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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莫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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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吻变得狂妄,用力吸吮着她的唇瓣,强势地进入她的檀口,与她的丁香相触、纠缠……
  他阳刚的男子气息瓦解了她所有坚持,不知在何时被解开穴道,她的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轻轻地回应着他的吻。
  他的大手往下滑,粗粗的掌心覆上她的私密,暖暖的掌温传到她的心中,那股抑遏不住的情潮再度狂卷而来。
  无可名状的快感,冲刷过她全身细胞,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维……
  他的激昂勃发……每个心跳都在高喊着要她……
  他吻吻她的额、吻吻她的鼻子、吻吻她的唇……
  “紫儿……给我好吗?”
  “嗯……”她点点头。
  他起身,将他的昂藏送入她的体内。
  “舒服吗?”他停了一下,确定她能接受。看着她意乱情迷的表情,他的心随之欣跃不已。
  捧住她小小的臀部。
  那紧窒的甬道不断地收缩,温暖而潮湿地包含着他,他满足地紧抱住她,抱住她共游情欲巅峰……
  云雨过后,他紧紧搂住她,抚着她如云秀发。她靠在他身上,倾听着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记忆中那些不能成眠的寒夜,她就是靠在这样的胸膛里,细数着心跳声缓缓入眠。
  环住他的腰,好想好想就这样靠在他身上,分享他的体温,不再想仇、不再思恨……让天地间的不公,由老天去裁断……
  “紫儿……这些年……”
  “我不苦。”她断了他的话题。苦的是他,是那个植满梅树、等待伊人归来的男人。
  “有没有想过我?”
  说没有是骗人,说有……留了情给他,对他是残忍或是爱……
  “勖……谈谈你的妻子吧!”
  “为什么谈她?你在吃醋?”会吗?她会为他吃醋?他的心不禁狂跳起来。
  “难免。”她亦虚亦实地说。
  “她是个好女人,温柔贤淑、宽容体贴。”想起她绣的锦囊,和刚刚被他急着加入打斗时掉落一地的翡翠梅酥,没有人可以否认她的好。
  他的评语让她的心一阵扭曲,好痛、好酸……世俗允许男子风流多情,却不允许女人为此伤心感怀。
  “一个男人有几颗心可以爱几个女人?”她淡淡地问。
  “你不能容下嫣含?她却很乐意与你结为姐妹。”
  “你会一辈子和她一起吗?”
  “我会!”尽管他再爱紫儿,他也不能拿嫣含的贞节开玩笑,一个弃妇叫她如何能见容于世俗?
  她的脸黯淡下来,不管他的爱有多浓烈,他终究不会放弃明煤正娶的妻子,那么她算什么……小妾?情妇?爱——不过是肤浅幼稚的可笑情绪!
  曹紫苹、曹紫苹……你在嫉妒,你不是担心死了以后,他的心会随着你死去,现在知道有人肯一生一世陪他伴他,你还要计较,岂不矛盾,你该开怀、该放心、该放手去爱才是啊!怎能嫉妒、怎能心酸?你到底在想什么?
  “紫儿,试着和嫣含相处好吗?我跟你保证,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
  他低沉的声音诱哄着她,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些无眠的夜里他也是这样一句一句哄着她的心……
  “她那么好,你该留在她身边,不该来招惹我。”
  “你要我休了她来娶你?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我离了她就等于要了她的命,你于心何忍?”
  “我说过要你休妻?你不要乱扣我的罪名,我只是要你放开我,让我走出曲府。”
  两个声音在她耳畔争吵,一个声音说你明知道心慈、负责任都是他的性格,为何要拿这一点来挑他,简直莫名其妙;另一个声音却唱了反调,它劝说着——不要了,留与不留都是伤,情字向来伤人啊!不如趁早离去。两个声音翻搅着她的心情,要她怎生取舍?
  “我不会让你走,你已经从我生命中逃过一次,我绝不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他怒不可遏地翻身着装,走出偏厅,唤来婢女为紫儿整理。
  不一会儿,他走回寝居,手中拿来一副脚铐,抬起她的裸足,把她的双脚铐于链锁中。
  紫苹不挣扎,由着他摆弄。
  望着她苍白的脸,他眼底有着怜惜,冲动的想解开锁……不!他不要再冒失去她的险,硬了心肠,炜勖转身离去。
  他气愤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靠上卧榻间,她越来越不理解自己了,知道她死后会有个好女人肯专心专意爱他,她该快乐的。
  对!她该觉得宽慰,爱一个人就是要对方幸福,而今,她可以纵容自己去爱他,她就不该有那些莫须有的情绪。
  深吸口气,她强迫自己不伤心。
  一场寂寞凭谁诉?
  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拼,悔不当时留住。
  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
  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第六章
  那日后,紫苹不再愁眉深锁,她放纵自己的情、自己的爱,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不是吗?
  她的转变,炜勖感受到了,他不知道紫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但是这改变让他欣喜,他索性搬入梅园和紫儿共寝共居。
  傍晚时分炜勖从屋外走入,看见紫儿正在做针术,她半偏着头,细细地数着针数,每一个落针都显得小心翼翼。
  “你居然也会做这些女孩子的东西。”他在她身边坐下,环住她的纤腰,欣赏她的作品。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男的?”斜睨他一眼,娇俏的小女儿姿态显露无遗。
  “不!我以为你只会舞刀弄剑,没想到绣起花来也有模有样。”他伸出食指抚摸她绣成的新梅。
  “我有模有样的事还多着呢!”紫儿噘起嘴。
  “举一例子来听听。”
  “比方跳舞,如果你肯把我脚上的东西拿掉的话,我很乐意为你表演一曲霓裳羽衣舞。”她刻意酸他。
  “好啊!只要你承诺永不离开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是兵、他是守城将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开门放她行,除非……她交出真心。
  “你不怕我出尔反尔?我的信用一向是不值钱的。”
  “不怕!我信你。”
  “你没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和小人是同一国的!”
  “嘘……这话别教人传入我爹耳里,下场会不堪设想。”
  “为什么?”她摇摇头,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出一脸笑容。
  “我爹生平最恨有人说娘的不是,不管是暗讽或无心说及,他都会暴跳如雷。有一回夫子教论语正教到这一章节,爹爹刚好从书斋外面走过,一听到这话立刻闯入书斋、打断夫子的课,义正辞严地把这话大大驳斥一番。夫子你是知道的,他的辩才很好,爹哪是他的对手,自然是当场被说得面红耳赤,回不了话。”
  “然后呢?夫子被他扫地出门了?”
  “才不是?是爹气得回房整理行装。”
  “做什么?要离家出走?夫子赶主子,骇人听闻。”
  “虽不中,亦不远矣!他的确到曲阜把孔子挖出来问,为什么要说这句混帐话来教坏后代子孙。”
  “好冲动哦!”可怜的孔老夫子,当年没有人教他要谨言慎行。
  “是啊!娘劝了他好久他都不听,到最后还是女性十绝才打消他的念头。”
  “女性十绝?哪十绝?”这话出自哪一本书?女戒?妇经?还是烈女传?
  “哭闹不成用上吊,不回娘家就住庙……”
  紫儿当场笑得前仆后仰。“婶婶真是嫁了个维护女性的好丈夫。”
  “你也是啊!在维护女性尊严上,我这个好夫君也是不遗余力的。”
  “是吗?妻妾成群的大男人竟敢说自己维护女性尊严?天大笑话!”
  “我没有妻妾成群,我只有你、嫣含和媚娘,如果你真的很在意,我可以帮媚娘另觅合适男子,可是……嫣含,我不能枉顾她的名节。”他有他的考量,伤害一个弱女子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我要你放弃哪一位美娇娘了吗?在这个时代,女子有女子的不幸,是谁也阻止不来的。”她垂下头轻喟。
  他不语,很认真地考虑起她的话。
  收好针她拿剪子剪去线头,翻翻正面、瞧瞧背面,她想留些小玩意儿给他,供他日后凭吊……拿起炜勖挂在腰侧的小锦囊,把手帕收入其中。
  “你绣的梅花很漂亮。”他衷心赞叹。
  “尚可,这锦囊做得才算精致。”
  “你喜欢吗?送你!”他忙着解下。
  “不要!是哪房丫头做的,有空我也请她来教教我。”也只有手巧心细的女人才能做出这般精致的东西吧!
  “不是丫头,是嫣含亲手做的。”
  原来……不是手巧心细,她是用心一针针绣下她的爱……盼郎君把心装上锦囊,回馈她的情……
  “娶妻如此,你当满足。”既不能陪他走过一生,知道他将会幸福,未尝不是件好事。
  “有你为妻才是真满足!”他的吻落在她脸上、眉间……她没有抗拒,双手圈住他的颈项,抱起她,炜勖转身欲走入内房。
  “告诉我,爱我可是真意?”莫名地,她兴起了求证念头。
  “苍天为我证!”
  “会不会终有一日情薄、缘淡,爱不再?”声声追问,只因对他、对自己皆无把握。
  “以我心证你心,若有这么一天,山岳无棱、天地将合、海水枯竭、坚石会腐。”他永不变,苍天、大地、世间万事万物都可为他作证。
  “山岳不会无棱,天地不会复合,海水永不枯竭,而坚石亦不可能腐蚀,所以……”紫儿低吟。
  “所以,我爱你的心永不会更变。”炜勖接了话,再次对她表心。
  “你说了‘不变’?”她仰起小脸,认真地问他。
  “是!我说了‘不变’。”捧住她小小的脸蛋,他的吻落在她的香唇上。
  “那么……”她从怀中掏出手绢,右手在左胸前一抹,包入绢中,仔仔细细收藏妥当,放入他怀中。“你要把我的心好好收藏,要随身携带,别遗漏在别处了。”
  她交付她的真心了?炜勖大喜,抱起她连绕了三圈。
  “从此、从此,我们的心结合成一,你的心中有我、我的心中有你,我们是密不可分的一体!”
  是的,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苍海可枯,坚石可烂,此爱此情永远不悔。将咱俩个一起打破,再将你我用水调合,再捏一个你,重塑一个我,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
  这天,窗外下起雪花片片,屋里燃着炉火,炜勖用两床棉被裹住紫儿,让她躺在近炉火处看书。他自己则忙着打理那堆从全国各地送来的的商行帐册。
  紫儿从书中抬头望着专心工作的他,偶尔眉头皱起、偶尔微启唇角,偶尔……用食指敲敲脑门,那个小动作她看过好多回了,小时候夫子问话,他总要这般敲敲脑门,答案才会出笼,那是他的思考动作,带点稚气的可爱动作。
  “在想什么?”炜勖抬眼对上她朱唇轻启的笑容,她的笑真美,他愿一掷千金换得她的笑容常伴。
  “送你!”她把手绢递给他。
  “给我?”他把帕子靠近鼻尖,淡淡的香,是专属于她的味道。
  “打开来看看。”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三条帕子,第一条紫儿在上面绣了她的情,第二条紫儿在里面装了她的心,而这第三条……
  他顺着她的意思打开手帕,一条素素净净的帕子,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在里面写了封信给你,有没有看到?”她调皮地朝他挤挤眉。
  他偏过头,敲敲脑袋想了一下。“我看到了。”
  “说说看,你看到我写什么?”就不信他连这样都能猜到。
  “我看到——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他在她脸上读到了诧异,他猜到了?
  “不对!”她耍赖的近乎无理。
  “强辞夺理,我明明收到你的相思,收到你的心事。”折好帕子,连同之前她给的同折一处,细心地放回锦囊中,他要随身携带。
  “你说我有什么心事?”再猜出来她真要去撞墙了,在他面前她竟成了透明水晶。
  “你想出去玩堆雪人。”
  他的话提醒了紫儿那段童年往事。那时他们坐在马车上,天上落下纷飞大雪,她突然想堆雪人,可又不能下车,失望之情堆积在脸上。哪知道,当天投了宿,夜半他把她从温暖被窝中摇醒,带着她到客店外玩了一夜雪,直到天色近明,才趁大人未觉醒前窝回床上假寐。这一段是他们二人共拥的秘密。
  “我怎么去?”她把脚抬起,让他看看他亲自上锁的链子。
  “只要一个承诺,它就不存在了。”
  “承诺?”她挑高了眉头,好笑地睨向他。
  “承诺我永远不离开。”再度重申他的条文。握住她的手,不知怎地,尽管她就在他身边,他总还是有失去她的危机意识。
  “如果我不呢?”
  “那你只好坐在屋内欣赏雪景,要不我让伯端、仲端在外面帮你堆一个雪人可好?”他想出折衷办法。
  “你欺负我。”捶着他的胸膛,她不依。
  “我只想保有你。”他任她捶打,这微微的痛觉让他有紫儿真实存在的感受。
  “人生有很多事不能勉强,谁能留住谁一辈子?”她也想留,但天不让她留、命不让她留,她又能拿谁奈何?
  “我就能留住你一辈子,不!不只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把你留住。”他语气坚然地说。
  “不谈这个,你来看看这首诗。”不想兜着这无解的问题转,紫儿转移话题。
  “你念给我听。”他喜欢听她清脆的银铃嗓音。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你在暗喻什么?”他敏感地望向她。
  “没有暗喻,我是提醒你,莫让深闺梦里人,柔肠寸断愁千缕。”趁着人还在,她想拉拢他和那个贤淑温婉的女子。
  “我该把这个提醒当成善意还是讽刺?”她在指嫣含?她始终没办法不把她放在对立的地位上?
  “我话说出去了,听者能否有心有意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他不善的语气引得她反弹。
  “曹紫苹,为什么我们说话老要弄得不欢而散?以前你不会这样子。”她淡淡的尖酸更加引发了他的怒意。
  “我没提醒过你吗?我不当曹紫苹已经很久了,是你硬逼我承认自己没变。”
  架都是这样吵出来的,一句不善口吻,一个冷漠表情,原本是无心却成了有意。
  “这几天我们不是相处的很愉快吗?”炜勖告诉自己要忍着,不要破坏这些日子的美好。
  “你在对一个囚犯谈‘愉快’?我觉得很好笑。”她违心之余,后悔自己干嘛扯出这个让人不快的话题,既然所剩时间已不多,她何苦还把它浪费在争执上?
  “够了!我不要和你吵,这几天我就托人帮媚娘找个好对象,至于嫣含,不管你能不能容得下她,她都是我们这个家的一分子了,再也不会更改。”他一甩袖怒道。
  “为什么送走的人是媚娘不是嫣含?因为她的身份地位不如人是吗?那么你应该送走的人是我不是旁人。再提醒你,我可是罪臣之后!”她也和他赌上了气。
  她处处针对嫣含,莫非……
  “你想争的是名位?你想当正妻,不愿为妾?”
  气死她了,她哪有要争什么,就算要争她能拿什么去争,离下次朔月不过短短二十天,她现在能争、能要的不过是一?黄土、一块净地罢了。
  她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对他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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