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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承认虽然一开始我对你是现实了点,但最后我不也救了你吗?像我这样的人,也许称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会作奸犯科吧?”
广晴噘起嘴,故意摆出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
看在楼凛风眼中,那模样非常可爱。
放下筷子,他笑了起来。
“先说了,我不姓喂,也不叫喂。”他前后不搭的接上这句。
她就该是这个模样,有了温度、有了表情、有了光彩……不再是冷冰冰的。
孟广晴瞪着他的眸光加深,“我当然知道,小杰整天像只蜜蜂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地说,凛风哥这里好、凛风哥那里好、凛风哥有多好多好,我能不知道吗?”
他呀,肯定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去贿赂严小杰,让他没事就在她耳边疲劳轰炸。
“我真有那么好?”看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一长串的话,楼凛风莫名心动,伸来一手握住她的。
手被他一握,广晴全身窜过一阵悸颤。
“我、我……我哪知?那是小杰的看法,要问我,我就不觉得你有这么好。”她偷偷的嘀咕,对自己一阵斥责。
没事干嘛心跳加速,不过是握着手而已,紧张什么。
楼凛风深睇着她,咧嘴笑笑,笑容灿烂。
“以后你会知道我有多好。”天,他好想吻她,好想,好想。
迎着他的眸子,望着他黝黑深炯到几乎能将她吞噬的眼瞳,广晴不觉地沉溺了,但她又有点害怕,怕无法自拔的沉沦。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你快吃吧,都是你要叫这一整桌的东西,要是吃不完的话,你就是全天下最浪费的人了。”
她逃避的转开眼,慌乱无措全写在脸上。
望着她无措的表情,楼凛风了然于心。
“那,你陪我吃。”他边拿起筷子,边用空着的另一手在桌下寻到她的,与她交握。
“谁理你。”她忍不住红了脸。
与她对望了一眼,凛风笑笑,拿着筷子夹起一只虾子,往她的碗里送。
“你不理我,我理你就好了。我的小广晴,快吃吧,别忘了吃饱后,我还要带你去赏海景、看渔火。”
心头甜滋滋、暖烘烘地,她知道自己变了,她真将他给纳入心房里了,她费尽多年筑起的冷漠防线彻底崩毁,恐怕再也难以回复。
这是一幢看来颇具历史的屋子,屋子的外表斑驳老旧,由一块块的栗红色砖头堆筑而成,面海背山,依着山势而建,而且坐落在这一带蜿蜒山径的至高点,有前后院,是座单层楼的建筑。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车子一在前院停下,孟广晴拉开车门冲下车,高兴得张开双臂,抬起脸来仰望着天空。
由于这一带看起来明显的就属私人产业,再加上坐落于至高点,黑漆漆无半点光害的情况下,让夜空显得更岑静。
她兴奋的听着耳边传来的海涛声,仰望着天上湛亮的星辰,高兴得转着圈,愉悦的笑出声来。
方下车的楼凛风,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她翩然转圈的模样,不觉失了神。
一阵夜风吹来,微扬起她的长裙,带来了些微凉意。
“走吧,我们进屋子里去,现在虽然天气不冷,但还是会着凉的。”他来到她身边,脱下身上外套,包裹住她的香肩。
他的衣服,有着属于他的温度,落在广晴小小的肩头上,温柔的包裹着她,暖了她的心窝。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她仰望着他,眼底绽着灿烂光彩。
那光彩让人着迷,让他的心骤然跳动,怦怦怦的加快节奏。
“我小时候住在这里。”一直到家中产业一直扩张,忙碌得没办法台北基隆两地奔波,于是举家搬迁到台北为止。
楼凛风拾起手来,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将她揽近。
孟广晴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不断的传了过来,他的气息随着他的每一个吸呼落在她的颈间、她的脸庞。
而这次,广晴并没有推拒他。
“原来。”她仰着脸看他。任他搂着她的肩,两人一同步行进入屋内:“照这屋子的情况看来,你们应该已经搬离这里许多年了吧?”
不过,屋子里的状况却依然保持得非常良好,可见有请专人在打扫。
“是很多年了,不过这屋子对我们一家人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所以几乎每一年,我们都会回来一趟。”
“特别意义?”广晴难得好奇。
“我父亲是在这里向我母亲求婚的。”他侧过脸来朝着她一笑,握着她的手,领着她继续往内走。
“听来好浪漫。”广晴紧跟着他。
他的母亲一定很幸福,如果他父亲和他一样好。
“是很浪漫。”想起父亲,楼凛风一叹,“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他,你就会知道我父亲待我母亲,有时真是浪漫过了头。”
“你妈妈一定很幸福。”幸福是会让人羡慕的,想想她小时候,也曾经有过幸福,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疼她的父亲、爱她的母亲,和一个小弟……
但,好景不常,这一切在父亲经商失败之后,就像泡沫般,在剎那间完全消失不见。
她一个人搬离了家里,不再与家人联络,并封闭起自己的情感。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头一阵激荡,鼻头微酸,眼眶泛红。
“广晴……”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楼凛风赶紧停下脚步,“怎么了?”
“没什么。”她连忙摇头。
“你哭了,还说没什么。”他捧起她的脸,急着为她拭泪。
“真的没什么。”因哭泣,她嗓音中带着浓浓鼻音,“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一直都是孤单一人,这几年来都是。”
一听,楼凛风一颗心似让人给狠狠揪紧般难受。
“不会了,你不会再孤单、不会再寂寞,以后有我,你以后有我了。”
他张开双臂抱紧她,用手挑起她尖瘦下颚,一遍一遍轻缓的啄吻着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眼,直到她的泪水停住。
广晴吸了吸鼻子,“这里哪儿可以看得到海?”
“你想看海?”他问,眼里,心里印着满满的她。
“嗯。”她轻轻点头。
“屋顶怎样?”
揽着她,楼凛风先在一旁墙边的柜子里寻来一个提灯,再由外套衣袋中掏出打火机,点燃提灯里的橙色蜡烛,提着提灯,领着她往楼梯处走。
“小心这儿。”在上楼梯前,他轻轻护着她,避免她撞到角落的木椅。
广晴任他搂着,一步步的跟着他、信任他。
楼凛风揽着她跨上最后一层阶梯,推开通往顶楼阳台的铁门。
随着门的开启,一阵微风袭来,带来了浓浓的海的气味。
他带着她,走进阳台。
透过提灯的晕黄光源,只看见远远的一片黑,但闻得到海的气味,听得到澎湃的海潮声。
“你等我一下。”广晴轻轻推开他,走上前。
朝着海的方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喊——
“我已经忘记了、忘记了,永远,永远别再回来了!我不怨不恨了,不愉快的记忆都消失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喊完,她转身,走回他的身边。
她知道,过了今夜之后,一切都将不同。
第五章
孟广晴在心里一遍遍自问,这样的爱,会不会来得太突然?倚在楼凛风的怀中,与他一同听海、观星、赏月、看渔火,会不会太幸福?
是梦吗?只有梦中,才能得到这么多的幸福吧?而过多的幸福,会不会招来上天的护嫉?
她好怕,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更怕,一旦梦醒,她又得回复到从前孤孤单单一个人的生活,永远当个冷情冷心的人。
“你醒了?既然醒了,就该张开眼。”楼凛风低头在孟广晴的颊靥上一啄。
这个吻很轻很淡,却足以唤醒闭着眼假寐的她。
他就这样抱着她,将她圈在怀中,任她倚着他的臂弯当枕头,陪着她看了一夜的星辰、听了一夜的海涛、赏了一夜的渔火和月光。
两人窝在顶楼的露台,坐在马赛克砌成的地板,身上覆着楼凛风唯一的外套,紧靠在一起,一同望向远方的海平面。
“对不起,我……居然睡着了。”天空不知在何时已经大亮。
“没关系,也才刚天亮。”楼凛风笑睇着她。
“你……整夜都没睡?”他的笑容总是轻而易举的迷惑了她的眼。
“嗯。”楼凛风一颔首,“这是当然的。”
“当然的?”当然什么?
广晴挣扎着由他的怀中坐起,还不太习惯两人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天啊,她不仅是窝在他的怀中,还几乎是趴在他修长结实的腿上睡着。
“我当然不能睡。你是在我怀中睡着了,如果我也跟着昏睡了,那谁来当你的护花使者?”他笑着说。
虽然这里不至于有外人闯入,但这屋子撤掉保全已有多年。
况且,他也舍不得合眼。
第一次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不管是那细致的五官,还是卷翘浓密的睫毛、小巧鼻头、红润唇办、吹弹可破的肌肤,没有一样不迷倒他,让他心动,心醉。
“你……”原来他不是看了一夜的夜景,而是守护了她一整夜。“其实、其实我才不需要什么护花使者。”
他应该小睡一下的。
“不需要?”一个翻身,他轻而易举的突然压伏到她的身上,将她给紧紧吔压在身下。
广晴一惊,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到,一来是因为怕跌倒,二来则是因为他太过突兀。
“你、你……你要做什么?”她声线颤抖得过于明显。
反射性的伸手推他,两人目前的姿势太过暧昧,也太可怕。
楼凛风嘴角扯着佣懒的笑,将她的害怕看在眼里。
“现在,你就知道怕了吧?还会觉得你不需要护花使者吗?”
她一个女孩子,最多也不过只有一双手、两只脚,若真遇到坏男人,能躲得过?
原来,他是指这个。
孟广晴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现在我知道了,也谢谢你对我一夜的保护,所以……可以让我起来了吗?”两人的姿势实在非常不恰当。
“你想起来?”他有点不舍的放她起来。
“嗯。”孟广晴点了下头,颊腼却在这时飘起了两朵不协调的羞红。
她感觉到他腿间那异常的炙热。
“你快、快让我起来吧!”脑中意识到什么,她开始慌张的推他。
不推还好,这一推,楼凛风除了得应付她不听话的双手之外,还得忙着支撑自己的身躯。
他本来将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免于自己的体重全落在她身上,压痛她。而现在,为抓她不听话的双手,他重心一失,全身都压在她的身上。
“广晴,别推我,我不会……”真的不会怎样吗?
或许在他硬硕的胸肌没压在她柔软胸脯上时,他可以这么说。但他是个大男人,也没有坐怀不乱柳下惠的高道德标准,何况,此时此刻在他身下的,可是他最爱的女人。
“我不管,你先让我起来!”感觉到他气息忽然变得浓灼,孟广晴一抬脸,睇见了他挚热的眸子。
下一秒,他的俊脸罩上她,他的气息灌入了她。
饥渴的双唇侵占掠夺着她的,一遍一遍的将他的气息灌入她的嘴里,让疯狂澎湃的浪潮席卷两人,只剩天和地,只有微风、海潮和他们两人。
渐渐地,广晴迷惘了、沉醉了,她揪在他背脊上挣扎的手,不再挣扎,而是改为紧紧的拥抱。
楼凛风的吻沿着她的颈脉而下,吻着她跳动细腻的肌肤、她的贝耳,一手扭开了她胸前扣子,探进衣内,掌住了一手饱满柔软。
随着他的动作,广晴深吸了口气,浑身窜过一记悸颤。
“我爱你,广晴。”楼凛风在她的耳畔吐气,灼热气息逐渐下降,轻轻拂过她细腻肌肤,落在起伏的绵软胸前。
孟广晴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尤其在感觉到他的一手滑入了她的裙下,顺着她匀称的腿渐渐接近腿心,在她最脆弱的一点上摩挲时,她几乎要忍不住尖叫出来。
广晴知道,再不阻止他,恐怕两人就会发生了那件事。
楼凛风被她的叫声震醒,理智倏地重回脑海。
粗喘息,他压抑着过于激奋的心律,赶紧翻身站起。
望着她许久,烦躁的来回踱步,双手插入发中,一遍遍的耙梳着头发。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失控了,我不该……”终于,他在她身旁重新蹲下,一脸歉然。
他真是该死,就算真的再想要她、再渴望她,也不该在这个地方。
望着他紧蹙起的双眉,看着他满脸的歉然,广晴的心一下子揪成了一团。
“我……”
其实她一点也不怪他,她也喜欢他,只是……
地点不对,时间也不对!
“嘘,别说了。”楼凛风温柔的以指腹抚触着她红肿唇瓣,上头还残留着他狠狠吻过的痕迹,“是我不对,我不该,我太冲动了,我……”
广晴突然拾起手来,压住他的唇,阻断了他的话。
“不要再道歉了。”她小声的说,望着他的眼,迎着他的视线,“你若继续道歉下去,会让我觉得你对于方才的事感到很后悔。”
后悔的好似……他根本不想要她。
“广晴……”他是后悔呀,后侮不该这么急躁,甚至吓坏了她。
“我不怪你!”她突然说。
“啊?”她的话让他一愣。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申一次:“我说,我不怪你,只是太快了,我觉得我们之间不该进展得那么快,那件事、那件事……”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件事至少该在我们两人再交往一段时间之后,再发生,对吧?”楼凛风替她说了。
广晴看着他,绽出一朵笑花。
“嗯。”她点了点头。
楼凛风也跟着笑了,将她由地砖上拉起,抱进怀中。
“那就如你所说的,我们过一段时间再说。”
广晴和楼凛风一同回到住处的巷子口,恰巧遇到小杰冲出家门。
一见到她,小杰似见到救命的菩萨一样,紧紧抱住她。
“广晴姐姐,广晴姐姐,救救妈妈、救救我妈妈,爸爸赌输了,喝了酒回来,跟妈妈吵架,现在他在屋里打妈妈。”小小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
“你在这儿别乱跑,我去看看。”听着他说得惊惶急促,孟广晴脸色一沉,安抚的拍了他的肩膀,一转身马上冲了出去。
“广晴、广……”一旁的楼凛风要叫她,已经来不及。
“小杰,这是我的钥匙,你先到我那里去。”掏出口袋的钥匙交给他,楼凛风急忙转身跟着冲了出去。
才跑到小杰的家门口,他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孟广晴的吼骂声:
“你这个混蛋男人,你想杀人是不是?”
杀人……
小杰的父亲手上有刀?或是其它凶器吗?
楼凛风全身窜过一记寒颤,体内的血液差点在这一秒钟冻结。
拉开门,他直接冲进屋里。
“我就是要杀了她!她是我老婆,是我的人,就算我要杀了她、剁了她,都跟你无关!”小杰的父亲双目赤红,大声咆哮。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一手插腰,孟广晴一手扶着人,怒目舆他对峙着。
她平日的冷漠在这一刻全不见了,从她一手护着人,又一边跟使暴的人理论的情况看来,谁还能认为她是个冷情的人呢?
“你们一家人就住在我隔壁,万一你真的杀死了你老婆,你这屋子就变成了凶宅,连带的也会拖垮我的房价,这房子可说是花了我一辈子的积蓄,一旦跌价,我不就完了吗?你还敢说跟我没关系!”
她的理由让小杰的父亲听得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