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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别争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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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她惊恐地喝道:“再不放手,我让父皇诛你九族!”
  那人却哼地冷笑出来,像是在笑她这句话的无稽。
  只这轻微的一哼,却让落夕浑身像是被雷击中、被闪电劈到一样轻颤了一下,忘了再挣扎。
  “咬啊,再咬一口,我倒不知道,向来温雅涧静的落夕公主也有这么野蛮的一面。”
  这熟悉得让她自心底颤栗的声音,往常似针扎似的让她心疼的声音,现在却如佛光纶音一般让她长出一口气。
  “不——”她幽幽地叹息。该是喜悦还是更大的焦虑?躲开了叶啸云,却遇到了司空曜,她命中真正的灾星,魔头。
  “不什么?”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落夕感觉到他在皱眉,这是她最熟悉的他的表情。“不想见到我?”
  “你来抓我回宫去的?”她想岔开话题,“父皇很震怒吧?”
  “他的怒比不了我的。”他幽沉地进声,“你自顾自地跑掉,所有的嫌疑罪名部落到我头上,你想让我背黑锅背到几时?我已经被赶出京一次,这次你想让我被刑部重审,还是身败名裂?”
  她忍不住吼了出来,“你明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何曾让你背过黑锅?如果不是你上次非要说是你推我入湖的,父皇也不会重罚你!天知道你为什么要那样欺骗世人!那个黑锅不是我逼你背的!”
  “对!是我疯了!我疯了才甘愿背那样的黑锅!为的是逃离你的身边!”他几乎捏碎她的肩胛骨,更疯狂的是,他已经用自己的唇舌吞锁住她的。
  他的吻来势汹汹,如烈火潮水般不容人推拒,更不容人迟疑。落夕很想后退,但是连她的腰肢都已被他紧紧锢住,她根本无路可退。
  无路可退,从许多年前,他似乎就没有给过彼此退路。
  如果说当年会压抑情感,是因为彼此还太年轻,认不清这种爱恨交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那么现在的爆发就是因为彼此都已长大,不仅他认清了这份厌情,也再不允许她有丝毫的逃避迟疑和拒绝。
  压抑了六年的吻,在这一刻的爆发就如山洪海啸,誓要把彼此吞没。
  藉着黑暗,她从恐惧到忘记恐惧,以至于最终认为自己是身处在地狱之中,所以才会如此沉沦而不知羞耻。
  被他这样强而有力地拥抱,就像被圈进一个无所畏惧的世界中,即使明朝醒来这个世界会倾覆,起码他们拥有这一刻的彼此,那句让她反反覆覆萦绕在针线前的诗句——情多最恨花无语,似乎也是昨日残梦,暂时烟消云散了。
  “落夕……落夕……”
  他在她耳畔不断唤着她的名字,不知为何,两行清泪忽然夺眶而出,随着吻,熨烫在彼此的心中。
  躺在厚厚的落叶上,乌云飘过眼前,暗夜中闪出几颗星子。
  “你怎么会找到我的?”许久之后,落夕问出第一个问题。“我听说你被父皇关起来了。”
  “想找就一定能找到。”他答得很简单。
  “因为恨我,所以才会竭尽全力地搜捕我,是吗?”她苦笑,“我一直深信你是恨我的。”
  “我的确恨你,到现在还在恨。”司空曜躺在她身边,虽然依旧是那个恨宇,但是说出来的味道却与以前截然下同。
  “原来这就是恨啊——”她长吟着,也许是在笑,也许是在哭泣。“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翻起身,黑亮的眸子锁住她的,“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里?”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能容得下我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世人
  “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什么?”他的性格向来张狂,即使这句话的背后有着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你是我的人,即使当着父皇的面,我也敢说这句话。”
  “我是你妹妹。”
  “见鬼的妹妹,我从没承认过!”他托起她的下巴,严肃地说:“你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
  “但别人不是这样想。”
  “我管别人怎么想。”他的手指抚摸过她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你怎么总喜欢穿成男人的样子?”
  “这样可以不被人发现。”
  “笨蛋,这样才容易被人察觉。有哪个男人会有你这样的耳洞?会有你这样的手指和脖子?”他抓起她的手,有些不快。“你刚才逃什么?难道都认不出来我的身影?”
  “我该认出来吗?”她笑他的霸道无理,何况如果知道是你,我一样会逃的。“”这么黑的夜,我又在被人追赶,更
  “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抓你回来。”他拉起她,正色问:“除了我还有谁在追你?”
  “叶啸云。”
  “那家伙还不死心?想干什么?”他全身的线条立时绷紧。
  “不知道,我看到他进了我刚才所在的客栈,怕他查到后院的通铺,发现我逃跑了……”
  “通铺?那种和一群臭男人挤在一起睡觉的地方?你居然敢……你是和谁睡在那里?”他手上的力道又开始加大,不讲理的逼供,完全忘了自己其实也是个臭男人。
  “一位带我来这里的好心大叔,不过我没敢睡,就跑出来了。”她赶快说完后半句,生怕他会捏碎她的腕骨。
  “哼。”他嘟囔了句,像是说“这还差不多”。“走。”他拉着她出了林子。
  “去哪里?”
  “这里离龙城并不远,你不是暂时不想回宫吗?而我也厌烦了那里,跟我回龙城。”带她走出林子,在外面低头吃草的追风看到主人出来,立刻迈着小碎步停在他们身边。
  “我……”她迟疑着,不敢上马。去了龙城之后呢?又怎样?难道挽花公主就此失踪,永远不再回宫?她要逃开的,本是这段不合礼教的感情,现在如果跟他离开,岂不是让一切变得更加复杂?
  “想什么呢?”他干脆抱起她的腰,纵身眺上马,“找个地方给你换身衣服,这衣眼真是又脏又难看。”
  “我们……不会有未来的。”她低声说。
  “我不这样认为。”他挑起眉毛,拽紧了缰绳,大声一喝,“驾!”
  追风跑得很快,在马背上的落夕有些晕眩。她从没骑过快马,从小到大都只是想像这样骑马的感觉会是怎样,终于她知道了,这种戚觉好像飞翔,穿过云层的深处,飞在风里,无拘无束,放任自我,就如同司空曜活在这个世上的方式一样。
  龙城。属于司空曜的地方。
  在许多年前,这里是荒芜的旷野,因为曾是兵家必争之地,在数百年的大战摧残之后,寸草不生。当年他被流放到这里镇守时,几乎连一座像样的城池都没有,但是今日,落夕站在龙城的城门前,不禁为之震撼——
  眼前高耸巍峨的城墙胜过京城的皇宫,来来往往的商旅多不胜数,仿彿这里并不是重兵之城,而是贸易之城。
  “这里真的是龙城吗?”她低声赞叹,“你是怎样点石成金的?”
  “肯定不是靠坐在皇宫里绣花绣出来的。”他嗤笑一声,即使换了心境,说话的口气依然不改。
  “三皇子回来啦!”守城士兵在门口一看到他,立刻跑上前,单膝跪地行礼,“前几天刚得到消息说您被困皇宫,兄弟们都摩拳擦掌的要去救您呢。”
  “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要我死还没那么容易。”他在马背上轻轻挥动一下鞭子,“通知我府里的人,赶快准备好一间房。”
  司空曜早已为落夕准备了一辆马车,马车中坐了谁外人是看不到的,但是本国的规矩向来是男子乘坐的马车是蓝顶,女子坐的是红顶,那士兵向后看,见马车是红顶的,便贼笑起来。
  “三皇子带回来一位绝代佳人吗?”
  “少贫嘴,小心我踹你。”他笑着威胁。
  落夕听着马车外他们的对话,心绪十分复杂。不知道他会怎样向别人介绍她,事实上,这一路行来他们的话并不多,像是也不知道该怎样谈论以后将要面对的日子,毕竟,她是皇上名正言顺认下的女儿,而他更加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即使没有血缘之亲,依然难断手足之情,即使他们从很小之时就已情根深种……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她喜欢司空曜,但他一直那样仇恨似的对她,而现在的他,到底是恨她,还是在爱她?她不敢问,怕这个问题背后的答案像气泡一样不可触碰。
  “落夕,到家了。”他忽然掀开车帘,笑脸在阳光下格外灿烂。
  恍惚间,落夕忘记了他们是兄妹,是公主和皇子,这感觉,这称呼,好似他们是出外旅行许久的夫妻,终于回到了家园似的。
  这宽敞的大宅子,原来就是他这六年里的家啊。
  走下马车,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手,倚靠在他的肩头。她喜欢这里,无法言明的喜欢。即使这里没有华丽的庭园,没有那些漂亮的花丛,没有梧桐芭蕉,没有成群结队的宫女太监,她依然强烈的喜欢这里。
  “就在这里过一辈子,好吗?”他的唇悄悄地擦过她的鬓角,如春风般柔软。
  她颤抖了一下,现实突然回笼。“谁会允许我们这样做?”
  “你怎么总在乎别人怎么想?如果我也和你一样,这辈子就不要活了。”抓起她的胳膊,他大步走进去,周围也有仆从和侍女好奇地看着他们。
  “皇子回来了,要服侍您沐浴吗?”有侍女过来欠身。
  “不用。”他露出难得的笑容,揽过落夕,“服侍她沐浴更衣就好,叫城里最好的制衣店来,一会儿我要看到焕然一新的她。”
  “是。”侍女没听到主子介绍客人,也不敢多问,只是屈膝说:“这位姑娘,请跟我来。”
  热水,新衣,很快便准备好。茉莉花的图案,淡雅的月白色,不同于宫中的长摆大袖,普通女子的衣裙自有一番简洁洗练的美。
  揽镜自赏,落夕忽然有点不认识镜中的自己。从未穿过的衣服,从未梳过的发式,离开宫廷那片熟悉的地方,没有了前呼后拥和万人瞩目,没有那些传奇相随,没有所谓的公主头衔,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而她心中渴望的,也与一个普通女孩子并无二致。
  镜中,忽然出现了另一道人影,斜斜地靠着门框对她微笑。
  她从未见他用这样的笑容面对过自己,于是又恍惚了。
  “这才是你应该的样子。”司空曜走到她身后,镜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彼此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从后面抱住她,温热的嘴唇贴在她的耳畔,“为我笑一下,落夕,只为我笑,不是笑给天下人看的,也不要总是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不要做那种人人都喜欢的老好人,我想看你生气,看你为我怒,为我哭,为我笑。”
  “你太不讲理了。”她轻叹了声,“你喜欢所有人都把你众星拱月一般捧在头上。”
  “这样不对吗?”他反问:“难道你喜欢看到我凄凄惨惨地跟在所有人的影子后面?”
  “不,”她抬起头,望着镜中那个神采飞扬的男人,“我也喜欢这样的你。”
  当石子投入水中时,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涟漪,当她的唇角只为他一人上扬,也会有意想不到的美丽。
  只为他笑,为他哭,为他怒,为他生或死。
  因为,他是她的一切。
  第八章
  “你为什么总爱绣男人的白手巾?”司空曜在落夕换下的随身衣物中又发现了一条白帕。上一次他无意中看到刺着字的那一条早已被他拿走,那这一条又从何而来?
  她举起帕子,那里同样刻着一行字——无人会得凭栏意。
  “这样的巾帕我前后绣了七条。”她有些迷离地看着手帕上的字。
  “七条?”这个数字触及了他敏感的神经,有点兴奋,“一年一条。”
  她轻点头,“其他人要我绣的东西我都会绣得很快,唯独这帕子,从年头到年尾,你走的那日起我开始穿针,你回来的那一日我才锁完最后一线。”
  “那……当年我过生日时,你随身携带的那一条是为我绣的?”他忽然挖出了久远的记隐。
  “其实是我为自己而绣。虽然也曾经动过送你一条的念头,但是怕你会将它踩在脚下。”
  苦笑,唯有苦笑。如果当初她不是因为那份矜持,没有当众拿出那份贺礼,而是想私下赠予,应当不会有后面那么大的一场风波才对。
  “为什么不说?”他恼火地蹙眉。
  “你给过我开口说话的机会吗?”她斜睨着他。
  司空曜哑口无言,他当然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火冒三丈又盛气凌人地将那方白帕丢到池子里,连累她在追赶时失足掉人池中。
  但是,又怎能怪他?十七岁的少年,与十二岁的她同样是情窦初开,他一直都被人捧于掌心之中,不。懂得爱人,更不懂被爱,只是一味的憎恨,努力地憎恨,浑然不觉憎恨的背后竟然是强烈的喜欢,刻骨铭心的爱。
  “从今以后,我会给你时间,让你说尽想说的一切。”他用力挥下手,异常慷落夕忍不住笑了。“可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跟我走!”他扯过她,直往外走。
  “去哪里啊?”要跟上他虎虎生风的步伐还真是不容易。
  “去逛逛我的龙城,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万灯会,不看可惜了。”每次提到龙城,他都掩饰不住语气中的自豪和骄傲。
  龙城已到夜深时,但万家灯火辉煌,每条街道都穿梭着手提灯笼,身段婀娜的女孩子说笑着、拥挤着,从街道的这一条走到那一条去。
  落夕的眼睛几乎都看花了。“万灯会?我怎么从未听过这样的节日?”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可多了。”他撇撇嘴,“这是龙城人才会过的节日,你这个宫门不出、花园门都不迈的公主殿下怎么会知道?”
  “这节日有何意义吗?”看着眼前那些从身边晃过的美丽灯笼,她心中万分艳羡,恨不得手中也立刻执上一盏。
  看透她心思的司空曜,从旁边一个游街小贩手中买下一盏八角宫灯,塞到她手上,“这样就开心了吧?”
  虽然是打赏下人的口吻,但是在落夕眼中,这却是他难得的体贴温柔之举,她情不自禁地展颜一笑。“多谢皇子赏赐。”
  他顿时惑于她的眼波,仿彿醉了一般忘记回应,然后两人再没有说话,他握紧她的手,默默前行。
  龙城的街道多而长,置身其中,周围被灯海人影围绕,仿彿如坠梦中,让他们暂时可以忘记所有与他们相关的尘事。
  直到走到小街的尽头,这里骤然清幽下来。
  落夕沉默许久,忍不住出口问:“要走回去吗?”
  此时周围除了他们,似乎再也没有了别人,他捧趣她的脸颊,轻轻吻在她的额头,这一吻不同于之前的狂狷燥热,温凉中自有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
  她呆呆地睁着眼睛感受这一吻,直到他的眼再度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要摆出这种表情盯着我看。”他咬咬唇,还是很恼火的样子,却让落夕觉得很可爱。“见鬼。”他嘟囔了一句,忽然回复了本性,藉着夜色的隐藏,再度侵略她的唇瓣。
  她越来越沉迷于这种亲匿的身体接触了。即使周遭还能听到人声鼎沸,附近有灯影晃动,她却失去了矜持,忘记该推开他,暂时逃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他们有未来吗?这是她提出的问题,但他坚决地子以肯定的答案,或许她这一生最缺乏的就是如他这样的勇敢,否则他们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曜,”她悄悄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不要再离开我了。”
  每年一度的漫长等待让她渐渐失去了信心,也抽干了身体里所有的快乐,不要再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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