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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年,永不相忘——”唐鹘突地冷笑一声缓缓道:“你忘不忘都无所谓,反正我兄弟也活不长了,此刻除非能立刻找到‘太行紫靴’门下反练的“续命神膏’或许还能——”哪知,他话犹未了,门外突地响起了一阵清朗的笑声,齐地抬目望去,只见门外人影一闪,大殿中便已飘落下两个华丽的老者来。这两人身形一现,管宁立刻低呼一声,而这“峨嵋豹囊”唐氏兄弟始终森冷如冰的面容上,竟为之没出一丝喜色。
第九章绝地逢佳人
这两个华服老者身形落地,笑声不绝,一个身躯较长的老人朗声笑道:想不到,想不到,我兄弟二人无意追踪,却成了你兄弟两人救星,唐兄,十年不见,你们也想不到我们这两个老头子早不来,晚不来,却恰好在此刻赶来吧。”这两人竟是“太行紫靴”门下的乐山、乐水两个老人。说到“续命神膏”,想不到“续命神膏”便已来了。哪知老人笑声突地顿住,竟缓缓走到管宁身测,突地伸出手掌,他掌出如风,电也似地向管宁右肩“肩井”穴上拍下。这一个变故出于突然,更远在方才他两人突然现身之上,管宁大惊之下,挥掌一挡,哪知乐山老人掌到中途,竟突地手掌一反,向上斜划,劈手一把将管宁手中的玉瓶抢到手里。瘦鹗谭菁尚未晕迷,见状大喝一声,但却无力出手。乐水老人其实并没有加害管宁之意,他这一掌之击,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而已,管宁事出意外,粹不及防,竞被他一招得手,只见他身形倏又退到门边,仰天大笑起来,管宁大怒喝道:“你这是干什么?”乐水老人大笑道:“你道我怎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我就是为了要跟踪你,我兄弟两人在王平口外的风雪之中,苦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你驾车出来,便在后面跟踪至此,否则,我两人又不是神仙,难道真的知道唐老大、唐老二受了伤,特地跑来救他。”唐奇、唐鹘闻言,不禁齐地一凛,暗忖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方才救了谭菁,此刻便有人来救我,我若是不救谭菁,这乐兄弟只伯不会来救找,只是——他突地抢走这少年手中的瓶子,又是为什么呢?”管宁剑眉一轩,怒道:“我与两位素无交往,两位跟踪于我,为的什么?这瓶药散乃是解救这位谭老前辈毒势之用,两位抢去却为着什么?”他虽知这两位老人武功极高,自己绝非敌手,但此刻说起话来,自觉义正词严,对这两位老人,便丝毫没有畏惧之心。却见乐水老人笑声一顿,慢条斯理地缓缓说道:“问的不错,问的不错,老夫不妨告诉你,老夫之所以苦苦跟在你身后,是为了要探查出你那位朋友‘吴布云’的下落,老夫此刻抢来这玉瓶,也是为了要位将他的下落坦诚相告。”管宁闻言一楞,他不知这两个老人苦苦找寻吴布云是为着什么?难道是寻仇报复,但他们年龄悬殊,身份各异,却又不似。他俯首沉吟半晌,朗声又道:两位如要找寻吴布云,两位只管自己去找好了,又何苦做出此事来要挟呢!哼!这岂不是有失两位身份。”他语声微顿,立刻又接道:何况在下与那吴布云亦无深交,两位要问的事,我实在是无可奉告。”乐水老人突地又仰天大笑起来,笑道:骂的不错,骂的不错,但老夫还要告诉你,你与那‘吴布云’一路同行岂有不知道他去向之理,这点你想骗过别人,还有可说,你若想骗过老夫,嘿嘿——你且问在座各位武林中人可曾有骗过老夫的?”这乐水老人乃是江湖中有名的智者,他与乐山老人本是兄弟,虽然同是姓乐,但年轻时却非此名,直到近年,他方有这“乐水老人”之’号,取的也无非是智者乐水之意。他此刻说出这番话来,虽然有些狂妄,但却也是事实。唐氏兄弟有求于他,此刻使一起点首,“瘦鹗谭菁”心中虽不忿,但也只得冷“哼”一声,只觉自己脑海愈见晕眩,眼见就要不省人事,乐水老人目光一转,一扬手中药瓶,又自大笑道:“你若还是想故意推托,使得谭大侠性命不保,这责任可是完全在你,老夫是毫无干系。”管宁心胸之间,怒火大作,只气得面上阵青阵白,却说不出话来。却听乐水老人又自笑道:“这玉瓶乃是老夫自你手中取来,你著不说出来,除非你能将它由老夫手中取去,否则——”他话犹未了,管宁突地厉叱一声,身形顿时向他直扑过去。乐水老人哈哈一笑,脚步微错,长须飘飘,身形已自滑开七尺,将手中玉瓶又自一扬,笑道:你若想抢走此瓶,实是难如登天。”管宁此刻已将生死荣辱,俱都抛在一边,但觉心中怒火如炽,无论如何,也得将这玉瓶夺回,别的事以后再说,他身形方自扑空,脚跟一旋,便又如影附形般向那“乐水老人”横掠过去。哪知身前突地人影一花,那乐山老人竞硬生生拦住了他的去路,双掌一推,管宁只觉一股掌风袭来,这掌风虽然不猛烈,却已使得身形再也无法前掠,只得停住。管宁惊怒之下,却听乐山老人和声说道:“兄台先知道,我们要找吴布云是为的什么吗?”管宁闻言,又为之一愕,但随即冷笑道:“这正是小可要向两位请教的。”乐山老人微微一笑:“此事说来说去,且有关本门隐秘,是以老夫才一直未便直告,只是……”他持须一笑:“老夫寻访吴布云,不但绝无恶意,而且还有助于他,这点兄台大可不必逞疑。”管宁微一沉吟,忍不住问道,“难道那吴布云亦是贵派门下?”乐山老人额旨笑道:“他不但是敝派弟子,而且还是敝掌教的独子,老夫如此说来,兄台想必能相信老夫寻访他实无恶意了吧。”他语音一顿,又自笑道:“老夫还可告诉兄台,这‘吴布云’三字,实非他原来姓名,老夫本来也难以确定这‘吴布云’是否就是他,更不知道他取此三字用意,但经舍弟加以分析之后,老夫才想起他从小喜将‘我不说’这三字,说成‘吾不云’,他取这‘吴布云’三字作为假名之意么——哈哈,想来也就是‘我不说’我的名字之意了产“这乐山老人,和蔼诚恳,神色之间,更无半分虚假,让人听了,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管宁闻言心中立刻恍然,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此事其中必多隐秘,那“吴布云”既是“太行紫靴”掌门真人的独子,怎地见他们二人却又那般惊恐,而且连面都不愿让他们看见。他虽然不知道此事其中的真相,更不知道其中的是非曲直,但却觉得吴布云既与自己为友,自己便不该泄露他的密秘。转目望去,盘膝坐在地上的“瘦鹗谭菁”,此刻上身前俯,探垂着头,竞像是已陷入晕迷之态,而那唐氏兄弟均闭目而坐,连看都未向这边看一眼,生像是全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时之间他心中大感犹疑难决,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若是说出了那“吴布云”的去处,岂不愧对朋友,但自己若不说出他的去处,那么眼看“瘦鹗谭菁”便得丧命,这么一来,“我虽不杀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他心中自难安。他想来想去,只觉自己此刻已处身于两难之中,无论自己如何去做,都将终生抱憾,但事已至此,却又别无选择余地,他俯首微一沉吟心中断然下了个决定,目光一抬,朗声说道:“两位与吴兄之间,究竟有何关连,在下毫不知情,但两佼此刻既以人命相胁,在下却不能与两位一样,将人命看得如此轻贱,只是——哼哼,两位今日却教在下看清了所谓武林长者的面目。”乐山老人面容一变,灯光之下,他目中似乎隐隐泛出一阵羞愧之色,那乐水老人却仍然面带笑容,缓缓说道:“阁下如此说来,可是要将他的下落相告了吗?”管宁剑眉一轩,额首朗声道:“正是,两位只要将解药交于在下,在下明日清晨定必将两位带到吴兄面前。”乐水老人吃吃一笑,道:“此话当真?”管宁冷冷笑道:“在下虽不像两位惧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人但却不知食言反悔一事,两位只管放心好了。”他此刻已立下决心,无论如何得先救了那“瘦鹗谭菁”的生命,然后再带两人到妙峰山外的王家老店去,一起会见“吴布云”,这两人若对吴布云有何不利便要以死相争,要知道他此刻自觉今日一日之中,已做了两件有愧于那“吴布云”之事,那吴布云纵然有不是之处,他也会全力相助的。乐水老人哈哈一笑,缓步走到“瘦鹗谭菁”身侧,当头一揖,含笑说道:“为着小弟之事致令谭兄久候,但望谭兄不要怪罪才是。”伸手拔开那玉瓶的瓶塞,倒出些淡青药沫,伸手一托谭菁下额,将这半瓶药粉全部都倒入他口中,然后目光一转,含笑道:“谭兄的伤势,可就是在当胸之处?”瘦鹗谭菁微弱地点头,乐山老人面带微笑,突地伸出右手,快如闪电,在谭菁下脊背一拍,“瘦鹗谭菁”大喝一声,管宁亦自变色怒喝道:“你是干什么?”却见这乐山老人右掌一拍之后,手掌一翻一转,将另外半瓶药粉,亦自倒入掌中,却用左手的空瓶往谭菁胸前一凑。他这几下动作,完全一气呵成,端的快如闪电,管宁一声怒喝过后,方待抢步过去,只听“叮叮”几声微响,像是什么东西落下那玉瓶里,这乐山老人却在笑声中,将右手的药粉往谭菁胸前的伤口上一合,长笑着道:“谭兄身中之针,已被小弟震出,再加上唐兄解药,妙用无方,谭兄只要将息两日,便可无事了。”转过头向管宁笑道:“阁下不必担心,老夫岂有加害谭兄之理,就算有别人要对谭兄不利——哼哼,老夫第一个不会放过此人的。”这乐山老人果然不愧为名传武林的智者,这几句话中,不但方才的过失完全推诿,言下还颇有讨好拉拢这瘦鹗谭菁之意,管宁望着他纵声大笑的神态,心中又是气愤,又觉恼怒,只听他笑声渐渐微弱,方待反唇相讥,哪知一直瞑目而坐的唐奇突地冷冷说道;“各位的事都办完了吧?”双目一张,目光闪电般地落到乐水老人身上,滴溜溜一转,又道:两位与我兄弟素无恩仇,两位如有相助之心,就请快将那灵药掷下,两位如无助救我兄弟之心,而只是随意说说,那么,就请各位都出去,也让我兄弟死得安静些。”这‘‘峨嵋豹囊”说话的声音虽然极为微弱,但那豪气却仍然冰冷森寒,管宁听了心里不禁一凛,暗付道:“这‘峨嵋豹囊’难怪会被人称做‘双毒’,此刻一听,果然毒得可以,也冷得可以,他此刻性命垂危,求人相助,说话却仍是这副腔调,平日的为人,更可想而知了”乐水老人目光一转,哈哈一笑道:“敝兄弟与两位虽然素无思仇,但总算是多年故交,故友有难,敝兄弟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他一面说话,一面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碧玉盒子来,接着道:“这便是我太行祖门的师爷,昔年苦心炼制的灵药,近年己越来越少,我兄弟这次出来,也只是带二盒而已,若非是……,哈哈,若非是两位兄弟,只怕再也难得——”他边笑边说,方自说到“难得”两字,突觉左肋风声一凛,大惊转身,眼前掌影一花迎面拍来,变化仓促,他举臂一格,哪知手背突地一麻,他手中玉盒已被人夺去。乐山老人再也想不到此时此刻,竟会有人抢他手中的玉盒,见这人一击得手,身形便倏然而退,竟是那少年管宁!他再也想不到管宁会有如此武功,他却不知道管宁武功虽不高,但所习的手法招式全都是武林最上乘的功夫,是以才能在他粹不及防之下,夺去他手中的玉盒。这一变故,尤其在方才他二人夺去管宁手中的玉瓶之上,唐氏兄弟、乐山、乐水二老,一起大惊,几乎同声大喝道:“你这是干什么?”乐水老人惊怒交集,双掌一错,正待纵身扑上,却见着管宁冷笑一声,打开玉盒送到嘴旁,大喝道:你要是过来一步,我就将这盒中之药全吃下去!”乐水老人身形一顿,心中又惊又喜,要知道这“续命神膏”,不但是太行紫靴门中的至宝,而且是天下武林梦寐以求的灵药,这玉盒虽小,但只要这玉盒中所贮灵药的十分之一,便足以起死回生,无论是何门何派的刀创掌伤,只要还未完全断气,求得此药便可有救,乐水老人心疼灵药,见到管宁如此,便也不敢贸然出手,呆呆地楞了半晌,突地展颜一笑,身形不进反退,连退三步,哈哈笑:“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你如有需用此药之处,只管对我说好了,又何苦如此……”唐奇、唐鹘,虽都是生性冷酷,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但此刻唯一可救他们性命的灵药,被人家夺去,心中亦不禁惊怒交集,但面色却仍森寒如冰,只听唐鹊冷冷哼哼”一声,缓缓道:“这位小哥,如对我兄弟两人有什么不满之处,也只管说出便是,我兄弟两人虽然身受重伤,哼哼——”他冷哼两声倏然住口,言下之意,自是我兄弟虽然身受重伤,却也不会示弱于你。管宁目光如刀,凝注在唐氏双毒面上,望也不望乐山、乐水一眼,说道:“在下与阁下兄弟两位,素不相识,‘续命生肌灵膏’,虽然妙用无方,在下却也不需用此物,只是……”他语声未了,唐鹘已接口道:那么你如此做法,难道是存心对竞兄弟过不去吗?”管宁冷冷一笑,沉声道:“在下如此做法,只是请教两位一事。”乐水老人接口哈哈笑道:“原来这位小哥只是要请教唐氏双侠一事而已,那又何苦如此做法,大家虽然惧无深变,但总算都是武林同源,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如此岂非要伤了彼此的和气,来来——”他一面说话,一面抬起脚步,向管宁走去。哪知,管宁目光突地一凛,冷冷喝道:在下方才所说的话,阁下此刻,难道已忘记了吗?”乐水老人干笑一声,停下脚步,却听管宁已自朗声接道:“在下本非武林中人,也不想涉足江湖的恩怨,只是在下却要请问唐氏双侠一旬,那条人命,两位该如何交待?”此话一出,乐山老人、唐奇、唐鹘,一起暮地一惊,虽服灵药,神智仍末完全清醒的“瘦鹗谭菁”闻言亦自全身一震,要知道“四明山庄”中那件凶杀之事,不但与万众人具有极深关系,而且是武林中人人关心之事。乐山老人一惊之—卜,脱口问道:四明山庄中的人命?难道在那四明山庄中惨死之人,与这唐氏兄弟又有什么关系不成?”管宁冷笑一声,朗声道:“四明山庄中惨死之人,不但与这唐氏兄弟有很大及关系,而且依区区所见,那些人纵然不是他两人所杀,却也相去不远——”乐水老人双眉微皱,沉声道:“老夫虽然未曾参与此事,但听得江湖传言,却是那飘忽无踪,形如鬼魅的‘西门一白’所为,小哥,你——你只怕弄错了吧!”他一面说话,目光却已投在唐氏兄弟身上,昏黄的灯光之下,只见兄弟两人员仍端坐如故,但胸膛起优甚剧,苍白瘦削的面容上,也起了极剧的变化,心中不禁一动,立刻接道:只是小哥你如另有所见,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也许——也许—…咳。”他干咳☆声,转过头去道:“反正此刻大家惧都无事,以此来消永夕——咳咳,也算是件趣事。”他干咳数声,却始终未将自己如何对唐氏兄弟起了怀疑之意说出来。管宁微唱一声,将自己如何误人四明山庄,如何见着那些离奇之事,如何埋葬那些武林高手的尸身,如何又遇着了那翠衣少女,如何避开了“乌煞神针”如何又遇着了公孙左足、罗浮彩衣、武当四雁、木珠大师,又如何到北京城……种种离奇遭遇都一一和盘说出,然后沉声说:“上了那四明山庄之人,除了西门一白身负巨痛重伤,尚能侥幸未死之外,某余之人无一生还,但这‘峨嵋豹囊’却为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