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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
那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又浮现出来,想及龇牙咧嘴的模样,天劫-雷便觉得很高兴。与快乐无关,就好似主人对自己宠物的一种欣赏。
感情丰富的人类便是这般奇怪,前些时候还狠巴巴地想着如何将一只只黑熊剁掌挖胆的,现在却为之稚嫩的举动发出善意的笑意。这也许便是为何天道万灵中唯人独尊,于天道一途走的最为悠远的缘故。感情的丰富,带来了不尽的波折,却亦恰好逢迎上天道万变的表象。波折不尽,自然衍生出不尽的体验,终有一天,体验变体悟,破开表象问本质,达到全新的高度。
感情却也是一把最为诡异的双刃剑,勘得破,便是一朝顿悟得道成仙也不是夸张,勘不破便有天大的本领却也要受其桎梏。
便如同此刻的天劫-雷,之前因为一只黑熊的无意之失,造成莫大的心理阴影,这于修炼者而言便是所谓的心魔,心魔一旦种下,若想解除便非得找其根由进行一番了断不可。天劫-雷不也是折腾了山谷内无辜黑熊们数月,如今方才了悟心魔溃散。当然了!这也是此刻天劫-雷不完全算是修炼者,执念没有那么深固的缘故。
临空徐飞,天劫-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解除了修炼者最忌怕的心魔,只觉得全身心的舒泰,好似卸掉了无形的重担一般。古怪而清爽!“可爱的家伙!”不明就里,便张冠李戴地将功劳归结给那只小熊!
“金光闪闪的大雕,两个脑袋的豹子,全身喷火的红牛,还有两只妖里妖气的水中的妖怪!嘿嘿!”临空望向五个方向,天劫-雷的神色酷戾,却是要真的进行不死不休的复仇。
十年里,天劫-雷却也不是将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之上,对当初追杀过他的五只妖怪行踪的打探亦花费不少的心思。五妖经常出没的场所亦有一定的了解。
五妖当中,三陆两水,妖力强大,天劫-雷实力有所增长,却也没狂妄到一挑五。早已制定分而击之,一一击破的策略。如此便要有个先后顺序。五妖里,天劫-雷首先便将两大水妖放在最后,这也是现实,天劫-雷至今也没学会什么专门在水里发挥威力的法门,传说在水里行走首先便得会一门唤作避水咒的法门,天劫-雷根本不知其何。如此,报仇的首要目标便着落于三大陆地妖怪。
本着扬长避短的计谋,天劫-雷最终将第一个目标锁定在火牛王身上。金雕王的速度与天劫-雷相仿,双头豹王比天劫-雷也慢不了多少,更有一颗风头加持。以天劫-雷那打不过就跑的计划,遇上两妖却是跑之不易。唯有火牛王,虽一身火焰,天劫-雷却有一颗金珠护体,速度上更是不及天劫-雷,无疑成为天劫-雷首要目标。
火牛群如同紫毛狮一样,居住在大草原之内。原本火牛群在大草原之内也不过是比较厉害的种族,能与其比肩的兽族有很多,因为火牛王的存在,火牛一族却借势成为大草原的顶级族群。占据了水草最为肥美的地域。那块地域同样也是大草原之内天地灵气最为浓郁的一块宝地。
大草原内兽族众多,天劫-雷一心只想着如何找火牛王报仇,自然不愿与其它兽族纠缠。如此打算,便落足于地,踏地而行。周遭全是比人高的不知名草类,一个人落进去,便如同深沉大海。有心神提前预警,行进的线路曲折,却避掉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潜入六千多里,周遭的天地灵气明显浓郁起来,这从身周草类的长势与色泽便可看出一二。到处都是三五米高的浓草,草色青翠,汁肉肥厚,一看便是天地灵气孕育的成果。
雷力外放,在身体前方及左右两侧形成一个楔形护罩,防护开路两不误。复又前行三百里,天劫-雷便驻足不前。根据以往打探的结果,再往前便是大草原内最大的水源——火牛湖,水域近千里,周遭寄居着无数的兽类。火牛一族虽强势,却也没办法独霸这诺大的水域。
心神缓缓地探出,前方水域的一角映现在心。这个方向是一群狼兽的聚居地,狼群的规模大约在五万左右。天劫-雷凭借着心神的奇妙,已然侵入这群狼兽的领地范围,却未被狼兽发现。这群狼兽里妖怪不少,只不过实力低下,最厉害的一只也还比不上黑熊首领,天劫-雷自然不放在心上。
经过几年的观察,天劫-雷发现,这火牛湖四周的妖兽有着一定的规律或是规矩,饮食湖水亦分先后。照目前的日头,再有大约一个小时便是火牛群饮水的时候。待饮完水,火牛群便会在头牛的引领下,回到聚居地的一座小山。那是正是日火最盛之时,于火牛群修炼最是有益的时机。那时火牛王也会从山洞内出来。
小心的隐藏踪迹,想来是本能的记忆中,过些时候火牛群便要过来,众狼兽安静许多,连行动亦少了许多。无形中倒是成全的天劫-雷。
时间很快过去,一阵轰隆隆的奔腾之声,浩大无比地自远方传来,好似万马奔腾一般。噢!不对!是万牛才对。
五六万的火牛群铺天盖地奔腾而来,一路上众兽回避,却是威风无比,不愧是大草原的顶级族群。
哞——
一声悠长的牛鸣,急速奔行的火牛群奔势戛然而止。头牛不断地发出悠长的牛鸣,火牛群开始井然有序地饮水,一批一批的火牛开始饮水,壮牛在外,老弱小牛在内。保护幼崽似乎是每一兽群的本能。
个把时辰之后,所有的火牛都饮过湖水,在头牛的鸣叫中再次恢复先前的队列,抬蹄狂奔而去。火牛虽天生善火,平日里却是火焰敛于体内,唯一的特征便是通体的皮毛均是火红色。这也在清理之中,不然一个个全身冒火,数万火牛聚集在一起,赶上个天干物燥的时节还不得来个火烧燎原啊!
见火牛群离去,天劫-雷连忙跟上,依然是踏地在草中穿行。火牛饮水完毕,其它族群开始饮水,火牛湖周边数十里的范围内到处都是妖兽。不得已,天劫-雷只好绕个大弯。
好在知道火牛群聚居地的位置,也不渝追丢。原本天劫-雷大可以直接去目的地。不过,火牛王只有在火牛群回来的时候才会从小山的洞窟内出来。而火牛群并不是每天都回来,往往是一次远距离的奔行之后才返回聚居地。而火牛群进行这样一次大规模的奔行往往要花个把月的时间。
那火牛王所在的洞窟,天劫-雷也曾试着潜入过,却一无所获。小山上的山洞只是地下一座庞大洞窟的入口,洞洞相连交错,错综复杂,以目前天劫-雷的心神修为亦无法窥探全貌。又怕太过深入而迷失于地底。是以,只好守湖而待。今天的运气不错,恰好赶上火牛群的回归。天劫-雷乐得轻松,悄无声息地潜向洞窟。
七八百里之后,远处那小小的山头已然入目。远远望去,小小的一座山头,却好似火焰山一般,通体暗红,山顶之上,更是有浓厚的红云笼罩。那红云也怪,任你狂风怒卷,却兀自岿然不动,好似与那山头乃是连体共生一般。
再往前,天地灵气为之一变,火属性灵气浓郁,心神可以清晰地察觉到周遭火灵气好似精灵一般跳动不休。却是一处绝佳的炼火之地。
“奶奶个熊!这么一块先天妙地被一群疯牛给占据了!真是暴殄天物!”天地灵物本就是有缘者得之,先天妙地虽不同,大体情形却也差不多。天劫-雷曾为火牛王追杀,心中怨恨未消,自然把火牛王乃至整个火牛群的行为列入不友好的黑名单里。
以往火牛群在的时候,天劫-雷害怕被发现踪迹,一直都是远远的观望。这次打定主意是要找火牛王报复,心中便也没了那么多的顾及。小心地潜行,在距离火牛群五六里的一处地方,勉强找了处可以藏身的地方。这也难怪,大草原内的草类虽长势茂盛,这里却是火牛群的聚居地。隔三岔五地便被数万头火牛一阵狂踩,再好的草类也得玩完。是以围拢小山,有一圈直径数十里的空旷之地。
火牛群结成环形围拢着小山,壮牛在前,小牛在中间,老牛在最外圈。物竞天择,这一道理在兽群里贯彻的最实际。很快,诺大的火牛群按部就班地站好队列,整齐划一,好似军队一般。
火牛群站好队列,头牛缓缓地走出队列,来到小山上那眼山洞前里许的地方。山洞前乃是一方石台,想必是久经烈火炙烤,台石通体火红,隐隐有几分光晕流转其内。却是这块石台不知经历了多久的岁月,逐渐化石为玉。
静静地站立于石台之下,良久待到红日正当头顶,世间阳气大盛之始。头牛陡然一声闷鸣,悠长的牛鸣铿锵有力地冲霄而起。这一声牛鸣不过是命令,待到牛鸣结束。在头牛的带领下,差不多三成的壮牛纷纷仰头张嘴,一颗颗或大或小的火红色丹丸升空而起。
有了五大法决,天劫-雷便也算是脱离了土包子阶层,知道那一颗颗丹丸便是妖怪最珍贵的内丹。近万颗火属性的内丹一起升空,一时间这小小的方圆之地,红光百丈,红霞铺顶,火属性灵气立即躁动起来。场面声势一时壮观无两。
数千颗内丹在本体火牛的操控之下,井然有序地排列。这时候,一眼便看出单体火牛妖力的差别。妖力越高,其内丹颜色越纯正,体积亦大得多。
待所有内丹依次排列完毕,头牛再次鸣叫一声,所有内丹的本体,开始有节奏地震动自己的内丹。每颗内丹均可牵扯一定范围内天地灵气的波动,数千颗内丹一起震动,引起的天地灵气的震动自然是规模不小。
引起天地灵气的共振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数千头火牛开始相互配合,力求彼此之的震动频率达成一致。两颗、三颗、四颗……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内丹达成了一致的震动频率。随着时间的推移,内丹周围的空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似真似幻的淡红色气浪。就好像被扔进一颗石头的水面。却是周遭浓郁的火属性灵气被内丹搅动形成的幻象。
这等场面,天劫-雷也见识过了几次。却每每都为造物者的神奇所震惊。说起频率共振这等物理名词,自然不是这些火牛所能知道的,可名词之后所蕴含的道理却被火牛群运用得出神入化。这一手神通,可不似那踢正步摆手臂,任何一点差错都会使得整个内丹群的共振崩溃。真不知道是谁能令从野兽进化而来的火牛妖怪能掌握此等神通。
很快,所有的内丹的震动频率均达成一致,周遭的火灵气顿时狂暴如潮,同时一股奇妙的波动自内丹群中汇聚,最终聚拢于环形的最中心,亦是那石台的中心点。所有的波动凝化成柱,无视山石的阻碍直接传递到地底深处。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一股炙烈的火气自山洞内传出,烟气缭绕,周遭的温度逐渐上升。又过一盏茶的功夫,一阵沉闷的奔腾声音自山洞内传来,片刻之后现出一庞然大物,赫然便是天劫-雷此行的目标——火牛王。
全身燃烧着熊熊火焰,火牛王眼睛里一片凝重。仔细看去,火牛王身体周围的火焰似乎野性难驯地乱窜,却总窜不出火牛王身体周围十米的空间。
以最快地速度冲到石台的中心地带,那股波动丝毫未变。张嘴喷出自己的内丹,燃烧着三昧真火的内丹冲天而起,沿着波动柱上升到与众内丹齐平的高度。波动柱似乎完成了使命彻底消失,而所有的波动均汇集到火牛王的内丹之上。瞬间,火牛王的内丹与周围的数千颗内丹之间建立起了莫名的联系。
待联系建立完毕,火牛王便小心翼翼地控制妖力,将身体周围的火焰凝成一颗大火球。大火球在火牛王妖力的束缚之下,缓缓地升空。
这乃是一团地脉灵火,此火伴随星球诞生而生,历经无数载地脉灵气的孕育,乃是火中火。威力上比之火牛王的三昧真火还要强上两筹,倘若能得到机缘进化,便是上界天火。不过,此等机会渺茫,亿万万颗星球的地脉灵火,也未必有一颗的能遇到此等机会。
火牛一族天生善火,所善之火亦只是普通凡火,唯有开灵窍化而为精,精化成怪,方开始锻炼体内的凡火,使之进化,待到成妖之后,体内火焰便孕育出凡间最高等级的火焰——三昧真火。
火牛王,乃是火牛一族的守护者,号令火牛,无不听从,这是权利;守护族群,深入地下引来地脉灵火,推动族群的修炼进程,则是义务。引动并控制地脉灵火助族员修炼,最低也得有三千年的妖力修为。
火牛一族,每当有妖力达到三千年修为的族员出现,上一任火牛王便自动退位,深入地底潜修。由新族员担任牛王,倘若一次出现多个,则通过比斗最终胜利者担任牛王。
火牛王一直很烦闷,十年前的那次追杀,五大妖王合力,竟然铩羽而归。而它火牛王更是损失惨重,本命真火失去一半,内丹受创严重,修为倒退,几乎跌落妖境。天幸,火牛一族有这处直通地脉的洞窟,得地脉灵火的庇护,未被居心叵测的其它四大妖王所谋害。
心思杂乱中,地脉灵火已然到达预定地点。火牛王慎重地将内丹融入灵火球的核心位置。祭起火牛王一族世代相传的古老法门,一蓬火光自火牛王的内丹之中游出。这火光甫一现世,便摇摇摆摆,寻寻觅觅,似乎该有什么东西供奉它一般。
火光一现,火牛王连忙张嘴喷出一团人头大小的心血将之包裹。火光被心血团所困,非但不急,反倒好似遇见什么美味一般,欢快地摇曳,临空化成一方嘴巴,缓缓一吸,便将火牛王的心血吸食一空。
咕咕咕地一阵满足的轻响,火光似乎吃饱了要睡觉一般沉寂下来。火牛王通过与火光的特殊联系,一直盯着火光的反应,此刻见火光沉寂下来,连忙默声念诵古老而邪恶的法咒。一蓬灰色的光芒自火牛王身体里升起,凝成一团灰色丝网。
灰色丝网一出,火牛王默念的法咒更快更急,丝网在法咒的催动下,升至空中铺张而开,自下往上,将地脉灵火完全包裹。火牛王见此,连忙将妖力收回,转而念诵另一段法咒。这次响应法咒的却是那团沉寂下来的火光,火光似乎失去了先前的灵性,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循着法咒的指引,自我分裂成相等的八团,八团小火光各自占据一个特定的方位,临空组成一方怪异的八卦。
八卦成形,火牛王便催动内丹落入八卦的中心,至阳的妖力涌动,激发了整个八卦的反应。一蓬赤红光影自八卦之中升起。光影瞬间穿透地脉灵火球,与那灰色丝网接触。一灰一红两种光芒彼此纠缠,不断的相互侵犯,最终达成一种古怪的平衡。地脉灵火的威力在平衡出现的瞬间便陡然下降数个层次,便是周遭空间火灵气的躁动亦平复许多。
似乎时机已到,火牛王连喷三口本命妖元,借以催动内丹牵引那八卦发挥应有的功效。果然,得三口本命妖元之助,内丹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势,强横的火力瞬间将整个八卦的功能完全激发。火光八卦此刻大变模样,竟然从中流露出森冷的寒气,寒气一出,周围的地脉灵火似乎色男遇见欲女一般蜂拥而来。
顷刻间,诺大的地脉灵火与那寒气合一,在火牛王的刻意控制下,整团的灵火与寒气的结合体逐渐分裂成大小不一的数万团火球。分割了整团火焰后,火牛王连忙将法咒再换,那丝网陡然爆开,成一条条灰色丝线,丝线的一段刺入一颗火球之内,另一端则有灵性地延展而开,刺入周围数千内丹中的一颗,好似蜘蛛吐丝一般。
寒热交杂的火球便顺着丝线缓缓拉伸,最终与内丹连接起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