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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你不想见若玲吗?”
像她,知道转世后燕观鸿的存在后,心心念念的只是两个字——见他。
偏偏,由于施咒的画轴限制了她不能恣意飘荡,让她只能跟在聂骉身边,离不了太远。
聂骉转进影印室,声音拉回白杨的注意力。
“说不想是骗人的。”他叹口气,“本来以为事情会像你所说的,在同—个地方可以有更多见面的机会,但却似乎相反。以玄学的观点来看,我跟她或许没有你所谓的缘分。”
“才不——有人来了,我先躲起来。”白杨语毕,如烟般飘进藏在工具箱的书轴里。
两个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踏进影印室,聂骉默默蹲在有问题的影印机前,继续不起眼的修缮工作。
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在十坪大的影印室内分外清晰。
聂骉一开始并不在意,直到“吕若玲”三个字引得他侧耳倾听。
“听说了吗?吕若玲和田蜜在茶水间吵架的事?”
“公司上下都传说吕若玲之所以调进总经理办公室,是因为走后门。说真的,如果是你,你会选谁当女友?”
“何芳芳不错,就是太冷了点;田蜜——腿很漂亮,却高傲得像孔雀,以为男人都应该拜倒在她一双长腿下。如果是我,倒觉得刚进公司的柳忍冬不错,我见犹怜的模样很吸引人,你不觉得吗?”
“我个人欣赏吕若玲,有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嘿,她除了自信还有野心哪!内幕消息不都说了,她是靠跟燕总上床才坐上总经理秘书这个位子,最近也常见她跟燕总出双入对、形影不离,看来是真的走在一块儿了。”
喀!两人都没注意到角落影印机旁的黑影重重顿了一下,发出声响,仍然继续交谈。
“我欣赏『见多识广』的女人。要玩当然得跟有经验的玩才过瘾,但不必负责任,大家心照不宣,一切随性。”
“果然是随『性』呀。”
暧昧不堪的话,终止于男人有默契地互望对方半晌、发出狂妄大笑之际,笑声再一次盖过硬物敲击声。
到了下午,这两位隶属企画部门的男性员工,桌上存放有打算送交上司最新企画案的电脑,无缘无故当机。
一阵惊慌失措下,赶紧叫来电脑工程师,怎科忙了一下午,却只得到“病毒入侵,建议重灌”八字绝命真言。
最糟糕的是——
两人自忖电脑不会出错,都没有备分存档的习惯。
两个月来的努力化为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中间到底发生什么事?
嗯……挺费思量不是?
第六章
将上司交代的快捷送到收发室,回办公室途中,一抹熟悉身影让吕若玲变了方向,跟著前方的背影。
垂头驼背、走起路来左右微晃……好熟悉哪。
“聂!”
前方的男人听见声音,倏地转身。
若玲!视线准确锁住朝思暮想的人,平素不甚有表情的脸绽出欣喜。
脚跟猛一转向,竟然紧张地打结,绊了下——
磅!聂骉抱在手上的传真机应声摔落,原本只需送修,如今可能落入重组或乾脆买台新机的厄运。
隔板构成蜂巢似私人空间的办公室,一颗颗黑色头颅好奇地探出来。
“唉……”幽幽的叹息来自隐身画轴中的白杨。
他、他又……聂骉涨红脸,连忙蹲身捡拾四散的零件。
天!吕若玲哭笑不得,走近他。“我来帮你。”快一个月没见,他还是老样子呵。
“不、不用,我自己、来。”结巴更形严重。“你、你忙你的。”
吕若玲不理他,坚持陪他蹲在地上捡拾。“你怎么会在这儿?白杨呢?”
“我、工作,白杨在画轴里。”慌慌张张想拿出画轴,才捡起的螺丝钉又从指缝间滑出去。“啊!”
吕若玲恰好伸手接下,似乎早预科到会有这情况。
“别慌,慢慢来。”这几乎成了她的口头禅,每回见到他总要说上几次。“黎帮你在这儿找了工作,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样我才知道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也才好照应你。”
原本欣喜的情绪被这番话浇凉。
这是第一次,对于她的关切,聂骉产生一股——梗在胸口的难受感觉。
姑且称之为愤怒吧,虽然他不知道因何而来。
以往不曾有过。她对他的关心,一直都让他觉得愉快,但为何现在他会觉得愤怒?而且……不满!
不满,是的,这个字眼比愤怒更切合他此刻的感受。
他,在不满什么?
瞬霎间,聂骉找不到答案,唯一清楚的是,当他听见她说“照应”二字时,欣喜的情绪突然急转直下,教阴郁取而代之。
“聂?”
“不、不用——”话头刚起,抱在怀里的话筒又砰咚掉落地面。
再一次地,她巧手在半空中接住。“别再说谢谢了,我们是明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还是谢谢……”这声应答有些无力。
吕若玲末发觉,只顾著帮聂骉收拾残局。
她是靠跟燕总上床才坐上总经理秘书这个位子,最近也常见地跟燕总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前些天听见的流言在此时涌现,如在耳畔。
“聂?”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他不相信若玲是当天那两名职员所说的那种女人!
那天,是他头一次对别人的言语感到愤怒,才会偷偷灌病毒到他们两人的电脑,以示薄惩。
可是——
他有什么资格替她出气?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唉……
最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已经出现,他充其量只是躲在角落里的配角,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不是……
单恋就是这样?让自己卡在不上不下的尴尬间来去,随著对方的心情忽悲忽喜,没有一个稳定的基石可踩,只能凭藉对方的回应,浮动在飘忽难定的心绪中兀自苦恼?
最惨的是——对方完全不知情!
“聂?”唤了他半天也没回应,像灵魂出了窍似的。
最后,吕若玲伸手轻推他一把,才将人从深思的九重天外拉回。
“我自己来。”拒绝接受帮助的话语如此流畅地说出口,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以往,就算是出糗闯祸,也会因为得到她额外的注目,在困窘之余感到沾沾自喜;而今,却有另一种不同的感觉。
只希望在她面前,聂骉不是那个笨拙的聂骉。
只希望在她面前,聂骉不是需要她照应的人。
打从知道她心里早有喜欢的对象,而他也亲眼见过那人,明白彼此间的差异之后,有种愤怒、有种不满,梗在心里难受苦。
起源于——
发现自己只有祝福的份,只能对自己生闷气。
对手是一个成功的社会人士,而且两人已经在交往。
如此一来,除了祝福、除了死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什么。
“聂?”
没料到吕若玲会跟来,聂骉踩下楼梯的脚停住,两人站在上班时间鲜少人经过的楼梯间对望。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吧。”
“你的样子不太对劲,你——身体不舒服吗?”她有些担心,
“我很好,你也该回去工作了,万一被上司发现——”
“观鸿不会刁难我,他对我很好。”吕若玲难得地出现娇羞的神情。
“你跟他……真的在交往?”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次。
“那天见面他都说了不是吗?”她笑,甜滋滋的。“没有刻意公开,是怕办公室恋情传开来不好。你也知道,公司愈大,流言传得愈快,自从我调到总经理办公室之后,发生了一些不怎么让人愉快的事……”
“那不是真的。”
“连你也听说了?”吕若玲苦笑。“我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这个职位,也许一开始是幸运,但观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就算我是他的女友,也不可能安然坐在这位子上。但就是有人要往龌龊的地方想,我也无法阻止……”
如果聂骉没有开口——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却是这阵子以来,她在公司接收到的少许善意之一——她不会像决了堤的水坝,哗啦啦倾倒收不住的怨怼。
好累……虽然能够待在欣赏恋慕的男人身边,也享受来自于他的呵护、宠溺,心里却有某处空荡荡,虚晃著无以为名的——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模模糊糊的,始终看不清。
“我知道,你是靠实力,像黎一样。”
“我跟黎比还差好大一截。”她靠在他肩窝,疲惫地闭上眼。“她对生活自有一套主张。”
“你也有。”
这样……不会太逾矩吧?聂闇不自在地盯著自己放任她肩背处的手,掌心的热度灼烧得让他微颤。
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她,感觉像在作梦一样,另一手差点拿不稳待修的传真机。
“我本来也以为我有。”但现在她不确定了。“我爸让我从小学会独立,凡事自己作主,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喜欢他,真的喜欢,所以知道自己被调升为总经理秘书,继而和他成为男女朋友,我很开心,真的!但是——天,我怎么跟你说这些?我不应该——”
“我很高兴。”
“因为我这么惨?”
困窘的脸因为辞不达意的慌张,再次涨成赧红。
她误会了!“不、不是因为你那个……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懂吧?我那、这个,我高兴不是因、因为你、他……”
“算了,这本来就不干你的事。”情绪低落的她,压根儿听不进眼前人的解释,一迳沉溺在臼己惨淡的心境中。“我回办公室了,无论如何,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对了,本来晚上要去找忘恩的,现在遇到你就直接跟你说吧,店里那台陈年冷气机又坏了,我爸要你尽快找个时间去修。”
“我刚刚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啊。
“麻烦你了。”挥手离去,吕若玲挺直的背脊透露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逞强意味。
那背影,让聂骉更觉沮丧。
幽幽鬼影从斜挂在他肩膀上的工具箱窜出。“聂……”
“我不是那个意思。”沮丧的男人自责地想狂捶自己的脑袋——如果他现在空得出手来的话。“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懂。”白杨真的懂。
“我高兴的是,她愿意把心事说给我听、让我知道,我只是高兴这一点而已。”
“我知道。”
“我也想说我很担心她,真的。”他脸上有著懊恼。
“我明白。聂……”
聂骉涩涩一叹,“如果是燕观鸿,绝对会做得比我更好,对不对?”
白杨沉默了,她的立场跟聂骉如此相似。
如果燕观鸿对若玲……
她又该怎么办。
经贸协会所举办的外商联会名单中,不乏国内商界名人、名中小企业主与高阶经理人;当然,也不乏学术界知名的经济学者。
由于奉家族之命在台进行追妻大业,村上怜一这位来自庆应大学的知名经济学者,至今仍滞留台湾。
这大好的机会,经贸协会自然不会放过,立刻展开联络工作并发出邀请函。
本不欲参加,伹经贸协会毕竟是个精英齐备的单位,透过如今成为他罩门的黎忘恩,成功邀请到他出席演讲。
知她甚详的村上怜一,当然不会以为她说服他出席是基于义工心态或高贵的爱国情操。
就他对她的了解——
“这次你又拿了多少好处?”连他都成了“万能事务所”的商品,除了叹息,村上怜一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应。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爱上她,是他自找的。
黎忘恩咬进微酸的橄榄,饮尽鸡尾酒,相当自得其乐。“托阁下盛名之福,以六位数计。”
村上怜一眉头锁了起来。“我只值六位数?”
“只是租用,又不是把你卖了。”
意思是——“只要有好价钱,你会把我卖了?”
“前提是要有好价钱。”
“我很好奇,你所谓的『好价钱』是多少?”他面色凝重。
“invaluable。”恶作剧得逞,一让她好心情地浅笑。“谁能给我比『无价』更有价值的东西,我就把你卖了,绝不迟疑。”
就在此时,一群人走向他俩,开口就是成串日文,显然是针对村上怜一而来。
不假思索地将情人丢进日本人墙,黎忘恩移师到摆满菜肴的长桌,琳琅满目的餐点十分吸引人。
相准盘中最后一份龙虾沙拉,她伸手去夹,另一支夹子也跟进,两支银制夹子在半空中擦出火花,撞出清脆一响。
“燕观鸿?”黎忘恩首先发声。
对方也认出她来,脸色不佳。“黎忘恩?”
冤家路窄,狭道相逢,这两个大学时代便常互别苗头的死对头,多年之后再度相逢,又是以冲突拉开序幕。
“你大学时就以抢我喜欢的事物为乐,没想到六年过去,还是死性不改。”黎忘恩没给他好脸色。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你。”燕观鸿也没客气。“是我先出手的。”
“堂堂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抢东西吃,你要脸不要?”
“对谁都可以客气,唯独你,雅量用在你身上叫浪费。”
细眸轻挑。“就因为我当初拒绝你廉价又泛滥成灾的告白?”
“还选择了我的死对头宋谦当男友,让我成了笑话!不过老天有眼,你之后也没好过到哪儿去。”
“的确,托你跟他的福,我大学生涯的确不好过;所以……若玲现在是你的秘书?”
天外飞来一笔,话题急转,燕观鸿愣了下。
“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天的女伴不是她?”再瞄瞄一旁等待燕观鸿的女子,看似温婉秀气。“我以为你在追求她。”
他恍然一悟,“你们还有联络?”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交往跟婚姻不同,前者可以一对多,后者只能一对一。”他答得轻松自在。
“花心的情人和忠实的丈夫论调?你搞人格分裂吗?”眉尾扬了下,熟识她的人都知道,这代表黎忘恩正处于“生人勿近”的愤怒状态,没人敢在此时捋虎须、
显然,燕观鸿并非识时务者。“在没有踏进婚姻之前,本来就可以有选择的机会。”
“不知道你前世是不是也是这副痞子样。”记得回头要问问白杨。
“什么?”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哈,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这女人老爱说些莫各其妙的话。“你改行当起骗死人不偿命的算命师?教授要是知道,他老人家肯定会非常失望。”
“你对若玲没有意思,就别招惹她,你应该很清楚她对你——”
“暗恋!”他接续,“很浪漫的说法是不?但与我无关。她是我的学妹,按理说我这个学长也该照顾她。”
冰冷的眼凝望眼前看似成熟、却又不像真正长大的男人。“你是因为花心才这么滥情,还是因为没有心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伤人?我很好奇。”
燕观鸿不自在地将视线转向引爆战火的那盘龙虾沙拉,发现盘中早就空空如也。“鱼翁得利,你跟我也没什么可争了。很高兴见到你,忘恩。”
这种转移话题的手法真差劲!
“我并不高兴见到你。”她很老实,也不欣赏对方造作的客套。
对方脸色微沉,但还勉强有笑容。“那可真遗憾。”
此姝还是老样子,在让对方难堪之后,还能面无表情。
“我一点也不觉得。”
此话出口,果然让燕观鸿礼貌性的微笑凝结成冰,带著薄怒离去。
不久俊,村上怜一从同乡的话题中趁隙退离,找到了她。
“怎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