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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乱乱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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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就来了……”杜九娃有气无力地答着五嫂的话。
  五嫂是八个嫂嫂中最精明能干的狠角色,所以,母亲把她从酒厂那边调来店里监视她。
  将五嫂要的碗碟送出去后,杜九娃自动表示要帮忙上酒菜,意外的,五嫂竟然没阻止,于是,她欢欢喜喜的将酒菜送上,不久后,她发现今天都没人要请她喝酒!
  这……这是怎么了?为何才几日不见,这些客人忽然都变成小气鬼了?
  太奇怪了!不行,她要查清楚!于是,她就朝老客人的桌前走去。
  “陈公子,好久不见,我敬您一杯……”
  但她刚要碰酒壶,陈公子就马上将酒壶抢了回去,“不,不用了!”三天滴酒未沾的挫折让她没有半点心情应酬他,加上急于知道内情,于是,她收起惯有的娇笑面容,叉起腰,神情近乎凶恶的质问:“为什么?才一杯酒你也请不起啊?”
  陈公子显然被她的新面貌吓到了,“我……我哪有那么多银子?”
  “这壶酒也才半两,你连一杯也请不起?”她还是一头雾水。
  “你还不知道?”陈公子指了指一张刻在木板上的告示,“看到了没?”京城四绝之首在此,若欲与杜九娃畅饮,每杯本店酌收酒金五两“,我可没那个闲钱请你喝!”
  “京城四绝?这是什么意思?”她更莫名其妙了。
  陈公子喝了一杯酒,捻着痣上的长须道:“这个啊!就得从三天前的”曲江宴“说起……”
  经过陈公子一番解释,她才知道原来那天的“战迹”让她声名大噪,结果外面一些无聊文人就将“百花坞”的花魁、京城首富、打败西突厥的国舅爷,还有她杜九娃扯在一块儿,美称他们是什么“酒色财气,京城四绝”。而她精明的五嫂就顺势宣告!“五柳居”的杜九娃既是京城四绝之首,若要她喝酒,就得付钱。
  实在是穷极无聊!
  杜九娃背转过身,再度悔恨不已,谁教自己那天大赢?所以,现在才会弄得满城皆知,也从此断了她畅饮美酒的机会。
  唉!她宁可默默无闻,天天骗酒喝,才不要这个没用的虚名!既然没酒喝,她又不爱洗那些碗碟,为了不想触景伤情,她就乖乖的离开“五柳居”。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她不时看到人们对她指指点点,嘴里也不断提起“酒色财气,京城四绝”这八个字,把她搞得更心烦,于是她又更往前走,来到江畔打水漂。过了半天,她终于决定要除去这个虚名。
  但该怎么打破这个虚名?哈!对了,下次她就找机会醉他个一回,也许就可以……
  “请问”五柳居“怎么走?”背后一个温文的男声问道。
  “”五柳居“?哼!倒了。”她没好气的回答,接着又奋力将一块石头丢向水面,飞石跳过江面,连打出四朵水花才没入水里。
  “你果然在这里!”
  听那男声似乎显得相当高兴,她回过头一看,虽然那人的脸上没了乱七八糟的胡碴,但她还是从那对满是暖意的眼睛,认出他就是庙里那个顽固将军。
  “怎么?你没死啊?”
  听她一开口就不饶人,狄伯伦知道她还在生气,“呃!我伯父……并没有如我想像的那般责怪我。”
  她转过身来,“那不就好了?让开!”
  “等等,”他伸出手挡在她面前,“别走!我有事找你。”
  忽地,她的心悬得高高的,“你找我做什么?”她的口气仍不怎么好,但语调中多了一丝期盼。
  狄伯伦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那天你没听我说完话就跑了,我本以为要找你很难,没想到你这么有名!我一向人说起你的形貌,他们马上就告诉我你是”五柳居“的杜九娃,京城四绝之一……”
  “住口!我不要听。”她掩起耳,拔腿就跑。
  狄伯伦追过去,很快就在一株巨大的垂柳前一把攫住她的手臂,但她住前冲的力道颇大!他抓不回她,于是,他更用力将她扯过来,结果使力过猛,她几乎是用撞的扑进他的怀中。
  立时,她举起小拳头猛朝他宽厚的胸膛捶去,“放开、放开!”
  他的胸口先是被她撞得一阵疼痛,正要放开她,可是,当她在他怀中拳打脚踢引起另一波痛楚时!惯于制伏敌人的习性让他反射性地动手,将她的双臂交扭在背后,紧束在胸前。
  旋即!他疾言厉色地对着她喝令,“不准再动!”
  大慨是被他吓住了,她就这样任他搂着,呐呐应道:“呃……好……”
  刚松了一口气,他才察觉到两人的心口正亲密的互贴,四目相望,气息交融,他们以这样暧昧的姿势站在长长的垂柳绿帘里大半天,似乎谁都没有挪移身体的意思。
  狄伯伦迷惑地望入她两泓清澈若溪泉的杏眸中,迟疑地开口,“在庙里……你告诉我去找我伯父,由他来决定把我怎么办?他是不怪我……但他希望我娶堂弟未过门的妻子,你说,我该娶她吗?”
  “看你啊!”她亦目不转睛的凝视他饱满的唇瓣缓缓开合,沉醉在他呵吐出的气息中,“娶了他未过门的妻子,那你就可以和她一起替你堂弟尽孝……”
  虽然每回遇上这丫头总避免不了吵吵闹闹的场面!但不知为了什么,一离开她,他满脑子就装满她生气盎然的模样和迷人的酒窝……
  他不自觉朝她的柔唇逼近,再度发问:“可是,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万—我一点也不喜欢她,那怎么办?”
  “你……”他的靠近令她的心跳大乱,连话也说不下去,但她就是不肯稍稍往后移一些,就以这样极近的距离与他英凛的脸庞对峙。
  “嗯……”假装清喉咙掩饰、心中的慌乱后,杜九娃佯装严肃的说:“她……她的脾气会很大吗?”
  “从没听说她曾责罚过下人。”她没逃开?是强装出来的,还是长年身处酒肆中的她,已经很习惯与酒客们有这样轻佻的举止?他可以不计较她的出身,但她的名声……瞬间,他对先前的决定犹豫起来。
  “她会……会写字吗?”  果然是装出来的!她结巴的语调与倔强的唇角证明狄伯伦的猜测,他的唇边不自觉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比我还饱读诗书。”若女子可以应考,王家姑娘铁一正摘下榜首。
  “那……会不会缝衣裳?”
  “她作的女红连宫廷绣匠都叹服。”
  “这样啊……她……她应该也很美吧?”
  “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传说她称得上闭月羞花”从她柔软的胸口传来越来越强劲的心跳令他的嗓音陡然变得低哑,成为莫大的眩惑,“德、言、容、工,无一不备!她完全符合”四德“的标准……”说毕,他又将唇往前推近了几分。
  一直顽强与他对峙的她,在这时退却了。“那……那你就娶她呀!”在拉远两人间距离的同时,杜九娃突然觉得心口微微酸涩。
  他却又扯回她,“我娶不娶她的事先放一边,我另外有话问你,”他的表情越来越不自在,“呃!戒空告诉我一件事……”
  她极懒得听有关戒空的事,但她因为贪恋他手掌的温热,就这么让他抓着,“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家伙跟你说了什么?”
  这时,他的表情忽然又严肃起来,“这事你要老实说!不许有任何虚假。”
  她觉得这个男人乱啰唆的,但他这张正经八百的脸又很吸引人,于是,她捺住性子,双颊漾出两朵酒窝,甜甜的答应道:“好嘛!快问啦!”  他顿时又被这样醉人的笑容勾得心跳加快,于是连忙松了手,别过脸不敢直视她,“那一晚我喝醉后,有没有对你……你做什么不礼貌的事?”
  “不礼貌?”他不再抓着她,让她有些不高兴,“没有啊!”
  他马上又将她抓住,表情凝重的再问:“没有?戒空说我把你推倒在地上,然后我……我就………”
  “你就怎样?”她也很好奇,那晚他喝得烂醉,还记得任何事吗?
  她的追问令他差点说不下去,“唉!我……我把你……我们就做了夫妻!”
  “做夫妻?你骗人!”她天真地反驳着,“我娘穿戴着漂亮的凤冠霞帔跟我爹拜天地,那才叫做夫妻!而这些我都没有,我哪会跟你做夫妻?”
  听她对男女之事仍懵懵懂懂,他尴尬万分,但又不能不问清楚,情急之下,他抓住她的双腕,扯到面前,对着她的鼻尖说:“你……好!我问你,你知道怎样会生小娃娃吧?”
  “知道啊!我娘说要小娃娃就到注生娘娘庙里去拜拜,然后就会有小娃了。”她自以为是地说道。
  他沮丧地猛摇着头,“不对、不对!”喘了一会儿气,他终于决定再说明白些,“那一晚……我将你推倒后,是不是让你的……那里很痛?”
  “哪里?”她问了一个更教他难以启口的问题。
  “腿……呃!腰部以下。”他还是没法子说出精确位置。
  “腰部以下?”
  哈!这男人说话还真含蓄,“屁股”也说不出口,好吧!那她也来文雅一下,就不说“屁股”二字好了。
  “岂止腰部以下?以上也很痛耶!”
  以上也痛?
  他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还好她已接着说明,“我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碰出一个肿包,但你好重,压得我爬不起来,跟着,你的手撕破了我的衣服……”
  “这些不必说!”他的脸迅速涨红,“挑重点讲!”
  “重点是吗?重点就是……”她记得不可以说屁股,“那里……被一根硬邦邦的棍子刺得很痛……”才说到这里,她的嘴已被他捂得死紧,差点没断气。
  硬邦邦的棍子?窑姐儿们也没她说得这么露骨!
  她这样坦直的形容,马上令他的脑海里浮现一副狂野放荡的画面
  由于杜九娃不懂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当他一放下手,她又继续说:“然后就流血了……”
  他脸红心跳地再度掩上她的嘴,一脸羞愧喝斥,“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不过几杯黄汤下肚,他就强夺了一个女子的贞操——戒空没说错,他不是知书达礼的君子,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他真的作了糊涂事,那他就得像个男子汉,弥补这个过错。
  “很抱歉伤害了你,”他神情肃穆的说着,她正要说“没关系”时,他已经说:“所以……我要娶你。”  杜九娃张着大嘴,说不出一个字。
  “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娶你这种出身的女子,但我狄伯伦向来是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地,我会负起一切责任来保全你的名节。”
  可是,他正义凛然的说词并没换来杜九娃感激涕零的表示,只见她杏眼圆睁,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
  “喂!我说将军大人,我的出身怎么了?我既不偷不抢、安分守己地卖酒也犯到你了?省省你的仁义道德,我在庙里就说过不嫁你了,现在本姑娘还是老话一句:我不嫁你。”
  狄伯伦又惊又怒,正要追上前将她拖回来说清楚,但一些民众很好奇他们拉扯的举动,已纷纷聚集过来,在不愿让这不名誉的事宣扬开来的顾忌下,他只好挤过人潮,追到“五柳居”去。
  第五章
  “喝什么?”没酒提振精神的杜九娃,心不在焉问着刚进门的客人。
  “十八年份的女儿红。”
  一听这熟悉的嗓音,她才拿正眼看他,“是你?你来做什么?”
  狄伯伦不理会她话里的不悦,还是回了一个和煦的微笑,“我们还没谈完。”
  她叉起腰,冷冷的说道。“第一,店里只有五年份的”女儿红“,第二,我们……不,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可惜,她的高姿态马上就被他简单的一句话瓦解了,“我请你喝酒。”
  “真的?”她喜出望外,马上指着墙上的木牌,“一杯五两喔!你请得起吗?”
  他点头,“嗯!这里有安静的地方谈话吗?”
  只要有酒喝,她的服务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有!怎么会没有?三楼的”甘霖厅“可以俯览整个芙蓉池,视野最好了。”
  酒菜上桌了,她当先灌下半壶酒解馋,才慷慨的说道。“这半壶算你三杯就好,但现在起,就得一杯一杯算了。”
  见她豪饮的模样,狄伯伦不赞同地抢过酒壶,“既是我请,就得我来决定。”在她面前的大碗里倒了四分满的酒,然后再往自己的杯里倒酒。也是一个小气鬼!她在肚里暗骂,但还是拿起碗干了。
  他浅啜了一口五年份的女儿红,觉得口感就像杜九娃那样刺扎且辛辣,便放下杯子不再喝了。“要怎样你才一肯答应嫁给我?”
  “要怎样你才不来烦我?”她两眼死瞪着他手里的酒壶,态度不逊的问道。
  “你……”他忍住怒气,将那杯辛辣的酒喝下,又说。“我不是烦你,我是要保全你的名节。”
  等到他终于又在她碗里倒了一点酒后,她才开口,“保全”我的“名节?我看是保全”你的“名节吧?”说毕,她一口喝光酒。
  “你胡说什么?天知道为了要娶你,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排除万难……”
  “慢着,”她一脸不屑的打断他的话,“我才没胡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个顽固的家伙老爱以君子自居,怕人家在你背后说长论短,所以才要娶我!哼,你放心,只要你常来请我喝酒……”说着,伸长手拿过他肘边的酒壶,“本姑娘就不将这件事说出去,你还是可以安心地当你的伪君子。”
  看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要激他一下。
  “什么?!”他气得自座位上跳起来,“我若是伪君子,就不会要娶你这种……”
  “还有,”她却一脸得意的打断他的话,“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就是这一点,更证明了你是伪君子。明明你有那种美丽贤淑的女人可娶,却还要屈就我这么一个你认为出身差的女人,这不是虚伪是什么?”说到后来,却是酸意十足。  他直板板的脑筋又被她提出的新论点搞得一团乱,“我没有说你的出身差……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想过会娶你这样的女子为妻,而且,哪来美丽贤淑的女人?”
  “你堂弟的未婚妻啊!”哼!还真会装。
  “我不会娶她的。”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她的话里有一丝紧绷,仿佛很在意这个答案。
  他皱了一下眉,又将她手里的酒拿回来,“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告诉我,怎样才肯答应婚事?”
  说真格的,她并不讨厌他,她心里也明白,不论外貌、人品,他都比那些媒婆介绍的那堆蠢蛋高明太多了,但他的臭脾气却教她很火大,于是,她开出一个条件,“跟我比喝酒,你喝赢了,我就嫁给你。”
  “知其不可而为之”是狄伯伦对自己参赛的解释,但杜九娃却觉得“愚蠢”。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忘了将五嫂算了进去。
  在她领着他上三楼时,她的五嫂就当起壁脚鬼。当听见堂堂的征西将军开口说要娶她的小姑时,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但当她又听到杜九娃一口就回绝时,差点没昏了过去。
  不行!这种机会百年难遇,她一定要帮他赢了小姑!
  所以,当她听见杜九娃下楼来说要两大坛的“中山冬酿”时,她便装作不知情,把要给狄伯伦的酒掉包!换成极淡的“桂花酒”摆在狄伯伦身边,而把给小姑的酒换成更浓冽的“仙人醉”。
  “”中山冬酿“没了,改”仙人醉“行吗?”她知道骗不过杜九娃的舌头,便老实说了。
  “没关系,那更好。”更快分出高下,杜九娃信、心满满的说着。
  退出厅外,五嫂弄出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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