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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这个做什么?”海风渐凉,严浩拉近她,将她纳入怀里,免得着凉。向来不亲近人的他,只对他的女孩例外。
对任何人他没有办法做到这么和颜悦色,甚至主动关心。对人他都设有一道防线,只有对她,是完全不设防。因为她是他的女孩。
也许是因为她的纯真,让他不设防。
“没做什么呀,只是关心一下嘛,你对我这么好,我却一点也不了解你。”半年来她完全没听他提过有关他家人的事。
“如果你没有其他亲人的话,以后你老了,我会照顾你的,就像你现在照顾我一样。”她天真地拍拍他说。
“我用不着别人照顾。”
“怎么用不着?”低头分析的她,没发现到他少有的笑容渐渐浮在脸上。“你看你年纪愈来愈大了,总有一天会变成老头子,到你年老体衰的时候就需要别人来照顾你啦!”
“你说我老?”
“嗯!你的年纪是不小了。啊——”
严浩搂住她的手改为勒住她的颈,“从来没有人敢说我老,你是第一个,不想活了吗?”
苏晴小小的拳头断断续续地落在严浩的身上,她大叫:“你要是勒死我了,以后就没有人养你了。”
严浩放开她,替她拉好罩在泳装外的薄衫后,正色说:“我父母在我八岁的时候出车祸死掉。”
“喔,原来严浩小时候也很可怜。”苏晴不尽前嫌地偎向他。
同是天涯沦落人!能不能用来形容她和严浩的相遇?
“后来在孤儿院里待了几年,也坐过几年牢。”
“坐牢?为什么坐牢?”她直觉反射地问出口。
监狱不是坏人去的地方吗?
“因为杀人。”他看向海的远方,平静的语调没有起伏。
过去那段年少轻狂的往事,他不想重提,简单化成四个字,一句带过。
“杀……人?”靠在严浩身边的苏晴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怕了吗?”严浩若有似无地问。
似乎有那么点在意她的感觉,她会因此而怕他吗?
“不怕。”苏晴用力地摇头,“我才不怕,你杀的一定是坏人。”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不可否认,他惊讶,但在心里。
想不到……竟是出乎他意料的答复。
“你对我那么好,又那么疼我。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你一定是逼不得已,才失手杀了坏人,所以去做牢的。”
她竟然说中了……苏晴对他的信任,在他心里产生莫大的震撼与不明的情愫。
过往的回忆渐渐清晰起来,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年离开孤儿院,一个人在黑道里闯荡多年,也闯出些名堂。就在那时某个已遗忘的黑道大哥,想要收他做手下,但,他——严浩是不可能做人手下的。因此,一次斗争中,他失手杀了人,坐了四年牢。
“你有没有女朋友?”苏晴就发现他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兀自发问。
“没有。”收起回忆,严浩的注意力放回身边的女孩身上。
“那有没有比较好的女性朋友?”她觉得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
“为什么这么有兴趣?”
“因为……因为……”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那个我们‘健康教育’课在教与异性相处,我都没见过你身边有什么异性出现过,所以……”拜,拜不下去了,“你到底有没有嘛?”
她的借口不会太牵强吧!苏晴在心里祈祷着。
“没有。”“真的吗?”严浩虽然看起来很吓人,可是他长得是那么好看,连她这种小孩有时都看得痴迷了,更何况是别的女人,一群成熟的老女人!
“嗯。”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不需要女人,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不会有所改变,但他有个女孩,让他心之所系的女孩。
她异想天开飞来一句,“那我算是你唯一的女人喽?”
唯一的!这词不错。
“没错,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严浩笑着将她压入怀中,下鄂抵着她的头顶说:“不对!是女孩。”
笑……严浩笑了。他笑起来真是好看得没话说,他该常笑的。
半年了,多少知道他一点,他在人前总是冷淡应对,连笑容也吝于施舍。
不过,她喜欢看他的笑容,那像是温暖的羽翼似的包覆着她,让她有安全感。她偷偷珍藏他珍贵的笑容,放进心底,镶入心坎。
“真的,绝不骗你。”哪个女人比得上她对他的重要性。
苏晴高兴得反抱住他。真好!没有人会抢走她的严浩。
她是严浩唯一的女人。
而永远是她的目标!
第四章
春去秋来,很快又是两个年头过去了。“老大,沈淘下个月要回台湾过六十大寿,请了很多道上的朋友。”小陈对正在核对报表的严浩说。
“替我送份大礼去。”该有的礼数,他不会怠慢。
“他说……要你当天务必出席。”
“是吗?”严浩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抬头问。
沈淘知道他已经离开那圈子,怎会要求他出席?
小陈哪不明白他的疑问!“老大,沈淘这些年都在美国,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你,所以才会……”
当年沈淘还没将事业移到美国时,在台湾他最中意的就是严老大,一心想收揽年轻气盛的他,可惜老大没兴趣做人的手下,更没兴趣做他的女婿,不过倒是和沈淘结为忘年交,以兄弟相称。
那个乱七八糟的一年,沈淘在老大被判刑后才得到消息,特地从泰国赶回来请最好的律师要替他上诉,甚至要送他出境,可是全被老大拒绝。他们已经好些年不曾联络了。
“传话过去说我当天一定会到。”已经多少年没见过沈淘?
“是的,还有听说那——”
办公室的门已习惯的被人用力撞开,冲进了一女子直奔老大。
喔哦,不是苏晴那个小竹竿,是……
“浩~”
那那那……妖女提前回来了!站在一旁还来不及提醒老大的小陈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脚底抹油先行出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别人的家务事,而且当这个别人是那个人人惧之的妖女时,当然是先走为妙!
那妖女是沈淘的独生女也是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名为蝶蝶,就是招蜂引蝶的蝶,长得是妖媚丰腴了点,倒是男人喜欢的媚样。
可惜啊!可惜。她被沈淘宠得不像话,说句实话根本就是无法无天,大小姐脾气一发可是惊天动地,没人惹得起她大小姐的架子。可是她却看上从没给过她好脸色的严老大,这也算是世纪末的奇闻,不过也只有老大制得住她的无理取闹。
她死缠了老大好多年,早几年是一年飞来台湾好几回,还当众宣称她非严浩不嫁,现在更是加足马力追来台湾了,要是她发现严老大收养个女孩,哇!那股醋劲……看来最近“名人酒店”会很热闹!
小陈见了快流下口水的女人,不可置信地摇首走出去。
这妖女根本就是性饥渴的花痴!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里骂骂,除非他想被沈淘大卸八块。
沈蝶蝶扑向严浩,“我想死你了!”在他脸上印下大大的唇印。
哇哇哇!他那一身纹路有型的肌肉可不是盖得哩。
啊……枕在他胸前的触感真好!
虽然隔着层层衣物,但她仍感觉的到那毫无一丝多余赘肉的修长身材是多么的刚猛有力,喔喔喔——这个男人,就是她痴爱多年的男人,从头到脚的每寸全都在诱惑着她清纯少女的寂寞芳心。啊……
炙热的眼眸、火热的心跳、狂热的情感、灼热的爱意,都在因几年不见的严浩而开始狂野地奔腾在欲望的草原上,像脱缰的野马般急于解放。他更结实强壮了!
啊啊……她快受不了了!
严浩不赞同的眼盯着临阵脱逃的小陈良久,推开粘在他身上的女人,起身走向沙发,撇开头视而不见那遮不住的胸前春色。
那女人用那双色淫淫的眼睛猥亵他至少有十来分钟!
“你怎么来了?”
被推开的沈蝶蝶啄起嘴蹬着三寸高的鞋,扭着丰臀跟了过去,不依地撒娇,“人家这么久没见到你,一回台湾就直接来找你,你怎么摆张臭脸给人家看。好讨厌喔!,,
舍不得离开他结实强壮的身体,沈蝶蝶紧贴着他不放,就不信他对女人的身体能无动于衷。
她知道他向来不近女色,不过她一定能用她火热的心,燃起他隐藏在酷容冰心之下的热情。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
听说,愈是冷酷无情的男人一旦点燃了欲念就愈是热情、愈是狂野、奔放,喔……光是想像他结骨分明、修长的手指充满了激情爱抚过她的全身,那充满力与美的身体与她一起投向爱情海中同步律动着,喔……光只是想,她就燥热得难以忍受热血的奔腾,她渴望他!
心里深处不断地对他摇旗呐喊:占有我吧!
“沈淘呢?”严浩打断她的春秋大梦,春天早已经过了。
“爹地下个月才会回来,我提前先来看你,浩——”沈蝶蝶又缠了过去,她可是粘性超强的强力粘胶,后劲十足。
喔,这个男人啊!是上帝赐给女人最好的礼物。
渴望的心、渴望有你,火烫的欲望燃烧在心里……此为沈蝶蝶狂想曲之一。
砰!
门又被撞开了。
“严浩!”跑进办公室的苏晴震在原地,蓦然看到严浩身边贴了个惹火的妇人而瞠大眼。
不要脸!竟然有狐狸精……要抢她的严浩。
有了这层认知后,苏晴马上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应战,她不能输也不要输。
他这扇门再让人这么撞下去,绝对会提早寿终正寝。
“过来。”他的女孩又长高、长胖了一点,这是他的骄傲。
苏晴好乖巧地走过去,瞄瞄粘在严浩身边的女人,马上使起小小的坏心眼,小小屁肥硬是挤在那女人与严浩中间,得意地坐在严浩的腿上,笑脸盈盈地偎向严浩,献宝似地细声细气说:“我告诉你喔,今天我数学考一百分,老师又称赞我有进步耶!”
纤细的两只胳臂搂着他的脖子,小小头儿窝在他的颈边甜腻腻地呵笑着,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沈蝶蝶从激情的幻想中一下子跌落到哑然惊愕,媚眼从狐疑到瞪大。
那……那是谁?
严浩该不会是背着她有了个女儿吧?
他放低语调不同于片刻前的冷漠轻声:“吃过了没有?”明知她在作戏,却也生不起气来,竟然陪她一起唱戏,懒得搭理旁边妒意陡升的女人。
“还没。”细弱的童声状似可怜地要求道:“我好饿,我们去吃麦当劳好不好!”
严浩向来疼她!
“你先上楼去换件衣服。”他宠爱地拍了下她的小屁股。
世界上的女人,只有小晴能让他如此重视、如此珍爱。当她依赖在他怀里撒娇时,他那曾容不下任何人的心竟为此而感到满足、欣慰。
同样是撒娇却有着极大不同的感受,只有小晴有能耐撩拨他那颗不为谁动过、如磐石般坚硬的心,这是他的女孩。
这就是养个孩子的喜悦吧!
苏晴临走前不忘回头偷观,看见那女人仍愣着老大的嘴还没回神,苏晴不免露出得意的好笑,不是微笑。
嘿嘿!想抢她的严浩,还是秤秤自己的斤两吧!
套牢严浩的招数,她可多的是!
她可是正牌的“严浩唯一的女人”。那花痴算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沈蝶蝶忍着妒意质问:“浩,她是谁?”
为什么她能直呼浩的名字?为什么浩会对她这么温柔、言听计从?甚至从那小鬼进来后浩的注意全在她身上,为什么?
那小女孩看起来才十岁左右,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这样的小鬼哪值得得到浩的关注?她非查清楚不可!
“我收养的女孩,叫小晴。”
“收养……”沈蝶蝶不可置信地喃喃念着。
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两个字会是出自浩的口中,当年那个威猛冷血的男人竟然会收养小孩,说出来谁相信?
即使对方只是个小女孩,她也不容许有任何人抢走她迷恋多年的严浩。
绝不!沈蝶蝶瞳里射出一道狠光直向女孩远走的身影。
于是~
一场女孩与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此展开……
这场男人争夺战,究竟是谁赢谁输?谁胜谁负?
结局最后会是如何的局面?到底鹿死谁手?
是心高气傲的沈蝶蝶篡位成功?还是单纯友善的苏晴继续蝉联严浩唯一女人的宝座?
是沈蝶蝶抱得美男归?还是苏晴与严浩从此双宿双飞!或是,半途又杀出了另一个程咬金?
紧张、紧张!刺激、刺激!战况如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巨变?
看官可得仔细瞧了!
“啊……”苏晴打了个不文雅的超级大哈欠,从沙发上爬起来。
“现在几点了?”
啊,酒店已经打烊了,原来她已经睡了这么久!
肚子已经咕咕叫的她,本能地走向吧台寻求民生问题解决之道。
“伟仔……伟仔。”她朝着吧台叫嚷着,活像是催魂似的。
“晴宝贝,你找伟哥哥有啥大事啊?”忙着收拾的伟仔打哈哈地说。
“小晴肚子饿饿。”她嘟着小嘴,抱着肚子。
看她一脸可怜相,伟仔当然立刻臣服在她的小短裤下,他可以为这张纯真的脸孔死上千百回。死个千遍也不厌倦……
“你等会儿,伟哥哥马上为你变出山珍海味外带海陆全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出五分钟,伟仔就端出热腾腾的美食,放在她面前供她享用。
苏晴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吃,一张小嘴塞得满满的食物,活像饿了多天的难民,不过也不失她的天真可爱。
她真的饿了。
但狼吞虎咽的结果是,“咳……”被噎着的苏晴,难受地涨红脸指着杯子。“水……咳……我要水。”
“小心、小心,慢点吃。”伟仔拍着她的背,让她顺顺气。“不小心噎死了,可会让伟哥哥难过死的!”
苏晴拿起汤匙狠狠敲在他的头上。“登徒子。”
老是调戏她这个未成年的小女生!
“冤枉啊!大人。”伟仔状似弃妇哭泣地叫道:“您要明察秋毫,小的是被冤枉的。”
此时,酒店的某包厢里传来女子尖锐的吵闹声。
咦,没错!是噪音。苏晴侧耳倾听。
阿标说已经好久都没有人在酒店闹场,害他老觉得自己在酒店里像是个废物,怎么这会儿看不见他出来调停?怪哉!
“伟仔,不是打烊了吗?包厢里的人是谁?”
伟仔斜眼朝着传出噪音的包厢哼着,“还会有谁?当然是那个妖女啦!”
提到那妖女他伟仔就老大不爽!
酒店里上到陈经理,下到服务生,都对沈蝶蝶的大小姐脾气十分反感厌恶,恨不得海扁她一顿。
可是那妖女偏偏又是某老大的千金得罪不起,让他们这些小人物只能忍常人不能忍受之苦,譬如噪音。
从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成天盯着大老板流口水,色眯眯的像是要扒光他的衣服,看了就叫人倒胃口。
奇怪!严老板为什么不让保镖们将她赶出去?就因为她是那什么老大的女儿吗?这理由太薄弱了吧!他们严老板哪会怕那个什么老大。
又是她!可恶。苏晴不由得紧握小粉拳、两排小牙滋滋作响,恨不得掐死那女人、啃光她的骨头,最好连灰都不剩。
最近那个沈蝶蝶老是三不五时借故来纠缠她的严浩,那直勾勾的眼摆明了在挑衅,分明不将她这个正牌“严浩唯一的女人”放在眼里。
哼,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