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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小乞儿又哭又笑。“大哥,你好讨厌哦,就会欺负人家。”
“咦?是大哥欺负你吗?”他大惊失色。“那怎么报仇?”
“大哥——”她被他逗得娇笑连连,快要羞死了。
“想不想知道大哥刚刚做了什么好事?”阴有匡对她眨眨眼。
那双漂亮的眼珠子又叫她看呆了。
“小乞儿,回魂喔!”他失笑地轻拍着她的颊。“还没做法,你就被勾走了魂魄,我看今晚的热闹你别参加了。”
“不要、不要——”她急得跳脚。“这是我出的主意耶!”
“但我看你一直在发呆,对计画的进行根本一点都不关心。”阴有匡伸手,轻弹了她的小鼻子一下。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谁叫大哥的眼睛长得这么漂亮,一不小心就看呆了嘛!
“她两手捧着鼻子,痴迷的眼神还直瞅着他的脸庞瞧。
阴有匡脸上的红潮一闪而逝。“大哥是男人,不会因为被人赞一句漂亮就得意忘形的。”
小乞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两下,接着一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撤娇。
“不要嘛,大哥,你向来最疼小乞儿了,怎么忍心不带我去看热闹?”
阴有匡笑而不答,享受着她的柔情娇媚,怀里的软玉温香叫他想要珍惜她一辈子。
“好不好嘛?大哥……”她心满意足赖在他怀里,一问一答中,也有无限的愉悦。不管云吹雪怎么说,大哥是她的,绝不让他再被别人抢走;她喜欢大哥,就要永远守着他。
“大哥,你答应过不管去哪里,都不会丢下小乞儿不管的。”她螓首枕在他胸前,每每被他抱在怀里时,她就觉得好幸福。
“你真的愿意跟随大哥到天涯海角?”梗在阴有匡喉头的另一个问题是:即使归去的地才是茫然不可知的未来,你也愿意跟着大哥一起走吗?
“当然愿意。”小乞儿坚定地点头。“大哥去哪里,小乞儿就去哪里,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永不分离。”
“傻瓜!”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发。“那是夫妻、情人间的誓言,不可以随便乱说的。”怕只怕她分不清楚爱情和友情,他可就有苦头吃了。
“像我们这样不可以吗?”她惶然地瞪大眼。
那不知所措的语气,叫他一阵心疼。但他也只能无奈地压下心底的怆然,苦笑摇头。“大哥不知道。不过大哥答应你,只要你喜欢,我们就在一起吧!直到你腻了为止。”
阴有匡微微蹙起的眉峰,令她感到不舍。小乞儿伸手,轻柔地抚平他眉间的皱褶。
“我不会腻的。”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写着坚毅,阴有匡可以从她认真的语气中听见真心,他满足地笑了,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小乞儿彷佛要实现“永不相离”的誓言似的,寸步不离地跟着阴有匡。
“小乞儿,大哥是要去茅厕。”这样说够清楚了吧?她也该停步了吧?
未料她往前一蹦,反而紧紧拉住他的手。“我也要去。”阴有匡没辙地一拍额头。“你怎么能跟大哥去茅厕呢?”
“为什么不行?”她不依地嘟起嘴。“楚大哥他们不仅睡在同一间房、同一张床,连澡都一起洗;大哥你却连床都要跟我分开睡,这太不公平了。”她亲眼见到楚飘风和云吹雪一起进洗澡间,洗完后,两人都好开心的样子。她不晓得多羡慕,当然,也有一点点嫉妒啦!
“我们和他们关系不同,自当保持距离。”他一颗头越来越疼。早上,小乞儿不晓得和云吹雪说了些什么,打那时候起,她就再也不肯离开他了。
“哪里不同?”她双手插腰,就是要黏紧他。以前,她还太小,不够聪明,楚大哥才会被云吹雪抢走;现在,她长大了,无论如何,她都要看紧阴有匡,绝不再让他离开。
“小乞儿……”他无奈长喟口气。
“阴先生,原来你在这里。”梁为仁抹着满头满脸的汗,跑得气喘吁吁。“祭坛已经都准备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小乞儿开心地黏在阴有匡屁股后,代他答道:“梁大人,太阳下山后就可以开始了。”
梁为仁迟疑地望了阴有匡一眼,直获得他的颔首同意后,才安心地离去。
“哼!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竟敢不相信我?”小乞儿闷声哼道。
“是,你聪明!”他一个转身,往后园祭坛方向走去。
“大哥,你去哪儿?茅厕在这边耶!你走错路了。”
“我不去茅厕了。”
“为什么?”她抢上前去,拉住他的手。
她还有脸问!只要是男人,谁好意思带着一个女孩进茅厕?“大哥。”她突然变得一本正经。“憋太久对身体不好喔!”
阴有匡一个打跌,差点摔下去。
“省省你的鬼主意吧!大哥的身体,大哥自己会注意。”
她瞧着他有些绷紧的脸部线条,大眼里写着疑惑。“大哥,你在生气吗?”
那关心的语气叫阴有匡心底百味杂陈。“没有。你的小脑袋里别净装些杞人忧天的杂事好吗?”
“人家是担心你耶!”小乞儿拉起他的手在脸颊上厮磨着。“大哥最近老忙得没时间陪我,那我只好自己找机会陪大哥喽!”
阴有匡蓦地停下脚步,听出她话里的茫然与委屈,不由得疑惑她为何如此缺乏安全感?
“小乞儿,你要相信大哥,我不会随便丢下你的。”
“我知道啊!”她天真地笑着。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他说的话,只是重遇楚飘风和云吹雪后,过去不开心的往事一直困扰着她。
在解不开、理还乱的情况下,她只好赖着他,在他温暖有力的臂弯里,寻求保护与幸福。
阴有匡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也许他该找云吹雪问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小乞儿的心绪会突然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大哥啊!你干什么发呆?”
“没有。”他摇头。“要不要和大哥一起去喂那群笨鸟喝迷魂水?”
“好啊、好啊!”她乐得直拍手。
“那你先把这颗解药吃下去。”他自怀里掏出了一颗白色的丹药递给她。
“为什么?我们又不喝迷魂水。”她皱眉,最讨厌吃药了。“以防万一嘛!要是梁为仁硬要我们喝水,我们不喝,反而招人怀疑。”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愿接过丹药吞下。“害我吃药的帐,也要算在梁为仁身上。”
“好,等把他们迷晕后,你想怎么样都随你。”他宠溺地拉着她的小手走向后园。
高达四、五丈的祭坛宏伟壮阔地立在园中央。
楚飘风手举桃木剑,遥指西方,随着夕阳染红天际,他蓦地大喝一声,运劲全身,自袍袖中弹出无数道灵符。
符令一飞出,楚飘风以桃木剑挑动烛火,化符成灰,落入祭坛下面一个大水缸里,那就是被阴有匡下了迷药,准备给梁府所有人饮用的“避邪圣水”。
“各位请来饮用圣水。”一直站在祭坛下的云吹雪拿出勺子,舀了百余杯的水分给园中诸人。“一定要喝,以免待会儿驱邪捉鬼的时候,邪气入侵人体,重则命丧当场,轻则也会疯癫终生。”
如此严重的警告一立下,谁还能不抢着喝“避邪圣水”,其中梁为仁和梁龙特别怕死,还多喝了两杯。
夕阳终于完全落尽,黑夜替代了白昼。
沁凉的晚风呼啸着卷过,带起渗人心骨的寒冷,四周一下子变得鬼气森森。
女眷们三三两两缩成一团,在疲倦昏然中发着抖。
忽地,有人喊了一声。“大人和二爷倒下去了!”
废话!那两个怕死的家伙,迷魂药水喝得特别多,哪还能不仰天栽倒?
“别碰他们!”阴有匡大喝,制止蠢蠢欲动的仆人。“让法师看过再说。”
云吹雪装模作样地走了过来,望了两眼。“他们斋戒沐浴的不够洁净,所以被邪气侵入体内,得立刻隔离驱邪才行。”
“那我们该怎么办?”梁为仁的大老婆忧心忡忡地问着。
“你们都排排坐好,待会儿法师为他们驱邪时,你们就帮忙护持,阳气强盛点儿,阴魂才不敢乱来。”云吹雪就是要集中人群,待会儿绑起人来才不会太累。
“是。”大夫人指导众人,乖乖地排好队,席地而坐。
阴有匡和小乞儿对视一眼,诡笑闪黠在唇角。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小乞儿好兴奋,看着坐在地上的人们此起彼落打起了呵欠,妇人们一个接一个睡下,连身强体壮的家人们也纷纷撑不住垮下身子。
“情况如何了?”在祭坛上念着怪怪经文的楚飘风飞身下来。
“全部搞定!”云吹雪好笑地指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众人。
阴有匡拿出了预先准备好的绳子,每人送一条。
“开始动手吧。”
楚飘风和云吹雪一接过绳子,随即分头绑人去了。
小乞儿贼笑兮兮地偎近阴有匡。“大哥,还没有完全睡死的该怎么办?”
“你的小竹棒拿好玩的吗?”他好笑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头。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会不了解她想要严惩犯人的心思?
“呀呼!”她欢呼一声,专找那些个在街上收保护费的小流氓下手去。
不久,就听到低咒、娇骂与棒声齐扬。那些个发现自己被设计的地痞流氓们,奋起最后一丝力气拚斗。
小乞儿自然不可能对他们客气,先教训一番,赏他们一顿竹笋炒肉丝吃,修理得“金光闪闪”后,再将他们绑起来。当然绑人的过程中不可能一直顺利无波,有几个特别难缠的人,叫她敲了几棒子也不晕,其中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还乘机捉住了她的竹棒。
“你快放开!”小乞儿气得又踢又骂。
所幸,阴有匡因为放心不下她,一直不着痕迹地跟在她身旁,见状,一记手刀劈在大汉颈边,将他劈晕了过去。
小乞儿抢下了竹棒,呐呐地立在原地,心想:玩得太过火了,这场骂大概跑不了。
谁知阴有匡只是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她愕然地摇头,为他的宽宏大吃一惊。
“那就继续吧!三更都过了,再不加快手脚,会来不及哦!”他的笑容是那样的体贴。
她点头的同时,心底滑过一丝暖流,热呼呼的,刺痛了她的眼眶。
四更时分,百余人终于全部绑完了。
楚飘风和云吹雪伸了伸劳累整晚而酸疼的腰。
“还有什么事要帮忙吗?”云吹雪问道。
“没有了。”阴有匡拱手回礼。“谢谢你们。”
“小意思。”云吹雪挥挥手。“天就快亮了,我们不方便露脸太久,就先走一步,再见。”
“再见。”得以和他们分离,最开心的就是小乞儿了,和阴有匡在一起的人,只要有她就够了。
“我们会暂时住在‘悦宾楼’,事情解决后,你们也一道过来吧!”楚飘风始终放不下那个刁蛮公主。小乞儿嘟起嘴,正想反驳,阴有匡抢先一步说道:“我们会去的。再见。”他也有很多话要问云吹雪,自然不可能就此别离。
楚飘风和云吹雪走后,小乞儿不悦地跺着脚。“大哥,我们当初不是说好,教训完梁为仁,把案子交给宋御史查明后,就要一起去玩的吗?为什么又要去找楚大哥他们?你舍不得云吹雪吗?她已经是楚大哥的妻子了!”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他摇头失笑。“他们帮了这么大的忙,不该正式去道个谢吗?”
“真的只是道谢?”她语带狐疑。
“你像个爱吃醋的小娘子。”他取笑道。
小乞儿瞬间羞红了花颜。当阴有匡的小娘子吗?虽然她从没想过这件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有股甜滋滋的感觉。
“怎么?又发呆了!”阴有匡伸手搂了搂她。“别胡思乱想,大哥喜欢的只有你!”她大大的眼睛,望进他温柔又漂亮的浅棕色眼珠子底。“大哥,你说的喜欢是哪一种喜欢?”这些日子以来,她越来越分不清楚,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对楚飘风的喜欢是爱吗?如果是,为何再见他与云吹雪恩爱甜蜜,她不再感到心碎?倘若不是,当初那股愤怒难抑的伤恸又是从何而来?
拚命地赖在阴有匡身边,她想图的又是什么?只为寻一处安全的避风港?若真如此,那么又为何在见到他与云吹雪有说有笑的情景时,她心底的惊慌失措、痛苦哀伤会这般强烈?
比起楚飘风的离去,她更加不舍得阴有匡。当他那双琉璃水晶以的眼眸不再映着她的身影时,她怀疑自己还有没有生存下去的勇气。
阴有匡呆愣地看着她,不晓得该怎么说才不会吓到她。
“小乞儿,这么说吧,你是大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想要在一起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比他说喜欢她,更加叫她心动。
“是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在一起!”他认真的样子像在对她起誓。
她突然觉得好开心,幸福得想哭。“大哥,我也一样!”她想,她绝不再当缩头乌龟,一定要把所有混沌不清的事情弄清楚,然后,她要全心全意去爱阴有匡!
“好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他笑着拍拍她的肩。
“咦?”她猛地回过神来。“是啊!我们还得上宝库将帐册偷出来,把梁为仁和梁龙吊上县衙大门。”
当然是在脱光他们的衣服之后;开玩笑,恶徒岂能不恶整!
可以想见,秋风镇明天将会有一场大风暴展开。就不知道,宋真鸣御史对于这份特大号的礼物做何感想?
第七章
当整座秋风镇为县府门口,那两条赤裸裸、前胸挂着一方写满其罪证白布的白猪,而闹得天翻地覆时,惩治恶徒的两位大功臣正躲“悦宾楼”里睡得不亦乐乎。
没办法,梁为仁和梁龙都不是普通的“脑满肠肥”,要将他们扛起来,吊上县府大门,可费了阴有匡和小乞儿九牛二虎之力。
今早入镇的宋真鸣御史,还被这份别开生面的大礼给吓掉了下巴,直到现在仍然收不回来。
最高兴的就属平常被欺压得只剩一口气的小老百姓们,鞭炮声此起彼落,人人三炷清香叩谢天地,恶人总算遭恶报了。
小乞儿皱眉翻了个身。外面吵也就罢了,怀里的大枕头还动来动去的,存心扰她安眠嘛!“不要动……”她手脚齐出,把大枕头缠了个密不可分。
“咳、咳!”阴有匡按着太阳穴轻咳了两声,这种考验也未免太严苛了,有碍身体健康。“小乞儿,你松一下手,让大哥起来好不好?”
“不好!”她没好气地骂了声。“不要吵人家睡觉嘛!”
“可是你这样大哥没办法起身啊!”
“那就不要起来,继续睡!”她好爱困,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忍耐!阴有匡咬紧牙根,强忍住一般男人的正常反应。
“但大哥已经醒来,不想再睡了。”他就算有再强的睡意,在软玉温香抱满怀之际,瞌睡虫也要投降在强烈的欲望下。
“呜……”她哽咽地揉着疲倦至极的双眼。“为什么不让人家睡觉嘛?”
“乖,不哭喔!”阴有匡被她委屈的泪水弄得心疼死了。“你松一下手,让大哥起来,你就可以继续睡啦!”
“但外面还是好吵啊!”尤其那些轰碎人耳膜的鞭炮声,把她倦极、却又睡不安稳的脑袋搅得快炸了。
“那是秋风镇的百姓们在庆祝梁为仁和梁龙兄弟遭到报应。”阴有匡轻言软语地慰哄她。“你仔细听听,鞭炮声中夹杂着多少欢笑啊?”
“真的吗?”小乞儿紧闭的眼睑悄悄煽了两下,重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