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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府千金累了,这位婆婆,烦请您将小姐抱进房安睡好吗?”男孩不理会杜书绝和蔚星辰,径自对李婶说着。
“呃……”这孩子在说什么啊?好像她常看的歌仔戏里的台词。
“李婶,抱云情进房,这里我会处理。”
“是的,老爷。”经过一番转译,李婶总算听懂了,抱起小小姐缓缓步上二楼。
“杜书绝——”事出必有因,而他深信这个“因”绝对出自这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中午我说过的话吗?”杜书绝等蔚星辰点头后弹了弹指,将指头指向诡异的小男孩,“小鬼,告诉他们你是谁。”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说。”男孩转身朝他们三人打了个揖,活脱像个掉落现代的古人。“在下姓夏名子谦,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傻眼的蔚龙皇不自觉地跟着弯腰。“请多指教。”
“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的把戏。”蔚武帝眯起遗传自父亲的黑眸看向杜书绝,难怪她一派的冷静自若,“你故意拿云情的安危恶作剧,我绝不饶你!”
“武帝说得没错。”蔚星辰轻拍动怒的次子,找到云情后他的冷静也回来了,自然较先前平稳。“云情还小,而我们也禁不起失去她。”不自觉将在乎女儿的话脱口而出,不禁让身旁的两个儿子错愕地看向他。
“爸!”两兄弟长年来不曾开口喊出的称呼同样也骇着了蔚星辰。
他们开口叫他……爸?
父子三人都不相信自己所见所闻,呆呆地相视了好一会儿,才被那男孩的声音拉回神智。
“末告知贵千金下落实有原因,请三位见谅。实不相瞒,在下系为贵千金上学之事而来,这段日子的打扰还望三位多多包涵。”
一段话,又让蔚家父子听得一头雾水。
这个古代小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是他们共同的疑惑。
“杜书绝——”三人心照不宣,一致决定将矛头对准杜书绝。
“这小鬼就是能让云情想去上学的法宝。”简单一句话就能交代清楚的事,这小鬼偏偏能说出一串拽文,还弄得没有人听得懂,真不知道这本事是谁教出来的。
法宝?“自己不是人就算了,不要把我拖下水。”夏子谦往沙发一处坐下,跷起二郎腿,一改先前不符年纪的拽文,滔滔不绝的说着:“你们好,我就是应蛀书虫之邀来勾引云情一起上学的夏子谦,今年十岁,就读师大附属实小四年级,身高一百三十五公分,体重三十二公斤,擅长中、英文、讨师长欢心拿奖状、暗地恶作剧不被发现,还有一笑倾倒众百蠢妹妹,目前打算专心致力征服看见我就哭的蔚家云情小姐。”那丫头,他绝不放过她,看到他这未来的国际级大帅哥竟然像看到鬼一样哭出来!想起下午的难堪他就有气。
勾引?征服蔚家云情小姐?
蔚氏父子炮口决定一致对外,炮轰十岁大的夏子谦。“你给我滚!”
蔚星辰又将炮口转向杜书绝,“杜书绝,这就是你要我雇用的人?”一个小鬼?她是不是在耍他。
“相信我,这小子虽然被教得不伦不类,可是他有的是本事带小孩。”
“就凭他?”蔚龙皇不屑地哼了声。
“这小鬼不值得信任。”蔚武帝说出他的想法。
“我没兴趣把钱砸在一个小鬼身上。”蔚星辰作下总结。
“好一个父子同心。”夏子谦按着剧本说出下午和杜书绝套好的词,“为了心爱的女儿、妹妹,这份心意令人感动呵。”
“是小鬼就说些小鬼该说的话。”
“什么话?”夏子谦不解地问道:“是说今年台湾因为金融风暴而使得经济成长率降至百分之三点五?还是说中共武力犯台决心不变?放心,这些都与我无关,我的工作是勾引云情到学校念书,我保证我一定能胜任这工作。”
“我为什么要同意让一只小色狼登堂人室勾引我女儿?”蔚星辰不悦地道,有种女儿还没宠够就要被抢走的感觉。
“因为这个小色狼能帮云情适应环境。”唉,才十岁的小鬼能勾引谁?瞧他们三个防得跟什么一样。
“我不相信。”两兄弟再度异口同声。
“告诉你们一件事,好让你们对他有点信心。”
“什么事?”
“这小鬼今天顺利地将云情送进师大实小跳级检定的考场,一个礼拜后就可以知道云情能不能直升四年级。”
“什么!”
“所以罗——”夏子谦得意地仰天大笑,“未来的岳父大人、大舅子、二舅子,你们就放心把云情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三人闻言更是面面相觑,这么可怕的小孩谁放得下心将人交给他啊!
深夜,待所有人入睡后,蔚星辰因为被晚上简直乱成一团的震撼弄得无法安然人眠,于是悄声走下楼,不料却看见饭厅的灯还亮着,杜书绝独坐在一旁,一只脚十分难看地踩在椅子一角,像个地痞流氓似的。
再一次,他为这古怪的保母叹息。
“在看什么?”他上前,拿起一张又一张的评估表。“这个是——”
“台北市所有双语小学的环境设备评量表。”杜书绝没有阻止他拿走资料也没抬头。“你不是希望云情能在双语学校就学吗?这些只是顺手拿来的资料。”
顺手拿来的资料?他才不信,每一张纸上都写着附注事项,这会是顺手拿的资料?“谢谢。”
“什么?”一声莫名其妙的道谢终于让她抬起头。
“谢谢你做的一切。”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的地,满脑子都是云情尚未回来时两个儿子的表现和他们突然喊出口的“爸”;用冷静的脑袋仔细想了想,他总算明白她真正的用意。
今晚的闹剧将他和儿子之间的藩篱打了一个大洞,这点恐怕早在她的预设之中。
“自从我离婚后,和他们就没有像今天晚上那么亲近过。”蔚星辰开始主动提及往日始终介意的话题,“一方面是因为工作,一方面是为了——”话说到一半顿了住,他思付着该不该说出口。
“有共同疼爱的人,会使得彼此很容易拉近距离。”杜书绝适时接过他的迟疑,并起身走进厨房,“你该感谢的是小娃,是她串起你们父子三人。”固执的父亲和同样固执的儿子,想要和好就必须有极具震撼作用的媒介。
“你也被骂惨了。”晚上的火爆场面如今回味起来倒也颇为有趣,第一次他感觉到什么叫热闹。
“呵!”杜书绝盛满红茶的马克杯交给他,又恢复流氓坐姿,“早猜到你们父子三人的火爆脾气,你和阿龙是脾气发过就算,可小武就不一样了;他的脾气像冰山,海面上看来是小小一块,事实上在海面下百分之九十八的巨大体积足以让伊莉莎白女王号沉船,天知道他会想出什么怪点子回整我。”
“你的表情看来很期待。”蔚星辰接过冒着热气的红茶,心中不由自主地记下她对红茶的爱好。
“当然,生活如果没有起伏,人生只是一滩死水;孩子们应该善用他们的创造力与想像力过他们多采多姿的生活,身为大人就该负起启发的责任,更何况感染他们的多采多姿对身为大人的我们何尝不是一种刺激,相互教长,恶作剧是活用脑力的方法之一,较劲不如较智来得有趣。”
“你很习惯和孩子相处。”
“不,我是第一次接到这种工作,以往我的工作是教导那些不知该如何让女人倾心的忠厚男子追求所爱,这种工作是我们工作坊收入最少、数量最多的案子,和孩子相处是第一次,所以我格外小心。”她转身搬出一叠书放到桌上。“这些书可要记在你帐上。”
“没问题。”蔚星辰笑着说,随手拿起一本。“你还需要从育儿手册看起吗?我家可没有需要包尿布的婴儿。”
“万丈高楼平地起,最基础的东西方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这是拿来对付你那两个顽固儿子用的宝典。”
“育儿手册?”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脸上出现什么表情,但绝不会好看到哪儿去。“用在他们身上?”
“是啊。”杜书绝翻出内页,指着用萤光笔标注的地方,“你看,婴儿无故哭闹不妨投其所好,找出他感兴趣的事物转移其注意力,挺有效的不是吗?”她指的是遥控飞机的制作与设计的程式。
“如果他们两兄弟知道自己只需用育儿手册就能应付——”蔚星辰试着想像两个儿子知情后的表情,忍不住低笑出声。
杜书绝移身坐到他旁边,搭上他的肩。“所以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千万别说出去。”
“秘密?”听她的口气好像很严肃,蔚星辰侧脸看她,黑瞳映入她因为谈天兴致大起而徘红的容颜。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她,也是他第一次毫不排拒地任由她接近自己。
“当然是秘密,所以你——”杜书绝转过脸看他,要说的话在两人这视线交换时顿住。她一直知道他长得不错,但是这么近看真的是——会要人命。
刚直、纯男性化的五官与硕壮伟岸身材所散发出的气势——很危险,真的很危险,只可远观而不可裘玩焉。
硬生生收回搭上他肩膀的手,尴尬地咧嘴丢给他一个难看的笑容,她回到自己先前的座位继续她的流氓坐姿。“那么,你打算让云情到哪个学校就学?”
蔚星辰拉回神,轻咳了声。“你不是让她参加师大实小的跳级检定了吗?”
“那只是一时兴起,本来是想如果通过检定至少能安排她和子谦同班,有子谦陪在她身边有助于她适应环境。”
“他也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照顾的能力有限。”他比较实际,无法相信一个小孩真能负起照顾的责任。
“你离婚的时候龙皇也才只有九岁多吧?他不是也将武帝和云情照顾得很好吗?不用担心,即使是小孩子,有时候远比大人来得坚强。如何,你打算让云情进小学?”
“如果跳级检定及格,我没有意见,但是如果云情能否适应,或是那小孩无法胜任照顾云情的工作,我不会袖手旁观。”
“那是当然。”
“你……刚才说的话,是间接在怪我没有尽到身为父亲的责任吗?”并非他多疑,只是越尝试接触孩子,他的内疚感就越重。
“什么话?”她说了什么让他有这种想法?
“就是关于我离婚的事……”
一意会,杜书绝立刻摇头。“不,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别人在生命中的失职,也没有人规定身为有孩子的大人就没有脆弱的权利;只要是人都有想逃避的时候,面对这种情况如果自己想不通,任旁人再怎么劝说也无法走出死胡同。
那三个孩子都该感到庆幸,至少,在他们多变的青少年时期,身为父亲的你已经回头在注意他们,逐渐在陪伴他们了;这比小时候紧跟在身边照顾得无微不至,之后却随着年纪增长而逐渐疏远还好。而你更该和我一样感到高兴,因为我们幸运地赶上他们人生中第一次蜕变的时期,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刚开始以为无法胜任的工作,在日渐熟捻之下,她也惊讶于自己对这件工作的投入程度。
她喜欢这三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他们——脾气暴躁却重义气的龙皇、故作成熟却冷静机变的武帝、自我封闭却天真无邪的云情,她喜欢他们!
“是这样吗?”他问得有些不确定,亲子关系对他而言堪称生涩,他甚至没有足够的自信来面对与自己血缘深厚的三个孩子。
“放心吧!”她再次出手拍打他的背,颇有信心地为他打气,“阿龙和小武对你仍然崇拜得很,至于云情,我想你只需担心她缠你缠得让你连工作都做不了,其他的就交给时间解决如何?感情的累积需要时间帮忙,这点你不会有异议吧?”她收拾学校的评估表,准备上楼睡觉,“晚安。”
“杜小姐!”不经思考便伸手拉住经过他往楼梯走的杜书绝后,蔚星辰楞了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住她。
“我想我们不必这么生疏的称呼彼此吧?”杜书绝落落大方地说,“叫名字吧,就当是交朋友的开始,晚安,阿辰。”
阿辰?“你叫我什么?”
“阿辰。”他干嘛一脸像被车撞到的死灰样。“有什么不对吗?”
“呃……没有。”阿辰?他试着接受这个新称呼,从没有人这么叫过他,就连同窗兼事业伙伴的雷行风都不曾这样叫他。
“喂,我说'晚安。阿辰',那你应该说什么?”让她等这么久,真没礼貌。
“呃……晚安,书绝。”松开手,他目送她上楼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这一夜,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悄悄萌芽,淡淡的,难以察觉。
一星期后,蔚家人欢天喜地的大肆庆祝,就只差没放鞭炮,庆祝蔚家人心上肉、掌中珠通过跳级检定,也庆祝这长年自我封闭、不敢与陌生人接近的小妹,竟在某天早晨哭嚷着要上学——
“哇哈哈哈——”从一出场就被蔚家三父子瞧得比门缝还扁的夏兄子谦公子,在受邀成为蔚家户外野餐的一员后,不符合年纪的狂妄笑声就没停过,像报仇似地拼命笼罩在蔚家父子耳边。
此刻,他正站在坐在树下休息的蔚星辰旁边,手肘搭上蔚星辰肩膀,一副少年老成的狂样,“我说未来的岳父大人啊,这下子你可没意见了吧,你老人家尽管放心把云情交给我吧,哈哈哈……”
蔚星辰真的不知道年方十岁却一副狂傲样的小鬼,到底应算教育成功还是失败,但他十分庆幸云情没夏子谦这个模样。
不过两人即将同班,那可真的要担心了。
“如果你有本事斗得过那两个有恋妹情结的兄弟,让他们心甘情愿用双手奉上小娃,我相信你未来的岳父大人是不会介意将小娃交给你的。”与蔚星辰同坐在树下,低着头看书的杜书绝突然放下书,插话进来。
“书绝!”蔚星辰紧张地叫道。
“放一百二十个心啦!”她上下晃晃手,一手指向不远处陪妹妹玩得正乐的两兄弟。“这小鬼想在他们两个面前碰小娃一根手指头都有困难,你没看到他们俩一脸防备的表情吗?你以为这家伙为什么只来闹你一个,不就是因为没办法接近小娃吗?”她坏心地戳破夏子谦辛苦猛吹的牛皮。
“驻书虫!”被识破的夏子谦臭着一张脸,紧紧咬牙,“你——定要把我贬到最低点吗?”
“这样才有机会止跌反弹不是吗?”
“我又不是股票!”嗤鼻一哼,夏子谦转身走出树荫朝蔚家兄妹而去,他就不相信凭他的本事,云情不会主动跑来找他玩。
“夏子谦也是员工?”待树下只剩他们两人后,蔚星辰打开话匣子问道。
“不是。我只是突发奇想,觉得凭那小子的鬼头鬼脑应该能成为云情第一个同年龄层的朋友,甚至可以帮助她认识更多小朋友;那小子虽然怪了点,但是在学校的人缘不错。”
学她一样将视线放在孩子们身上,三个男孩抢着争取被他们围在中央的小女孩的注意,蔚星辰觉得心情十分轻松,愉快得不得了。
“看这情形,你认为我是不是该担心将来心仪我女儿的男人太多?”
“的确,她将来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你得好好保护她才行。”
“如果有你帮忙那就没问题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僵化两人平和相处的气氛,酝酿出一股尴尬。
“嘎?”他刚说了什么?杜书绝收回视线,目光改投注在他脸上。
“我的意思是——”蔚星辰艰涩地咳了声,连忙转移话题:“在你还没出现前,我没想过会有像现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