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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显心痛地看着正慢慢沁出血来的伤口,看不出灵月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撒起野来倒也难缠得紧,太可恶了!
原本他以为灵月应该会感激涕零地投入他的怀抱的,谁知这个不识时务的贱女人竟还敢反抗他!既然她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别怪他东方显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灵月抖抖索索地卷缩在墙角,半边嫩脸已经又红又肿。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想怎么样?哼!方才如果你乖乖地同我回去,说不准我或许还会好好地疼爱你,不过,瞧你把我的手咬成什么样儿!”他一脸凝重地举起手在灵月的眼前晃了晃又说:“哪,你瞧,可流了不少血呢。”
灵月嫌恶地扭开头,东方显却粗暴地扳住了她的下颚,所以灵月不得不正视他面目狰狞的脸。
“如果你的脾气不这么拗,我会疼惜你的,嘿嘿……不过,我现下改变了主意……”东方显的嘴摩挲着灵月娇嫩的脸蛋,吹气似地轻声道:“折磨像你这样一位绝世美人一定有得紧,你说呢?嗯?”
“我不会同你回去的,除非你杀了我!”灵月的声音幽幽地、细细地,仿佛只是在说给自己听般。
东方显双眉一挑,朝门外厉声道:“来人啊!”
一语未毕,门外冲进来五六个满脸横肉的膘悍豪仆,对着东方显齐喊:“公子!”
东方显手指向灵月喝道:“给我拖出去,带走!”
众仆得令,暴雷似地应得一声,身手便往灵月的身上胡乱地拉扯。
灵月自幼便是锦妆绣裹的娇贵身分,几时见过这番阵仗?自是吓得心胆具裂!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救命啊!”她声嘶力竭地哭喊,如困网之鱼般地挣扎。
灵月的哭喊当然引来了店家和人客的注意,不过人人见那悍仆横眉突目的凶相,都心生畏惧,也不敢真的来救,个个都站得远远地。
那些高头大马的悍仆团团围着灵月,都假意地来捉拿她,你一推我一拉的,倒将灵月的衣裳撕下了好几块。
灵月知道他们是存心侮辱,又羞又气却又英可奈何。在一个猛力的冲撞后,她忽然感觉腹间一股撕裂般地痛楚……
“不要……求求你们……”灵月又惊又惧,因为腹部的疼痛正在慢慢地加剧;她悲鸣、哀求,但东方显却无动于衷。
“好啦,你们还要玩到什么时候?还不赶快给我拖回去!”毕竟是众目所视、众手所指,大庭广众之下东方显仍然有所顾忌,倒是先将灵月带回去再慢慢地整治她也还不迟。
群仆哄然应命,其中两个揣住灵月的胳臂就要往外拖,灵月疼的花容惨淡,再没有力气反抗。恍惚中,她感觉到两腿间有一股黏腻烧灼的热流……
·孩子,我的孩子……“灵月既惊且痛,霎时眼前一黑,就此晕蹶过去。
“公子,她晕过去了。”
“甭理她!带走!”
大群人马正要离开之际,突然一个人声冷冷地响起:“把人留下。”
“谁?”东方显道。
人群中,东方战缓缓地走出来了。
“是你!”
东方显多么惊讶,他怎么样也想不到东方战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
“把人留下!”东方战又重复了一次他的话,这次的语气更加的冰冷而严峻,且带着浓浓命令的意味。
“为什么?这个女人已经是我的了,是你自己不要她的!”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东方战睨视着东方显的目光像刀般凌利,口气也明显地不耐烦。
“你……哼!”东方显气得火星乱迸,无奈对东方战着实忌惮提惧,终究不敢真的去违拗他,只得又恼又恨地掉头离去。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出胸中这口恶气,否则他不甘心!他绝对不会让东方战就一直这样得意下去的!
不等东方显率众离去,东方战连忙大踏步地走向躺在地上的灵月,一把将她抱起。
“灵儿!”他轻拍了拍灵月苍白冰冷的脸,不过她一点意识也没有,他的眉间不禁蹙拢了起来。
“灵儿,怎么了?醒醒……”突然间,他感觉抱着灵月的手掌心一片的湿热……
“血?”
他一时还领悟不过来,直到议论纷纷地人群中有一名妇人尖声喊道:“哎哟,那位姑娘小产啦!快叫大夫来呀!”
“小产?”东方战心中惊骇,一时之间竟无法拿捏主意,所幸他很快地使镇定了下来,朝屋外狂喊道:“韦延巳!”
“公子!”东方战一位在外头待命的侍卫匆匆地走了进来。
“把柳常卿给我叫来,快!”柳常卿便是宫中那位专替灵月诊治的老太医。
“是,公子!·那侍卫当下也不敢延迟,风驰电擎的回宫办事去了。
打从灵月一离开皇城,东方战就后悔了,他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她,担心着她。不知道她夜里睡在哪儿?挨饿了没有?受冻了没有?这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她拖着那样一副娇弱的身子能走哪儿去?他曾经尝试着将灵月自脑海中摒除,但失败了……
浓浓的暮色自窗口涌了进来,房里昏暗迷蒙的。
东方战看护着灵月,脸色那样凝重,那样焦躁。
灵月紧阖着的两排睫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是因为没睡好么?她小巧的下巴似乎也变得尖削了些;从他离开别馆的那天开始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为什么灵月一下子就变得形销骨立……
“灵儿,我不该放你走的!我不该放你走的……”
灵月像小猫般呻吟了一声,东方战几乎以为她要醒来了,但灵月不只是不停地喃喃呓语,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锁着眉峰,痛苦的模样儿紧紧地揪住了东方战的心……
“可恶,韦延巳究竟在做什么?”东方战的心像刀割似地痛楚,他紧紧地咬着嘴唇在原地打了一个转。
“孩子……孩子……”灵月的哭泣的嗓音利箭似地射穿东方战的胸口。
“可恶!”他重重地捶了一下墙壁。
第九章
李从云替灵月买了两个使唤的小丫头,另外又雇了两个专管洒扫煮饭的老嬷嬷。灵月替两个丫头起了名字,一个名唤扫红,另一个就叫入画。
李从云每天都早出晚归,灵月对他的行踪从不过问,也可以说是对他完全信赖,而李从云在灵月的面前也绝口不提东方战或者是前线的战事,因此日子一直是平静无波的。
那一天,李从云照常出门去了,灵月闲得发慌,就要扫红替她研墨……
“小姐,您要写字啊?”入画笑咪咪地问,她正在给一瓶新插的鲜花换水。
“嗯……我想画画。”说话间,灵月将一卷挂轴摊开。
“画画?小姐,您真了不起,连画画都会了……”
“唉!入画,你说话可要小心点,什么叫做连画画都会了?咱家小姐啊,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扫红不依地嗔道。
“哟!小狗腿子,我可没说小姐什么呢,你倒编派起我来了!”入画也不甘示弱。
扫红正想回驳,灵月见状忙道:“好了,好了,你们这两个宝贝丫头,大清早的就拌起嘴来了,吵得我的耳根子都没法儿清静了。”
“啊,小姐,真对不住……您画画,咱们再不敢吵了。”
“是啊,是啊,再不敢吵了,只要扫红这个小狗腿子下回别忙着耍嘴皮子,咱俩自然不会再吵了。”
“小姐,您瞧瞧她!瞧瞧她!”
灵月见扫红急了,忙道:“入画,你就饶了扫红吧,你知道她总说不过你,整日吵得没完没了的,一些规矩也没有,仔细我回头告诉了大爷,那时你们才不吵呢?”
大爷指的是李从云,李从云为人严肃且不苟盲笑,扫红和入画倒还畏惧他些。
果然,入画也怕李从云责怪,赶忙放下手中的花儿,跑到灵月身边连声地央告:“好小姐,入画再不敢了,您可别真的就告诉了大爷。”
这回扫红也忙着点头附和,两人的意见难得相同。
灵月但笑不语,心想偶尔吓唬吓唬她们也不错,省得两个小丫头淘气过了头,自己真难以管束。
“好吧,不告诉大爷也行,不过那得瞧你们今日的表现。”
“是,小姐。”两个小丫头接下来的时间果然安静乖巧了许多,认真地替灵月研墨、沏茶、拿点心。不过才没隔多少时候,入画便好奇地瞄了几眼灵月的画间道:“小姐,您这是在画谁啊?大爷吗,可瞧着又不像……”
“什么?我也瞧瞧!”说着,扫红也凑了过来。
“你们也太好奇了,我……我也只不过是随手画画罢了……”
灵月红着脸,胡乱地替自己开脱,不过这一来反而更引起了入画和扫红的好奇心。
“随便画画?”小丫头异口同声地说道,双双仔细地研究起那幅尚未完成的画。谁家的大姑娘会没事画张男人的画像?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
原来灵月所绘的,是一名身披战甲的青年男子的画像,画中男子的面容俊美、神情倨傲,正是潍阳国太子,东方战。
扫红与入画当然不识得东方战。
“哗!这世间真有这等好看的男人么?”扫红傻里傻气的叹。
入画淘气一笑道:“怎么没有?咱家小姐不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依我说,这画里头的这位好看的将军,跟咱家小姐正好配成一对儿。”
入画的一句玩笑话却引得灵月胸口刺痛不已,少不得板起脸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
“我一个儿坐坐吧,你们去外头瞧瞧烧饭的嬷嬷来了没?要她们烧几个清淡些的菜啊。”
两个丫头互换了一个眼色才齐声道:“是,小姐。”暂且退出不提。
小丫头离开后,灵月的眼眶渐渐地泛起了水雾,她楞楞地瞧着那幅画良久良久,然后出神地喃喃自语:“我应该恨你的,如果可以恨你,那该多好……”
直等到外头烧饭的嬷嬷大声嚷嚷:“有贼!有贼!”灵月这才惊得回过来。
大白天呢,怎么会有贼?正待出声询问,入画、扫红已经奔进了屋子里。
“小姐别怕,那贼让嬷嬷喝住,已经翻过墙逃走啦!”
灵月担心地问道:“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贼?”
扫红笑道:“莫非是个笨偷儿?”
入画忙驳斥扫红:“亏你笑得出来!咱们这宅院附近人烟原本稀少,屋里又没个可靠家丁,莫怪大白日里偷儿摸了进来!”
灵月也道:“入画说得有理,等大爷一回来,我趁便告诉他,也好要他留意些。”
这事暂且按下不提,哪知还没等到李从云回来,那事情就发生了……
向晚时分,这附近一带全漫起了大雾,灵月原本想去竹林里走走的,不过因为起雾而作罢了。两个老嬷嬷烧好了晚饭就先行离去,李从云尚未归来,因此宅院中就只有灵月主仆三人。
一如往常,入画、扫红先服侍灵月进食,灵月突然道:“入画,大门上锁没?咱们白日里才着偷儿呢,可得小心门户。”
“早锁上了,小姐放心。要不,入画再去瞧一遍好了。”说完,一迳出了房日。
岂料,入画才出得房门没有多久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灵月吓得筷子都落到了地上,还弄不明白状况的时候,屋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就让人猛力地踹开,三名蒙面大汉硬是闯了进来?
“你……你们是谁?”灵月提起胆子问道,身边的扫红早已经吓得萎颇在地。
其中一名大汉冷笑道:“哼!我们是谁不重要,有人重金聘我们来杀了你,你就乖乖认命吧!”
“难……难道你们是东方显的手下?”
“哼!纳命来!”那人操超短剑,朝着灵月当胸刺来,灵月的身子急速后退,这一剑竟让她侥幸躲过!她的双手抵住了身后的长桌,蓦地里触到了一把利剪!
“不要过来!”灵月紧握住剪刀,她告诉自己得尽量拖延时间,李从云就快回来了,只要他一回来,自己就有机会可以脱险。
“嘿嘿,大哥,她还想反抗呢,这不挺有意思?不如就陪她玩玩吧,咱们这辈子还投有玩过这样的美人呢,这么快就杀了她倒有些可惜……”
“你……你们想做什么?”灵月险些没吓得晕过去,她骇地望着三个邪淫恶汉,心想若他们存心污辱,自己绝对是逃不过的了,与其被辱,倒不如一死!
为了怕灵月逃掉,三个蒙面人围住她,慢慢地逼近,他们也不急着就捉住灵月,却一迳地嬉闹、淫笑,像三只恶狠狠的凶猫在逗弄着垂死的猎物!
灵月手持利剪护着胸口,打算等他们一靠近就自裁而死……说时迟、那时快,李从云手提大刀冲进屋里,大吼一声,手中钢刀跟着砍落,活生生地就卸下了一名蒙面匪的胳臂!
那蒙面人惨呼连连,另两名匪人齐声叫道:“大哥!”不由分说,操起家伙,双双朝李从云砍将过去!
李从云是一员征战沙场的大将,匪徒哪里是他的对手!不消一刻便落了败。李从云砍了其中的一人一刀,那人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其余两人逃得快,一忽儿就不见了踪影,李从云正想追赶,但牵挂着灵月,只得作罢。
两名受了重创的匪人没命地逃出宅院,无暇发现竹林中还立着一个人影。只见那人冷哼了声道:“来人!”
“是,二皇子!”
自东方显的身后窜出了一名身手矫健的男人。
“跟着那两个人,查出究竟是谁派来的。”
“是?”话毕,那男人便追踪而去。
这里东显自忖道:“看样子跟着韩灵月的那个男人倒有两下子功夫,这可不好下手……不过,究竟这几个杀手是谁派来的呢?嘿嘿,真是有趣得紧……”
李从云抱起跌坐在地上的灵月,将她轻轻地放在椅子里,一面忧心地问道:“公主,受伤了吗?”
灵月摇摇头,一时间又想起了入画,便急切地询问道:“对了,入画怎样了?我之前听见了她的惨叫,你快去瞧瞧她。”
“好,我出去瞧瞧……”李从云嘴巴上应着,其实真心中也着实忐忑,因为他一进大门就已经发现到入画躺在一片血泊中,瞧那情形似乎已经回天乏术了,不过他仍然走到了门外瞧她。
“怎么样,她……”
“她还有救吗?”灵月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她焦急的眼泪都进了出来。
李从云伸手探了探入画的鼻息,好一会儿,他终于朝着灵月欣喜一笑道:“还活着,也没伤到要害,我瞧她有救。”
“太……太好了,感谢天,感谢天……”灵月全身虚脱地蹲了下来。
灵月是松了一口气,但李从云始终没有办法放下一颗心。
究竟是谁知此的心狠手辣,非要致灵月于死地?究竟会是谁呢?
“殊仪姑娘,好久不见哪,想煞了我!”东方显懒洋洋地靠着吉祥阁的大门,而门内,柳殊仪迎了出来。
“二皇子,有什么事尽管派人来吩咐一声,怎么好让您亲自上门呢?”
“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的说废话,我正在找人,是两个身受重伤的蒙面人。嗯……有人告诉我,我要找的人躲到你这儿来了……”
“二皇子,殊仪不懂您在说什么呢?”东方显显然来意不善,殊仪的神情满是戒备。
“你也不用跟我装蒜,你做了什么事情自个儿心里有数,哼!看不出来你一个娇滴旖的娘儿们如此心狠手辣……嘿,果然最毒妇人心哪!”东方显轻浮地撩起殊仪的一缕秀发又嗅又闻,殊仪满脸的嫌恶,不曾试着去闪躲。
“你想要我做什么?”她以为东方显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