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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之后,骆飞便跨步往俱乐部走去,扬舞立刻牢牢地扣住他的手臂。
骆飞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用力的抓住自己?他偏过头,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盯着上了淡妆,更添几分魅力的扬舞问道——“千万别告诉我——你没穿过高跟鞋?!”
“嘿——!”她低头窃笑,而且头低得像断了电的玩偶,偶尔还传来几声抑制的笑声。
“老天!该不会是真的吧?”机灵的骆飞,心脏差点停摆。
“我说了你不准瞪眼!不准骂人!”扬舞抬起头,迎向那张英俊,却已近扭曲的脸孔。
“那我还用问吗?”骆飞根本不用听她宣布真相了。
“当然得问。”
“还有什么好问的!”骆飞坚持己意,也顺势以手臂夹紧她的手,他可不想丢人。
“求求你,再问一次!”扬舞的肩,已贴近他的脸颊。
他闻到了一股馨香,是一种属于女人香水和天生的体香味儿,霎时令他失神。
“没什么好问的!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这一辈子都没穿过高跟鞋。”声音有些咽哑。
“错了!”扬舞语出惊人地否决骆飞的自以为是。
“错了?”他的眼睛玻С梢幌摺
骆飞实在不敢相信,穿过高跟鞋的人,还会这么容易跌倒?
“我穿过!”扬舞说得斩钉截铁。
“穿过?”他这次瞪大了双眼。
“就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穿过一次呀!”
“什么?!这叫做穿过?”骆飞望着扬舞,无法接受自己听到的可笑答案。
“不叫穿过?!什么?”扬舞可不认为她的答案有错。还把下巴自傲地抬得高高的。
“老天啊!抓好我。”
他可一点也不相信她的“鞋技”。
二人沉重的走进金融家的大门,门僮立刻倾身问候,“骆总,您好!小姐您好!”
并带路领他们走进去。
“他认识你?看来你真是个大红人!”扬舞闪动着天真的眼眸,向四周浏览着。
骆飞的心,却再也轻松不起来!
出席今晚party的人物,都是商界响叮当的第一把交椅。这次年终的聚会,除了彼此寒暄问好之外,也想了解来年是否还有合作的机会。
虽然骆飞根本不用搭理这些人,但他可不愿意让这群商界老狐狸,因扬舞的失态,私下派他的不是,或是暗箭刺痛他。
他的威信是不容外人挑战的。
但是今晚他却深深地感到恐惧,他的威信将受到重大的考验与挑战!谁教他带了个“不会走路”的搪瓷娃娃。
“这里好气派哦!”扬舞充满好奇地四处张望。
“进去之后,小心应对。”骆飞的脸就像台风即将登陆一般。
“小心?怎么小心法?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扬舞仍是一派天真,根本不了解骆飞的隐忧。
骆飞只差没昏倒!
他摇头感叹——要教会一个人有智能,并非三天两夜就可速成的。她难道真的只是徒有美丽的外表?
他望着自己为她选的钻炼,以及金色与小绿色互搭的及地长礼服,后肩头曳着一片等长而透明的青纱,衬托出她凝脂的玉肤,让人看得想将她生吞活咽!
偏偏这个美丽的女人,在前两分钟时,投了一颗巨型原子弹给他——没穿过高跟鞋!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骆飞只好随便找话题,“你大学读什么?”
扬舞还未回答之际,他又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该不会没读过大学吧?”
她耳尖地听到了,“别以为钱多,书就读得多!告诉你,我可是越级读书的天才学生。”
天才?他撇了撇嘴,一脸敬谢不敏的模样儿。
“我看见了!”她嘟着嘴佯怒。
“看见什么?”
“你瞧不起我的样子!”扬舞噗吓地笑着说,没有一丝怒容。
“唉!”骆飞大大叹了口气,“扬舞,你讲话好象和我总是不在一条线上。”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鸡同鸭讲,所以不搭轧,对吧?”扬舞故意糗着他,双手却依然稳稳地抓住他的右臂。
“老天爷!待会儿你只要小心说话,哦!不!不要说话好了。”他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别怕,我不会出糗的。看你慌的,我读过大学,还是T大企管系的高材生。”她拋给他一词“安啦!”的微笑,却没告诉他,她尚未毕业。
骆飞的表情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不信任!
不相信她不会脱线!
他真想打道回府,免得丢人现眼。
骆飞与扬舞进了金融家俱乐部已有二十分钟了。只见人们不断上前和骆飞打招呼,尔后,那华人二三两两走进舞池狂舞了。
“我可以请你的女伴跳支华尔滋吗?”一个浓厚广东腔的年轻声音,自他们的有后方传来。
他俩同时惊讶地侧过脸——那人留若两撇胡须,是广东仔最喜欢的调调儿,他自以为风流地伸出右手,做出邀请的动作;彷佛他的请求,只是一句废话,摆明了就是要请扬舞跳舞。
骆飞不认识这个人,旋即回绝,“这支是我和她的!”
那个广东仔立刻抽动他的胡须,轻狂地笑着,“那得看这位小姐,愿意接受你,还是我的邀请?”并以先冷后热的目光,转移到扬舞的双眸之前。
“林子祥?”扬舞惊呼着。
“他若是林子祥,那我就是刘德华了!”骆飞这句话表面上是更正扬舞的误认,也是骂这广东仔的不识趣。
那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听得出来骆飞的话中话。他露出深不可测又带嘲讽的口吻,“可惜你不是刘德华;但小生我却巧姓林,名子祥,也来自香港。”
“你不是那个拍电影的林子祥?”扬舞有点惊奇,却不免有些失落。
林子祥那撇小胡子可是她们同学中的最爱。本以为可以回学校告知她那些死党自己的“艳遇”,这会儿,没戏唱了。
骆飞彷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林子祥?香港最有影响力的华威证券公司的心开,也叫林子祥。只是他俩从来未谋面。
“我不是那个林子祥。但我却是幕后支持那位林先生拍戏的林子祥。”他得意地糗着骆飞。
“就算你是华威证券公司的小开——林子祥也不行!”骆飞升起了互别苗头的敌意。
“哈!好眼力!我想你该不是TopStar珠宝公司的火爆小开——骆飞吧?”林子祥指桑骂槐地狠咒了骆飞的坏脾气。
“你——”扬舞本想问林子祥他怎么知道他是骆飞,却不敢多嘴。
他却看出她的疑惑,得意地笑道:“从来没有人在听到或是知道我的名字后,会这么傲慢!”林子祥又回视了骆飞一眼。
“喂!林先生,你才傲慢哦!不准你说我朋友的坏话!”扬舞这下子记起她的任务——不能让骆飞生半点气、受半点委屈!她要他在临死之前,一直都是快快乐乐的。否则收了人家这么多钱,怎么对得起出钱的人!
“哈!我大概没有骆大少骄傲吧!”林子祥见扬舞代骆飞出头,更加深他的挑衅之意。
“你可以滚了!”骆飞几乎是以喊叫声下逐客令。
在场的其它宾客,也朝他俩的座位看来,但没人上来打圆场。
“看来向来有金头脑之称的人,也不过尔尔;为了一个女人,竟会失去该有的风度。”林子祥的嘴仍俐落的很。
骆飞真想抓起桌上的叉子,往林子祥的身上大肆地插几个洞,以讨回受辱之屈,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冒牌的林子梓,你可以走了!这一支舞是我和她的,她不会接受你的邀请。”
这话听在扬舞的耳朵里,的确有几分不舒服。
他怎么可以代她决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但……见他被这个“假林子祥”欺侮得这么惨,还是原谅他一次!
“你说不算数,除非这位美丽的小姐说,我才放弃这一支舞。”
两个大男人同时将目光移到扬舞的面前,一副逼口供的态势。
扬舞瞄了他二人,心里直觉好笑。原来她也可以成为沉稳、多金的男人争风吃醋的焦点。
以前在学校,那些青涩的大男生,也只不过视她如哥儿们;想不到一换上了不同的服装与造型,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为了让骆飞好过些,她笑答:“我只陪骆先生。”并起身看着骆飞,“走了,这是属于我们的舞,我们去跳吧!”
扬舞像个信心十足的女人,展露着她无限成熟的风韵,向骆飞提出邀请。
骆飞反倒僵在原地!
他没想到这支舞是由不会踩高跟鞋的扬舞提出来的。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骆飞的心如小鹿般地扑通扑通地跳着,但却得打肿脸上阵,“走吧!”又朝身后的林子祥瞪了一眼。
“还有下一支舞,别得意!”林子祥也敬了骆飞一记回马枪,悻悻然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扬舞甜美地笑着,牢实地抓住骆飞的臂膀,“美人救英雄!你欠我一客三一冰淇淋。”
骆飞真是哭笑不得,还不知道谁救谁呢!不过她的索偿还真小儿科,只要一客三一冰淇淋。
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若不是出身红尘,怎敢随便接“女伴”的case?偏偏她又是喜欢流连风月场所的周庆华找来的!但若为红尘女,又为何如此单纯?
他的眉头不经意地锁得好紧,私心的希冀她的出身良好。
蓝色多瑙河的快拍华尔滋正轻快地流泄着,骆飞的手不禁汗涔涔。
“你也不会跳舞?”扬舞好奇地打探己身在舞池中间的骆飞。
“当然会。你小心,别将你的高跟鞋踏到我的鞋面上。”骆飞没好气地瞪了扬舞一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大发抑郁胸口的无名火。
“哈!你讲的笑话真的很棒。”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骆飞是在讽刺自己。
“棒?笑话?”骆飞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
这个扬舞不知道他拿她出气吗?如果知道,又不发火,她不是圣人就是白痴!
他摇了摇头,低声喃喃自语着:“但愿你是前者。”
“怎么?你还有自言自语的习惯?看来晚上我一定得替你多按摩几下。”扬舞又视他为病人了。
骆飞真是对她无可奈何,只好抓牢她的手,闻乐起舞,“小心了!这是种很简单的舞,只有三步。看好了!『有运动细胞』的女孩,但愿你没说谎。”
“好。”
她话未说完,就被骆飞带着,飞扬在整个舞场中。
“小心——别踩在我的脚上!”骆飞半吼地在她耳边叫嚣着。
“别这么大声——哎哟!”扬舞轻声抗议,忽然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失控之足”
给绊住了。
他已察觉今晚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低下头望着——扬舞也低下头,像是看别人的笑话似的看着自己的玉足,无可奈何的撇嘴,“哇——!鞋跟断了!”仰头一副询问骆飞的表情。
“你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踢坏这个鞋跟?”骆飞快被她气疯了。
她只耸耸肩,“对不起,我不知道得用多大的力气才不会弄坏它。”
他简直被她的无辜眼色给彻底打败。二人僵在舞池中央好一会儿,音乐继续放着……林子祥似嘲讽的目光,立即从角落射了过来,更加深骆飞的怒恨。“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你知道的啊!怎么又忘了?”扬舞不愠不火地回答已气急败坏的骆飞,再看向林子祥夸张的辱人眼神。旋即一个倾身,抱住骆飞,献上一记香吻,印在他的右颊上,“别看!抱我走。”
对这个既傻又有点“辣”的美人,突来地一吻,骆飞随即明白这是他俩最好的脱身之计。
他笑了,原来她还不算太笨,起码懂得“护主”。一个俐落的弯腰,顺势将扬舞抱在怀里。
“我不太重吧?”扬舞故意倾身问道。
骆飞这才仔细的感受到她的体重——的确不重。阵阵扑鼻的女人香,浇熄了他原先的怒火。
每个宾客对于言行向来保守的骆飞,竟然在公共场所抱着一个女人,无不投以不解的眼神。
“我又救了你一次!再加一客三一冰淇淋。”扬舞低声地笑着说。
“十客都成,拜托别再出这种状况!”骆飞又绷紧了脸。他还真不习惯这么多特别的关爱眼光。
“别气!晚上我再补偿你。”她说得极小声。
他又往“那里”想去了……
从金融家俱乐部走了出来,扬舞一拐一拐地瞅着一脸紧绷的骆飞——“你该不会想开除我吧?”
“我是这么想!这回你变聪明了。”他昂头朝前方停放的黑色劳斯莱斯走去,既不牵着她,也不看她。
今晚真够他受的!
“你不会拿你的钞票开玩笑吧?”她急急的追上他。不放心地以激将法说道,“我可是乐得赚你的那笔巨款。”
巨款?
老爸果然花高价为他找了个令他冷汗直流的“女伴”!他老人家还嫌他脾气不够大?
还是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有一种“无辜”的本领,可以把人逼疯?
为了物有所值,骆飞只得硬接下她这个烫手山芋,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
“好!再试用你一天,到了明晚你仍表现得不好,就别和我上飞机。”
“上飞机?去哪?”扬舞可不知道这个工作还需要上飞机。
“加州。”
“加州?老天!那在美国。”
“你有签证吗?如果没有,也不用去了。”
“有!你别老想开除我,这多丢脸啊!只有我开除别人的份!”扬舞杏眼微睁,佯装抗议。
这一刻,她挺庆幸自己当初为了去看1996年的奥运,提前办了护照和签证,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骆飞却惊讶她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资格“开除别人”?“你——太自负了吧?”
“嘿……反正我自有办法。”扬舞掩饰着自己“开除”别人,其实不过是那两次夺门而出的黑店经验罢了。
“吹牛!”他们已走到车门口。
司机立刻上前为他开了门,又朝“瘸”了一条腿的扬舞望去,安静地打着问号。
扬舞倒不介意地拎起那断了的鞋跟,像个落难公主地秀给老马看了看,“哪!断了。”
老马隐忍住即将爆笑的声音,点了点头请她入座。
“谢谢!你真好。”扬舞将裙子稍微平压地坐进车内。
“回去?”老马征询着老板的意思。
骆飞铁青着一张脸,“你看她这样儿,还能去哪里!”
老马撇嘴笑着点头,“是。”
扬舞却不安静地发表意见,“为了感谢你不开除我,我请你吃消夜。”
“这个模样?”骆飞挑着眉瞅着她。
“Whynot?”
她的英文腔调出奇的好,反倒激起他的兴趣,“你真的读过大学?”
“而且还是T大企管系。”扬舞一点儿也不在意的说着。
他却在她青春的脸上不住地逡巡着。
“去或是不去?”扬舞打断他的思路。
“怎么去?你这个……?”
“你车后有没有球鞋。”扬舞想也不想地问着。
“有!你怎么知道?”他惊讶地回视着她。
“你没看过那些美国电影中的富豪之家,车后面多半会放高尔夫球的球具和球鞋。”
“谢谢你将我视为富豪。”
“不然怎么花高价请我当你的女伴?”
“我已经后悔了。”
“来不及了!你已付费。吃还是不吃?”扬舞又抬高她的下巴。
“你的『玉足』穿几号?”他瞥了一眼她的脚儿,笑了。那细白的脚趾涂上蔻丹后,显得十分诱人。
他相信真正的美人,脚趾应该没有一丝厚茧!而且摸起来细柔,看起来光滑!
眼前这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