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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风道:“果然是才智群的史知县,你不信,不代表谁都不信,知州就是以这个为由抓了太子。”他没有把陈重和孙福兴曲无由想陷害太子的事情说明,赛诸葛考虑,若是说了,怕史不悔不敢搅进这趟浑水。
史不悔道:“也许是个误会,我现在就去知州大人那里。”
所以,史不悔便前来拜会知州陈重。
一番官场上的客套过后,史不悔单刀直入,道:“陈大人,今日街上乱哄哄的有官兵过,听说是你派人去铁府把太子给抓了,但不知可有此事?”
陈重一听,这史不悔是为这事而来的,道:“史大人,你休要听那些人以讹传讹,我派人是去抓铁老大,怎么会抓太子。”
史不悔道:“有人亲眼所见你把太子抓了,大人你为何不承认呢。”
陈重火道:“史大人,别人亲眼所见,可不是你亲眼所见,你因何就咬定是我抓了太子,史大人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本官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管,送客。”说完拂袖而去。
史不悔见陈重这样怒气,却是显得他做贼心虚,怕是那太子真的被他所俘。
回到县衙,他思来想去,不知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陈重不承认,即使明知道他抓了太子,总不能带人去搜他的驿馆吧,突然,下人来报,“老太爷情况不妙。
史不悔赶紧奔到里间,看到史老太爷气息微弱,眼睛茫然的盯着上面,史不悔过去喊道:“爹,你怎样?”
史老太爷道:“我没事,太子还说要来品尝我的手艺,我要把病养好,给殿下做滚金鱼,想当初在宫里时,若非太子殿下,我早就被那些奸人害死了,即使不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也不会有钱给你读书识字,你又哪里能做上知县,人啊,要饮水思恩。”说完,一声咳嗽,呼吸通畅起来。
从里面出来,史不悔对师爷道:“开堂审案,去传知州陈重到堂。”
第八十五章诡辩术
史不悔派出的衙差回来报:“知州没见着。”
这是史不悔料想到的,别说你个衙差,就连我是个知县,他都不是说见就见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因为驿馆跑出三个他所谓的逃犯,才让自己偕同他去杜员外的府宅。史不悔端坐在公堂之上,一脸肃穆,对衙差道:“再去传陈重。”
衙差看看他,心说老爷你这不是闲大了吗,你个小小的知县,去传知州大人,想审案子,就去审审张家的牛丢了,李家的猪跑了,刘二跟他媳妇打架了,或是摆摊的违章占地了,干嘛去找这个没趣,官做了多少年了,还是榆木疙瘩的脑袋,不开窍,不动。
史不悔一瞪眼,“去传,若不来,就等在那里。”
衙差无可奈何的又去传。
陈重听衙差又来传自己,气的大笑,“史不悔啊史不悔,你真是死不悔改,把衙差给我打走。”
来一群兵士,噼里啪啦一顿赶,衙差抱着脑袋跑,回去,怕知县大人骂,进去,怕知州大人打,夹在这两面墙中间,不挤扁了才怪,几个衙差靠在驿馆门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赛诸葛带着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到了,门口的守卫拦住,“干什么的?”
赛诸葛理理他的唐巾上的飘带,大大方方的说道:“告状。”
守卫道:“告状去县衙,这是知州大人的驿馆,来这里告什么状。”
赛诸葛道:“因为我要告的就是知县大人,所以得找知州大人。”
守卫一听,今天都怎么了,全部神经,县衙的人来传知州大人,这个又来告知县大人,今天是什么日子,脑袋全部都被驴踢了怎么,没好气的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禀上。”
陈重正在屋里伤脑筋,对这个太子,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进退维谷。依着曲无由,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然后嫁祸给史不悔,说他治理县政不严。但陈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费尽心思的设计出这场戏,不是为了那赏金和官位,是能自保,武威侯找到他,他又能说什么呢,不从,给你多穿几次小鞋,挤死你,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干,那可是太子,皇上的亲儿子。可是这帮傻兵,竟然给大大方方的带回来了,如果当时杀了太子,完全可以赖到那些叫花子头上,或是那些兵士头上,若自己有牵连,武威侯也会保自己。带回来就不同了,这就说明自己参合其中,所谓世事晨昏巨变,一旦做的不干净,自己丢了官是小,命怕都保不住。以前有孙福兴在,自己就是个陪同,现在要自己唱主角,可不好玩,唱不好就会身败名裂,把脑袋给别人当球踢了。
他直暗叹老爹给自己取的名字不好,真是沉重啊!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真头疼呢,兵士来报,说有人告史不悔,他乐了,好好,你个史不悔,别以为多清廉公正,现在有人告你了,他心中好不得意,先出点气,卸下一点“沉重”再说,他对兵士道:“叫他们进来。”
赛诸葛几个人,大大方方的进了驿馆,来到厅堂,陈重已经身着官服,正襟危坐,等着受理案件。
赛诸葛道:“草民拜见知州大人。”
陈重道:“免礼,你们是哪里人氏,为何要告知县大人,你可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
赛诸葛道:“草民几个是登州人氏,也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但是草民没有诬告。”
陈重道:“那你把史不悔的恶行详细的讲来,若是真的,本官自会替你做主。”他一副父母官的架势,不过是借着公仆的名义了自己的恩怨。
赛诸葛道:“谢大人,我一要告史不悔作为一县之长,政令不明,对汤阴管制松散无章,致使有人能够假借赏杀令,抓走太子殿下。二告他欺君犯上,太子失踪,竟然稳坐县衙,不出动一兵一卒,寻找太子殿下。三告他……”
“等等,”陈重喝道:“你说什么,你就告这个?”
赛诸葛道:“这个不可以告吗?”
陈重语塞,想了想道:“非是不可以告,太子失踪了吗?”
赛诸葛道:“是的,绝无虚言,并且有人亲眼所见,抓走太子的人是知州大人你的兵士,所以我再告那史不悔与恶为友,他和那些兵士沆瀣一气,太子在汤阴失踪,他难逃罪责,若不是他教唆纵容,执法无章,怎会有人大胆敢抓当朝太子……”
“等等,”陈重又喊道,“你说什么,谁看见是我的兵抓走了太子,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治你的罪。”
赛诸葛道:“一个是太子的随身侍从麻六,还有几百个丐帮弟子,他们都曾亲眼目睹是知州大人的兵士抓走了太子殿下,他们已把这件事到处宣说,汤阴的老百姓都知道,但我想,抓太子之事与知州大人无关,是史不悔串通你的那些兵士干的,因为你的兵士并不知道太子在铁府暂居,可是几天前,太子为了救出被冤枉的铁老大,去拜访过史不悔,只有他知道太子在铁府居住,所以我肯定,就是他教唆知州大人的兵士干的,他们为的是那所谓的万两赏金,而史不悔,为的是所谓的加官进爵。”
陈重道:“我的兵士怎么会听他调遣。”
赛诸葛道:“那大人你说,你的兵士不是他调遣的,会是谁调遣派去铁府抓太子的?”
陈重被他噎的上不来气,心说这个人是谁呀,一个半老不老的干巴老头,口齿这般凌厉,和三国时的诸葛亮有一比。他答不出来,此时才明白,这个所谓来告史不悔的家伙,原来是向我要人的,讲不出理来,唯有恼羞成怒,他喊了声,“把他们轰出去,竟然敢污蔑本官。”
几个兵士过来就要打人,薛三好嘡啷一声亮出大砍刀,啪嚓一声,手起刀落,砍掉了旁边的一个桌角,吼道:“谁敢来。”
张埝抓起一个兵士就举了起来,兵士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妈呀妈呀的大叫。
齐小宝嗖的窜到陈重面前,又嗖的回到原地,手里,多了陈重的帽子。
陈重吓的一哆嗦,气道:“你个大胆刁民,竟然敢来驿馆寻衅闹事,把他们抓起来,全部打进大牢。”
赛诸葛也火了,喝道:“等等,知州大人,我这几个兄弟可以随时取你性命,或是以你为人质,来换太子殿下,但是,我不这么做,因为我知道知州大人你是爱民如子,公正廉明的好官,你一定会接了我的状子。而且我早已飞鸽传书给兵部尚书卢大人,你若是不肯接受我状告史不悔,卢大人就会进宫向皇上上书,告你身为朝臣,竟然纵容下属胡作非为,皇上就会罢你的官。”
陈重又吓的一哆嗦,连兵部尚书卢大人都惊动了,这可不好,皇上一向很宠信这个姓卢的,他真要去皇上哪里说我几句不好的话,别吃不了兜着走,为了讨好一个武威侯,把官混丢了。还有,若我说不接这个案子,这几个人都身手不凡,一看就是亡命徒,别惹恼了丢了我的性命。既然他说此事与我无关,那就与我无关,我不如就先接了这个案子,拖延一时是一时,再去找曲无由商量对策,他想到这里说道:“这个案子我可以接,但是太子不是我派人抓的。”
赛诸葛道:“我信知州大人的话是真的,我现在告的不是大人你,而是史不悔,你只管审案便可,赏杀令一无朝廷文书,二无皇榜张贴,陈大人,你说会是真的吗?”
他这一问,把陈重问傻了,想说赏杀令是真的,那文书在哪里,想说赏杀令是假的,那你的兵为何要抓太子。没有合适的话答,只能道:“应该是假的。”
赛诸葛道:“既是假的,史不悔为何纵容你的兵士去抓太子,若他是冤枉的,那抓太子的人不是他操纵的。若他不是冤枉的,那太子就是你的人抓的。”赛诸葛用的这招,叫做诡辩术,怎么说都是陈重输。赛诸葛来时,伊风已经迅回到客栈,把史不悔去传陈重的事情对他讲了一遍,赛诸葛一看,这史不悔确实是个清官好官,所以,赛诸葛既要救出太子,又要保护史不悔,毕竟史不悔因为太子的事才要审知州大人。所以赛诸葛这招诡辩术,你陈重若想治罪史不悔,那就说明史不悔是真的偕同你的人抓了太子,我就向你要人。你若说史不悔没有偕同你的人抓了太子,那史不悔就是冤枉的,无罪的,而是你的兵士擅自抓了太子,有罪的就是你的兵士。
赛诸葛为何要状告史不悔,若是直来直去的向陈重要人,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着,所以就迂回而行,用状告史不悔这个策略,来表明太子就是你陈重的人抓的,而他这招诡辩术,一般的脑袋还转不过弯来,此时陈重就被他搞懵了,理不出个头绪。唯有点兵前去县衙,他要审知县史不悔。他对赛诸葛道:“稍等,我去内室一下。”
赛诸葛给了薛三好丢了个眼色,薛三好立即把陈重拦住。
赛诸葛道:“陈大人,你官服在身,只需喊人集合兵士即可。”
陈重一看,这是要挟我,就后悔让他们进来,如今这个大个子瞪着公牛般的大眼睛瞪着我,一看此人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做事也极易冲动,别一冲动扭断了我的脖子。
铜锣开道,仪仗威严,知州陈重前往县衙,驿馆不是公堂,审案自然要去县衙。赛诸葛、薛三好、张埝、齐小宝在一边紧紧跟随,薛三好时不时的晃动一下他的大砍刀,吓唬陈重,意思是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我随时能一刀砍下你的脑袋。
离县衙有一箭之地,前面的兵士过来报:“大人,前面碰到知县史大人的轿子。”
第八十六章双审官
知州和知县狭路相逢,陈重听到兵士的禀报,嗯了一声,既不下轿,也不说话,一干人僵在那里。
史不悔此时业已知道对面来了知州大人的官轿,衙差问,绕回去吗?史不悔摇摇头,喊了声:“落轿。”走下来,整整官服,正正纱帽,帽翅颤颤悠悠,迈着方步走上前,和陈重见礼。即使要审,人家也是自己的上司,礼节还得尊重。
“陈大人,真是巧了,下官正要去驿馆找您。”史不悔道。
兵士掀起轿帘,陈重也不下轿,对史不悔更是目不斜视,冷冷说道:“史大人,不是巧,本州正往你的县衙而去。”
史不悔心里奇怪,难道陈重想通了,主动到堂?若真如此,他肯配合,也省了自己的麻烦和尴尬。
“下官也是无奈,不悔身为地方父母官,有状子自然要接,多谢大人屈尊配合。”史不悔非常客气。
陈重听他此言,蓦地侧头看向史不悔,冷冷的哼了一声:“史大人你错了,本州前来,是因为有人将你告了,我是审你的。”
史不悔吃了一惊,这不可能,有人将自己告了,我一直克己奉公,两袖清风,告我什么?在汤阴做知县,口碑一向都很好,从不欺凌弱小,也不畏惧权柄,这是妇孺皆知的事情,别是陈重搞的什么花样,因为自己要传他到案,他要反咬一口?也不怕,没有的事情,你还能凭空捏造不成。他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也正想去找知州大人,不如就一同回去县衙,是非黑白,一问便知。”
陈重道:“好,史大人前边请。”
史不悔道:“下官不敢,陈大人先请。”他退到路边,又吩咐自己的人让开,让陈重等人过去。
赛诸葛在齐小宝耳边低语几句,齐小宝飞也似的跑了,他去找麻六。麻六和红姑去铁老大的府第,刚好看到欢子,询问了铁老大是否在府里,欢子摇头,“不是一起抓走了吗?”
麻六也不懂二先生让自己来此是何意,总之他一定有道理,既然铁老大不在,那就回去报信。碰巧在街上遇见前去寻他的齐小宝。
“五爷,你怎么来了?”麻六问。
齐小宝道:“麻六,太子平时最宠你,如今太子有难,你一定要帮忙。”
麻六心道,那还用说吗,我和简旭是什么关系,左手和右手,再说当时简旭如果不是为了救我,那些官兵根本追不上他,麻六道:“五爷,你有话就直说,我头拱地也要办成,只要能救简旭太子。”他习惯了叫简旭,当着别人,还想给简旭一个高高的位置,所以叫简旭太子。
齐小宝道:“二哥说,知州和知县两个大人一会儿要当堂互审,一定会问谁看见太子是官兵抓走的。”
“我知道啊,我亲眼看见的,我去作证。”麻六截住齐小宝的话,拍着胸脯,呼呼就走,着急。被齐小宝拽住,“你一个人力量单薄,不是还有那些丐帮弟子吗,你能不能动他们都来作证,我知道很难。”
麻六想想,是难,这是见官,得罪人的事,而且得罪的是知州大人,不过为了救简旭,磕头作揖,叫爷爷我也要把他们请来,“好,五爷放心,我一定办成。”
齐小宝道:“事情紧急,我们话不多说,你快去快回。”说完又飞也似的的跑了。
麻六拉着红姑一边走一边说道:“红姑,简旭太子对你怎样?”他开始忽悠红姑。
红姑回答的非常干脆:“太子对我当然好,我除了淳于将军,就听太子的,情愿为奴为婢。”
麻六道:“为奴为婢就不用了,现在太子有难,你帮不帮?”他先学现卖,用齐小宝对他说话的口吻。
红姑道:“帮,只要能把太子殿下救出来,上刀山下火海,我红姑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好!女中豪杰,大事面前不含糊,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用,就是需要出卖一点点色相,就一点点。”麻六道。
若是换了平时,红姑回一巴掌拍过去,但今日不同,是为了救太子,她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一点点局限在哪里,瞪着大眼睛看着麻六。
麻六道:“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