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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过的天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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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怎么这么大一块瘀血?你怎么弄的?”杨太太转头对于媜说:“小媜帮我把药酒打开。”
  宇楼看看自己的肩膀:“我下午被烟灰缸K到。”
  杨太太十分紧张:“你跟人家打架?”
  宇楼见母亲这样大惊小怪于是赶紧说:“我们下午有一场武戏,演员套招的时候,”话还没说完,却看见于媜打翻药酒,药汁倾覆在他的剧本上面:“唉哟,你看你干的好事!”他跳起来大叫。
  于媜愣了两秒,眼睛立刻蓄满了眼泪:“对不起!”
  宇楼抢过剧本:“你哪根筋不对啊?开瓶药都会弄成这样!”
  于媜委屈的跑回房间。
  “说说都不行啊!”宇楼嘟哝。
  “你这么凶干嘛?吃炸药啦!”杨太太收拾一桌残局。
  “我刚才真的很凶吗?……。我只是嗓门大一点而已!”宇楼望望天花板,心里觉得有些不忍:“好吧!算我错了。”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上楼去安慰小媜一下吧!”杨太太说。
  宇楼擦完药酒后上楼,于媜仍在哭泣中,擤过鼻涕的面纸散布桌面上,眼睛鼻子都红肿着。
  “于小姐,你还好吧?”对于这个一天到晚出状况的女生,宇楼真是认输了。
  于媜哽咽的说:“杨大哥,你房间有电脑,我重新帮你把剧本打一遍吧!”
  宇楼有些莫名的感动:“你这个提议倒蛮有建设性的。”
  后来于媜忙了一晚,状况百出,打一个字几乎要花上一分钟,勉强打完两场戏,宇楼又听见她尖叫:“不会吧!怎么不动了呢?”
  宇楼过来敲敲键盘,动动滑鼠:“当机了!”
  “为什么?它没事怎么会当机呢!”于媜一脸茫然。
  “可能它跟你的磁场不和吧!”宇楼苦笑:“你存了没?”
  “忘了!”
  宇楼几乎想把她像一团废纸般的扔进垃圾桶。
  他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感谢您今晚的辛苦。”宇楼拉开房门:“好好休息,晚安!”
  于媜被他请了出去。
  “杨大哥……”于媜猜他是生气了,但门已被“砰”一声的关上。
  于媜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无限怅然,她一直在揣测宇楼现在的心情,思绪纷飞,她甚至幻想宇楼是个像大哥哥般呵护她的情人。
  从杨太太的口中,她知道宇楼目前没有女朋友,但之前却有过一段长达七、八年的恋情。那女孩叫林家伞谠又旧缟习啵盥ゴ由阌笆Π镜降佳荩笔庇至餍械酱舐匠鐾饩埃盥プ匀灰渤2辉谔ㄍ澹旨疑‘在长期受到冷落下,另结新欢。
  宇楼从此把精神全花在工作上,杨太太每每提起这事就觉得十分无奈。于媜也曾试探的问:“可是杨大哥一定会认识很多女明星,他的机会应该很多啊!”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宇楼说她们演戏演多了,根本搞不清楚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杨太太摇摇头。
  李雅玫还是不死心的拖着于媜陪她到“逃家”看她的偶像唱歌。
  “我打过电话,他们已经恢复正常营业了。”李雅玫说。
  “可是上礼拜逛街,我的钱都花光了……”于媜面露难色。
  “哎,我先借你好了。”李雅玫爽朗的说。
  “我都还没有找到打工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钱还你。”
  “那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啊?”
  “我是很想陪你去,可是……”
  “喔,你真是龟毛,我请你,这样可以了吧!”李雅玫拉着于媜跳上公车。
  “逃家”今天的生意算不错,才八点不到,已坐了八成客人。
  陶斯在吧台陪熟客聊天。
  李雅玫兴致高昂的对于媜说:“那个穿芥末色T恤的就是陶斯。”
  “你说他长得很像杜德伟啊”于媜拉长脖子想看清楚那男人的长相。
  “像吧?”李雅玫像在谈论自己的恋人般,笑容灿烂无比。
  “你到底是喜欢杜德伟,还是喜欢他?”于媜不解。
  “当然是他啦,杜德伟搞不好连国语都讲不清楚!”李雅玫啜了一口果汁。
  “你跟他说过话啊?”于媜问。
  “还没有!我才来第二次而已。……哎,你看你看,哇,他笑起来真是帅呆了!”李雅玫几乎要尖叫了。
  “你也太夸张了吧!”于媜又望了陶斯一眼,说起来他确实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但不至于会让人这般失常啊!
  陶斯发现于媜频频回头看他。
  “啊,他走过来了!”李雅玫边说边垂下脑袋。
  陶斯在她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们第一次来?”
  “以前来过一次。”李雅玫的语气忽然温柔起来。
  “喔,好像没看过你们。”陶斯说:“你们看起来很年轻。”
  “二十了,上个礼拜刚满二十岁。”李雅玫开心的说。
  陶斯仰起头想了想:“二十岁离我好遥远,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看了马森的『夜游』,我很受那本小说的影响,很怕二十岁一到我就老了。”
  李雅玫对陶斯的话频频点头,直到陶斯离开,她几乎都没回过神来。
  “于媜,他刚才说的『马生』是什么东西啊?”李雅玫问。
  “是一个作家啊!”于媜说。
  “作家?我只看过侯文咏、苦苓……那位马先生写过什么?”李雅玫敲敲脑袋。
  “我想我们跟他的年纪恐怕有点差距,所以认识的作家不一样。”于媜说。
  当陶斯几乎认定唐语晴忘了“逃家”时,她一个人来到他的店里,距他们第一次邂逅整整有一个月之久。
  不知是巧合还是陶斯的潜意识里有预感她会来,唐语晴来时他正在钢琴前唱着她上次点的“无心伤害”。
  陶斯在一条歌结束后坐到语晴的旁边:“我要我们吧台帮你调一杯酒,新发明的喔!”
  “是吗?”
  小妹送来一杯淡蓝色的酒。
  语晴惊叹:“颜色好漂亮。”她啜了一口:“咦,味道不错嘛!”
  “哭过的天空!”陶斯说。
  “什么?”语晴没有反应过来。
  “这杯叫做『哭过的天空』。”
  “你故意送这杯酒来糗我!”语晴笑说。
  “没有,”陶斯的眼睛深深的望着她:“是你那天晚上唱这首歌,给了我们吧台一个灵感!”
  “我念大学的时候在西餐厅弹过琴!”语晴说时有些感伤:“我接很多场子,拼命赚钱!”
  “为什么?”陶斯对她的好奇在这段日子里,像一棵发了芽的树苗,突生许多枝丫。
  “想出国继续念音乐啊!”语晴叹口气说:“可是我的遭遇跟电视剧一样,家里出了一个好赌的弟弟,什么都完了。”
  第2章(2)
  陶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以前看过赌场!”
  语晴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真的假的?”
  陶斯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龙纹刺青:“我还当过一个堂口的堂主呢!”
  语晴觉得该对他另眼看待:“我很好奇,一个混帮派的小流氓,为什么会弹琴唱歌?”
  陶斯抚摸下巴刚刚冒出来的胡渣,很仔细的思索这个问题:“钢琴应该是我在教会里学的,一个修女教我拜尔上下册,之后我就自己摸索。”
  正当两个人热烈的诉说彼此的学琴经验时,小妹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惨了陶哥,玲姐自杀了!”
  “你说什么”陶斯脸色大变。
  “他们家佣人打电话过来,说玲姐吞了一百多颗安眠药,现在正在仁爱医院里。”
  “唉,”陶斯整个脸都沉了下去:“她又哪根筋不对了!”
  陶斯匆匆赶赴医院,语晴待在位子上,有种被人遗忘的惆怅。
  陶斯送姜玲回家。此刻已是凌晨三点,她素白着一张脸,从医院到家里皆不发一语。
  “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上帝也救不了你!”陶斯疲惫的说。
  姜玲仍然不说话。
  陶斯交代菲佣盯着她:“我先回去了。”
  “不要走!”姜玲虚弱的说:“陪我到天亮,天一亮你就回去。”
  “玲姐,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陶斯压抑着不耐:“我已经打电话给齐叔,他很快就会回台湾。”
  “我不用他可怜我,都是他把我害成这样,我恨他、我恨他……”姜玲顿时成了一头疯狂的野兽,她失去理智的在屋里绕来绕去,嘴里不停喃喃咒骂。
  陶斯冷眼看着她这个年近四十的黑社会老大的女人,齐正东给了她物质上最高的享受,却让她在爱情上几乎枯竭而死,这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吧!
  如果她安心的做齐正东的女人,如果她不爱上他……说真的,姜玲长得美艳亮丽,但他从没对她动心过。
  陶斯甚至因此有点迁怒于她,他为此莫名其妙的离开齐正东的企业组织,他所喜欢过的女人,也为此离他而去。他的脑海忽然闪过语晴的影子……
  他想,语晴必然把他当做一个私生活混乱不堪的男人吧!
  天亮后,陶斯走出齐正东送给姜玲的豪华别墅。
  今天是入秋以来最冷的一天,气象报导说山上的气温低到零度呢!
  自从贺伯台风过后,他还不曾上山,今天寂寥的情绪似乎蛮合适一个人上山走走。
  陶斯开车上小油坑,由于不是假日,山上几乎没有游客,雾很浓,山风刺骨,他将车停在山道旁,下车吸了几口山上的冷空气,然后听见前方烟雾朦胧里有人连续打了五、六个喷嚏。
  那人从雾里走来,灰色长外套,直统长裤衬上高跟短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修长,她的双手仍捂着鼻子打喷嚏。
  陶斯认出她来了!
  “唐语晴!”
  语晴诧异的停下脚步:“咦,怎么是你?”
  “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你!”陶斯开怀的笑起来。
  “你的『朋友』没事了吧?”语晴昨晚才听他们说“玲姐”自杀,现在却在郊外看到他,似乎不太合理。
  陶斯决定趁这个机会解释:“其实我跟她的关系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
  前方有人喊道:“唐语晴,快上车,我们要到前面去了!”
  “喔,马上来了!”语晴应了一声,她给了陶斯一个抱歉的微笑:“我们今天出来勘景,时间很紧,改天听你说你的故事,Bye!”
  陶斯就这么望着她从雾里来,又回到雾里去。
  晚上唐语晴和一起出来勘景的导演杨宇楼、执行制作小柯、副导美美投宿一间小旅馆,由于副导和执行制作是未婚夫妻,自然同住一间房,语晴的房间在宇楼隔壁。
  洗澡时,语晴发现浴室的水管不通,打了电话到柜台换房,柜台却说客满。语晴无奈,只好抱着衣物到宇楼房间借浴室。
  “岂有此理,那咱们退房好了!”宇楼可不想花钱受罪。
  “小柯跟美美已经睡了,我看还是算了!”语晴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
  “我的房间跟你换?”
  “不用麻烦了,反正明天一早就走了嘛!”
  “说得也是。”宇楼眺望窗外:“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宵夜吃?”
  “港口有夜市!”语晴说。
  “那走吧!我请你。”宇楼很快的套上球鞋,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港口的风十分强劲,语晴瑟缩在宇楼身后,宇楼忽然回过头来问:“那个小流氓还有没有找你麻烦?”
  “打过几次电话来,满嘴的脏话!”
  “那你不是吓坏了?”
  “我跟他对骂,才过瘾呢!”语晴笑说。
  “你怎骂得赢他”宇楼大笑。
  “哎,你不要歧视女性喔!”语晴在烤玉米的摊子前停下来:“我要吃烤包谷!”
  两人各选一枝,老板在暖暖的炭火旁帮他们烤玉米。
  “我有个高中同学混过黑社会,也许帮得上忙。”
  “你是说,以暴制暴啊”
  “是啊!这个社会,好人不见得有好报,坏人也不见得不能善终。”宇楼付了烤玉米的钱,嘟哝:“这么偏僻的地方,东西还卖这么贵?有没有搞错啊?”
  “这里是这样啊!”语晴捧着热呼呼的玉米就觉得很满足了。
  “我记得小柯告诉我,这边一碟炒米粉只要十块钱。”
  “他说的是美金还是法郎?”语晴笑道:“炒米粉的价钱弄错了不要紧,演员的价码可不要弄错啊!”
  由于寒风刺骨,两人在夜市绕了一圈,决定带一些卤味回房里慢慢享用。
  “如果碰上工作人员都爱喝酒,你怎么办?”宇楼问。
  “跟着喝喽!”
  语晴耸耸肩,忽然又想起陶斯。
  她心不在焉的跟着宇楼走回旅馆房间,一路上她都在想,到底陶斯要对她说些什么,说那个“玲姐”其实是他的远房亲戚、或者是他的姐姐  ,有人这样叫自己姐姐的吗?
  两人回房享用卤味时,语晴还是心不在焉的想着这些事。
  “欸!”宇楼叫了语晴一声:“吃饱喝足该睡觉了吧?”
  “晚安。”语晴起身,宇楼送她到门口,低声问她:“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有啊!”语晴回答。
  “那你干嘛偷偷的笑呢?”
  语晴倒不知道刚刚自己的表情,全都落入宇楼的眼里,于是掩饰说:“不要裸睡,免得他们天花板上如果装了摄影机,你就毁了。”
  “这种小旅馆花不起钱装摄影机的,放心好了。”宇楼笑道。
  语晴走后,他居然失眠,整晚反反覆覆就是语晴的一颦一笑。他甚至期望早点天亮,天亮后他又能看见语晴了。
  翌日,勘景的工作到中午便全部结束,大伙儿正讨论上哪儿兜风,唐语晴的B。B。Call却狂叫不止。
  杨宇楼递上大哥大:“用我的电话!”
  语晴迟疑着。
  “大哥大虽然很贵,可是我不会收你钱的,你长话短说就行了!”宇楼并不明白语晴在犹豫什么。
  语晴对家里call她真是充满了无奈,她发过誓,再也不管语威,可是家里这样摧命似的找她,她能置之不理吗?
  “我不想回!”语晴关掉B。B。Call。
  宇楼玩笑道:“有人骚扰你?”
  “家里!”语晴苦恼的说。
  “那一定是为了你弟弟的事啰?”
  “说不定他糊里糊涂又负债一百万了呢!”语晴冷笑一声:“我爸妈call我,通常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我帮他们筹钱。”
  “你干个企划能有多少钱”
  “为了跟公司借钱,我跟蒋先生签了十年卖身契。”一想到这件事,语晴就陷入极度沮丧中。
  “哎,你那个弟弟怎么搞的?”宇楼对她投以无限的同情。
  小柯过来问:“你们想好上哪去了没有?”
  “我想回台北。”语晴闷闷的说。
  小柯抗议:“还有一个礼拜才开镜,不必今天就开始卖命吧”
  “你跟美美自己去玩好了,我们台北还有事。”宇楼说。
  “明天回去不行吗?你们回台北,我跟美美又没车,那还有什么搞头!”小柯苦着一张脸。
  “车子给你们用,行了吧”宇楼只想尽快把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解决掉。
  回台北的一路上,语晴仍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家。
  “当然回家啦!不回家,你这么十万火急的赶上来做什么?”宇楼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钱没有,就这么简单。”
  语晴被他逗笑了:“不关你的事你说起来当然轻松啦!”
  “我像幸灾乐祸的人吗?”宇楼抗议。
  到了松山机场,宇楼叫计程车陪语晴回家后,自己便离开了。
  语晴一路上沉默不语,太多前尘旧事逐一的在她脑海涌现,她的气愤多于哀伤,不平多于无奈,她永远想不透,为何爸妈对语威这样偏心。
  回到家里,情况竟比语晴的想像更糟糕。
  唐语威遭人绑架,对方勒索一百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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