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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些事,所以你犹豫了?”秦方砚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的所在。
“也不是犹豫,只不过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没必要再枉添一条人命。”算不上是避重就轻,浪涛天只是实话实说。
“有没有想过,这很可能就是那人要你有的想法?”他的说法其实只是一种逃避,秦方砚不甚赞同的说道。
他个人是比较主张主动出击,因为他不喜欢处在挨打的地位,他相信涛天也同样不喜欢那种挨闷棍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秦方砚还来不及再说,便因为眼角闪进了一抹蓝色的衣角而闭了口,顺便也向浪涛天使了记眼色。
浪涛天顺著好友的眸光看去,立时起身迎向房门。
“怎不在房里躺会儿?”他上前扶住了妻子杜仙荷的腰背,柔声问道。
“没什么,精神好,所以出来走走。”
“是吗?”将妻子扶坐好,他再回头一瞥,只见秦方砚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人,连声招呼也没打。
浪涛天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知道秦方砚一向受不了像妻子那种柔得像水的女人,让他在相处上老觉得尴尬。
“相公,我是否打扰了你同朋友的谈话?”杜仙荷的声音柔和,宛若流水一般的温润,不难听出其间的小心翼翼。
“没的事,只不过是闲聊罢了。”朗朗的一笑,浪涛天安慰的说道。
说实话,对她这个柔顺的妻子,他虽无男女情爱,但一向敬重,虽然他纳妾的举动不曾停过,但几乎都是她因为体弱,无法伺候他,而执意为他纳进门的。
“那就好。”杜仙荷安慰的点点头,双手绞著手中的绢子,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啦?”他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你来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是说……是……”
“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人家吞吞吐吐的。”
浪涛天没有苛责的意思,但杜仙荷的眸中仍是闪过了一丝惊悸与著慌,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夫君有著无比的崇敬。
“就是我听底下的人说,昨日有媒婆上门提亲。”
“嗯!”他不避讳的承认了。
“那相公喜欢那个姑娘吗?如果是的话,我差人去下聘好吗?”
“这事你别插手管。”想也没想的,他果决的拒绝了。
“可是,相公,古人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既然妾身无法为相公生下一儿半女,那自然应当为你找个好姑娘,让她怀有你的子嗣。”
浪涛天静默了,抿著嘴,双眼盯著她,什么话也没说。
她知道那神情的意思,就是事情已经有了结论,不必再议。
这样的认知让杜仙荷的眼神浮现了一抹小哀伤,可是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他不再插手此事。
可是好奇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涛天板起脸来同她说话?
以前纵使他不爱她,可是却也对她敬重有加,绝不会用这样严厉的脸色和口吻对待她。
他只怕是心动了而不自知吧!
第三章
同样是夜黑风高,同样的皎洁月光。
上官静鸳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表面欣赏著十五的月圆,但实际上却是在等待。
她灿亮的双眸似乎紧凝著那轮皎洁圆亮的月,心里却努力的盘算著,等会儿得用多少代价才能打发那个奴才。
敢威胁她?!
哼,就等著瞧吧!
等她的目的一达到,那她绝对要将他赶出浪家,让他在京城里再无立锥之地。
等著等著,月儿变得朦胧,星子变得无光,就在她的眼皮子沉重得将要阖上之际,突然间,一张脸皮儿逐渐在她的眼前放大……
上官静鸳一惊,连忙摆脱周公的呼唤,倏地瞪大了眼,瞪著他脸上那抹教人厌恶的笑容。
她正准备开骂,不意却已经被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了一记香。
这一吓,更是让她的三魂七魄立即各就各位,她弹身而起,圆睁的怒目笔直的射向他。
“你……你……这登徒子,怎么……怎么……可以……”唇瓣传来的温热让她吓得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可以偷香!”邪邪的一扬眉,笑容里多了一抹暧昧,浪涛天好心肠的替她将指控说成。
“对,怎么可以这么胆大包天!”
“啧,这怎么能怪我呢?”漾起痞子似的笑容,他两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直睨著上官静鸳。“我一到这儿,便见这一副海棠春睡图,美得让人心旌意动,我只是情不自禁啊!”
喝,还真是好一个情不自禁呵!
敢情这厮是做贼的喊捉贼,千错万错都是她自己的错,还得要她和他赔个不是,因为是她的不设防才让他心生歹念吗?
“所以这是我的错?”眯起了眼,上官静鸳心中对于他的坏印象又添了一分。
想来那个浪涛天眼光著实不怎么佳,所以才会拣选这么一个无耻的男人在身边做护卫。
“要我来说,这事谁都没错,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何来错字之有。”
美丽的误会?!气得差点没吐血,不想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上官静鸳直接跳回主题。
她开门见山的说道:“开出你的条件。”
“不管我要什么?”浪涛天挑眉问道,眉宇间暗示他要的代价不小。
天真的女人呵!竟用这样轻率的方式来面对他,若是她知道她面对的正是一只在商场上有名的老狐狸,不知道会有多扼腕。
“不管你要什么,但前提是你必须保证我能入得了浪家的门。”
“好,那我要……”浪涛天突地噤口,看著她屏息以待的样子,直到她气竭才说道:“我要你……”
就算想破了头,上官静鸳也想不到这个恶劣男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当下惊骇得呛岔了气,一阵的狂咳、猛咳。
看著一张白皙的俏脸儿涨得通红,他这才又慢条斯理的补上了一句——
“我要你当我三天的丫鬟,这三天我说东你不能说西,我说南你不能说北。”
“难……难……”还没有顺过气来,上官静鸳就忙下迭的开口,“不成你要我上……床,我……我……也得上床……吗?”一句话她说得断断续续的。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没有道理反对,毕竟你是个美人儿呢!”浪涛天挑眉,一番暧味至极的话语,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但未免太早玩完,他还是好心肠的再补了一句,“不过,除非你是自愿,否则我向来没有强迫人的习惯。”
“你不怕你的主子生气吗?”终于顺过了气,怒得几乎跳脚的上官静鸳脑内飞快的转动,好不容易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可以遏止他那张狂态度的好方法,连忙开口说道:“如果你真有把握让他来提亲,那就代表著我即将会成为他的妾,主子妻,下人能这般戏弄吗?”
她端出了浪涛天的名字,可惜的是,这个名字显然一点遏止作用也没有。
“我和他虽然名为主仆,但实为兄弟,他的东西从来不吝于和我分享,更何况我只是要你做三天丫鬟,又不是要你暖三天床,这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想瞧瞧你的个性适不适合他,我想他应该不会怪我的。”他脸上不见丝毫畏惧,因为他便是浪涛天,何来调戏主子妻之说。
“这……”望著他那双阗黑的合眸,上官静鸳几乎忍不住想打起退堂鼓。
啥时听说过,做妾之前还得先做丫鬟的,要不要要求十八般武艺顺便齐全?
这个贼子只怕又在打什么歪主意,那她,究竟该不该……
望著她脸上闪过的犹豫,浪涛天一眼便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
他语气轻蔑的说:“怎么,怕了吗?不过是三天的仆佣你也不敢做,那浪府可是龙潭虎穴,只怕你也没有那个能力闯上一闯吧!”
那轻蔑的语气笔直的射进了她心房,勾起了她的好胜心。只见她板起脸,一抹英气在转瞬间扬起。
她瞪著他,一字一句的反驳回去,“谁说我没有能力?纵使那浪家是个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上官静鸳的话正中浪涛天的下怀,其实他会提出这个条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不否认对她有好感,所以当然不希望她出事,只要他确定她够胆量同他一起面对,那么提早将她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亦无不可。
“那你是答应我的条件喽?”
“你真的有能力让你家主子来上官家提亲?”紧捉著最后一丝的理智,上官静鸳露出狐疑目光的问。
毕竟她是个含著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要纡尊降贵的去当一个护卫的仆佣,虽然只有三天,可也得好好秤量秤量。
“我一定可以。”因为他就是浪涛天,自然能有这个把握。“你怎么说?”
“这……口说无凭。”她犹豫的轻咬著唇,想要得到更确切的保证。
“我可以立下字据,若是不行,我卖身予你一年。”他豪气的承诺。
看著他那把握十足的模样,她虽然动心却依然无法下定决心。
“怎么,还是不敢?那咱们说了那么多岂不是白说。”火上添油他最在行,捉准了时机,他嘲讽的又往她头上浇去一桶油。
果然,上官静鸳心中的怒火熊熊的烧了起来,一时失去理智,便答道:“我答应你!”
“很好。记住,从明天开始三天,你便是我的‘专属'仆佣。”特地强调著专属二字,达到目的的浪涛天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小姐,你怎么能够答应他?”没有料到主子竟然答应这种荒谬的条件,冬儿只差没气得跳起来。
“为什么不行?”上官静鸳反问。
就算她原本有些后悔,可是在冬儿的质问下,那些后悔立刻烟消云散。
或许也是因为她的固执与倔强,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想要替好友查明真相吧!
“你堂堂千金大小姐,去当一个下人的仆佣,这话传出去能听吗?”冬儿指出其中的严重性。
“那就不要传出去呀!”她自有一套思考方式。
冬儿苦著一张脸问道:“怎么可能不传出去?三天耶!你这个大小姐要离家三天,我要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这是第一个难题,而且还是个天大的大难题。
“就说我去上香了。”兵来将挡,水来上掩,为了不让那个死男人说她胆小,她拚了。
“如果你去了浪府,那儿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怎么办?”
浪府这几年出的事也不少,这教她怎么放心让主子一个人去涉险,尤其是身旁还有一个显然心怀不轨的护卫在。
“怕什么?”上官静鸳完全不在乎,“反正我迟早要去,早些时候去熟悉熟悉环境也挺不错的。”
“小姐……”说一句被堵一句,冬儿只差没跪下来求她别去了。“我真的怕你有个什么万一。”
真是奇怪了,她家小姐一向性子冷淡,怎么一遇著浪家的事、浪家的人就全变了样。
先前执意嫁入浪家,现在又杠上了那个劳什子护卫,著实令人匪疑所思。
可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得努力想办法打消小姐这般固执的意念才是。
她左想想、右想想,想了半天只想到了夫人,如果由夫人来劝小姐,效果应该会好些吧。
可惜的是,她的想法还来不及付诸行动,上官静鸳已经先一步的撂话,“别想去找我娘,你知道她劝不动我的,让她知道不过是徒惹担心罢了。”
呵,连她心里在想什么,小姐都知道,明明是这么精明,却答应这种割地赔款的条件,真是有点给他莫名其妙呢!
但,她也没辙,只能任由小姐“胡作非为”了,谁教她只是个仰人鼻息的小小丫鬟呢!
冬儿颇为哀怨的瞥了主子一眼,但上官静鸳依然无动于衷。
她与他是杠上了。
现在就算不是为了幸云,她也要去当浪家的小妾。这两次受了他太多鸟气,所以她太想尝尝那种摇身一变成为他主子的滋味。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他付出该付的代价。
“把这个换上!”浪涛天伸手递给上官静鸳一件仆佣的衣物。
“为什么要换上这个?”没有伸手去接,她只是用怀疑的眼神瞧著他。
“身在浪家大宅内,难道你想招摇的穿著这身‘锦织坊'的衣物吗?”
浪涛天在她纤细的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数遍,那种隐含著讥诮的眼光是上官静鸳最不能忍受的。
她火气十足的伸手,一把抄过他手中的衣物,怒瞪著他。
“怎么?难不成你这个大小姐不会自己换衣服,还得要委屈我这个临时主子帮你换吗?”
“不必劳你大驾。”上官静鸳立刻回击,但仍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这下浪涛天的耐心渐渐失去,只见他缓缓的逼近她,不发一语的就要伸手扯动她的衣襟。
“喂,你干什么?”她慌乱的闪避,想要骂人,这才想起自己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现下除了知道他与浪涛天关系匪浅之外,她对他似乎一无所知。
她的确是太冲动了些!
“你不换,我只好动手帮你换。”浪涛天理所当然的说道,一双大掌很认真的在她纤细的身上拉拉扯扯。
“好好好,我换、我换!”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为免自己的清白丧失在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赖身上,上官静鸳只好妥协。
“可是你不滚,我怎么换?”
佯装可惜的低叹一声,浪涛天收回“魔掌”,转过身似是大发慈悲的说:“换吧!”
“你……”瞪著他那宽阔的背影,还有紧实的臀部,她很有一种想要一脚朝那臀部踹下去的渴望。
只可惜还不到时候,所以她依然只能忍忍忍……
忍著一股气,上官静鸳闪身到屏风的后头,一边咒念,一边快手快脚的换上那套大得有些离谱的蓝布衣。
就瞧瞧他想玩什么花样!
小小的脸蛋,纤细的身躯,罩在大大的衣服里,原本的大美人儿顿时摇身一变成了个像是偷穿大人衣物的小娃儿。
向来非锦织坊衣物不穿的上官静鸳,早已养成了细致的肌肤,如今被那身粗布衣扎得难受,一张脸更是冷得吓人。
但浪涛天可是乐极了,看著她那滑稽的模样,向来紧抿的唇笑得只差没有咧到天边去了。
“白痴!”上官静鸳没好气的咕哝一声,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笑容刺眼得紧。
“俗话说的好,有什么主子就养出什么下人,主子是白痴,仆佣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于那句白痴,浪涛天不但不生气,反而调侃她,气得她牙痒痒的。
这男人八成有病!明明叫她来当丫鬟的,这会却要她穿上这小厮衣裳……他是想整她吗?
“有话快说,要我扮成这副白痴样,是要做啥?”经过了这几次的交手,上官静鸳隐隐察觉出他是存心要撩起她的怒火,为了不让他得逞,她也懒得再继续和他蘑菇下去。
三天嘛!就算他再嚣张,纵使咬牙,也是一眨眼就过。
只要心里知道辛苦了这三天以后,就可以将这个男人压到底,她就不会这般生气了。
“呵呵!”似是知晓她的心思,浪涛天又发出一阵恼人的轻笑,然后顺手扔了几张纸给她,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字。
“这要干么?”一瞧见那堆字,原本头就痛的上官静鸳这下头更痛了,索性直接问道。
“想当浪家的姨夫人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主子爷的意思是要测测你的能耐,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喝!敢情她今天之所以在这,全是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