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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那更好。”更快分出高下,杜九娃信、心满满的说着。
退出厅外,五嫂弄出下楼梯的声音,然后,又悄声走回来偷听战况。
“不用杯子了,喝吧!”杜九娃说毕,就捧起坛子喝了起来。
狄伯伦捧起坛子,本以为会很难忍受强烈的酒味,但没想到却闻到一股扑鼻清香,于是也慢慢喝了起来。
看他这回眉也不皱喝了大半天,她有些意外,但也不吝赞道:“不错嘛!酒量有长进了。”
岂止她诧异,他也觉得惊讶,打了个酒嗝,他朝她拱拱手,“哪里,这都得归功于你调教有方。”
听他跟自己说笑,她也不觉收起先前讥诮的口吻,也拱手回礼,“不敢,想是公子天赋异禀,是以进步神速。”
经这番半假半真的做作,他重新因感受到她可亲的一面而心情大好,加上“桂花酒”虽淡,但也还是酒,在酒力的影响下,他那一身刚直坦正的君子规范便渐渐的脱下。
“呵呵我比较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虽然她连“微醺”都还算不上,但听见他说喜欢她!脸颊却不争气地烧红,还呛到了,“咳、咳……”
“怎么了?”他放下酒坛,关、心问道。
“没事,只是喝得急了,”她暗暗懊恼自己的不专心,“来!我敬你。” 酒让他释放了他性情中豪放的一面,是以他也不再多问,惬意地笑了笑,举坛向她说。“好,请!”
就这样,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路互敬,不知不觉间,酒已喝掉了四分之三坛,这时,酒量远逊于杜九娃的他已醉得快坐不住了,而她脸上也是一片绯红。
她结结巴巴的称赞起他,“哦……这太……太难得了,这是我……第一次看……看到有人可以一口气喝掉半坛”仙人醉“还不躺下的?了不起!我再敬……敬你!”
狄伯伦平日就不说假话,加上“酒后吐真言”的定律,他抱着坛子,趴倒在桌上,“我……恐怕不行了……” 而“酒后吐真言”对杜九娃也有效,她大骂:“唉!我看你这个人长得英俊也不傻但就是……嗝!就是古板又老实……。跟人比喝酒,怎么可以告诉别人你可能会输?不行!这样太没劲了……你要说,我一定会赢的。”
“不……我讨厌说假话……”他歪歪倒倒的站起身,爬到她身边,在她耳畔说道:“你真的……真的不考虑嫁给我吗?我是诚……诚心诚意的……”
“诚你的大、大头鬼啦……”她将脸凑近,反驳他的话,“你嫌我出身低……还说什么诚意?”不知为何,她的心口竟微微发痛起来。
他的重心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她伸手想帮他平衡身体,自己却又一个不小心跟他一起滚在席榻上,顿时,额碰额,唇叠唇,身体互贴着。
他炽烫的唇在抵上她的柔唇时,根深柢固的礼教规范与傲人的自制力已给酒冲走!所以,他没有退开,继续感受她青涩的颤抖。
咦?这种滋味是……“桂花酒”!她的脑子忽地闪过一丝清明:五嫂?!
她倏地睁大眼,才要启唇抗议,但这样的蠢动却触及他的反应,让他不但将唇更紧贴她,还鼓动贪婪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缠卷住她滑柔如丝的舌瓣。
唔……怪了?这种滋味……她好像从未尝过?不过……这种甜柔、滑顺的口感,比她喝过的任何陈酿都还要来得醇厚、醉人。 狄伯伦依从他的本能欲念,恣意地吻住她!他的唇齿缓抿轻咬着她软润的唇瓣,勾动起她不曾察觉的情欲,当她的舌尖也受到他诱惑的挑弄而怯怯地探向他时,狄伯伦亦不由发出浓重的激喘声,也吻得更为深猛。
好热……
她浑身发烫,甚至连脑子也沸腾了起来,可是,她又舍不得这既火热又甜蜜的奇妙感受。
不、不行……了!不知是晕还是醉,她整个人仰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喂?醒醒……”他轻拍她的脸颊两下,然后傻气地对闯进门来的五嫂说道。“你看到了喔……是她先……先倒的……呵……我赢了……”然后,他也躺下了。
“不对!他没赢。”杜九娃高翘起嘴,看着犹酒醉未醒的狄伯伦,不依的抗议道:“我刚刚只是……只是闭了一会儿的眼睛,而他都还没醒来,赢的是我才对。”
五嫂坐在矮榻边上,喂过醒酒汤,正帮狄伯伦擦嘴,“可是,我进来时,他跟我说他赢了,然后才躺下的,怎么说都是你先醉倒的,怎么你现在不认帐了?”
“认帐?认什么帐?”杜九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五嫂勾起一眉,笑得杜九娃心底发毛,“小姑呀!我都听见了,别不承认了,你们赌说喝赢你就可以娶你的话,我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你不用再瞒了。”
“五嫂,你——-哼!其实这件事只是说着玩的,根本不能作数。” “慢着,若今天喝嬴你的是那一票地痞流氓,我绝对会帮着你,但这个威震西域的征西将军、一表人才的狄公子说要娶你,你不跪下来叩谢祖先保佑,还左一句不肯,右一声不要的,你的脑袋是不是喝坏了?”
“威震西域?我在也不差呀!我是酒色财气居首位的杜九娃,不但跟他一样威震西域,还更名扬京师哩!”喝嬴那个大胡子胡人,是她毕生第一个的大胜利呢!
“你还有脸说?!一个女孩子家有这样的外号!谁敢娶呀?别再挑剔了,等他醒来就答应了吧?”
“答应个头……”这时,杜九娃看到他动了动,知道他就要醒了,为了不想面对更难应付的场面,她马上冲到门口,准备逃之夭夭。
但一拉开门,杜家两老正好站在门口,一旁还有一脸好奇的小哥。
“爹、娘?”她讶喊出声,但马上知道,这八成又是五嫂干的好事。
“媳妇儿……你急急忙忙的叫老八接我们来做什么呀?”杜大娘扶着丈夫坐下问道。
五嫂一把揪住杜九娃,又将小哥关在门外,才对两老献宝似地说:“公公、婆婆,大喜、大喜呢!小姑那五千……不!四千多坛”女儿红“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才没有,你不要抓着我!”杜九娃奋力挣扎。
“老八,快把门板架上!”五嫂听到木棍抵住门扇的声音后才放开她,又继续向两老解释,“你们看榻上是谁?就是那个打赢西突厥的大英雄狄伯伦呢!我亲口听他说要娶我们家九娃……”
“什么?”杜家两老异口同声讶喊起来。
乍听到令人伤透脑筋的女儿竟然有人要,而且,还是个名闻京师的征西将军,杜家两老第一个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他要娶我们家九娃?”杜大娘由于震惊过度,所以,这话是由杜老爹发问的。
“是呀!”五嫂眉开眼笑的说着。
杜大娘终于回过神来,“为什么?”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听见他们比喝酒,说得赢了九娃才可以娶她。”
“可是,他……”这个男人不是喝得躺下了?看来,要他当杜家的乘龙快婿,又是一场空。 突然,杜九娃像见了僵尸复活般,脸色苍白,急着狠敲门大叫:“小哥,开门、开门!”
“我……我没输,是……是她先醉倒的。”男主角扶着欲裂的头,挣扎地自榻上爬起。“拜见杜老伯……杜伯母……”
“给我安静!九娃。”杜大娘喝止了女儿,问他,“九娃她……她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喝酒,您为什么要娶她?”与其日后因女儿的惨遭“退货”而伤痛欲绝,她宁可现在就跟人家说个明白。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还是要娶她。”狄伯伦的语气与表情比先前更认真。
“可是,狄公子,我们两家门户、身分不相当,你要娶我的女儿是要当正室还是二房?”杜老爹虽然也担心过杜九娃嫁不嫁得出去的问题,但他更关心她的幸福,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女儿,若没人识货,他也不介意养她一辈子。
跟着杜大娘也接续问:“是呀!自己女儿有多少斤两我们清楚,绝不敢高攀狄家,但我们也不会让九娃当人家的二房。”她仍是不放心把这个“祸害”交给他。
狄伯伦原希望不必交代事情的始未,但看样子,他若不说就得不到两老的同意了。他暗地里深吸一日气,鼓起莫大的勇气再度坦承自己的过失。
“前一阵子,我在”净德寺“偶遇令嫒,因为不胜”女儿红“的酒力,因此……我在醉后做了不容原谅的错事,所以,希望伯父、伯母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什么?”五嫂尖叫起来,“你是说你酒后乱性——-哈!幸好是这样,否则,她下辈子也嫁不到这样的丈夫……”
什么?五嫂居然貌她不是被人家占便宜,而是无上的荣幸?
“嫂嫂!”听见被这么贬低,杜九娃不得不抗让,“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杜大娘一听又是在那段逃家的时间里做的荒唐事,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九娃,你……你这丫头,不像话、太不像话了!早知道你会给我惹一堆事,打你一出生我就该摔死你。”
杜大娘刚举起手要打,狄伯伦就已替她求倩,“伯母,该受谴责的是我,请不要处罚她。”
杜九娃一点也不领情,反而勇敢的走到母亲面前,准备挨揍。“哼!不必你帮我说话,我绝不会嫁给你的。”
自方才就沉默到现在的杜老爹终于开口,“老伴儿……别再生气了!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当父母的也摆脱不了责任。但总算老天保佑,让她遇上有情有义的狄公子……”
“爹?你说他有情有义?”杜九娃在心中暗叫不妙,表面上!母亲处处管着自己,但只要父亲一说话,母亲最后都是那个屈服的一方,现在若是父亲要把她嫁给这个顽固的死家伙,那她就真的玩完了! 杜老爹不理会女儿,继续说:“我想有他来照顾九娃,我们这一生就不再有任何遗憾了,你说是吗?”他认为这个男人虽做了错事,但能这样勇于承担,应该也有足够的勇气管束他的宝贝女儿。
转过头看着丈夫,杜大娘心头疾掠过一幕幕年少时不亚于女儿的轻狂往事,想到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再看到沉毅刚正的狄伯伦是如此地诚心对待她那顽劣的女儿……心知,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难得公子不嫌弃,”杜大娘喜泣的语音中仍有藏不住的感伤,“那小女就拜托你了……”
杜九娃一听,立即呆坐在地上,脑中一片茫然。
“九娃,怎么还不睡?”杜大娘见女儿房里灯火通明,于是推门察看,不意却看见那个向来吃过饭、洗过澡就准备睡觉的女儿竟在桌前做针线。
“娘?”她连忙慌张的要将手上的针线活藏起来,“我……我就要睡了……哎哟!”但说话间一个闪神,就被针扎得哇哇叫。
杜大娘心疼地拉过她的手,“你看你,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我看看伤得怎样……”跟着又顺便问:“怎么突然对做针线有兴趣了?”
杜九娃的表情有些尴尬,有些自厌与莫名的焦虑,“谁有兴趣做这些啦?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他觉得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而已。”讨厌!他明明可以娶一个跟他一样好的女人,干嘛非娶她不可?弄得她一想到自己和他那么不相配,她就连觉也睡不着。
看女儿熬红的双眼,杜大娘相当不忍,放下她的手!再将女儿揽在怀里,轻轻对她说:“我跟你爹虽然至今仍不敢相信他会看上你,但今天下午,我们已清楚的告诉他我们家的女儿什么都不会,可是,他仍执意要娶你。
“我听每个人谈起这个狄伯伦,都说他的脾气好、重信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青年,所以,我才把你交给他,因为,我认为他应该是会像你爹对我那样,守着你到老的。”
“娘,”杜九娃听着母亲温柔的安慰,熬红的眼眶又漫上一层泪光,她语带哽咽的扑向母亲,“可是,一想到我就要离开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就好怕……”在家里有父亲、母亲捧在手心上呵疼,但到了那边,要是他的家人讨厌她怎么办?
“傻孩子!”杜大娘慈爱地摸着她柔细的发丝,“说什么傻话呢!”回忆起自己当年的待嫁女儿心,不觉也笑了,“怕什么?又不是要你明天就嫁。”
“可是,我几乎不认识他……而且,他根本不是喜欢我才要娶我的!”
那年冬天,虽然山里下着漫天盖地的大雪,但她一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个大自己二十岁的男人,她不也像女儿这样忡怔终日吗?她受不了得跟一个老男人共度一生,于是她离家,躲在山林里,最后病得奄奄一息被抬下山,然后,那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每天来照顾她,一直到她清醒了,他承诺愿意退婚,又继续照顾她到康复。
在病中,她疑心他照顾自己的企图,使尽一切伤人的言语和刁钻把戏,但这个男人都宽大地默默承受了……
杜大娘沉浸在往事中,浑然不觉女儿已睡着了,还继续宽慰女儿,“没什么好怕的,人来这个世上,若能有一个爱你、惜你的男人陪你走这么一遭,这就是莫大的福分……”
后来,他说要到京师跟叔父学造酒,来跟她辞别,当天她眼里满是依恋地望着他,多希望他会再开一次口要求她嫁给他,哪知这个驽钝的男人竟就只是一直瞧着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气得她拖了三个月后,才下山去找他大吵一架。
架吵过了,她就赖上了他,这四十多年过下来,除了数不尽的甜蜜点滴,他们还多了八个像他的儿子和一个像她的女儿……
杜大娘一路回忆到这里,头一低,终于看到杜九娃沉睡的模样。
唉!本以为我跟你爹是看不到你成亲了,没想到你的运气跟我差不多好,也遇上了这么一个年轻人,我们替你既高兴又不舍,但,这就是人生。
她自己的那一段已经走过了,现在轮到这个丫头了……
心情起伏了好几回后,她轻轻地在女儿耳畔说道:“好好把握你的幸福喔。”
第六章
“今天天气不错,到江边走走?”狄伯伦对正要翻墙逃走的杜九娃说道。
她泄气地将伸出去的手收回,“离我远一点,要说几遍你才知道啊……哎哟!”不意绊到垫脚的砖块,她整个人就往后仰摔,刚好被他接个正着。
他自后勾撑着她的腋窝,俯瞰着跌得狼狈的她,低低笑道:“呵呵!你呀……都订亲了,怎么还对我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呢?”
这道若南国薰风的抱怨低柔地吹进她的耳里,教她霎时呆住了,可是,他接下来的话更教她发傻,“但也不知怎么的,我却总是百看不厌……”
她傻怔地抬眼望入头顶上他那对深不见底的眸中,焦距就此胶着在他笑意满盈的眼中,双唇也不觉微启喃问:“你在胡说什么……”她那么努力要打消他娶她的念头,却反而让他死缠着不放?
自她口中吐出的香气勾动他胸中的柔情,那两片柔唇的动作更显得诱人无比,但君子应有的规范又在他心头大加挞伐,可是……他们已有过肌肤之亲了,一个吻又算什么?
上回喝醉时,他不也吻过她了?那次他记不得太多的细节,现在他很清醒,他应该要回一些失落的记忆,于是,他放任自己的欲望主宰他的行为,慢慢压低了头,想要确认她尝起来是否如闻起来那般香?
她意识到投映在脸上的黑影越来越大,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她却任它发生了。 跟上一回不同,她没喝一滴酒,但他的唇却更快麻痹了她的脑袋。
深深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