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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臂一伸,欢喜的一把将她抓入他的怀里,深切的抱紧她,半晌,他突地放了开,面容上结了一层霜气。
“你敢气我?”最该死的是,她对他的喜欢竟然只有一点点?
难道他一向所向披靡的魅力在她身上起不了作用?
“因为你喜欢迸妓院,不是吗?恶心死了,和一群姑娘'乱来'。”想到这,她的心口就酸酸痛痛的,很想槌他又想哭。
“我不爱逛妓院,除了偶尔和阿哥、贝子以及一些将领的酬酢之外。你怎知我逛过妓院?”
“哼!我还晓得你上个月去过'芙蓉院',那日你穿的是一身的雪白……”完了,她说溜口了。
“你怎么如此清楚?”他记得那是为了笼络襄黄旗旗主,所以应和的酬酢。
“这……这个……”梦云咬着下唇,眼珠子骨碌碌的滴转着。
“莫非你是'芙容院'的姑娘?”海灏的神色狠厉极了。
“才不!我可是何家铺缎布商的女儿,那种营生我才不要!那日我是因为好奇,想瞧瞧妓院里的姑娘长得是什么模样,所以扮了男装混进去的,天晓得被你逮到,而且你这色胚……”
“原来……”面容上的霜气一扫而空,他轻逸出笑声,“难怪我总是觉得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把我的豆腐吃光光就忘了我,坏人!”被他遗忘一直使她难以释怀。
“芙蓉院'的烛火通常暗晕不明…”何必与之解释?又何必挂心她的任何细微的感受?海灏姬忽而想道。
爱新觉罗的子孙马上创天下,男子志在四方,女人只是取悦暖身用的,了不起就是传承血源罢了。
他并不喜欢挂怀这小人儿的莫名情嗉!
“我做你的福晋,可好?”梦云忽地爬到他面前,昂起小脸儿瞅着他。
先是一怔,然后他淡淡的勾了抹笑。
“我的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必须是皇上做主赐婚。”
“那么请皇上把我许给你呀,皇上不是你的亲伯伯?而且他又最宠信你呀。”
海灏的手掌心在她的头顶上用力一按压,他的眸底浮现不自觉的疼溺。
“你是汉家女,是平民百姓,康熙爷不可能让我结这一门亲。”
“可是顺治爷的董鄂妃不也是汉家女,她既不是皇亲国成,也不是高官显贵的掌上明珠。”
“为何想做我的福晋?”他的唇角勾了笑,脸上也逸满笑容。
为何想做他的福晋呢?梦雪很认真、很努力的思量。
老半天的沉静之后她笑开花颜,答话道:“因为我们已经'那个'了呀,只有夫妻才能一块做那事的,而且你真的是北京城最漂亮的人了,如果我做了你的福晋,我的三个好看极了的哥哥肯定不会反对。还有,你有这么一艘大船,要是和你成了夫妻,那么我也是'逍遥号'的半个主人喽,我最爱的就是天地任我遨游。
“还有,你是我见过最最高大挺拔的人了,要是我们一块儿制造小宝宝,那么我们的小宝宝肯定是世上最漂亮、最得人疼,身段最姣好的…”我不喜欢丑丑的小宝宝,所以你是我的夫婿的上等人选。“
“理由挺充足也挺可笑。倘若你只能是临宣王府的侍妾?”
“你讨厌我?”她好担心哦。
“不讨厌。”海灏微哂。
“你喜欢跟我一块儿做那种夫妻之实的事吗?”
“非常喜欢。”她是他最渴望,亦是最甜美的女子。
梦云又问:“你喜欢我这个人吗?”
“喜欢极了。但是喜欢你却不一定必须和你成亲。”
“可是顺治爷不是为了董鄂妃舍弃皇位?”
“顺治爷对董鄂妃的感情很深刻,我对你是有一些感情作祟,但是和海枯石烂的盟约尚有一段距离。”
“贝勒爷对我的感情只有一丁点儿啊……”她的心儿怎么好像要碎掉了呢?好难受呵,但是她打起精神朝着海灏猛笑。
“我是很可爱的人唷,只要贝勒爷纳我进门,我相信贝勒爷终有一天会很深刻、很深刻的喜爱我的。”
看见她闪着希冀光芒的瞳眸和渴切的小脸儿,海灏的内心深处似乎隐隐的被牵动了,那股温柔情绦使他掠诧不已。
他顶顶她的俏鼻尖,故意冷下神色。
“一个黄花闺女竟然苦苦哀求男人娶为爱妻,你不觉得害躁?还是死心罢,本贝勒对成亲一事兴趣缺缺,你还是乖乖的伺候我,使我尽兴才是你的本分。”
“贝勒爷的意思就是不让我做你的福晋喽?”她当真只能做他的侍妾女婢?不甘心哪。
“和我结为秦晋未必是好事,得到的仅仅是尊贯的名分和荣华无缺的日子。我这人浪荡惯了,做我的福晋和孀寡并无差别。”
“说的也是!人人都说你是海灏霸主,是海灏天神,要是成了你的福晋,恐怕整日守空闺,那多无味啊。”
“所以你最好打消念头,别惹我心烦。”
“也只能这么着了……”梦云苦着脸儿,一想及将来有另外的女子成为他的妻,她的脸儿就更苦,更可怜了。
她的楚楚可怜招惹起他不自知的、极想眷宠她的悸动,深眸泛起了瑰丽的情欲奔腾。
噢!海灏贝勒又想“要”她了!她晓得他这眼神所传递的,使她颤然的狂野讯息。
忽有一计浮上她脑海
既然海灏贝勒喜欢“要”她,那么她何不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一旦他上了瘾头,舍不得她的身子,嘿嘿。也许他就得求她做他的福晋了。
嗯对!她要好生伺候他的“那个”。
“贝勒爷是不是想跟奴婢做夫妻之实的事儿?你别以为我年幼无知,我还晓得很多绝招哩,像是'游龙在天'、'老汉堆车'、'后背骑位'、'搔人痒处'…”许许多多厉害的、奇异的姿势我都晓得那,好像煎鱼…“
“煎鱼?”这小人儿怎么满口满嘴的淫秽之辞?他的怒气正要勃发。
“男人和女人一下子上、一下子下、一下子左右、又一下子侧身,翻来翻去的不是煎鱼是啥?你放心,我会怒力学习'煎鱼'的技巧,讨你欢心的!”果不其然!呵呵!
只要在床榻上使贝勒爷满意,他对她的喜爱就会愈来愈多了。她渴望他多再爱她一些些…
“你打从哪里知道这些男女之事?”她是第一个惹他气恼的女子!
“就是文全武拿给我瞧的春宫画呀,我也是瞧了画上的人的举止,方才晓行之前你吃我的嘴唇其实不是吃,是春宫画上的前戏啦。可借我只瞧了几页,可是贝勒爷你不用担忧,我可以再去找文全武…”
“不准!”海灏低吼道,“你敢胡来我就把你丢在南夷受饥苦!”
“为什么呢?”梦云茫然不解。她是为了拴住他的欢愉,才要学习春宫画上的招数呀。
不感动就算了,居然还凶她?她真是不幸,喜爱上这样的男子!唉。
“明日你即改装,不得再随意出人伙食房,也不许和文全武往来。”
“为什么?”
“这是我的命令,你必须遵从,无论你是我的贴身小斯或是侍妾,决订不可违抗,否则休怪我不留情。”
这小人儿居然还敢问为什么!
难道她不明白文全武是个男儿身,他怎能容许她和文全武整日穷搅和一气?即使她有心讨好他的欲求,也犯不着看图索知。
他要一手调教她,而且她的身子只能他一人触碰,旁人休想染指丝毫分寸!
梦云的头皮发酥,这时刻的海灏贝勒看起来好吓人,虽然他的眉、眼、鼻、唇仍是俊磊魅惑,可是他似乎很想教训她似的……
她缩着肩,轻声细说:“我没有女装呀,就只有身上这一身的粗布工人衣。”
“这是小事,你要在意的是如何伺候我这个主子。”天下之大,只有她胆敢向他顶嘴!
“你当真生气了,是不?”她是哪儿犯了错?她不要他生她的气,她要的是他喜爱她才是!那么……
嘿嘿,她的灵光乍现,晓得怎样“对付”他的不悦了。
梦云伸出手,将他的贴身裤卸下来。
“奴婢这就伺候爷儿,当作赔罪之礼。”
挑起眉稍,海灏狐疑的盯着她纯稚无邪的笑容,小人儿的螓首忽地埋入他的腿间……
他的身体陡地一绷!
她是在向他的自制力下战书,这小娃儿!
“你别玩火自焚,小心我的攻击令你承受不住。”海灏想冷厉斥责,却敌不了梦云的顽皮逗弄。
她只是渴望取悦他,完全依照春宫画上的举止行为呀,可是他却不高兴。这会儿她恐怕连他的侍妾也做不成了,更甭说是结发妻子了。
“你别抛弃我,好不?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嗯,色色的事,往后不会再出岔子了,真的。”可他绝不可能原谅她的过失的,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世袭亲王呀。
海灏蹙深了浓眉,然而他的眸光是温柔的,甚至带了点珍爱的眷宠。
他拭去她腮帮子的泪水,嗓子压低的薄斥道:“如果你不赶紧去打些水让我净身,或许我真要考虑是否该抛弃你这个大胆的小娘子。”
“呃,好的,我这就打水过来。可你是贝勒爷,说话得算数,不能一个不高兴就把我丢人冷宫哦。”梦云说完,立刻跳下床榻,连忙披上衣物,赶着打水去了。只要他不抛弃她,天塌下来也不打紧。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海灏不由得叹笑一声。
她是第一个向他要求承诺的大胆女子,也是第一个令他有一股想永远拥有的女子·更是唯一一个舍他不知该恼或是该笑的奇女子。
但是他相信他对她的情欲渴求将会长长久久,他对她的厌倦可能遥遥无期了。
第七章
“梦云姑娘……你是道道地地的美人胚子。”侍卫长尹殿安几乎是瞠目结舌的艰难说完。
“你打哪儿弄来这衣裳?”梦云翻看着尹殿安送来的美丽华服。
“'上等舱房的宾客女眷随身包袱多的是丝绸布裳,他们一直苦无时机巴结咱们的贝勒爷;奴才一开口,他们自是立即奉上。”他恭恭敬敬的候立着。
“干么自称奴才?”
“梦云姑娘是贝勒爷要收人房的人,也就是奴才的半个主子,奴才不敢逾矩失分寸。”
“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们应该是好朋友才是呀!何况贝勒爷只是有意收我入房,也许是妾,也许是婢,总之不是福晋就是了。所以,我跟你的身分地位是相同的,都是伺候贝勒爷的奴才,只不过是'伺候'得不太一样而已。”
“贝勒爷是最多情,却亦是最薄情的。姑娘家都喜欢贝勒爷,即使是五尺之躯的男子汉也很仰慕、很崇敬贝勒爷的潇洒才能。贝勒爷对每个姑娘皆看似多情有意,但是事实上贝勒爷从未动情;但是这回,奴才的感觉错不了,贝勒爷未必纳你为妻,但是你在贝勒爷的心里是有一定分量的位置。”
“天晓得他会'要'我多久?虽然我的出身也挺好,可是我不是满人,贝勒爷早已经把话说在前头,他是决计不要我做他的福晋的。”这就是使她心如刀割的憾事!
“梦云姑娘为何想成为临宜王府的福晋主子?。他明白她不是一般爱慕虚荣,奢望攀龙附凤的寻常女娃,所以他迷惑了。
“因为只有做贝勒爷的少福晋才可以完全和他在一块儿呀。被他收入房里的姑娘肯定不只我一个,一想及此,我的脑袋瓜仿佛要炸掉似的难受极了,所以我要努力成为他的少福晋,这样就不怕他被别的姑娘抢走了。”梦云笑得像花朵似的灿烂娇艳。
爹娘和三个哥哥老训她缺乏女儿家的心态,可是不然哪,她只是尚未近到令她心折的真命天子。
海灏贝勒就是她命定的人,而且她的贞操已经给了他,她这辈子肯定要赖住他的!
“梦云姑娘忘了一事,贝勒爷能够拥有的不仅是少福晋,还是可以拥有侧福晋的。”
“侧福晋也可以和贝勒爷一块儿在榻上睡觉吗?”噢!怎么这样讨厌,她不愿意把海灏贝勒让给别人,一点点儿的分享也不愿意!
“这是自然。即使梦云姑娘得此大幸成为贝勒爷的少福晋,但是爷儿的行止是任何人也无法干涉一二,即使是老王爷,不过,如果贝勒爷将他的心给了你,自是另当别论。”
“要怎样让他把他的心给我?尹侍卫长你教教我,好不?”
“奴才无能,请恕过。”
唉!她怎么还没嫁作人妇,就开始烦恼她未来的夫婿可能琵琶好几抱呢?
最糟糕的是,他根本不要她做他的妻!
“江总管,咱们这回日子不好过了,得想个法子斗整那娃儿,保住咱们的权才行哪。”
“蠢材!你以为我这大总管是干好玩的啊。哼!那何云小子一夜之间成了个娘儿们,居然还把咱们的爷儿迷得晕头转向成日把她带在身边,如果我不先下手为强,恐怕要栽在她的手上。”
“早知道咱们别和她作对结仇就好了。”大鲁满心的悔之莫及。
“嗟!”江风怀捻捻胡须,奸狡的他不相信斗不过一个没带把儿的娘们!
“逍遥号'约莫两日后靠抵江南岸,这一停泊至少得耗上许多时日,如我揣测不差的话,爷儿应该在别业忙他的大志,这不正是咱们除掉那娘们的好时机?呵呵呵,想斗垮我不是容易的事。”
谁碍了他的好路子,他就要谁去和死神搏斗!
他活了大半辈子,虽然是个老奴才,但是他可是主子们最倚重的,亦是显赫王府里掌管一班小仆小奴的大总管。
他必须在那娘们捉他小辫子之前把她撵除掉,永绝后患。
康熙三十一年五月
富丽奢华的“逍遥号”停泊靠岸,让船上众宾客自由玩乐,三日后启程开舵,预定半月余转回北京城,结束此一尊荣行旅。
跟随海灏的一干人从,来到临宣老王爷的“天骄别业”暂歇片刻。
天骄别业平日只有几个奴仆和侍女以及若干兵士镇守,海灏之所以下榻于此,是因为他的海灏霸权即将采购一旅特殊军舰以扩展版图,以助二阿哥胤祁的江山大统志业。
“江总管,挑两个伶俐些的侍女给梦云使唤,今晚我的寝房不需侍婢同候。”
“喳。敢问贝勒爷,梦云姑娘是否侍寝?或是另有安排。”江风怀弯下腰杆,暗里偷瞥一眼海灏身边教他气憎的梦云。
“不必为梦云安排歇处,我的寝房就是她的歇处。”海灏挥了下手,示意他该退下了。
书斋只余海灏和梦云两人,海灏一面审查公文,一面淡道:“冲杯春茶来。”
“哼。”梦云不但翘高鼻尖,粉嫩嘴唇也噘哝得老高。
他抬起眼,不解的问道:“何事惹你不悦?”
“哼。”她想捶他啦。
“梦云!不许你恃宠而骄。”
“没有宠哪来的骄?哼。”
“究竟闹什么脾气?”
“不用管我!反正贝勒爷有的是侍婢,梦云不过是众多侍婢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我早有自知之明,只是料想不到贝勒爷的每一处别业都藏着侍寝的姑娘,贝勒爷可其是风流贯公子呵。”
“你是唯一敢在我面前表现出醋劲的女子。”他低低的笑了。
承蒙他召寝的女子何几啊,想飞上枝头做风凰的更是难以数计,但是她们只敢把醋意放在心中,不敢置一不满,因为生怕令他不快,生怕遭受了冷落,所以个个对他言听计从,个个温柔婉约,就只她这么一个喜欢招惹他气恼的别致女娃。
的确是个别致的女娃,今他的眷宠似乎欲休不止、欲罢不能了。
“干么笑得这样暧昧?”梦云怒气沸沸的直瞪他。
“过来。”海灏命令道。
她想违抗,可是又好奇着他意欲如何,所以她走了过去,僵立在他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