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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笑着拿起了筷子。“这小嘴真甜。快。多吃点。这个海参味道不错。。。。。。”
吃完午饭后,我又像太后和她随侍的太监宫女介绍了太后平日里所应注意的调养方法以及各关节的功能训练。如做一些简单的活动,转颈、握拳、挺胸、伸腰、摇动关节等动作,活动量应适度,由少到多,逐渐增加,每天晨起进行一刻钟的温水坐浴或局部热水泡手也可减轻疼痛。
午膳过后,太后让我扶她上御花园里走走,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老人家却还没有丁点放人的意思,心里在不停地猜测着她此次传唤的目的,我知道肯定不会只是叫我陪她说话解闷这么简单的。
盛春时节,御花园里早已是姹紫嫣红开遍了,那种“春风拂柳万千条”的景致尽收眼底,皇帝的后宫和这御花园皆可以说是集天下美色于一体的地方,一个是人美,一个是花美。后者更是美在珍贵,美在其稀有。
太后屏退了随行的太监宫女,轻抚着盛开的鲜花笑问道:“雪儿,你说是这牡丹美还是那紫玉兰更美?”
“这。。。。。。雪儿也说不上来,应该是各有千秋吧。牡丹乃国之本色,不论其芬芳与形态都是首屈一指的,但紫玉兰清幽,美在其高贵与稀有,此二者皆是花中极品。”
太后轻拍了两下掌心,“雪儿的确才识过人!”说到这,她敛住了笑容,“一直以来都是牡丹坐拥国花之位,可哀家却不知道原本喜好幽静的紫玉兰竟然也欲争夺这国花之誉,不知是何缘故?”
我顺着太后手指的方向望去,许是由于疾风吹过留下的痕迹,有几株紫玉兰已然越过重围,挡在了牡丹面前,“娘娘,既然此二花皆是花中极品,那相互争春亦是在所难免的。”
“是吗?可哀家只知道这紫玉兰生性淡泊,喜好自由宽敞的空间,想来若不是这疾风吹过,那紫玉兰也不会跑去争夺牡丹的风华。雪儿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哀家说的什么,那么现在就告诉哀家,你——是不是就是那一阵疾风?”
我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后明鉴,紫玉兰一身傲骨,岂是一般清风所能吹倒的?雪儿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根本无法也不敢有此大逆不道之想!”原以为太后又是为后宫哪位妃子争风吃醋而烦恼,却不料竟是拐着弯地在问我禹翔公开与太子争锋的事,而且她心里竟然还怀疑是我的怂恿造成的,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太后只低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立刻叫我起来,脸上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这与我前几次见到的那个平易近人的太后简直判若两人,“可哀家却听说他们为了争夺你这一屡清风数次问皇上要人,别人我不清楚,可瑞儿是哀家从小带大,他的脾性哀家最是清楚不过,除了这个,哀家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我磕了三个响头,回道:“太后英明,雪儿不敢欺瞒太后,我与瑞王是有几分相识,但也只是仅限于相识而已,至于他与太子殿下,那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雪儿无从得知,正如这紫玉兰和牡丹般,虽然一直是牡丹坐拥国花之位,但却掩盖不了紫玉兰的光芒。雪儿认为,既是不相上下,那紫玉兰起了争春之心亦不足为奇。”
太后围着花丛边走边说道:“紫玉兰与牡丹同是哀家最爱,若要让哀家拔掉其中任何一株,都是哀家不愿看到的。”
“雪儿明白太后心中的苦,手心手背皆是肉,太子也好,瑞王也好,都是您的孙儿,他们都姓——华。”我心里明白,虽然太后对瑞王插手政事有些许担忧,但不难看出,她还是比较疼这个孙儿的,所以我才敢说,最后赢的不管是太子还是瑞王,这江山依旧姓“华”。其实这也是身在帝王家的无奈,谁也不愿意甘心平庸,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是多少人日夜渴求的梦想,自古以来又有多少英雄好汉为其捐躯献骨,一句“成者王侯败者寇”道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我又冲着太后磕了一个响头,“太后您应该更了解您的孙儿,他是那样一个胸怀远大之人,有着他自己不凡的理想与抱负,也许他要的只是一个更好的发挥之地而已。”我一字一句地说着,边说还边观察着太后的脸色。
“真是他自己的主意?”太后又向我确认了一遍,她的口气已经明显放缓了。
我使劲点了点头,“男人之间的事哪我们可以左右的?”
这一句话才算是真正说到了她的心窝里,思索片刻,见我还跪在地上,忙快步走上前,弯腰把我给扶了起来,“快起来吧!刚才把你给吓着了吧?”
我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好险!刚才我要是说错了一句半句,大概就会被当成挑起战争的祸水给处决了吧!
“你比哀家想象的要聪明,瑞儿要是能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想必也是他的福气。”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其实太后心里也是希望瑞王能继承皇位的,毕竟那是他亲手带大的孙子。只是一直以来瑞王都是不喜于政事,突然之间有这么多意外的举动,的确会让人怀疑是有人唆使所致。
“是不是害羞了?女孩家总有这么一天的,看来瑞儿的眼光不错,呵呵。。。。。。”说着太后终于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太后,您误会了。。。。。。”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神?
“哀家明白!你是个好孩子,不然瑞儿也不会花那么对心思在你身上。”说完笑着走开了。
我发现自己的脸上又开始发烫了,而且奇怪的是,我竟然也没有最初时候的排斥心理了,难道在不知不觉中我喜欢上了这个总是爱和我打打闹闹的人儿了?这个念头只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就见边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人,我赶紧把自己的心思掩藏起来。
“儿臣参见母后。”
“蓉儿见过太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吧,哀家也就是随便走走,皇后要是闲着也一块赏赏这新开的花儿吧!”
“是!”
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皇后和那个禹翔的小表妹蓉儿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太后跟前,我忙快步跟上去,向着皇后行了一礼:“臣女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福体安康。”
“恩,起吧。”声音里不带任何温度。
至于皇后边上的这位,自上次宫宴正式接触后,我就着人仔细打听了她的来历。她名唤殷蓉,乃当今皇后的亲哥哥康郡王之女,可谓身份尊贵。据禹翔说她是皇后的嫡亲,太子表妹,可每次见到禹翔却也总喜欢喊他三表哥,禹翔拿她没辙,只好任由她这么叫着。虽然她的出身比我高贵,但我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和她是属于同个级别的,我想就不用行礼了吧!
殷蓉围着转了一圈,跟条狗似的在我身上嗅了大半天,然后才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听说宁三小姐好像病的快不行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我故作疑惑状问道:“听说?听谁说的?快告诉我,我也想问问那家伙,我这好好大活人怎么就能被她那张乌鸦嘴给说的半死不活的了?”
“你。。。。。。”她气的说不出话,一手愤怒地指向我这边,皇后一句“蓉儿不得无礼”才使的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忽然,殷蓉像是捡到金子般,眼睛直愣愣地瞧着前方,甜甜地笑了起来。我回头望去,看来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出现了。
“孙儿拜见皇祖母,见过母后。”
咋一听见这声音,脸上刚退去的潮红又再度浮了上来,我谨慎地低着头,生怕被身边的人看出什么。
“是瑞儿啊,快起来!”没等禹翔把礼行毕,太后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扶他起来了,可见她老人家对这个孙儿确是宠爱极了。“你可是大半个月都未曾给哀家请过安了,怎么今天倒是有这空闲了?”
“是啊,三表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蓉儿都好久没见着你了!”那个叫蓉儿的刚上前想和禹翔攀谈,却被皇后那凌厉的眼神给吓退了回去。只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与眼前这端庄贤德的皇后派若两人的神色,但那一瞬间过后,她又恢复了我们平常所见到的模样,会让人误以为刚才所见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禹翔并不理会殷蓉的纠缠,只把眼神投到了我这边,我一直紧低着了头,不敢四处张望,赶紧屈身给他行了一礼,“见过瑞王爷,愿王爷福体安康!”
他看着我呆愣了一会,干咳几声,方才挥手道:“起来吧!”
“看来你不是来见哀家的,倒叫哀家平白高兴一场。”太后故意作出非常失望的表情。
禹翔忙收回注视的目光,嘻笑道:“皇祖母说的什么话,孙儿当然是给您请安来了,若非忙于政事,孙儿倒想天天陪着皇祖母逛御花园呢!”在太后面前,他像个十足十的孩子,把个太后哄的乐呵呵的。
皇后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冷哼,但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把头别了过去,装作掩帕低咳。也是,要她对一个想和自己儿子分散权利的人和颜悦色的确比较困难。
“皇后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太后大概也瞧出了皇后刚才的失态,于是毫不客气地把她给谴了回去。
“是,儿臣告退。”皇后行过礼后领着依依不舍的殷蓉缓步走开了。
待皇后她们走远后,太后方才拉过禹翔问道:“怎么样了?”
禹翔收起了玩笑的心态,回道:“父皇听闻陶定勇私吞赈灾款项,当场判其午门斩首,令太子。。。。。。”
还未等他回禀完毕,我忙行了一礼,“太后既然要和瑞王商议国事,雪儿先行告退了。”正想着借此机会溜人,没想到太后她老人家竟然吩咐道:“那你先回慈宁宫吧,哀家等会回去问你仔细讨教这治腿疾之法。”
“是。”出来之前早把注意事项和治疗方法告知慈宁宫随侍的宫人了,太后又岂会不知?把我叫进宫大半天了还不让人走,祖孙俩商量国事竟也不把我支开,真不知道她老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只依稀听到身后禹翔说到皇上大怒,斥责太子管教无方等零碎话语,往后的就一句也没听清了。
第六十二章 珠钗
第六十二章 珠钗 在慈宁宫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见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度步回来。()然后她老人家告诉我她已经着人去宁府报过口讯,说我还要在宫里待些时候,于是,我被“为太后治疗腿疾”为由给留在了慈宁宫偏殿。
每日晨起,我都按时给太后做物理治疗,再加上太医开的药方以及适当的功能锻炼和饮食调养,渐渐的,太后的腿疾发作次数逐渐减少了,也没前些时候疼的那么厉害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太后她老人家却始终没有放人的意思,我被隔绝在宫里根本就不知道宫外的情况。子扬上回说不日就将会有我爹的消息,现在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我都还没听到任何有关宁家的风声。倒是慈宁宫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我闷的发慌,就找人聊天,天南地北地聊,水里月里地侃。于是,很快,上到帝后、嫔妃,下到宫娥太监,宫里大大小小的人儿都知道慈宁宫有我这么一号爱说笑话,见识广博的人物,每天下午,都会有不少人来听我胡侃。太后自己也很喜欢听我说的那些奇闻佚事,所以在她老人家的纵容下,我更是事无忌惮地闹开了。
其实另一方面我主要也是想通过大家口中知道些外面的情况,虽然来者都是身处宫闱之人,但大伙打听和传播消息的本事一点也不比宫墙外的人差,当然这些小动作绝不能被太后她老人家知晓。
据说,那个叫陶定勇的都尉是太子的亲信,在负责运送朝廷拨往南江郡赈灾的粮款时,偷梁换柱,将三百万斤大米差不多都换成了掺杂着吡糠的劣质米,如此一来,就有近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落入他们手中。这些人连灾民寥以裹腹的米粮都敢贪污,如此天怒人怨之举简直与禽兽无异。
这天,我手里捧着太后的“营养餐”,低头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洒了一点。这可是我花了大半天工夫才给炖好的五谷杂粮粥。当然,在她老人家面前这东西还有一个更为雅致的名字,叫作“五福临门粥”。
“砰”的一声,我赶紧护住手里的罐子,还好,还好,粥没洒,倒是人撞了一个。正想抬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撞的我,却见对方早已有人阴阳怪气地喝道:“大胆!太子的驾也敢挡?”
一听到“太子”两个字,刚想骂人的话全给憋了回去,缩了缩脖子,把脸埋的更低,然后恭恭敬敬地跪下谢罪,太子本人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耳边只听到有人整理衣物的声音,然后就是离去的脚步声,我这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赶紧起身捧好手里的罐子打算继续完成我的送餐任务,没想到身后原本离去的太子众人似乎停下了脚步,有人叫道:“站住!”
才走了两步的我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背对着他们回道:“奴婢是慈宁宫的宫女,赶着给太后送膳,望太子殿下原谅奴婢冲撞之过。”说完这一整串话我舒了口气,憋着声音说话还真是累人!大概我和这位太子殿下犯冲,每次见到他都没啥好事。
“你。。。。。。转过身来!”有人命令道。
我犹豫再犹豫。终于鼓足勇气转过身去。低着头远远地对着太子行了一礼。然后等着挨训。没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团黑影。呵呵笑道:“原来是你!看来你比较喜欢边走路边撞人。”
我嘻笑道:“下次奴婢一定看着正前方走。保证再也不会撞到您了!”
“哦?是吗?”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把头给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可是这回本王好像被撞地不轻。新伤加旧伤。难道光是道个歉就够了?”
道歉不够难道还要报警不成?没见过这么小心眼地人。上回在街上把他给撞倒是多久地事了。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大不了再赔你点医药费得了。省地再说我撞了人也没啥表示。
“二哥这是要赶着去御房吗?那可是巧了。父皇也宣了我。咱们一道走吧。”禹翔朝我这望了望。真该感谢他来地这么及时。
“参见瑞王爷。”我也跟着太子身边众人屈膝行礼。
“不必多礼了。”禹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状似不经意地瞟向我这边,嘴角还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说真的,认识他这么久,我还真没正儿八紧地给他行过礼。
太子抬头往禹翔所在方向看去,假笑道:“既如此,那就一道走吧。”
“酉时一刻,在前面亭子里见,本王有。。。。。。宁相爷的消息。”临走前太子还在我耳边丢下了这么一句,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却是轻的几不可闻。我想确认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一抬眼,却见他已领着众人走远了。
整个下午我都心不在焉,酉时没到就早早地候在这衡安亭,等着太子他老人家大驾光临。酉时刚过,太子就独自一人走了过来,对于我的早到他似乎并不讶异。
“参见太子殿下。”
等了半天却不见他有任何回应,直到双腿弯的发酸,他才懒洋洋地说道:“免礼了。”
我松了口气,忙站起来,脚步一个狼跄,差点就摔了一跤,站好身子,一抬头却见早已入坐的太子也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呆愣片刻,才又顾自坐了回去。
“坐下慢慢说。”
我寻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他嗤笑道:“躲那么远,怕本王吃了你?”
我又行了一礼:“太子乃万金之躯,奴婢怎敢与您近坐。”
他冲我招了招手,“过来。”然后指了指他身侧的位置,“坐这。”
我犹豫着还是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