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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便是所谓的爱吗?他……爱上了她?是吧!心中那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混合着欣喜、愤怒、不安、慌乱、紧张、苦涩……全只因为她。
俊脸扬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望着她的眼神却更加柔和了。
就算她对他再不屑,甚至将他当成奴仆使唤,他仍然选择留下。这对素来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却发生了,原因只有一个——他爱她。
她救了他,不避男女之防地照顾他,在相处的这十多日中,他对她逐渐产生了情感,可她对他呢?
他是不是能安慰自己,从一开始的坚持互不相干,到目前愿意让他留下,她也算是对他稍稍敞开了心房?
要开口问她吗?不,万一她断然拒绝自己的心意,那他又该如何自处?他从没有被女子拒绝的经验,也不知自己到时会有何反应,不过,他清楚地知道一点——就算她拒绝他、不爱他,他也绝不会放弃。
他,会让她也爱上他!
“烈爷……”小依的呼唤拉回他的注意力。
“哦?小依姑娘醒得真早。”完颜烈眼中的温柔褪去,深沉难测。“或者,你根本是一夜未睡,就为了监视我?”
“烈爷的观察力果然敏锐。”小依十分坦白。“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趁着小姐未醒,小依有些话想和烈爷谈谈。”她的确注意了他一整夜,想看看他到底有何居心。
“请说。”
“烈爷……便是宥虎国的定王完颜烈是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神色自若,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坦然笑意。
小依凝视他良久,突地一笑。“其实,不管烈爷身分为何都不重要,小依在乎的,只有我家小姐的安全。”
“你家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绝不会伤害她。”
小依唇畔笑意更深。“小依知道烈爷留在小姐身旁,绝不只是为了报恩。”
他挑眉问道:“那你还愿意让我留下?”
“小依只是奴婢,向来不敢干涉小姐的行事,小依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地帮助小姐,只要小姐高兴,小依什么都愿意做,不过……”语调一转,多了几分恫吓意味,“烈爷和我家小姐孤男寡女独处这么多日,我们家小姐的闺誉全毁在烈爷手上,要是我们小姐看得上烈爷,那烈爷便是左家的姑爷;若是我们家小姐看不上烈爷,那为了我们家小姐的清白,只得委屈烈爷了。”
“你的意思是?”
小依敛去笑容,冷酷非常。“假如烈爷配不上我们家小姐,那小依会毫不留情地杀了烈爷。”
“说到底,你愿意让我留下,全是为了你家小姐?”
小依的声音清脆响亮,毫无半分犹豫,“是。”
在她看来,这男人对小姐的确存有爱意,不然绝不会甘心以王爷之尊屈身为奴仆;而小姐对这男人……似乎也挺特别的,虽然两人总是吵闹不休,但萦绕在他俩周遭的暧昧气氛,却绝不单纯。
“我明白了。”他的目光真诚,语气坦白。“放心吧!我对你家小姐绝无一丝恶意。”
两人相视而笑,交换了某种不需以言语表达的协议。
又过了两日,三人终于等到左福前来绿洲会合。
出乎左绯璃意料之外,左福并没有对她多加斥责,反倒在和小依私谈过后,便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完颜烈的存在。
左绯璃自然是一肚子疑惑,但心虚的她也不敢开口多问,只能闷闷地将疑惑藏在心底。
“小姐,我们接下来要上哪儿去呢?”小依问她。
她沉吟道:“上……毕古塔集去好了。”
左福一怔。“毕古塔集……小姐,我们是要往古兰国去吗?”毕古塔集是前往古兰国的必经之地,各国商旅往来不绝,十分繁华热闹。
她点点头。“对,我想去古兰国瞧瞧。”
左福提议道:“此番路途遥远,老奴打算先返回齐儿喀部落采买足够的马匹和粮食,晚些再来和小姐会合,小姐觉得如何?”
“嗯,就按你的意思去办,辛苦了。”
左福转向完颜烈,“烈爷,小姐就有劳您看顾了。”他已听小依大略提起他和小姐间的特殊情感,对待他的态度自然不同。
完颜烈还未回话,左绯璃秀眉一拧,有些不满,“谁要他看顾啊!我有小依陪着就够了!”
左福和完颜烈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两人自顾自地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左福才预备动身离开。
小依想了想,眼中出现一丝调皮光彩。“等等,小依也跟着福伯前去好了。”
左福先是一怔,见她对自己眨眨眼,才恍然大悟地笑道:“也好,不然老奴一个人还真是忙不过来。”
左绯璃按捺不住地大声嚷嚷:“等一等,你们就这么留下我和他孤男寡女地独处?!”
小依抿唇轻笑,“小姐是在害臊吗?”
左绯璃俏面飞上两朵红霞,“谁会害臊啊!我只是不想和他单独相处罢了。”
完颜烈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受伤,表情有些黯然。她就真的这么讨厌他?还是她不信任他?不论是何者,都令他心里感到难受。
左福微笑,“小姐和烈爷早已相处了十多日都相安无事,老奴十分信任烈爷必会妥善照顾小姐,绝不会出一丝差错。”老眼扫向完颜烈,射出一道森冷且带着恐吓意味的警告目光。“烈爷说老奴说得是吗?”
完颜烈神色未变,挑眉响应,“在下必当尽力保护小姐周全。”
左福和小依对望一眼,这才含笑地离开了绿洲。
望着他俩离去,左绯璃忿忿不平地抱怨:“我真是下明白,为什么他们要留下你陪我?!”
“你想知道原因?”完颜烈微微一笑,因两人能独处而心情大好,也不大在意她那嫌恶的语气。
她狐疑地睨着他。“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黑眸多了些许调侃之意,“要我告诉你吗?”
她一转头,傲然拒绝,“不要!”
“你不是想知道吗?”
“我是想知道,可从你口中绝对听不到什么好话,所以本姑娘宁愿不听。”她又瞪了他一眼,高傲的仰高头。
完颜烈深深望着她,半晌才开口:“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到底对我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他从没想过,要将脑海中的问题化为言语表达出来,竟是那么困难。
左绯璃一怔,为他那复杂的目光所震慑。那和他以前瞧她的眼神下不一样,虽是同样的专注、灼热,却多了分难以言喻的失望,甚至带着抹不该有的哀伤。
她逃避似的不敢望向他认真的眼,心跳开始加快。他为何那样看她?她又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意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还有,为什么看到他那黯然的神情,竟令她感到不舍……
见她移开视线,完颜烈的神色更加阴郁。“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我真的不懂,你的伤好了,就这么回国不是很好吗?以你的身分,何必委屈自己跟着我呢?我说过了,真的不需要你报恩……”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其实并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为何,和他相处的这十多日,她虽会因他霸道的性格而动气,但是,在和他相处的同时,却也驱走了不少压在心头的烦忧。
平心而论,和他在一块儿是很有趣的。可是,她真的还不明白,自己对他抱持着何种想法……等等!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她?是在意她对他的感觉吗?
左绯璃再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我……”完颜烈一窒, 无法回答。
“说啊!”她咄咄逼人,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意。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闪烁,“没什么,只是顺口问问罢了。”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无比的怯懦,向来引以为傲的勇气在她面前全消失殆尽,只剩下一颗惶恐不安的心。
他勇于面对千军万马,即使是面临最危急的生死关头,也不曾害怕过,可在她面前,他却一反常态地感到退缩……
“你……”她正想再问些什么,但绿洲外突地传来奇怪的声响,那是由远而近的纷沓马蹄声,让她心头一凛。
完颜烈当然也听见了,两人极目远眺,望见数百骑身着甲冑的兵士朝这儿疾驰而来。
“阿烈!”她急忙转头,想问他是否识得这些人,却发现他浓眉紧锁,一张俊脸森冷骇人,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左绯璃不由得愕然。他的表情好可怕,而他浑身散发的狂戾之气,更令她的心猛地感到一阵寒意。
完颜烈专注地望着那些骑者,并没有留意到她那复杂的目光。两人不闪不躲,就这么瞧着大队人马快速逼近。
在无法确定来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左绯璃下意识抢在他身前,不自觉地流露出对他的保护之意。
他微讶地看着她的举动,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原本冷酷的神色转为和缓。
轻拍她的肩头,他眼中带着淡淡笑意。“放心,他们不是敌人,是我麾下的兵士。”
她终究是在乎他的,比起言语,行动似乎更能表明她对他的感情。
左绯璃这才放下心,咬唇埋怨:“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那么紧张。”
“紧张我?”她那撒娇似的口吻,让他唇畔的笑意加深。
雪颊染上淡淡红晕,左绯璃恼怒地啐道:“才不是呢!”
此时,大队人马已来到两人面前,带队的焦统领急忙示意众兵士一同下马行礼。
“见过王爷千岁。”
完颜烈一挥手,“不用多礼,是徐齐要你们来的?”
“是的,徐大人派属下沿途搜寻王爷的下落,但沙漠风沙大,加上有些外力阻挠,属下迟至今日才找着王爷,请王爷恕罪。”
黑眸闪着精明锐光,他问:“你口中的外力,除了齐儿喀族的追兵外,应当还有本王那些兄弟的手下是吧?”
在属下面前,他神态严肃,浑身散发着皇族特有的尊贵之气。
“这……”焦统领的眼飘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左绯璃,目光猜疑。
“她不是外人。”完颜烈神色一沉,将她拉至自己身后,不让众人好奇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强烈的占有欲表露无疑。
左绯璃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不了解他的用意,只知道他霸道的行为令她很生气。
“你别这么用力,我会疼啊!”她皱眉捶打他厚实的臂膀,完全没注意到众人惊骇的表情。
“对不起,是我急了些,有弄伤你吗?”完颜烈面色转柔,轻声安抚她。
瞧见他那温柔的神情和语气,众人吓得目瞪口呆,连嘴都合不拢。
焦统领努力争复过于震撼的心绪,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这位姑娘该如何称呼?”
他迟疑了一下,语带保留地道:“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心知他不愿多说,焦统领也不敢多问,只得回答他先前的问话,“属下听徐大人提起,宫中得知王爷失踪的消息,以齐王和觉王最为得意,他俩在皇上耳边进谗言,说是王爷已死,意图消除王爷在朝中的势力。”
完颜烈眼中再次闪现残酷的光芒,“果真如本王所料,这次突袭行动失败,必定是他们其中之一在搞鬼!”齐王完颜煜是他的大哥,而觉王完颜熙则是他五弟,这两人是和他争夺太子之位的劲敌。
“徐大人交代属下,若是发现王爷,定要请王爷立时回宥虎国。王爷,事不宜迟,请您立刻和属不回去吧。”
左绯璃本来负气地撇开头,但此时却不由得偷觑着他。他……终于要离开了……这不是她一直期盼的事吗?为什么心会微微抽痛,眼中聚集着某种陌生的酸涩感?
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习惯有他陪在身旁?不管是他灼热的视线、霸道的言行,甚至是他恼怒的狂吼,一切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直到此刻,他要离开了,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在意,早已远超出她的想象,她……不想他离开!
就在这时,远方再次卷起一阵烟尘,定睛一瞧,又是数百名身着甲冑的兵士策马前来。
在看清领头者是觉王亲信的随身侍卫方若白后,焦统领面色一变,示意众人摆好防卫阵式。
方若白勒马在完颜烈面前停下,神情傲然。“定王果然安然无恙,真是洪福齐天,觉王特派小的前来恭迎定王回国。”
完颜烈勾唇冷笑,也不回话。
焦统领上前一步,“不用劳烦方侍卫,王爷由在下护送回国即可。”
“这可不成,觉王特别交代,』方若白眼中现出杀机。”一定要小的送定王的尸首回国!“猛一拔剑,”完颜烈,今日便是你的死忌!“
霎时间,两方人马展开拚斗,刀光剑影,兵器交击之声连绵不绝。
完颜烈拉着左绯璃快步避至绿洲一角,柔声嘱咐:“你留在这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秀眉一拧,她倨傲地昂首,“你别担心我,我自幼习武,也遇过不少盗贼抢匪,我能保护自己的。”
说完,她毫不考虑地挥刀冲了出去,和敌兵缠斗起来。
完颜烈一怔,随即苦笑着同她并肩作战,并不时留意她的安危。
这就是她啊!勇敢、强悍,让他无法移开目光,心只为她而悸动。
先前的伤势并没有影响他的身手,他轻松夺走一名敌兵的刀,顺势将刀刃刺入敌兵的胸口,趁着对方倒下的短暂时间,他瞥了左绯璃一眼,“没想到你会帮我。”
“怎么说?”她皱眉,挡开一刀,反手以刀柄击昏了敌兵。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死在他们手中,省得我跟着你。”他挥刀砍断敌兵持刀的手,任鲜红血液染上衣襟,黑眸带着野蛮快意。
这是他所熟悉的气味,属于死亡的气味。
常年在战场上征伐的他,日夜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死亡对他而言并不可怕,他畏惧的是……自己所无法掌控的感情。
左绯璃俐落地避开当头砍来的一刀。“你的命是我救的,我可不许你就这么死了。”
“只是这样?”他的声音带笑。
明明正危险的和敌人厮杀,她俏面却禁不住一红,心儿乱跳,下手时不觉又多加几分力道,瞬间又击昏了一名敌兵。“就只是这样!”
这时,完颜烈才留意到她只击昏敌兵,而未杀死他们,他不解地问:“你怎么不杀了他们?”
她微愣,险些被迎面而来的敌兵砍中手臂,她回身闪过,这才得空回答他,“我不想杀人。”
“别对他们手下留情,不然死的只会是自己!”他沉声警告,抢至她身旁,将保护她视为第一要务。
两人虽是初次联手,默契却是十足,围攻的敌兵们毫无反击能力,根本伤不了他们分毫。
半个时辰后,方若白所率领的兵上逐渐倒下,只余数十名已丧失斗志的伤兵。
眼看胜负已分,左绯璃自顾自地走进绿洲,将沾满血迹的刀放入水池中清洗。
殷红的血丝混入澄澈的池水中,显得分外的妖异诡谲。
她颓然坐在池边,喉头干涩,胸口郁闷,翻腾着阵阵恶心之感。看到如此多的鲜血,令她有些晕眩,方才那些敌兵的哀嚎之声,似乎犹在耳畔。
“你还好吗?”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左绯璃一回首,迎向完颜烈那双满溢关怀的眼,她心中一悸,涌上暖暖情潮。“我没事。”
他敏锐地注意到她略微苍白的面色,柔声问:“很不舒服吗?”
在她身旁坐下,他将衣袖在水中沾湿,抬起她的下颚,轻轻拭去她面上的血污,目光爱怜且饱含自责。“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让你的手沾染那些人的血,我实在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