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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办?如果她连吃饭睡觉、梳洗更衣时都会念着他的话,往后没有他的日子,她该如何过下去?
“大哥,小乞儿好想你,你在哪里?你快来接我好不好?”她哭哑了嗓子呼唤他,那溢满心房的痛楚彷佛利针,扎得她疼痛难耐。
曾经有过的误会也全都遗忘了,她抱着满脸的泪痕与对他源源不断的思念沉入梦乡。
阴有匡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地赶路,终于在第三天中午赶到了府城。
根据卦象所示,成王一行人将在今日傍晚进入府城,军队大概会在这里住上两天,然后再一路赶回京城。
明日,他有一个机会与小乞儿误会冰释,一旦错过这一次,只怕他们一生一世都将沉溺在无尽的后悔中了。“有匡,我们真的要借宿在这里吗?”云吹雪为难地看着大红灯笼上,写着“醉月楼”三字的牌匾。这儿可是家妓院啊!虽然它的对面就是御史府,登上二楼往下看,便能将御史府内外动静一目了然,但她一介女流住妓院……不好看吧?
阴有匡二话不说,以行动证明一切。
“喂——”云吹雪和楚飘风阻止不及,只好乖乖跟进去付帐。
“三位客倌,您……”老鸨看到三人行中竟有一女子,脸都黑了。
“嬷嬷!”楚飘风一出手就是一片金叶子。
老鸨一看到钱,眼睛都亮了。“三位客倌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我们想借住您二楼,正对马路那间房,不知方便否?”楚飘风问道。
“但那是姑娘们的闺房啊,我们有更好的厢房供客倌留宿,不如……”
一见老鸨露出为难相,楚飘风立刻追加一片金叶子。“拜托您了,嬷嬷!”
“这就为客倌准备房间。”老鸨见钱眼开,就算要把院里的姑娘们全赶去睡柴房,这钱她也要赚。
老鸨一松口,阴有匡立刻快步往二楼冲。
第一次看到这么性急的客人,老鸨都傻眼了,楚飘风和云吹雪只好紧随其后,连声赔不是。
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摆平一切,上得楼,阴有匡已经搬了一张凳子坐在窗户旁边,两眼牢牢盯住对面御史府的大门。
“有匡,你太紧张了,成王他们领着一大队禁军,没那么早到的。”云吹雪倒了杯茶给他,帮他舒缓神经。
“不,现在已经是申时了,亥时之前,他们一定会到。”那是他占了好久的卦才得来的讯息。如今,他也只能借着这一点来安定自己一颗焦急彷徨的心。申时和亥时之间,也还有两个时辰呢!云吹雪头痛地揉着太阳穴,转向楚飘风求助。
看着阴有匡如此慌张的模样,可以肯定他对昭明公主的心意不假。楚飘风对他拐走心爱义妹的敌视才逐渐消失。
“阴先生,即使真的让你算准了军队亥时住进御史府,但那时天色也晚了,他们不可能再出来,你等到也没用啊!”
“我知道,但我必须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我才能放心。”阴有匡坚持道。
“有一队禁军保护着,公主不会有事的。”云吹雪安慰他。
“她的危难不是外在因素造成,而是起于周遭,一男、一女,概属情劫。”阴有匡断定男的是成王,但另一个女人,他就找不出来了,毕竟他在这里的时间还太短,认识的人也不多,算不出精确的答案。
“一男、一女?”云吹雪灵光一闪,低声寻问楚飘风。“风,柳仙儿姑娘目前身在何处?”
“她?大概跟王爷在一起吧!我听说昭明失踪后,成王心急如焚,柳姑娘便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照顾他的衣食起居。”楚飘风附在她耳边回道。说来成王和柳仙儿之间也是一段孽缘;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难道这场复杂的四角关系,就是造成危难的关系?云吹雪心下暗凛。
“有匡,你打算怎么跟昭明解释?”希望他别太冲动才好,她可不想制造出悲剧。
“明天这里有一场庙会,小乞儿会出来,届时还得请你们帮我缠住成王爷和护卫,我自有办法化解与小乞儿间的误会。”阴有匡说道。
“你不能叫她昭明公主吗?非得小乞儿、小乞儿的叫!”楚飘风实在听得很难受。
“那是天意,也只有我能这么叫她。”他们的情全系在这份缘上,抛却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阴有匡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说得自己像神仙一样,能够未卜先知!笃信现实的楚飘风,听得头都疼了。索性下楼去吩咐酒席,既然一定得等,就边吃、边等才不致虐待自己的肠胃。
对于不相信占卜的人,跟他说再多也是多余,得让他亲身体验过了才知道。所以云吹雪也不阻止他。
“有匡,我希望你凡事三思而后行,切忌冲动坏事。”
“我知道!”阴有匡回她一抹凄恻的苦笑。他的言行举止依然优雅如昔,一那双漂亮的浅棕色眼珠子却光彩尽失,黯淡得只余无尽悲伤与忧心。
分别前,他最后见到的是她的泪,那像一把刀,无时无刻不伤着他的神经,叫他心碎滴血。
瞧他陷得这么深,云吹雪也于心不忍。没有谈过情的人,不会知道“情”字的伤人;她是过来人,更能体会他的伤痛。
“半天没吃东西了,大家也都饿了,过来边吃边等吧!”楚飘风刚订完酒席上来。
半晌,美酒佳肴一道道被送进房里,云吹雪坐到楚飘风身边一同享用着。
阴有匡拿碗挟了些菜,又坐回窗边吃。没人拿他的固执有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经过,差一刻就是亥时,禁卫军们终于到了。阴有匡看着他们抬轿进入御史府,同时,他也看到了另一个意外中人——宋真鸣御史。他应该留在秋风镇调查梁为仁贪赃枉法案子的,怎么连他也回来了?
心中的不安更形扩大,他拿出了怀中的占卜用具开始卜卦。
“有匡,怎么了?”云吹雪忧心问着。
看到他算的事一件件成真,楚飘风再铁齿,也不觉心中忐忑。
阴有匡卜完卦后,提笔写了封锦囊。“从现在起,我在每日午时都会与你们联络,倘若有一天,我突然失去了消息,三天后,你们就到这个地方来找我吧!”“什么地方?”楚飘风接过锦囊就想打开。
“现在不可以看。”阴有匡说完,找了张软榻躺上去。“我要休息了,两位请自便。”
“他……就这样睡了!”楚飘风不自觉提高了声音。原以为他是个斯文书生,怎么越相处、越察觉他的怪!
“不然呢?”云吹雪也找了张床铺睡。“有匡个性虽古怪,却很值得信任,相处久了,你自然了解。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两名伙伴都睡了,楚飘风不睡还能干么?但对于怀里的锦囊……老实说,他真是好奇死了!
第八章
柳仙儿瞧着成王温柔体贴地撬扶着昭明公主下轿,轻怜呵爱溢于言表,心都碎了。
在成王最痛苦的时候,是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细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才没有因为心力交瘁而倒下;原以为可以感动他,两人就此双宿双栖。
不料一接到昭明公主的消息,他就闷声不响地丢下她,离京找人了。
她不死心地一路苦苦追寻,直找到御史府,在这里等了五天,却等来这样的一场结局,老天何其残忍啊!
“柳姑娘也在这里?”昭明看到了她,出声打招呼。“好久不见。”
“我从来不想见到你!”柳仙儿含愤怒道。
昭明一时呆了。离宫二月余,在这段日子里,她没得罪柳仙儿吧?柳仙儿何苦出口就伤人?
“仙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成王不悦地道。“我好不容易才把昭明找回来,你要不喜欢,尽可以走,没人留你。”
“你……”柳仙儿冷笑。“王爷好狠的心,有了新人忘旧人!”
昭明总算有些懂了,原来柳仙儿是在吃醋。但这太离谱了吧?她和成王不过是表兄妹的关系,又不牵涉儿女私情,柳仙儿敌视她实在太没道理。
“柳仙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成王小心翼翼观察着昭明的表情,就怕她会误会。
昭明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摆不平了,她不想再搅和进别人的麻烦中。
“表哥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你们慢谈。”
“我送你回房。”成王殷勤道。
“不用了,有丫鬟们送我就行了,柳姑娘似乎还有话要对表哥说,你们继续谈吧!”昭明拒绝成王的好意,跟着丫鬟走进内堂。
“昭明!”成王绝不可能放任这种暧昧的情况让昭明误会,而且这几天她郁郁寡欢、寝食难安的模样也叫他担心。他紧追其后,急忙说道:“你误会了,我和柳姑娘并没有什么话要谈,我还是送你回房吧!”
立在厅里,听到成王这番无情话语的柳仙儿脸色煞白。为什么?昭明根本不喜欢他,却能得到他全部的爱;她为成王付出这么多,到头来,他连一句话也不愿与她多说,呵……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她仰天长笑,泪水伴着凄楚的笑声,花糊了脸上精致的彩妆。是否风尘女子注定得不到真爱?果真如此,那她恋恋不舍于世间又有什么意义?
“表哥。”昭明脚步一顿,停在房门口。“我有丫鬟照顾,又有御史夫人陪伴,你不用理我,还是去看看柳姑娘吧!”
成王挥手摒退了殷勤有礼的主人家、及在路上为伺候昭明而买的贴身婢女,执起她的手,送她入房。
“你这两天老是闷闷不乐,又不吃东西,表哥很担心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你不开心,告诉表哥好吗?”这话他最近几乎天天问,但一向对他敞开心胸、无所不谈的昭明似乎变了,她沉默得叫她心慌。
“表哥这么疼我,我哪还会有什么不开心?”她知道成王担心,换成别的事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阴有匡不同,他是她今生最特别的存在,她只想一个人永远珍藏着与他一起欢笑的美好回忆。
“是吗?”感受到她的推托,成王心里满溢着无奈。“既然如此,表哥也不再问了,但我要告诉你,昭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可以放心地依靠表哥,我永远都会保护你。”
“嗯!我知道,谢谢表哥。”她连嘴角的浅笑都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凄楚的怆然。阴有匡也曾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但他说的是: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永远在一起。
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够像他那样毫无保留地认同她的不成熟与幼稚、接受她的刁蛮与任性:他是独一无二的,完全爱她的优点与缺点的人。
她不禁眼眶发酸,好生后悔当初的冲动,她应该听他解释,不然也不至于落到如今两地相思的地步。
“昭明……”看她又陷入沉郁里,成王心痛地叹了一口气。“我听宋御史说,明天这里有场庙会,表哥带你去散散心好不好?”当初就是为了哄昭明开心,才答应接受宋真鸣的招待,希望这一次的出游真能令她重展笑颜。
“逛庙会?”昭明惊愕地张大了嘴,“只有我们两个吗?”只要警备能够松一点儿,她可以趁着人多的时候溜走,再回去找阴有匡,她真的好想念他。
看到她终于不再死气沉沉,成王开心地说道:“表哥知道你不喜欢后头跟着一大串护卫,我尽量减少侍从的。”
只是减少!昭明不是很满意地低头沉思,但如果要求表哥完全不带护卫,又恐引起他的怀疑,届时,她想逃就更困难了。
没办法,先答应了再说吧,反正庙会现场人山人海,她一定可以找到机会偷溜的。“那我今天就要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好去逛庙会。”
“好!那表哥不吵你了,你赶快休息,明天见。”成王好开心又看到她神采奕奕的笑脸,压根儿没注意到她眼底闪烁着计量的光彩。
他前脚才踏出昭明的房间,柳仙儿后脚就跟了上来。
“你终于出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离开昭明后,成王一脸的温柔多情立刻收敛殆尽。“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可能爱上你,我喜欢的是昭明。打十八年前,第一次抱着那个初出世的小婴孩时,我所有的感情就全奉送给她了,这辈子除了昭明,我不会再爱上其它女人。”
“但是她不爱你啊!”柳仙儿一颗芳心被他绝然的言语撕得粉碎。当初她就是被他义无反顾的痴情所吸引,如今最恨的也是他不如变通的爱。“你可以不爱我,但我不忍心再看到你受伤啊!”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的眼神变了,那是真正有了意中人的姑娘才会有的表情,而促使她改变的那个人不是你呀!”基于女人的第六感,昭明一踏入御史府,柳仙儿就发觉到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闭嘴!”成王愤怒地扬起手。
柳仙儿闭起眼睛,反而将脸颊凑上去。“你打啊!就算你把我打死了,事情也不会改变。”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成王暴怒地甩袖离去。和昭明日夜相处的这几天,他何尝没发现她的改变,但他不敢深思,他总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小女孩长大了。
他不懂,他始终无法了解,为何昭明不爱他?可他有自信,在这世上,他是最爱她的人,他不能失去她,无论如何,这一次,他绝不再放手!府城的庙会远比昭明所想的更加热闹百倍。他们根本没有行动的自由,只能随着人群的浪潮前进或后退。
成王不觉有些后悔,虽说想哄她开心,但处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想与她开心地游玩了,他连想拉紧她都很困难。
他们被人潮一直推挤得进入了地藏王庙里。
“昭明,站在那里别动。”他一个不注意,她的小手自他掌中被推了开去。他想找贴身护卫帮忙,哪知六个禁卫军也早不如被挤到哪儿去了。
早上真不该拒绝宋真鸣的好意,由御史下令官兵管制街道,那他们就不用被挤成这样了。
“表哥,这里太挤了,我进庙里等你。”其实她也是身不由己,被几百个人一起推着,她不想进庙也不行了!
“那你进去后别乱跑,等我过去接你知道吗?”他对着已经被挤进庙里的人影喊着,更加奋力地前挤。
昭明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簇拥着跪倒蒲团。“好痛!是谁这么可恶,随便乱推人嘛。”她蹙紧蛾眉,眼神四顾搜寻犯人。
突然,被人群团团围住的供桌下,伸出了一只手将她拖了过去。
“干什么?”她惊喊。但在人声鼎沸的寺庙里,她的嗓音彷如蚊蚋,根本没人注意到一个小姑娘的失踪。
而她也在叫了一声后,放弃挣扎,乖乖地任人拖着在供桌底下钻来钻去,渐渐的远离了大堂,往后山而去。
四周不再围满人群,在翠碧千顷的绿竹林中,只剩下昭明和那个拖她来此的青衫男子。
他半倚在一棵翠竹上,呼吸急促地喘着,想要挤出那堵人墙,可用尽了他吃奶的力气。昭明双眼瞬也不瞬地盯住眼前宽硕的背影,梦里想了他千百回,如今,美梦成真,她居然只能全身颤抖,连想要拥抱他的手都举不起来了。
他听到背后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回转过头来。“怎么哭了?还在生大哥的气吗?”温文儒雅的阴有匡、体贴多情的阴有匡、原以为缘尽今生的阴有匡,他真的来找她了,他……
“哇——”不放声大哭,无法宣泄出她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以及深沉如海的相思。
阴有匡伸手搂住她,拥进怀里,没有多余的言语,他贡献出自己的胸膛,承接住她所有的悲伤。
昭明直哭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收敛了泪水。她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