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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想说等会儿好心些替他们把门给锁好。
宝心走到马车边扶小姐下来,娄恬道:
“你留着看守马车,我进去走走。”
“这怎么行!小姐,你等等,我把马车驾到转角那间客栈寄放,一下子就回来了,你可别先进去哪!”宝心紧张地比着转角数丈远的一间小茶铺,马上驾车过去了。
娄恬隔着白纱看着她的慌张,笑了笑,多少有点反省自己实在是个任性的主子,若宝心日后未老先白头,一定是她这主子的错。
好,反省完毕,她就——先进去了。
偏门被“呷呀”的推开,天色已快要全暗了,景物看得并不清楚,若近一些的倒还成。她从容地沿着回廊走,很快地就要走到中庭,已经可以看到相思树了……
“小姐!”宝心惊慌地叫着,在门口见不到人,急得施展轻功飞纵进来,一下子跳到主子面前。
“急什么呢,真吓人。”娄恬拍了拍心口。
“说好等奴婢的!”宝心低声咕哝出不满“里头这么黑,要点灯才看得到呀!我们先点灯吧。”她手里拎着一只老旧的白灯笼,是临时跟茶铺买来的,看起来实在很不堪使用的样子,但临时也只找得到这个了。
“小姐,你等奴婢一会儿,别先走喔。”
娄恬点头,就依在廊柱边,一身白衣在夜风吹拂下飘然若仙。风大,宝心一直点不着火,好找个风吹不到的地方蹲下来点火,啪啦啪啦啪啦的,打火石努力中。
同一个时间,有个鬼祟的人影也发现恬静居竟有一扇门没关好……听说里面有很多值钱的摆饰呢……嘻嘻贼笑,见左右没人,便一闪身窜了进来。
虽然很英勇地进入这永昌城有名的鬼宅,但他走一步,顿三下,抖五下,走了老半天还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磨磨蹭蹭,嘴里喃喃念着:
“哼!我柯老三烂命一条,只怕没钱翻本,不怕什么鬼不鬼的!反正……反正也只是个女鬼。女人嘛,有什么力气?若真敢出来吓大爷我,当心大爷一火大,管她鬼不鬼的,先奸了再说——”壮胆的恫吓之词突然给冻住了!
嘎吱……
一阵风吹过,柯老三身后半掩的门板缓缓地摇过来一声“嘎吱”,又扬回去一声“嘎吱”
“是风,只,只,只是风,不要怕……”他这么告诉自己,却没胆回头看,当另一阵风又拂过来时,他唯一的动作是——拼命向前跑!
“呼呼呼!”总算远离了那扇动个不停的门,柯老三抱着一根廊柱猛啃。“他奶奶的,没事自己吓自己!想也知道天才刚晚,哪来的鬼?算了,不管它,赶快搜括一些值钱的东西走人才是正事……吓!”再度的,声音又无端地卡在喉咙!
有……有人……是,是真的人吗?穿白衣的女人……在在在……相思林的另一端!
不,不,不会吧?是不是他把什么布幔错看成了一个人……呢?!
柯老三两颗眼珠子差点瞪凸出来,一只污黑的手千斤重般地抬起,想揉眼的,却因为手抖个不停,手指直直往眼里插去——
拇指与中指分戳左右两眼!
“哎哟!”柯老三眼泪直流地捣住双眼又压又揉的!他的视线一下子模糊不己,等眼泪不流了,他再壮起胆,勉力看过去,很好,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嘛,方才他眼花了——吓!有鬼火!
不仅白衣女鬼又出现了,这次又多了鬼火!闪闪烁烁、明明灭灭的……
“喀……”他想尖叫!想狂号!想昏倒!可是此刻他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指掐住颈子一般,只能发出喀喀喀的气音,双眼大张地看着远处的鬼,完全无计可施……
真的有鬼!恬静居真的是幢鬼屋!那鬼、那鬼……在飘!跟着鬼火飘!
双腿立即瘫软如泥,裤裆下方更是一片湿臭!柯老三瘫坐在地上,栏杆的高度遮住了他的视线,老天垂怜,教他可以不必再看到鬼迹……
然后,他终于幸运地昏厥过去了!
“小姐,好象有声音……”宝心陪小姐逛完一圈了,全身已经寒毛直竖了,现在又依稀听到回廊对面像是有什么声响——那可不是风声,她很肯定,教她心里怎能不怕呢?
加上手上这盏灯,老点不着,就算点着了也随时会灭掉,妆点得这气氛多吓人呀。“我们回去吧,小姐。”
娄恬叹了口气,没瞧见什么,也没感受到什么不对劲的气息,心里微微的黯然,她想见的。并非传说中的鬼,而是……他,她以为这里对他有特别的意义,心情不好时,会想来这里寻求某种慰藉……想来她是猜错了。
“好吧,我们回去。”
宝心松了一口气,赶忙搀扶着小姐往前门的方向走去。由干灯光太暗,夜色太黑,娄恬一个不当心,衣袖便给栏杆上斜出的一根木桩给勾住了。随着细微的裂帛声起,一片白纱便脱离了袖子。
“啊!”宝心伸手要抓,但那白纱早被夜风吹远去了,吹到一豆灯火照不到的暗处……
“走吧,那片纱就随它去吧。”娄恬说着。
“哦,是。”宝心乐于从命,一点也不想在这儿多待。
很快的,主仆俩从前门离开了。
宝心还很好心地给恬静成的侧门仔细上好锁才走。
娄恬并没有猜错,祝则尧确实来到了恬静居。她唯一猜错的是时间,他是在深夜来到的。
祝则尧将座骑系在宅子后方的一棵老榕树上,脚步微浮,身上淡淡的酒味,他被二堂兄祝大飞灌了不少酒,好不容易挨到祝大飞醉倒了,才得以脱身。
税大飞就是这样,总认为天大的烦闷鸟事,都可以经由喝酒这行为得到升华,百忧皆解。见他今日精神不大好,不由分说拖着他往酒楼跑,就这么过了一个下午与大半黑夜。
幸好祝则尧闪过了祝大飞多次的强灌,出把大部份的酒往地上偷倒去,否则他现下若没醉昏过去,恐怕也歪歪倒倒地抵达不了恬静居。
只是一点薄醺,不妨的,就跟每次见到娄恬时的感受相同,都是醺醺然的欲醉,不过哪……娄恬可人太多了,他是为她醉溺失魂也无悔的……
娄恬呀!他多想见她,又多怕见她呀!
气微沉,轻身一纵,整个人已飞过了高墙,稳稳站立在恬静居后园里边,似是不允许自己再去想那些他不该想的事,他不敢停下脚步,快速往中庭走去,目标是相思树,只有那里可以让他得回平静,可以让他抛开所有杂思——
有人!
气若游丝的低吟声从右边回廊一处传出,他眉一凝,身随意动,已然飞身过去。方落定,就见地上倒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正想仔细看看他是谁时,地上那个呻吟不休又浑身抽搐的人突然双眼暴张直直瞪住了祝则尧,然后惨嚎一声:“鬼——呀!”
“是你?柯老三。”祝则尧认出了他是城里不学无术,老往赌坊里醉生梦死的无赖,也是个偷窃惯犯。“你进来这里想做什么?!”
可怜那被吓坏的柯老三哪还认得出眼前的祝则尧是活生生的人?他一迳地趴在地上求饶:“啊……啊啊……这位女鬼——不不不,这位仙姑!请饶了有眼无珠的柯老三吧!
我下次再也不取了——“
祝则尧一把捞住柯老三的衣襟,将他抓起来。
“柯老三!”
“哇哇哇哇……不要杀我!不要!”
“啪!啪!”两记清响像寂夜里乍然轰出的两道火炮。
祝则尧见他已经吓得神智不清,又摇不醒他,于是重重地打了他两记耳刮子。就算无法打醒他,至少可以打晕他,别让他再这么鬼哭神号下去。
经此重击,柯老三除了得到一张的肿得像猪头的脸之外,总算也清醒过来了。
“哎哟,痛死人了……呀!你你……祝则尧”捧颊喊痛的柯老三一见到来人,真恨不得即刻又昏死过去地。潜入人家产业里被抓到,跟见鬼一样的悲惨哪!
“你怎么进来的?想做什么?”祝则尧冷肃地问,身上满布的戾锐之气,是平日见不着的,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要腿软。
所以柯老三的腿当然就又软了下来,全身乏力,就这么挂在祝则尧的手掌上。若一路挂成了风干人肉,想来也不是太稀奇的事。
“还不说!”祝则尧怒喝。
“我我我……什么都来不及做!就,就见到鬼了!这里真的有鬼!一个白衣女鬼!
我是从你们没关好的偏门进来的……要,要不是你们没有把门关好,我也不会进来……
天啊!天啊!我见鬼了……“抖个不停的手指乱挥着相思树的方向:”就在那一边,鬼火……白衣……飘来飘去的鬼……就在那边!“
有鬼?今天?不,不可能!今天不可能有鬼!
祝则尧一把丢开柯老三,单手往栏杆上一撞,俐落越到庭院里,黑暗阻隔下了他搜寻的眼光,他边走边看,无一遗漏,突然——
他目光倏地一顿,定在相思树的一处——缕白纱,挂在枝哑上,被夜风吹得在颤动……
一片根本不该存在的白纱!
他纵身一跃,抓了下来,还没仔细端详,就被那微渺而熟悉的香味轰得动弹不得!
这个味道……这个味道……
回廊那边,柯老三正欲偷偷跑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已经倒霉的见鬼了,若还被揍一顿又扭送官府,那不是太悲惨了吗?快溜……
“咿——”后衣领一紧,他整个人顿时又以未来风干人肉姿态挂在某人的手臂上随风晃荡。
“你说你是从偏门进来的?”祝则尧将他转过来问。
柯老三一张苦瓜检,乖乖应着:
“是呀,祝少爷,不然这么高的墙,谁爬得进来呀?何况大爷你也是知道的,围墙上还镶着铁勾,一搭上手就要废了啊,祝少爷”要平日,这人人瞧不起的杂种哪担得起他这么尊称?可现不,这个原本看起来风吹就会跑的祝则尧,竟然力大如牛到拎着他像拎着一片纸般的轻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柯老三还是罩子放亮些的好。
“走。”祝则尧拎着他往偏门的方向走去。
难道是阿丁门没锁好,才教人任意进来?如果柯老三能进来,那么其它人自然也可以进来……其他人就是——这片白纱的主人!
是这样吗?
很快到了偏门——
“啊!怎么会这样?!”柯老三蓦地尖声厉嚎,因为……
三扇门,都是从外头锁住的,并没有一扇是开的!
祝则尧还去试了试,确定每一扇门都是锁牢着的。那,就是柯老三说谎了?
“柯老——”他的质问没有说完。
“不该是这样的!怎么是锁着的?明明是开的呀!”柯老三全身抖得不像样,声音既沙哑又拔尖,整个人疯狂地拍打着那扇原还应该是敞开的偏门。
“柯老三!”他这种疯狂行为,不像是装出来的,祝则尧的愤怒很快转为严肃。首要就是教他回神:“你冷静一点!”
“啊!啊!鬼打墙,这一定是鬼打墙!门没有锁!对不对?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呀呀呀……“柯老三已经神智不清了。
祝则尧不得不点住他睡穴,让柯老三好好睡上一觉,也把宁静还给夜晚。
只是……这一切,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望着手上的白纱,再看看紧闭的门,不知道该怎么为这一切做出合理的解释。
真的,有鬼吗?
为什么他却从来遇不到?
第七章
恬静居又闹鬼了!
这次见鬼的苦主不再是历任的恬静居准买主,也不再只是阁楼上似有若无的白影一晃而过的那种,而是真正的,清晰的,还有鬼火助阵的白色鬼影!那白影就飘在相思树的附近,传说中田家小姐含恨自缢的地方。那女鬼将企图潜进去偷窃财物的柯老三吓得差点没疯掉。待几天后终干下得了榻时,马上拖着半条老命去茶楼当说书的散布这个天大的消息;当然也不免对自己“大战厉鬼全身而退”的事迹猛加油添醋,将永昌城的鬼宅又添上一笔可怕记录。一下子,永昌城便传透透了,连县太爷都有所耳闻,并加以关切。向来非到日落不会进家门的祝老爷,今日破天荒地在中午过后就回家了,脸色沉怒的他一进门就对总管叫着:
“去把尧少爷给我叫回来!叫他即刻回来!”最后几乎可以说是在吼叫了。总管心惊胆颤,连忙回了声是很快地退出去了。领了几个人出去;若在商号见不着尧少,也好多些人分头去找,务必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回尧少!
祝夫人从侧门跨进厅里来,扬声问着:
“我的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呀?一进门就大声嚷得像打雷,是嫌太久没下雨了是吧?那要不要妾身我回头去房里拿两面镜子出来陪着照啊?!
“什么镜子!你在胡说些什么?”祝老爷不耐地问,不了解在他这么生气的时刻,妻子居然还想是镜子出来玩,是什么意思?
“就雷公电母,夫唱妇随嘛!你是雷公,我就勉强扮一下电母啊”
祝老爷瞠目结舌地瞪着妻子,一时给她弄得哑口了,差点忘了正在生气。
“你你你……”
“你不反对是吧?那——”祝夫人做作地转身呼喊道:“那个谁,阿凤翠元,快来人帮我把镜子拿出来,哦不,或许我该让人把梳妆台抬出来才是,那比较够力,来人啊——”
“夫人,你—一你够了!”祝老爷顾不得维持建立多年的威严形象,赶忙一把拉住老婆,一手还要罩住她的嘴“你还真的要人拿镜子出来闹笑话不成?给我留点面子,这样嚷嚷像话吗?”
他怀疑很久了,为什么这么正经严肃的他,会娶到一个顽心特重,老让他哭笑不得的妻子!而他居然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没因为吐血太多次而得早去见阎王。真是百思不解的困惑呀!没再大嚷,祝夫人靠在夫婿怀中,戏谑地望着他。
“不打雷了吧?”
“只要你别拿出梳妆台吓人”他回答得好无奈。
“一切都听夫君的”好温顺的语调,简直是贤淑妇女之表率。
祝老爷咽下喉咙的叹息,推着妻子道:
“好了好了,大日天的,这样不好看——”
祝夫人却偏要闹他,厮缠着不肯离开。推推拉拉的老夫老妻俩,就是祝则尧火速赶回来所看到的景象。他错愕得在门边定成了石雕!叔父……叔父跟平常不一样……
“则尧,则尧!不是叫你等我吗?哎晴!”第二个火烧屁股冲回来的是祝家长子祝大鹏,一时煞不住,直直撞上杵在门口的祝则尧。
税大鹏这么大个儿,这么猛力的撞法,向来非死即伤。可祝则尧仅是颠了一下,还能回身扶好祝大鹏,可是……
“大哥大哥我赶回来了!哇——”祝家三公子大叫一声。无奈地造成了第二次灾情!
三人撞成一气—一不是四人才对!因为——
“听说老爹发大火,要宰了则尧是吗?是什么——嘱鸣!”二公子来也,一同来控也,终于撞成了人肉土石流是也!
四个人全都以五体投地的虔诚,向上地公致上最高敬意。
大厅里,还站着的,依然是那对牵缠没完的老夫老妻。他们保持着原先推推拉拉的姿势。
怔怔地看着地上那四个哎呀不休的小伙子,不明日他们在玩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赖在地上像话吗?
“你们全回来了是做什么?居然敢在我眼皮子下偷懒得这么光明正大!还不快回商铺做自个儿的事!”祝大爷将妻子推坐在一边的玫瑰式椅上,好恢复自己刚正威严的形象,然后开的赶人了。
“爹,我们不会耽误工作的,只是想回来了解一下是什么事教您这般震怒。若则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