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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潜伏在孙家两年,曾见过一次柳伶儿发病,那次是因为孙朝元外出迟归,来不及让她服药造成的。
柳伶儿痛得说不出话,婉容当机立断马上去找孙薏茹拿药;她确定孙朝元回咸阳时把药交给了孙薏茹,只是她在孙薏茹房里遍寻不到,现在只好直接找她要了。
“小姐,伶儿的痛犯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孙薏茹。
“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孙薏茹正跟公孙萼聊得开心,对婉容的打扰非常不悦。
“小姐,伶儿的痛……”
“我听到了!这有什么值得慌张的?”孙薏茹抢白道:“我看她是故意装病,想借故偷懒,今天才第七日。”
“不是的,她真的疼得厉害。小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别烦我!你没看见我正在跟公孙小姐说话吗?等会儿我再去看她!”孙薏茹故意刁难婉容,婉容说西,她偏要向东。
“孙姐姐,你先去看看,我们下次再聊。”公孙萼看婉容这样着急。
“你别给她骗了!她就是爱大惊小怪。”孙薏茹瞪婉容一眼。“你还不走!”
婉容无可奈何,只得走。走没几步,忽见公孙良信朝这边走来,逼不得已,她只好向他求救。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她咽下自尊说。
公孙良信忘情地凝望她,柔声间:“什么事?”
她把情形跟公孙良信说明一下,要他出面劝孙薏茹尽快给柳伶儿药。
由她焦急的神情,公孙良信确信柳伶儿对她的重要性。“伶儿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你如此重要?”
“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伶儿小姐有什么差错,我也活不下去了!”她含糊地回答,以为公孙良信会继续逼问她。
没料到,公孙良信二话不说,立刻去见孙薏茹。
他三言两语就让孙薏茹心甘情愿地答应马上给柳伶儿药,婉容焦急地跟她回房取药,和公孙良信错身时,她快速地看他一眼,无言地说了声“谢谢”。
第五章
严钰推门进来,快急地说:“龙螗说,你有急事见我……”倏地,他脸色沉了下来,严峻地问:“她出了什么事?”
“小……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婉容把事情详细地报告了。
“时间缩短为七日了,得马上行动!”严钰沉吟道:“你有把握拿到‘东西’了吗?”
“孙薏茹取药时,奴婢在旁记下了藏药之处,绝对没有问题!”
“我即刻带她回宫,你今晚行动,拿到‘东西’以后,七日内赶回宫。”
“遵命!”
黑夜,还有浓得令人觉得忧郁的雾气。
婉容悄声从孙薏茹房里出来,小心地合上门──
“你是为了柳伶儿来的?”
她缓缓地回头,寻着声音找到了站在阴影中的公孙良信。
她认命地开了闭眼,阴郁地说:“又是你。”
“你拿到柳伶儿的药了?”公孙良信已猜测出婉容隐瞒身分在孙家为奴的目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想捉我,就动手呀!”婉容怒声问,他的出现强烈干扰她的情绪,为何她一接触他的眼神,心中就有种惶然不安的心悸?
“事情若是如此单纯就好了!”公孙良信低声咆哮。“我要是想捉你,早就揭发你的身分,何苦这样折磨──”
“不要说了!”她害怕听到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她有任务在身,不能为了他……她紧闭心门,不让他饱含感情的话语融化她的心。
她绝决地仰起苍白的脸,冷淡地说:“我要走了──”
公孙良信顾不得男女之嫌,纵身揽住她,声音低嘎地问:“你不怕我不顾一切地留下你?”
“你留不住我的!如果我完成不了任务,只有一条路──死!”她带着淡淡的笑容回答,清澈的眼眸不畏不惧,无来由地,她就是知道他不会为难她。
公孙良信听了,痛楚而深情地凝视她许久,一咬牙闭上了眼。“你快走吧!”
在这一瞬间,婉容发觉自己竟喜欢上了他!短暂的交会,她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中交付予他,她纵容自己最后一次凝视他,冲动地,她移近他,在他坚毅的下巴上印上蝶舞般的轻吻──
公孙良信蓦地睁开眼,抬起手想拥住她,她却飞身后退离他远远的,轻摇着头幽幽地说:“忘了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为了这个。”
婉容轻轻地拉起长袖,露出一截白晢的玉臂,倏地放下衣袖飘然地走了──
公孙良信孤寂地站在夜色中,脑海中浮现那盘踞在她手臂上的圆形金蛇图腾,坚定地自语──他会解开这个谜的,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她的疤痕褪去了!一只极端男性的大手掌,动作轻柔地触过紧闭双眸上那片似雪如玉的凝肌。
柳伶儿一觉醒来,骤然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里!她匆忙爬起,看到圆桌旁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坐着,冷硬的脸庞上,有一双如苍鹰般凌厉的黑眸正盯着她看!
“你是谁?”她畏怯地低声问。
严钰脸上闪过一道失望,阴霾地间:“你不认得我?”
见到柳伶儿困惑地摇头,严钰的脸忽地沉了下来,带着指控意味说:“你竟然忘了!”
从公孙家带走伶儿以后,他一直守着她,从上、下马车直到住进客栈,都是他亲自照料。他的心中有分难耐,期盼在她眼中看到久别重逢的惊喜;出乎意料地,她不但没有欣喜的神情,反而有着错认不了的恐惧。
七年来,他总是惦记着她,而她竟然无情地遗忘他!严钰眼中闪烁着忿恕不平的火花,心中怒气沸腾,横眉竖眼地瞪着柳伶儿。
柳伶儿见他脸色忽郁忽怒,可怕的深遂眼眸含着莫名的情绪揪着她,浑身骤生惧意;她畏缩地往床深处缩起身子,漆黑、富于表情的双眼,怯怯可怜地凝睇他。
严钰将她恐惧、防备的态度收在眼底,愈加忿怒!以前她不是这样看他的,她的盈然明眸应该盛着全心的信任,不是──
“碰”地一声巨响,严钰发泄地击毁圆桌,如旋风似的扬飙而去。
柳伶儿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全身不由自主地经颤,她缩在棉被里抱紧自己,茫然不安地流泪。
小姐跟婉容到哪里去了?她怎么会往这里?他又是谁?这许多无解的问题令她心慌,孤单的地无声地哭泣,心里祈祷着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等她醒了,她还是在自己的房里跟婉容一起,小姐会凶巴巴地催她快点工作……
过了一盏茶时间。
严钰单手端着托盘进来,发现她满脸泪痕地睡着了。
他若有所思地端详她,气愤的情绪已经平复;既然已经将她带离孙家,他也只好对她负责了,绝不是因为他对她无法忘情!严钰这样告诉自己,不肯承认即使她不记得他,他仍然关心、在乎她。
“起来,吃饭了。”他不带感情地推推她。
柳伶儿倏地惊醒,戒慎地仰望他。
他面无表情地把托盘放在床沿,声音冰冷地下命令:“把东西吃了!”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虽害怕仍坚持地问。
他莫测高深地盯她一会儿:“我是你的主人,这里是客栈。”
“怎么会……我不懂……”柳伶儿庭起两道细眉,不成声地轻诉。
严钰了解她的个性,她的外表柔弱,内心却是固执,没有得到详细的解答,她是不会罢休的!
“你家主人把你卖给了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是属于我的!”他的语气不佳,一半是气恼自己拿她没辙;在宫里只要是他交代下来的事,从来没人会多问,而是立刻去执行。
“我还是不懂,老爷从来没当我是仆人,怎么会把我卖给别人?……啊!该不会是小姐……”她顿时忘了严钰在场,自言自语起来。“……小姐一定是怪我动作慢,一怒之下就把我给卖了。”
严钰寒着脸盯着一脸仓皇的柳伶儿。
“老爷,请问您花了多少钱买我?”柳伶儿突然间。
严钰愣了半晌,才了解柳伶儿口中的“老爷”是指他。他不知该如何反应,清清喉咙,随便说了一个数字:“二十两。”
“这么多!”
柳伶儿瞪大了眼,二十两对她来说是笔大财富,在孙家逢年过节老爷都会给赏钱,十几年下来,她也不过存了十一两。她实在舍不得这笔钱,但为了回家,也只好割舍了。
“老爷,请您送我回──”
“不要叫我老爷!”严钰受不了地低吼一声,烦躁地在屋内跺了几步,咕哝自语:“我不过才大你五岁──”柳伶儿看他脸色又变得难看,噤若寒蝉。
严钰意识到突然的宁静,回过头命令道:“有什么事,继续说呀!”
“我想请……爷……”柳伶儿不知如何称呼他,干脆跳过。“送我回咸阳。”
“你回咸阳做什么?”他锐利的目光射过来。
“我想回家。”她一看他的脸又变色了,急忙解释:“我知道小姐是一时冲动才会把我卖了,可是我们老爷并不知情,等他知道以后,一定会责怪小姐的。所以劳烦……爷您好心送我回咸阳,我家老爷一定会把二十两还给您,至于这一路上的花费……爷您放心,家里我还有十一两银子放在厨房嬷嬷那里,可以都给您。”她透过浓密的睫毛观察他的反应,情形好象不太乐观。“咸阳城很大,您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婢女。”她再加上另一项诱因。
严钰觉得异常疲倦,他费心地把她从孙朝元手中救出来,她却不知死活地想再回到孙朝元的魔掌中!她这般没有心机,难怪会置身于危险中!
“不行,你得跟我回宫!”他再怎么冷酷,也不可能眼睁睁看她回去送死。“我没有时间再找别的婢女。”
“我们家小姐一定忘了告诉您,我是一个很糟的婢女,我不会烹饪,又不能吃苦耐劳,更糟糕的是,我有天生的病症,每十天就得吃一次药,那个药很贵的哦──还有,因为这个病,我很容易累的,得常常休息……爷您买了我这样的婢女肯定亏本的,不如──”
“你既然知道,就乖乖地把饭吃了,上床睡觉,明天一大早就要赶路。”严钰冷冷地插嘴,全身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严。
柳伶儿识时务地闭上嘴,埋头吃饭,心里盼望老爷能早日来接她回去。
“金牛道”是由陕西南部到四川剑阁的古道,春秋时即具雏形,历代由蜀出入汉中多经由此路,翻越米仓山。
严钰、柳伶儿一行人,经过两天的奔波,终于到了米仓山麓。由于山高谷深,通窄险阻,因此得舍弃马车,骑马上山。
严钰这次陕西行,只带了六名侍卫,分别是龙螗、龙蛴、龙蟠、龙蚝、龙蚰、龙蟜。他们六个都是“金璃宫”自小收养的孤儿,由严祈经自挑选、训练,专门保护严钰的安全。
多年的相处,他们与严钰之间有种血脉相通般的默契,完全不需要言语的沟通。严钰只要一动念,他们便会迅速行动,完美地完成任务。
但是,现在事情有了变化──在停留的这一个时辰,他们六人应该早已整好装备,整齐划一地骑在马背上,准备好随时出发才对,可是他们却还两脚踩在草地上,随意地围成个圈,神色困扰地注视圈中的“小人儿”──柳伶儿!
说她是“小人儿”,还真名副其实。龙螗、龙蛴、龙蟠、龙蚝、龙蚰、龙蟜六人都有外疆边人的血统,不仅长相不似汉人,身长也高出汉人许多;而柳伶儿的身材在汉人中已属袖珍,更别说置身在比汉人更高大的六人侍卫中了。
“我真的不行。”她辛苦地仰头跟他们打交道。
“宫主快回来了!”开口的是六人之首龙螗。
“我知道。”她可怜兮兮地应道。
两天下来,她已经知道宫主的脾气了,只要他决定好的事,就必须完全被遵守,不准有任何折扣,否则他会以令人血液结冻的冰冷眼神盯着你,让你全身悚然,双腿打颤。
为什么柳伶儿这么清楚那种骇人的感觉?因为他就是这样对付她的,只要她提起回咸阳的事。
“我也不想惹他发脾气呀!只是他一搁下命令,‘咻’地就不见了,我根本没机会跟他说我不会骑马。”她哀怨地叹道。
“宫主要你上马,你就得上马。”最年轻的龙蟜平板地说。
“可是我……怕,它那么高……”柳伶儿已经跟他们僵持了半个多时辰,她觉得好疲倦。
“我们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只要你牢牢地握住疆绳,就好象坐在椅子上一样。”低沉具安抚性的声音是善于观察的龙蚰,他注意到她的倦态,只要再加点劲就能劝服她了,他对龙蛴眨了眨眼。
龙蛴接到了暗示,接口说:“是呀!骑马再简单不过了,你只要轻松地坐在上面欣赏山景,马儿自己会找路的。龙蟋、龙蚝,你们说对不对?”
龙蟋、龙蚝点头称是。
柳伶儿叹口气,环视围在她四周期盼地俯视她的六人:“好吧!我上去。”她垂下肩膀,投降了。
他们发出低声的欢呼,七手八脚地把柳伶儿举上白鼻心黑毛的温驯母马上。
柳伶儿脸色发自,畏惧地把眼神固定在马背的一个突起上,不敢往下看地面,双手僵硬地揪住装着换洗衣物的小包袱。“扑通!扑通!”的急促心跳清晰可闻,她只觉得目眩头晕。
龙螗将疆绳递给她,她两眼瞪直,视若无睹,龙螗只得把台绳塞入她冰冷的手中,担忧地问:“你没事吧?不要紧张,放轻松。”
柳伶儿紧张得说不出话,心里自我嘲讽地想,等她吓死之后,身体自然就会“放松”了!
严钰如消失时一样突兀地出现,他满意地看到大家都准备好出发了。他抬高手一挥,龙螗一马当先地策马奔驰,龙蛴、龙蟋随行在后,严钰骑着雪白的骏马居中,龙蚝驰马靠近柳伶儿的座骑,拍了一下马侧,驱动柳伶儿的马,龙蚰、龙蟜跟在柳伶儿后侧。
跑没几步,忽闻“啊”地一声尖叫,母马鞍上的人影不见了,龙蚝、龙蝴、龙蟜急勒住马,翻身下地,在草丛中发现昏迷的柳伶儿!
龙蚝屈起食、中两指放在嘴前,对空发出长哨──先行的严钰听到哨声,勒住快马,一马当先地往回疾驰。
不一会儿工夫,严钰跟龙螗、龙蛴、龙蟠已经快马奔回。
马未停住前,严钰以飞身下马,纵到柳伶儿躺倒的草丛边。
“发生什么事?”凌厉的眼光扫过龙蚝三人,屈膝检查柳伶儿的身体。
龙蚝三人互望一眼,龙蚝代表回答:“她不会骑马,马一奔跑就坠马了。”
他试着抬起柳伶儿的四肢,似乎没有大碍,淡淡地间:“她不会骑马,你们还让她上马?”
严钰的声音低沉、平稳,但龙蚝、龙蚰、龙蟜跟在他身边多年,已能分辨出那隐藏在后的怒气。
“请宫主原谅!”三人单膝着地,齐声说。
随后赶达的龙螗、龙蛴、龙蟠,由同伴的凝重神色察觉到事态严重,立刻也屈膝高声喊道:“请宫主原谅!”
他们雄迈的喊声吵醒了柳伶儿!她长长的眼睫搧动了几下,虚弱地睁开双眼。
“龙大哥,你们怎么都跪在地上?”她先注意到单膝跪地的龙螗六人。
“你没事吧?”严钰冷声问。
“宫主!?”柳伶儿循声住上一瞧,严钰那双黑沉的眼眸正盯着她。
这时,她突然发觉自己的头竟枕在他的腿上,她猛地弹跳起来,未及站立,右脚踝感到一阵疼痛,又让她扑倒在另一处草丛上──
严钰快如闪电地移到她的身边,径自掀高她的裙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