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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战赤裸着肌理结实健美的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汗水微沁,灵月低着头不敢瞧他,她紧咬着发白的嘴唇,小脸涨得通红。
“你不知道?”他恼怒地冷哼了声。
灵月默然无言以对,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后,小脸颓然低垂,看起来倒像个做了错事正等着挨骂的小女孩。
“殿下,究竟是谁在门外哪?”
屋内女人说话的音调慵懒而甜腻,正是东方战的宠妾柳殊仪!
灵月刷地抬起头,苍白的面容满布着泪水。“我……我回去丁,抱歉打扰你!”说完回身便跑,不料跑没几步路,碍事的长裙绊住了双脚,跟着整个人便往前扑倒!
东方战见状大惊,但他出手极快,灵月根本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就跌进了他的弯臂里!
“该死,你究竟在干什么?”他怒吼了句。这个笨女人险些要摔倒!她该不会忘了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吧?想起方才险象环生的一幕,东方战的心脏犹兀自惊跳不已。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灵月其实自个儿也吓呆了。
“我记得曾经警过你,不准你离开别馆半步的吧?”东方战的俊脸在此时阴霾满布,他伸手抓住了灵月纤弱的肩头,怒气横溢的俊脸要胁似地慢慢欺近她……
“我……我……”面对着东方战的质问,灵月只管手足无措,这都得怪东方战雄健的身躯和阴沉的神气对她来说都太具胁迫性。
“回别馆去,同样的话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他着着实实地在灵月的耳边大吼了句。除了将她禁足,他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让这个状况频出的女人在产下孩子前安全无虞。
“为什么?为什么我得……我……”
“含笑,你过来!”东方战根本完全不理会灵月的反应,他只管对着正躲在远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含笑高声叫嚣。
“是,是,殿下,奴婢这就来了,这就来了。”含笑搓着双手,念着佛,小跑步地赶到太子殿下的跟前,二话不说,赶忙匍匐在地。
“把太子妃带回别馆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她离开别馆,要出了什么岔子,自个儿看着办吧!”
“是,是,奴婢晓得,奴婢遵命。”含笑一面兢兢颤颤地答应东方战的命令,一面偷眼觑着灵月,只见她毫无血色的苍白小脸上兀自泪如雨下……
“太子妃,奴婶扶您回去吧。”
灵月倔强地别过脸,显然不太打算听从东方战的命令。
东方战紧紧地皱起了双眉,眼神变得阒黑黯戾,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终于在此时濒临崩的边缘……
含笑跪在地上看看那个,又瞧瞧这位,除了焦急地额前冷汗涔涔直淌,还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太子妃,奴婢扶您回去歇息吧?”她索性闭起眼睛,壮着胆再问了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天爷可怜含笑,终于让灵月回心转意了,只见灵月在小小些微的迟疑后,慢慢地朝跪伏在地的含笑伸出手去……
“起来,含笑,咱们回去。”
“是,是,太子妃,奴婢这就扶您回去。”她忙不迭地爬起来搀扶灵月。
站在一旁的东方战双手环胸,一言不发地冷眼旁观。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去思考灵月来找他究竟所为为何?因为他始终都认定原因绝对跟李从云脱不了干系,而他完全不想听到李从云这三个字自灵月的口中说出……他曾注意过李从云注视着灵月的眼神,那绝对不是一个身为下属该有的眼神,他甚至可以断定,那是一个男人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时的眼神!
“可恶!”他咬牙切齿地咒了句。
他就是不懂,灵月为什么要为了那个男人一再的触怒他?他看得出灵月有多怕他,但她竟然可以为了那个男人……
“该死!”他再诅咒了句。
第七章
明霞别馆这几日总是笼罩在一片低靡的气氛中……
入夜后,灵月独自歪在睡塌上,神情木然地盯着桌上一盏火光跳跃的蜡烛,她下意识地按着自己的小腹,笑了,笑容显得苦涩。
“从去书房找他的那天算起,不晓得有几日没见到他了?”一想到那晚,灵月的心便隐隐地扯痛,成串成串的泪水延着面颊滑落,浸湿了大片的枕头和床单……
“也许我嫁到潍阳国来,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错误……”灵月抹了抹满脸的泪水,昏昏沉沉地想:“我没有勇气完成父王交代给我的任务,最后反而爱上了东方战,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如今连行动都要受制于人……我真是自做孽!”
面对着自己无法掌握的未来,灵月的心里有着难言的恐惧……只要想到东方战,她就会感到一股锥心的疼痛,但他却不明白这心痛到底所为为何?是因为国家即将沦亡呢?亦或是因为东方战不爱她?也可能两者兼而有之……也许吧……对灵月而言,为了什么原因而心痛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因为现在的她根本无力解决任何的问题,她只能束手无策地哭泣罢了……
脑子里缠绕着自己无从解决的问题是一种折磨,但她却又无法不去想着,不去愁着,所以她很痛苦,她想要逃避……
睡意悄悄地向灵月袭来,她揉揉因哭泣而红肿的双眼,胸腹间剧烈的绞痛好像因为睡意而减轻了些……
夜幕低垂,房里各处点起了大红蜡烛,照得满室明灿灿地。
在例行的兵务演练后,东方战悄然走进灵月的房中,来到她的床边,而她睡得正沉,苍白而美丽的小脸上仍旧交织着晶莹的泪痕……
眼见兵发雍国在即,他每日处理军务,就如同以往无数次准备出征前一般,可唯独这回,他觉得很累、很倦……
他想着灵月……想着她那双温柔明澈的眼睛,想着发自她身上的那股甜甜的花香……想着她伏在自己怀里时那份特殊的、安适的感觉……灵月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每一根的思维,就像他没有办法不去呼吸一般,他也没有办法不去想灵月,没有办法不去惦着他小小的,软弱的妻子……
就着烛光,东方战仔细端详着多日不见的灵月,然后他怫然不悦的蹙起眉。
才数日不见,她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就瘦了一大圈?她应该会胖的,不是吗?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烛光下,灵月颊边残留的泪滴晶亮晶亮地,东方战抬手想要替她抹去泪。
又哭了?为什么她总是那么爱哭?
他的手冰冷冰冷地,睡梦中的灵月因他的触摸而瑟缩了,长长的睫毛颤颤地动了几下,缓缓地醒了过来。
“你来了……你为什么要来?”
“怎么,不欢迎我?”
“我……”灵月说不上来心里的万般滋味……有些甜甜的,有点酸酸的……但,更多的还是苦涩……
“这么早就睡了?晚膳吃了没?”
“吃过了……”灵月随口便答。
“是么?我倒想知道你究竟吃了些什么东西?”他朝外头喊道:“含笑,你进来!”
听见东方战的叫唤,含笑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垂手问道:“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太子妃今天吃了些什么东西?”
“这……这……”含笑见东方战寒着一张脸,心里暗叫不妙,半天也回不出一句话。
灵月见含笑急得满头汗,心下愧疚,只得替她解围道:“别逼她,是我自己不想吃,可怨不得她。”
东方战俊眉一挑,冷然道:“做不好份内的事,这样的丫头留着又有何用?”
含笑听这话头不好,吓的跪伏在地,颤声道:“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太子妃,再不敢有一点闪失。”
东方战冷哼了声,并不答言,含笑只得对着灵月投以央求的眼神。
灵月见含笑急的要哭,心有不忍,只得细声请求东方战道:“别怪她吧,这几日我总是渴睡,她们也不大敢吵我,况是我自己懒怠食欲,原也怨不得她们。”
“懒怠食欲?”东方战听这话显得更不高兴了,他火道:“什么叫作懒怠食欲?你别忘了你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我……我知道……”灵月的声音黯淡了下来,她闷闷地想着:“原来……原来他只是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
“含笑,将晚膳传过来。”
“是,是,太子殿下,奴婢这就去准备。”
含笑巴不得一声,飞也似地赶忙传饭去,不一会儿便备好了一桌丰丰盛盛的饭菜,倒让灵月瞧得直反胃。
“我不想吃,你怎么逼我也没有用。”
“孩子话!”东方战板起了脸。
灵月还真的不吃就不吃,瞪着满桌子菜肴,她索性扁起了一张小嘴。
这下东方战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明白硬来是不成的了,只得按着—肚子的火哄道:“灵儿,听话。”
灵月和他僵持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拿起碗筷,这会儿也不忙着吃东西,她眼望着东方战,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在乎我吃不吃饭?”
东方战皱起眉头,不晓得她问这个做什么?
“为什么?你瞧你现在这副样子有办法把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生下来么?”
“只是为了孩子?”她小声地追问。
“就当作是吧!”东方战烦躁了起来。
“只是为了孩子……”灵月的胃又是一阵翻绞……原本希望他对自己能有些关心的,期盼他能够在乎自己,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灵儿,你究竟是怎么了?”东方战勉强地忍住脾气,他真的弄不懂,只是吃饭而已,真的有这么困难吗?还是这小妮子真的打算饿死自己?
只见灵月深深地吸了口气,迷惘的大眼里蓄满了泪水……
“怎么又哭了?”东方战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他觉得今天的灵月比平常更加地别扭,难道每个女人怀孕后都是这个样儿?
“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
灵月说到这儿便迟疑了起来,而东方战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
“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肯将孩子生下来……请你……请你放了李从云……”
“你说什么?”
“我说,请你放了李从云。”
“什么?”东方战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
“你竟敢拿孩子来要胁我?”
灵月不安地将身子往后,东方战的神色看起来好怕人……
“如果我不答应,你便要如何?”他抓住了灵月的手臂,语气出奇的沉静,但灵月却能感觉到在他沉静的外表下,那即将爆发而出的腾腾怒火……
“如果你不答应……”灵月使劲地挣开他的手,那跟泪便像断线的珍珠似地,滴滴答答往下掉……
“如果你不答应放了李从云,那么从现在起,我会开始停止进食……”
东方战锁着灵月的目光在篓那间变的凌厉无比!他出手捏紧了灵月脆弱的下颚,用一种很压抑地语调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灵月挺直了她的背脊,不愿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懦弱,她勇敢地迎视着东方战骇人的眼睛,努力地让自己不至因为惧意而畏缩
灵月倔强的模样引得东方战怒火更炽!
“那个男人比孩子重要吗?”东方战红了眼睛,刻意压抑的低沉嗓音里充满着深沉的怒意与痛苦,灵月为此而感到心惊了。
“你……你废了我吧,我没有办法再继续当你的太子妃……”
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卸下肩头沉重的负荷,不需要再去为雍国的存亡与否感到内咎和自责。
“好,既然你那么想要离开我,我就让你如愿!”
东方战甩开了灵月,疯狂似地一脚翻满桌子肴馔。
灵月仓皇地往后退去,看着东方战反常而狂暴的举动,她惊骇地不知如何是好,她怕东方战在这样狂怒的情况下不知道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下意识紧紧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滚!滚到我看不到你的地方!”东方战背对着灵月低吼,现在的他活像一只受了伤的猛兽,疯狂却又无助,而他显然不愿意让灵月看穿了他狼狈的横样,他像一阵暴风似地逃离了别馆!
铅云满天,北风虎虎。
东方战跃上一四黑色骏马,策马向东疾驰。那骏马奔出皇城十数里,疾风似地攀上一处险峻的悬崖,他猛地勒紧缰绳,骏马仰天长嘶,前蹄高高立起。
遥望皇城,只见一片黑沉沉的夜幕在他的面前无垠无涯地伸展了去……
没有了盛气凌人的骄傲,如今只剩下苍茫萧索的孤寂逐渐地向他包围、吞噬……
当皇城西侧的偏门在灵月的身后重重地阖上,灵月咬咬牙,她终于只剩孤单的一个人了……
这正是初春时节,空气里仍旧是冷,天空看起来还是又低又沉,雨水里夹带着大量冰雪,打在人身上就像无数细针毫不留情地扎来……灵月将斗蓬的兜帽戴上,却依然抵御不了这湿冷的寒气,小小的嘴巴不时地替一双冻得红红的手呵着暖气,脚下的步伐又滞又缓,一如她现下的心境……
“该往哪儿去好呢?”她迟疑地往前走去,蓦然站定,又回头瞧丁一眼身后巍峨雄恃的皇城,只见石墙耸天,绵延无际,除了一座又一座的碉堡,灵月瞧不见厚厚的城墙背后那重重叠生的殿阙楼阁。
“走吧,还留恋什么?”她在心中催促着自己。
“天色也晚了,先找个落脚的处所吧。”
所幸皇城的四周端的是热闹非凡;商市、冲道、屋舍,还有一座座达官贵人的园林别墅,全都规划得齐齐整整,来来往往的行人摩肩接踵,真不愧为潍阳国的首要大城,灵月想要在这样繁华的大城里找间客栈投宿,那是件尽容易的事。
临行前,含笑将一包银子塞给了她,原本她是坚决不收的,因为那是含笑她们几个人在宫里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薪饷,但含笑却板起了脸,镇重的告诉她:“收下吧,一个女人家孤身在外,需要银子。”
灵月无言以对了,她还能说什么呢?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她收下了那包银子,也幸好她收下了那包银子,现下她暂时还毋须为生活感到烦愁。
很快的,灵月找到了一家名为“云集”的饭,暂且要了一间次等些的客房,房间虽然略嫌简陋,但还算洁净,只是没有了火盆,房里未免显得冰冷些。
“姑娘,茶水已经给您添上了,还有什么吩咐的没有?”店小二是个又黑又瘦的年轻小伙子,笑得和煦,看上去挺亲切。
灵月心道:“晚了,也该吃点东西。”虽然是这么想,不过其实也不怎么饿,这里可不比宫中,银子可得省点用;不过转念间她又想到了腹中的孩子,自己不吃,可孩子不行哪!
“这儿有些什么吃的?随便拿些来吧。”灵月自幼长于深宫大苑内,她可不晓得乎民老百姓都吃些什么?
“是,是,一会儿就给您拿来。”店小二迳自去了,须臾,果真替灵月拿来了几张面饼、一碟炒得喷香的馅料,另外还有一大碗又烫又辣的牛肉汤。
“姑娘,天冷,喝些热汤,咱们店里这牛肉汤可是出了名的好!”店小二边说边张罗,一面还不时地拿眼偷觑着灵月,心里暗自赞叹:“这样美的姑娘还真不曾见过!”
店小二离开后,灵月慢慢地将桌上的食物吃了。热汤下肚,周身顿时暖和了起来,她倦意陡生,心里想着睡一会儿也好,于是在床上躺下,将自己的斗蓬也盖在棉被上。
“明儿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在这儿一直待着……”
想在皇城附近找个处所住下……但,再过些时候,她也许连吃饭都要成问题了,那里还有能力找个什么处所呢?这样一想,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