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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了云鹏一眼,还偷偷拽了他一把。”他的眼睛向来锐利,一丁点小动作都很难逃出他的利眸。
“方才云鹏说的那句话,我认为应该不是危言耸听,这其中必定有古怪。”他说出自己的看法。
谷鹰沉吟了半晌,跟着点头道:“我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二夫人的神情并不太自然,方才说二少爷中了邪的理由也有些牵强,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烈昊天闻言,蓦地眯紧双眼,寒星似的黑眸中闪着冷戾的优光,沈声道:“不管他们在玩什么把戏,只要伤了花侬一根寒毛,我绝饶不了他们。”
说起尹花侬,谷青峰这才抬起头四处张望。
“咦?怎么没看到花侬姑娘,她不是跟着云鹏来到这儿的吗?”
此话一出,烈昊天心中蓦地一震,他刚刚推了她一把,接着便和云鹏打了起来,根本没留意她怎么了。
“哎呀!你们看!”谷总管突然惊叫了声,“尹姑娘怎么昏倒了?”烈昊天和谷青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尹花侬纤细的身子正倒卧在花丛下。
“花侬!”烈昊天神情惊惶骇惧地奔向尹花侬身边,一把抱起她。月光下,她的脸色灰白如纸,一向红润的唇瓣竟然也毫无血色。
“怎么会这样?我不该推她的……”烈昊天心慌意乱地喃喃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昊天,别自责了,赶紧把她抱回房里吧!”谷青峰镇静地道。
这话提醒了烈昊天,他迅速地抱起尹花侬,疾步走向忆蝶楼。
自那一夜起,尹花侬病倒了,而且病情来势汹汹,短短数日,她已然像一朵即将枯萎凋零的花朵。
烈昊天请来多位大夫为她诊治,每个大夫的说法都一样,她没有内伤,只是积郁成疾,心口悒郁气滞。然而,大夫开出来的药方却无半点作用,尹花侬的病情依然没有起色。
这急煞了烈昊天,俊逸的脸上始终罩着一层深深的心痛和不舍。是他害了她,否则她又怎会积郁成疾?
坐在床沿,他面容落漠,一脸痛苦懊悔地瞅着床上昏睡的人儿,心头一片愀然凄怆。这几日他始终守在床边,未曾合眼地看顾着她,就怕她趁他一不注意时,魂魄悄悄飞离。
忽然,床上的人儿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你……你醒了!”烈昊天难掩欣喜地道,这是数日来她第一次睁开眼睛。
尹花侬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目光涣散地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烈昊天抱起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要像娘一样,病死在床上……”尹花侬气若游丝般迳自喃语着,彷佛没听见他的话。
“你知道吗?我娘和我一样曾是赫赫有名的江南花魁哟……”喘了一口气之后,她继续说道:“后来我娘爱上了我爹……一个身无分文的穷书生……娘出钱让爹进京赶考,然后……就一直痴痴地等着他回来……”说到这儿,她又急遽地喘息了一阵。
“别再说话了,你需要好好休息。”烈昊天握住她纤细的小手,万般怜疼地道。
然而,尹花侬仿若无闻地接着又道:“我爹他没回来……虽然高中,可他把娘给忘了,娶了京城里大官的女儿……我娘等着等着就病了,临死前还念着我爹。她是因为我爹才病死的……年纪轻轻的就死了!”说罢,她突然瞠大眼抬头望向烈昊天,喘着气道:“我还不想死,不想像娘那样,年纪轻轻就死了……”
闻言,烈昊天心痛地拥紧她,喑哑地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死的!”他没想到她有那样一段不堪的身世。
然而,尹花侬又再度昏睡了过去……
“昊天,你不觉得尹姑娘的病很怪异吗?”谷青峰不知在何时走进房里,来到他身旁。
“她不像是那种会积郁成疾、多愁善感的女人。”烈昊天神色黯然地道:“是我害了她,她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谷青峰不以为然地蹙起眉,“尹姑娘的病让我想起嫂子过世前的情形,两人的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我觉得我们应该另寻名医,也许会有不同的发现。”
烈昊天点点头,“这事就交由你处理,不论花多少代价都无所谓。”说罢,他无心再理会谷青峰,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的人儿,并轻轻放下她,为她盖上被子,眼里盈满浓浓的爱怜和愁郁……
谷青峰不禁在心里叹道:但愿老天爷别那么残忍,再一次夺走昊天心爱的女子!
一阵冰凉的抚触划过烈昊天苍白憔悴的脸庞,将他从浅眠中惊醒,他几乎是立刻张大眼睛望向床上的人儿。只见尹花侬正睁着一双水眸怔怔地望着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小手正轻触着他的脸。
他赶紧抓住她的小手揣在怀里,这才发觉她的手冰凉得厉害,心里蓦地窜过一股寒凛与恐惧。
“你觉得怎么样?”他几乎是抖着声音问道。
尹花侬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地道:“我就快死了吧!可直到这一刻,我才了解义父卜卦里所说的涵义。”她停顿了一会儿,喘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我也死了,你会不会也那么想我、念我,就像对待你死去的妻子那般好?”
她这番话深深刺痛了烈昊天,他神情激动悲恸地拥住她道:“我不要那样,我要的是你好好地陪伴我一生一世。我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我们就成亲,让你做我的妻子!”
“真的?”尹花侬虚弱地扯出一抹笑,但下一瞬间便昏死过去。
“不!”烈昊天痛苦地低号。谁来救救他的小花儿?直到此刻,他才完全明白,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凌驾蝶儿之上,他不能没有她!
一听见他的低号声,谷青峰随即奔进房里,神情凝重地执起尹花侬的小手为她把脉。
半晌后,他神色黯然地放下手,床上的人儿已是出气多,入气少,恐怕熬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就在此时,总管谷鹰气喘吁吁地奔进房里,神色着急地道:“大少爷,尹姑娘的义父君少欢和她的一位姐妹梅姑娘来向我们要人,现在正在大厅里候着。”
谷青峰间言,原本黯淡的脸庞陡然绽现光彩,欣喜地道:“昊天,尹姑娘有救了!传言君少欢前辈医术津湛,没有什么疑难杂症难得了他。”
这话让烈昊天从悲痛欲绝中清醒过来,他睁大布满血丝的眼,赶忙道:“鹰叔,快请他们到忆蝶楼来一趟。”
谷总客见事态严重,急忙点头,旋即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前厅请人去了。
片刻后,谷鹰领着君少欢和梅绦雪踏入忆蝶楼。
烈昊天和谷青峰乍见传闻中飘逸出尘的风流人物时,皆不禁有些怔愣。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虽已上了年纪,容颜却依然俊俏出色,浑身散发出一股从容自若的惆傥风采。
梅绦雪可没空理会他们俩,迳自走到床边,一看见脸色死白的尹花侬,忍不住开口质问:“你们把花侬怎么了?”她那清艳温柔的脸庞难得浮现怒意,忿忿地瞠视着烈昊天和谷青峰。
早知道花侬会被欺负成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等到义父云游归来后才找上烈家堡。
自从花侬被掳进烈家堡后,她镇日忧心忡忡,冰月又恰巧出了一趟远镖,她思及以自己一人之力,如何能与江南势力最大的烈家堡为敌,更遑论要他们放人!好不容易等到义父云游归来,她立即拖着他老人家上烈家堡要人,没想到,花侬已憔悴得不成人样。
面对她的指责,烈昊天无言地垂下眼睑。
谷青峰尴尬地道:“这……说来话长,尹姑娘生了怪病,我家堡主延揽群医却都束手无策,传闻君前辈医术津湛,还望君前辈出手相救。”
君少欢彷佛早已料知这一切,并不出言指责,只是噙着一抹淡笑走至床边,为尹花侬把起脉来。
好半晌后,他转身向烈昊天与谷青峰道:“花侬并不是生了怪病,她是中毒了。”
“中毒?!”烈昊天与谷青峰惊愕地睁大眼,异口同声地道。
君少欢点点头,接着道:“这毒是由『愁心草』所制成,它的毒性不易让人察觉,一般大夫绝对看不出来,反而会认为中毒者是积郁成疾,胸口窒闷所造成的。”
“那……尹姑娘还有救吗?”谷青峰代烈昊天提出这最教人悬心的问题。
“当然有救,你以为我义父会眼睁睁看着花侬死掉吗?”梅绦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姑娘说的是。”谷青峰倒也不以为意,能被这么美的姑娘斥责,对他而言可是一种享受。
君少欢望向烈昊天道:“花侬绝对有救,只不过,救醒她之后,烈堡主可愿意放了她?”
烈昊天痛苦地拧紧眉,喑哑地道:“只要能让她活过来,我愿意……放了她!”
君少欢将他的表情全看入眼里,满意地点头道:“那就请二位先离开这里,我需要专心为花侬医治。”
烈昊天和谷青峰二话不说地拱手一揖,随即退出忆蝶楼。
尾声
一离开忆蝶楼,烈昊天脸色登时沈了下来,神情充满阴鸷冷肃的气息,昂藏英挺的结实身躯隐隐散发出一股腾腾杀气。
他忽然停住脚步,朝身旁的谷青峰道:“陪我走一趟西苑,我非得揪出是谁胆敢在烈家堡下毒害人不可。”
谷青峰早有此意,神情凝重地点点头,两人旋即转身迈向西苑。
来到西苑,烈昊天招呼也没打一声,脸色森冷地一脚踹开房门,寒冰似的黑瞳凌厉地扫向屋内。
花厅里,原本正坐着品茗的秦媚娘与随侍一旁的王妈,莫不被这一声巨响给震得瞠大了眼。
好半晌,秦媚娘才回过神来,连忙端上一脸笑意,放下瓷杯走向烈昊天,柔声道:“昊天,今天怎么有空来找二娘?来,坐啊!”
烈昊天没空理会她的虚情假意,黑眸锐利地瞅住她,由齿缝中迸出话来:“云鹏呢?我要见他。”
秦媚娘见情形不对,和王妈迅速对看了一眼,力持镇定地道:“你找云鹏有什么事?他这会儿还在睡呢!”
“把他叫醒,我有话要问他。”烈昊天低沉地命令道。
他的态度惹恼了秦媚娘,好歹她也是烈家堡的主母,他竟然给她脸色看,还粗声粗气地命令她。忍不下这口气,她端起架子道:“昊天,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的二娘,不是你的下属呀!你还当我是你的长辈吗?”
烈昊天猛地抬起眼,虎目圆瞠地盯住她,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接着又突地眯起眼,勾起一抹令人浑身战栗、鸷猛阴森的诡冷笑痕,以一种低柔得近乎危险的声音缓缓地道:“现在才想起你是我的长辈好像有点太迟了吧?你我心知肚明你这长辈暗中干了什么好事!”他冷厉的眸光直逼向秦媚娘,剽悍伟岸的身躯蓄着一股危险深沉的杀气,教她不由得刷白了脸,心生惧意踉啮地往后退了几步。
烈昊天看着她恐惧的神色,冷笑一声,“青峰,进去把云鹏给我带出来!”
谷青峰点点头,正准备走向穿堂时,一道声音陡地响起:“不必劳烦谷大哥了。”随着话语一出,烈云鹏已走进西苑大厅。
“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烈昊天眯紧双眸走向他,倏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冷地道:“告诉我是谁想害死花侬,我已经查出她是被人暗中下了毒,说!是谁下的毒?你一定知道!”
烈云鹏眼神复杂地望了他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秦媚娘,他迟疑了。最后,他痛苦地闭上眼,沉沉地道:“是我下的毒。”
此话一出,众人莫不愕愣,包括烈昊天与谷青峰也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你说谎!”烈昊天首先回过神来。
“若真是你下的毒,你又何须要趁夜带她逃跑?”这其中破绽百出,他看得出来烈云鹏根本没说实话。
“别说了!”烈云鹏痛苦地低吼了声,“你再怎么逼问我,我还是只有这个答案。”
“你!”烈昊天恨不能一拳打醒他。
谷青峰却及时伸手拦住他。
“云鹏,你不说实话,我们也无可奈何。只不过……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看着花侬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于心何安?”话刚落,尾内蓦地响起一道惊呼声,只见一抹娇小纤细的绿色身影迅速飞奔至谷青峰面前,定睛一看,正是多日未见的烈芷蓉。
“谷大哥,你刚刚说什么?花侬姐姐死了?”烈芷蓉神色忧惶地望着谷青峰,焦急地问道。
谷青峰将她异常激动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道:“她让人下了毒,性命已危在旦夕,恐怕……唉!”他故意语焉不详,想看看烈芷蓉会不会有惊人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呢?”烈芷蓉无法置信地摇了摇头,接着喃喃自语:“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害死花侬姐姐……”
秦媚娘见状,赶紧低斥了声:“芷蓉,你在胡说些什么?这里没你的事,给我进去!”
她这一呼喝,反而引起烈芷蓉的注意,她蓦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那恍惚的眼神像是看着陌生人似的……
接着,她的双眸盈满泪水,双唇抖颤地道:“为什么?娘,您为什么要骗我?您答应过只要我不说出那个秘密,花侬姐姐就能平安无事,为什么您还是害死了她?”
秦媚娘的脸色登时一阵青一阵白,一旁的王妈神情也骤然一变,整个大厅内气氛倏地僵凝住,笼罩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诡谲气氛。
烈昊天蓦然放开烈云鹏,以一种冷绝的眼神望向秦媚娘、烈芷蓉母女俩,寒声道:“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今天若不给我说个清楚,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屋内仍是一片死寂,彷佛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
终于,烈云鹏开口了,他露出一抹饱寒沧桑、凄清的微笑,沙哑地道:“这件事和芷蓉无关,她是最无辜的人,就让我来说吧!我已经被这个秘密折磨了四年,也该是说出真相的时候了。”
于是,一段关于背叛与阴谋的往事就这样被揭露,而真相总是残酷的……
三天后,尹花侬在君少欢的治疗下,体内的毒素已经除尽,脸色也恢复了原本的红嫩娇艳。
这一日下午,她小睡片刻醒来之后,映入眼帘的,不是这三天总在床边照顾她的雪姐姐,而是……烈昊天!她怔愣地睁大眼睛望着他,她从没看过他如此落魄憔悴的模样。
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眸此刻布满血丝,深峻的脸庞净是萧索落拓的愁痕,浑身沧桑满盈,三日不见,额际竟生出几道刻镂也似的横纹。
她顿觉心疼不已,想坐起身子碰触他。
列昊天见状,忙倾身向前扶起她,一接触到她柔软的身子,闻着他熟悉的馨甜气息,他忍不住一把紧搂住她,将她深深地嵌进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的声音悒郁而沉痛,显得粗嗄不已。
“但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如果你选择离开,我仍然会无止尽的爱你!”
尹花侬不禁有些动容。其实,在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的那一刻,她突然醒悟,只要他是真心爱着她,她不在乎名分,也不再与他的亡妻争宠。因为她拥有了他,一生一世有他陪在身旁,这才是最真实的。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选择离开你?”尹花侬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膛,柔声问。
“因为……我知道你恨我。而且我答应了你义父,只要他能医好你,就让他带走你。”他喑哑地低语。
“我……我哪有恨你。”尹花侬喃喃地道,“我只是很『介意』你老是忘不了你的前妻沈蝶儿。我是我,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