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妈妈,你的头发不擦干会感冒的。”叶思鱼悄悄的进来,轻声道。
叶絮榕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没有开口说话。
叶思鱼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又说错话,然后妈妈会叫大姨把她接走。她喜欢妈妈,她只想跟妈妈在一起;但是妈妈好像讨厌她,不喜欢跟她说话。
虽然妈妈从没骂她打她,但她也从没看到妈妈对她开心的笑过;不像幼稚园的其他小朋友,他们的妈妈会陪他们玩游戏、做功课,然后每天都去接他们,让她看了好羡慕呀!
“快去睡觉。”叶絮榕淡淡的说。
叶思鱼乖巧的点头,然后爬上床躺在角落闭上眼睛:虽然她很想看着妈妈,但她更怕妈妈生气,怕妈妈一气之后就不再见她了。
叶絮榕看着躺着床上、尽量让自己的身子靠在墙壁那端的女儿。
这是她的女儿吗?从她出生到现在六年了,但是她们相处的时间却不到一年;刚满月,她就将她交给大自己十多岁、孩子已经很大的叶丽云。
因为那时的她就像失了魂一样,不仅瘦得要命还营养不良,原本堂姐只说帮她带到周岁,等她恢复了再抱回给她;但后来她没说过什么,堂姐又跟思鱼有了感情,就一直带下去,只有每个星期三这一天,女儿才回到这里跟她住一个晚上。
叶思鱼,孩子随她的姓,满月时,堂姐问她小孩叫什么名,她原想取作“思宇”,但堂姐却嫌这个名字男孩子气,不合适,于是就换了个近音叫作叶思鱼。
叶絮榕站起来拿起被子盖在女儿的身上,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蛋,有些怔住了;不可否认的,这张脸虽然像她,但眉毛眼睛却像他,所以她才不敢面对女儿,怕见到她就会想起深藏在脑海中的另一个人。
当年的她昏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让本来没有任何生存意愿的她不得不因为这个孩子而活下去。
扯掉丝带,手上那一条清晰的痕迹,让她想起往事还是浑身发抖。是的,她不愿意面对女儿,甚至排斥她;因为那会让她想起过往、让她趺入那些痛苦的回忆,绝望的发现自己根本忘不了她的父亲、忘不了他所给她的爱,而她却从来没有珍惜过。
当失去后,才一个人痛苦自责。
叶絮榕猛地起身,胡乱的擦干自己的头发,换上一套让自己曲线毕露的衣服,束起长发,将脸上的妆画得又浓又艳。
这是一家大型的夜店。
炫目的灯光打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的表情,无论心里是痛是乐,但展现出来的都是笑脸。
这里的生意很好,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了。
吧台上,专业的调酒师正在展示他的技巧,赢得了掌声和喝采声。
叶絮榕的到来,受到大家的欢迎。
她是这里的常客,不知道何时起,她开始流连在夜店。酒或许不能消愁,但却能暂时将她的思绪停顿下来。
“絮榕,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金牌调酒师,也是老板之一的古千浩递给她一杯酒,脸上有掩不住的笑容。
叶絮榕没有说话,接过酒杯,一口就喝了一大半。
“有必要喝这么猛吗?”古千浩十分不赞同,但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并不好。
见到她还是沉默,古千浩忍不住又开口:“心情不好吗?”
叶絮榕懒洋洋的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心情好过?”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时间可以带走一切,既然快乐不快乐都要过日子,何不快乐点?”古千浩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吸引,美女那么多,但叶絮榕却是唯一能吸引他的;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喝酒,可以美得这样独特。这样的女人因为有过经历,所以才能带着这种时而性感、时而神秘的美。
“你不是神父,不必向我说教,倒酒吧!”叶絮榕打断他的话,时间可以带走一切,这是一句废话;如果可以带走,为什么六年后的她仍然将过往的一切背负在身上呢?
古千浩摇头,但仍将她的酒杯倒满。
“生意很好呀!”叶絮榕环顾望四周,不忘给正注视她的男人一个妖艳的笑。
“絮榕,别这样。”古千浩看到她这个举动,皱起了眉。
“帮你吸引顾客呀!”叶絮榕轻笑,还踮起脚尖拉过古千浩的头,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她娇媚万分的笑出声。
看着叶絮榕性感万分的媚态,古千浩真想把她抱进怀里狠狠的吻个够;但几年的交情让他知道,如果真的这样做他的下场肯定会很惨,搞不好叶絮榕会因此跟他绝交。
叶絮榕会做出挑逗人的动作证明她心情不好,而她的极限也仅是抛几个媚眼和妖艳挑逗的笑或是亲吻唇角而已。
叶絮榕低下头,又将一杯酒喝掉了。
“试试我新调的酒。”古千浩拿开她面前的空杯子,递过一杯天蓝色的酒。
“什么?”叶絮榕喝了一口,没有烈酒辛辣的口感,淡淡的,还有一股清香。
“专门为你调的,‘等待的滋味’。”古千浩专注的看着她,认真的道。
叶絮榕轻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道:“等待的滋味可没那么好,往往到最后是一场空,不过好喝的酒总是要喝光的。”话说完,她也喝完了杯中的酒。
古千浩轻轻叹息一声,但很快从失望中振作起来,他碰的钉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到她还要倒酒,劝道:“别喝太多,刚才那杯虽然口感淡,但后劲还是有的。”
“没关系,我喝醉了会有人送我回家的。”叶絮榕抛给他一个媚眼。
古千浩拿她没办法,幸好他是这里的老板,所以有特权可以提早下班送她回家,虽然不敢做出什么亲密的事,但他也很乐意送她回家。
喝完口中的那一杯,叶絮榕觉得头有些昏,“我去洗手间。”
“小心点。”古千浩担心的叮咛。
“放心吧!这条路我比你熟。”叶絮榕咯咯笑了起来,醉态已露。
从洗手间摇摇晃晃走出来,叶絮榕觉得头更是发昏,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倒;这时,一双手扶住了她。
“谢谢!”叶絮榕闭了一下眼睛,拾起头来。
在她面前是一张俊美的脸孔,一双深邃的黑眸犹如宝石般迷惑人心,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丰润性感的唇,此刻正抿着微笑看着她,修长的身型帅气十足。
叶絮榕的第一个反应是她在作梦,梦到了极力想要忘记的人,所以她又闭上眼睛。
“小姐,你没事吧?”温柔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絮榕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确定自己靠在一个男人身上,而那双有温度的手仍然扶着她:她突然醒悟过来,激动万分的拉扯着男人的衣服,“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吗?告诉我、告诉我!”
“小姐,你怎么了?你认错人了吗?”男人并不恼怒,仍然温柔的问。
“是你,你又回来了,你根本就没死是吗?”叶絮榕却没有听到这些,捶着男人的胸膛,就像她以前生气苦闷的时候常常这样做,眼泪突然从眼中滑落,似乎要将这些年来的伤心苦痛都宣泄出来。
男人眼中隐隐有一抹光芒一闪而过,但他很快的恢复平静,轻轻的将叶絮榕推开,客气的道:“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叶絮榕在泪光中抬起头来,此时才发现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却十分的陌生。聂光宇不可能用这种漠然的神情看着她,以往她要是掉一滴泪他都会万分忧心、心疼,他更不会用这种淡然的语气跟她说话。
真的不是他吗?但为什么这张脸跟他的一模一样?
“小姐,你没事了吧?”依然温柔的声音却似乎有些不耐烦。
叶絮榕猛摇头,不是他,不可能是他,他是不会对她不耐烦的,无论她怎么发牌气他都是好声好气;不是他,她一定是喝醉了,所以什么都看不清了。
叶絮榕不停的摇头,心又开始淌血,像是有谁又在她心里狠狠的捅上一刀。
“怎么了?絮榕。”
古千浩等不到她,所以赶紧过来找人,见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慌了。
“真的不是他,不是他。”叶絮榕猛摇头。
“怎么了,絮榕?”古千浩扶住她站立不稳的身子,紧张的问。
前几年叶絮榕喝了酒之后,他总看见她痛苦的想尽办法弄伤自己;但这几年她已经不这样做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叶絮榕没有回答,觉得心好痛,痛得让她想就这样消失。
古千浩只能一把抱起神智不清的她,突然,他感到一股炙热的光芒,看到了旁边站着的那个俊美不凡的男人,愣了一下。“聂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你女朋友呀?”男人淡淡的问。
“嗯,是,抱歉,下次再聊!玩得开心点。”古千浩客套的笑了笑,抱起叶絮榕往外面走去。
男人望着古千浩抱着叶絮榕离去,许久还没收回他的目光,那是一道冷冽、凌厉的目光。
车在路上奔驰着,因为怕叶絮榕在没有新鲜空气的空调下不舒服,古千浩体贴的开了窗,让夜晚的凉风吹过来。
一颗昏沉沉的脑袋在晚风的吹拂下清醒了许多,只是那颗被揭开伤疤的心却剧烈的疼痛,叶絮榕望着窗外,刚才是她的错觉吗?因为她的心底深处仍然时时希望聂光宇的出现,带着那宠溺的笑容看着她,所以才会将别人当成了他。
“絮榕,你怎么了?”古千浩看了眼她阴沉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叶絮榕看着窗外的灯光夜色,没有开口。
“絮榕,说出来会好过点的,为什么一定要放在心上,让自己一个人扛着呢?”古千浩心疼的说。
“没什么好说的。”说出来又怎么样?不会有人改变得了那既定的事实,更没有人能让她不再后悔愧疚,除非是他能够再次好好的出现在她眼前:但当年医生斩钉截铁的说他不可能再恢复意识,让她直到现在每每忆起,仍然心痛。
“絮榕,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仍然不能走进你的内心一分一毫呢?”古千浩甚感挫败。
“我们可以是一起喝酒的朋友,但不可能会有其他关系。”叶絮榕直截了当的回答。
古千浩心里一痛,却没有开口说话:他知道自己不会放弃的,除非有一天他亲眼看到比他更能给叶絮榕幸福的人出现。
叶絮榕也沉默。
古千浩不愿意气氛这样沉闷下去,于是又轻快的开口:“刚才那个是光宇集团新回国的总裁喔,很年轻吧!”
叶絮榕猛然一震,“你说什么?”
“刚才在夜店的那个男人呀!光宇集团可是一个传奇,据说十年前是由一个年轻人所独自创立的,但后来那个人却又回了法国,公司在他父亲的领导下继续发展。不久前这个新总裁回国重新接管,听到这个消息,公司的元老们都准备大展拳脚,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这个集团会更辉煌。”古千浩侃侃而谈。
叶絮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的问:“他……他叫什么名字?”
“聂光宇呀。”
聂光宇,听到这久违的名字,叶絮榕倏地倒抽了一口气,他……他真的醒过来了吗?真的能站在她面前跟她说话了吗?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看到叶絮榕的样子,古千浩觉得有些不对劲,“絮榕,你怎么了?”
古千浩的声音将叶絮榕惊醒,她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日夜期盼的愿望真的会实现。老天是否听到她的祷告,让他醒了过来?
“你真的没事吧?”古千浩担心的问。
叶絮榕笑着摇头,她怎么会有事,她现在开心快乐还来不及呢,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想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活着。
突然,她的笑容僵住了,为什么刚才聂光宇会说不认识她,难道是这些年没见,她变老、变丑了吗?所以他才会连最心爱的她都认不出来,是这样吗?
叶絮榕觉得有一股寒意上升,让她感到有些冷。
为什么他回国却没有来找她?叶絮榕越想心里越不安,咬着发白的唇,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絮榕,到了。”古千浩已经在她家门口停了车。
叶絮榕觉得头又开始痛了,推开沉重的车门下车,轻轻的靠在车身上。
“我送你上去吧!”古千浩要扶起她。
叶絮榕站定身子,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看着她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向楼梯,古千浩忍不住地道:“为什么要将我拒于千里之外?你需要一个肩膀。”
叶絮榕震了一下,没有回头仍然继续走。
多年前聂光宇也曾说过这句话,所以她依靠了他,并且尽情的享用他无条件的爱,但她却没有带给他幸福,所以上天惩罚了她。然而她始终不明白,老天既然要惩罚她,为什么要把他也拉进去,是因为这样才能让她更痛苦吗?或许吧。
不知道是怎么上了这六层楼的楼梯,就像她浑浑噩噩的活了六年,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
叶絮榕坐在沙发上,完全无法思考,酒的后劲开始发作了,让她的脑袋昏沉沉的,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
有响声惊醒了叶絮榕,她睁开眼睛,挪动身体,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才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被子。
“妈妈,你醒了?”坐在一边看着她的叶思鱼忙轻声问。
叶絮榕坐了起来,摇摇因为宿醉还有些疼痛的脑袋。
“醒了,早叫你不要成天去喝酒,你又不听。”一名从厨房里端着小菜出来的中年妇女说。
“大姐,你怎么在这里?”叶絮榕按按脑袋。
“一大早小鱼儿就打电话给我,说你睡在沙发上还没醒,我就知道你又去喝酒,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还不腻呀!你是一个孩子的妈,好歹也顾着孩子一点,明知道她昨晚跟你睡,你又跑去喝酒,也不多陪陪她,还让她为你担心。”叶丽云不满的数落。
“大姐,我头痛得很,我要去洗脸了。”叶絮榕逃进浴室。
“一说你就这个样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也不能这样对孩子呀!孩子有什么错呢?每次看到她眼巴巴想见你这个妈我就心疼。”叶丽云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叶思鱼一脸好奇的望着她又停口了,现在的孩子早熟聪明着呢!“思鱼,来,洗手喝粥了。”
叶思鱼乖巧的点头,坐在位子上。“要等妈妈吗?”
“不用等她了,等一下大姨送你去上学,你要迟到了。”叶丽云一边盛粥一边说。
“哦。”叶思鱼低下头,掩不住的失望,她以为妈妈会送她上学呢。
叶丽云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这孩子跟她妈一样死心眼,明明一出生就让她带,但她对她妈妈始终有一种依赖,不管她妈妈对她多冷漠,她仍时常念着她妈妈,或许这就是母女天性吧。
“喝点粥吧!”看见叶絮榕从浴室出来,叶丽云向她招手。
“我不喝了,再睡一下,上午遗有两节课。”叶絮榕的脸色仍有几分难看。
“那我等一下送思鱼去上课了,还有粥和菜放在桌上,你想吃就拿出来吃吧!”叶丽云点点头。
“好。”叶絮榕点点头,走进自己的房间。
上了两节课,费了叶絮榕全身的力气,望着几十双欲求新知识的眼睛,心里有一些愧疚。
这两节课她几乎没什么精神讲解新知识,只是让学生们自己看书做题目。
一出学校大门,她便招来一辆计程车。
坐上车后,叶絮榕在司机快要不耐烦时才说出目的地,那是……这些年来她从不涉足的地方。
叶絮榕下了车,望着眼前的大楼,几年不见,似乎更高、更雄伟了,在太阳的光芒照射下,显得更璀璨。
大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