儿!你说够了没?”唐宓不耐的横了芸儿一眼,怪她的多事。“这里好无聊,我要到书房去看看有没有啥好玩的。”她打开房门就径自往外走。
“小姐,你还要到书房去?你的屁股……”芸儿大惊失色的随后追赶而来。
“挨家法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不碍事的。”屁股虽然痛,但是唐宓可没因此减少一点兴风作浪的兴致。
来到书房,唐宓百般无聊的翻着架上那些她全倒背如流的四书五经,不经意瞥见书桌上搁着一封还未曾开封的信。
她好奇的打开一看,原来是爹爹的好友欧阳伯伯写来的信,她顺着一堆冗长的客套话往下看。
……我儿亦是单名一字“樊”,自小便聪颖过人,对于背诵经史更是天赋异禀,往往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不过五岁便将所有经史巨著读凿,为兄再延师授之音律画墨亦是顷刻可通,甚得夫子之赞赏,直呼我儿是百年来难得一见之人才,几可与令嫒匹敌……
当唐宓看到这段话,几乎笑出泪来。
“欧阳伯伯真是会自吹自擂,将自己的儿子吹捧得宛如唐寅再世,既然如此,我可不能教爹失了面子。”
唐宓说着便随即吩咐芸儿备妥纸墨,准备再回封信给欧阳伯伯以较高下。
“小姐,你又想做什么了?”芸儿在一旁又忍不住担心起来了。
“回信啊!”唐宓理所当然的回道。“欧阳伯伯将他儿子说得像是旷世奇才似的,我爹可不能输给他。”
唐宓一落笔便是洋洋洒洒的几大篇,看得芸儿忍不住也要凑上前去瞥几眼。
“啊?生性沉静至极,不喜烦扰,终日专注于女红、湘绣……小姐,你写的没一样是真的……”芸儿一见便忍不住哇哇大叫。
“芸儿,闭嘴!谁知道欧阳伯伯所写的不是胡诌的呢?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我爹被比下去罢了!”唐宓蹙起柳眉,不耐的说道。
“小姐,这样不好啦!你上次写的已经够过分了,这次写的更是离谱,万一有天欧阳老爷真见了你,那一切不就露了馅了?”才刚历经一次大灾难的芸儿,又开始心惊胆跳起来了。
“放心啦!十几年来欧阳伯伯从没来过咱们曲水县,往后大概也不可能会来的。”唐宓兀自喜滋滋的将信整齐的折叠好,放进信封里。“再说,我爹又不识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嘛!”
那她岂不是又是共谋?哇!她不要!
“小姐!你尽管编造你的,芸儿可以当作不知道这回事……”芸儿涎着笑,小心翼翼的往书房门口退。
“不行!这件事你要帮我保密。”唐宓狡狯的一笑。
又要保密?看来迟早有一天,她的屁股也要沦落在棍棒下了!
“哇……”芸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自从这件事过后,唐宓果真是规规矩矩的在书房里度过了三个月,也足足写了三个月与欧阳青相互较劲的信。
三个月一过,唐宓宛如被放出笼的鸟,四处玩耍游荡得益加不知收敛了,日子在唐宓大事不犯、小错不断的日子中,倒也平顺过了一年。
一日,唐宓带着芸儿正欲上街溜达,一出唐府大门,就见一个身穿白衣的温文男子驻足门前,两眼还直往唐府里瞧,想必是来找人的。
唐宓好管闲事的个性马上就发作了,她借故遣走了身边的芸儿,便蹦蹦跳跳的来到男子的跟前。
“你找谁?”唐宓睁着骨碌碌的大眼,在男人身边转了一圈。这男人气宇轩昂、长相不凡,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读书人的书卷味,她可以肯定这方圆百里之内没这样的人。“你是外地来的是吧?”她托着腮,上上下下估量着他。
“在下欧阳樊,是从柳州来的,受家父欧阳青之托前来拜望唐世伯,顺便想……想前来向唐世伯提亲。”欧阳樊俊脸一红,神情显得局促不安。
他偷眼瞄着眼前穿着像是丫环,样貌却是绝美动人前所未见的漂亮女孩,心头竟忍不住一阵怦怦乱跳。
“提……提亲?”这两个字像衙门里的大鼓,撼摇得她脑袋一阵恍惚。他爹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眼前这个素昧平生叫什么欧阳“烦”的家伙要来向他爹提亲,对象不会是……她吧?“提谁的亲?”唐宓瞠大眼,一脸戒备的问道。
“不瞒你说,自从一年多前看到唐世伯写来的信,信中诸多提及蕙质兰心的唐家小姐,我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
“你……喜欢她?”唐宓猛吞了一口唾沫,满脸惊悸。
怎么会这样?她笃定欧阳伯伯绝不会到曲水县来,怎料竟是他儿子远道追来了!唐宓瞠大了一双漂亮的眸子,半天回不过神来。
“是啊!虽然我没有见过唐小姐,但是我从一年前看到那封信开始,我就深信唐小姐就是我这辈子要寻找的妻子。”他自一只背在身旁的木箱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叠发黄的信纸。“你看,这些信我视如珍宝,每天都将它们拿出来……”
“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唐宓不待他说完,便急急抢过他手中那叠字迹熟悉的信,塞回他的木箱中。“你快回去!你不应该来这里的。”她边将他往外推,边回头看是否有人闻声而来。
要是被她爹知道她对欧阳伯伯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不活活剥掉她一层皮才怪!
“这位姑娘,此话怎讲?莫非唐小姐已经许人了,还是唐世伯不会赞同这桩婚事?”欧阳樊紧张的追问道。
她爹不赞同?恐怕她那一心巴望有媒人上门说亲的爹爹,一听有人竟然远从千里而来提亲,必定二话不说附送一千两嫁妆将她嫁出去。
“唐小姐是个丑八怪、麻花脸,你快回去,否则你铁定被吓死!”唐宓心急的更加用力将他往外推。
“姑娘,我不是因为贪图唐小姐的美色来的,我倾慕的是唐小姐过人的才气以及灵巧的气质,就算她真长的其貌不扬,我也不会嫌弃她的。”
说的可真感人!可惜她没有时间感动……唐宓不为所动的翻翻白眼。
“我知道你不嫌弃她,只是你还是回去比较好。”唐宓的耐性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
“姑娘,我远道而来,绝不愿就这么空手而返,麻烦你替我通报一声,让我见唐世伯一面。”通知她爹出来,亲自验收她所捅下的楼子?!除非她的脑袋像东街那个时哭时笑的李大婶一样坏了。
“我都已经说了不欢迎你,你还想怎么样?”唐宓忍无可忍的将小脸凑到他面前吼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欧阳樊被她骇人的怒气给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一动也不敢动。
“我……我……”气呼呼喷着气的唐宓一时也气短了,然而她也不肯示弱的扬起下巴。“我是唐府的丫环、而且是唐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丫环,她长得什么模样我最清楚,我劝你最好赶快带着你的包袱回柳州去,免得后悔。”她边说边往后瞧,生怕她爹爹这时突然出现。
怎么办?唐宓有些心急的看着眼前一脸固执的男人,似乎一点想离开的打算也没有,再这么耗下去,她的西洋镜迟早会被揭发。
“姑娘,即使唐小姐再怎么其貌不扬,她总算还是你的主子,你怎可如此批评她?!”怎料,欧阳樊竟蓦然板起脸,义正辞严的训起她来。
好啊!这臭小子竟然教训起她来了。唐宓蹙起柳眉,不耐的双臂环胸盯着他。
然而让人不可否认的,他长得真的是很俊俏,一张写满决心的俊脸,嵌着英挺俊逸的五官,挺拔的身躯散发着磊落逼人的英气,让这样的男子远从千里而来求亲,该是所有女孩儿梦寐以求的事……
只可惜她对男人以及成亲这事儿没有兴趣!
“你的废话真多!再不走我可要让家丁轰你走了。”唐宓不耐烦的下着逐客令。
“姑娘,求求你大发慈悲让我见唐老爷一面,今生我决心要娶唐小姐,你就行行好,替我通报一声,剩下的我自个儿跟唐世伯说去……”
“你真啰唆!快走吧……”唐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准备将他往外推。
“姑娘,你好歹让我见唐世伯一面……”欧阳樊怎么说就是不肯离开。
就在两人拉扯争吵之际,一个颇为不悦的声音蓦然自门边响起。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唐老爷乍见女儿正跟一个陌生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扯,满是不悦的喝斥道。
“这……我……他……”唐宓闻声蓦然缩回揪在男人衣襟上的手,支支吾吾的不知该作何解释。
“他是谁?”唐老爷蹙起眉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欧阳樊,沉声问道。
“他……他是……”
“莫非您就是唐老爷?我是……”欧阳樊见来人衣着谈吐不同于一般人,随即猜出此人必定是唐老爷。
“他是来应家丁的工作。”唐宓蓦然抢白道。
“家丁?我们不缺家丁啊!”唐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