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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沈不服气的大叫。
沈侃伸手打断她的话,“别忘了你才是小人,我可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是你自己前科太多,别说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沈的嘴巴又被他一手搭住。
“有话进来再说!”
彧君被眼前的情形搞胡涂了,眼睁睁的看着沈侃和那三个比她还高的女子进入屋内。挑高的公寓顿时让人感到有点不切实际,身陷长人阵中的她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而沈侃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不安,反倒和那三位女子有说有笑的谈天,原本扣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不见了,彧君有种顿失依靠的落寞,只得把惊慌的情绪表现在握住花束的手上,直到玫瑰的茎梗几乎要被她捏断了她才住手。
沈鼓着腮帮子说:“太不够意思了吧?偷了我的钢琴不说,还说我是小人,天理何在!”
原来钢琴……是她的。
沈侃“偷”她的钢琴!他怎么能做这种事?那架钢琴虽旧,但仍有它的价值在,要是因此而吃上了官司,那她罪过不就大了?
彧君越想心越慌,着急的神情全落进了沈伦和沈倪的眼里,沈伦依旧是那张不苟言笑的嘴脸,但沈倪可就不同了,她看起来比彧君还着急,忙着想澄清沈侃与她们三人的关系。
“你别误会,我们是——”
“说到我们和沈大少的关系,这可就复杂了……”沈打定主意要整整沈侃。“他可是我们共同的冤家,上辈子不知道欠了他什么人情,这辈子才老是被他欺负。”
不会又是……上回那个女人甩了她两巴掌的事情她还没忘,怎么现在又一次来了三个?彧君张着满是疑虑的大眼睛向沈侃寻求答案,由沈侃似笑非笑的神色看来,她什么答案也得不到。
“,你别闹了,你那架钢琴放在家里,上面的灰尘都有三尺厚了,也没看你弹过,要是不把它拿来物尽其用,岂不是糟蹋了一架好琴?”沈倪再度开口。“是、是,我哪有你堂堂留美钢琴博士厉害,这样总可以了吧?”沈一脸酸意的回道,但她仍不忘向一旁偷笑的大哥讨回公道,“还笑!不管啦!你今天一定得给我一个交代,伦和我一样都是不弹琴的,你为什么偏偏就是选我的琴?”她的嘴翘得半天高。
“伦弹琴啊!我明明看到她那天——”
始终在一旁作壁上观的沈伦突然有了声音,脸色也失去了往常的沉稳,突兀的打断沈侃的话。
“大哥,别说了……”沈伦的语气中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慌张,她像是发现了自己的语气过于急躁,连忙将箭头一转,“你还没跟我们介绍这位小姐呢!”不待沈侃多作解释,沈伦重持镇定,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朝彧君伸出友谊之手。
“你好,我是沈侃的小妹沈伦。”
原来他们是兄妹啊!彧君总算释怀了点。
“我是二妹沈倪,你好。”沈倪则是笑得甜甜的。
“我比她们还大,叫我老大好了。”沈笑得有点贼兮兮的,但她一说完,头马上被敲了一记。
“什么老大,没大没小的。”沈侃不满意的责斥。“她叫沈,别被她的疯言疯语吓着,她是学艺术的,所以老是这么疯疯癫癫,没个大姐的样。”他以保护者的姿态回到彧君身边,脸上挂着“不许欺负她”的表情,警告妹妹们不可轻举妄动。
“唷,”沈摆明了要和沈侃唱反调,“我们女生说话,你一个‘大’男生凑什么热闹?”
“我姓柳,我叫柳彧君,你们好。”彧君露出不太自在的笑容。“不好意思,沈侃把你的琴……呃……如果你……不,你可以把琴拿回去,对不起,你不要怪他。”
“她跟你开玩笑的啦,别那么在意。”沈侃在一旁哄她,那股浓浓的情意令人无法忽视。
三胞胎相视一笑,意会到老哥这次是真的栽了。
“大哥说得对,那架琴如果一直摆在那里才是真的糟蹋了,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好了,你可不能拒收哦!”沈豪气干云地说。
“可是……”彧君抬头寻求沈侃的保证。
沈侃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的又给了她一个“当然”的眼神。
“她说了就算。”
“你也会弹琴?”沈倪兴奋地问。
“是啊,”沈侃骄傲的替彧君回答,“她什么乐器都会。”
“你这下可找到知音了。”沈在一旁补充道。
“她还会作词、作曲呢!”沈侃恨不得向她们一一道出彧君的优点。
“哇!”老大和老二同时决定要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另眼相看。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爷爷?”沈伦是其中脑子还算清楚的人,她突然提出的问题使气氛低落了下来。
“呃……”被八只眼睛望着的沈侃一时竟然说不出确切的答案。“过一阵子吧!”
“臭小子,你连你爷爷我都敢瞒!”响亮的浑厚嗓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有没有吓一跳?”沈侃问着怀中的人儿。
“还好。”今天一连串的惊愕使她分不清沈侃问的是哪一次,为了不让他担心,她选择了一个含混的答案。
沈侃的爷爷在他的三个妹妹出现后也跟着冒了出来,接着是沈侃的父母,最后甚至连塔可也来了。刚开始她简直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但沈侃的家人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可怕,没有刁难、没有批评,对她这个未婚就先和人家同居的女子好得令她有点污颜。
沈侃的爷爷沈入宽看似面貌庄严,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是个长不大的“大”老人,说他是个大老人一点也不为过,就是有他这么高壮的体格,才会生出沈越如此“高”人一等的儿子,沈侃近乎两米的身高也就是这么来的。
众人包围着沈侃和彧君,七嘴八舌的开始进行他们的审核,不到十分钟沈家三姐妹已顺利的问出了大哥和彧君之间感情发展的全部过程,而沈侃自始至终都以保护者的姿态替彧君回答那些有关她家庭状况的问题。
原本打算在球队集训之前好好休息一天的计划,被家人的突击拜访给破坏,还陪了全家人到外头的餐馆吃了晚餐、唱了三小时的KTV,沈家人才放过他们俩,大摇大摆的打道回府。
“我真羡慕你有那么多家人。”彧君真诚的说。
“等你结婚后你也会有,你想要生几个宝宝?”沈侃开始想像起彧君怀着他的孩子的模样。
“我还没想那么多。”
婚期都还没有决定,谈这种事未免言之过早,沈侃只是嘴里说要结婚,但却从没说过会是什么时候。她一点也不敢问,一部分的原因是基于女人该有的矜持,而另一部分的原因是——她不想逼他。
“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我希望女孩子不要像你那么高才好。”
“那你是喜欢男生!”
“噢……不是!”彧君不禁哀鸣出声,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居然和他编织起这种八字都还没一撇的幻梦。
“我喜欢女孩,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沈侃一点都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
“是啊!你才二十岁,还很年轻,现在要你生孩子似乎太早了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都还没怀孕,说这些未免太……”
沈侃习惯性的抬起一眉,轻佻的问道:“你是嫌我不够‘尽责’!”
“天啊!住手!沈侃,你在干嘛?”彧君在被子里扭动,闪躲他的魔手。“沈侃,别闹了!”
“我的老婆,你想在这种夜晚我还会想做什么?”他状似无辜的说道。
“你不是我老公。”
“哈!等你肚子大了,不嫁给我也不行。”沈侃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蛮横的威胁。
“你看着,我才不会……”她的话被他的吻盖住,许久之后她才挣脱他的唇,气吁吁的补充,“我不会屈服于你的。”她在瞬间跳下床,逃出他的掌握。
沈侃在房门捕获她差点逃脱的身子,将她抱回床上,用自己强健壮硕的身躯覆住她,充满邪气的说道:“我拭目以待。”
第七章
紧锣密鼓的赛前集训展开,沈侃经常都是带着疲倦的神情回来。不过不管他再怎么累,对彧君的呵护却不曾稍减,他的细心看在彧君眼里使她备觉温馨,对沈侃的爱比之前又加深了几分。
看沈侃每日奔波于球场与家里,彧君总是为他感到心疼,但沈侃那份对篮球的热爱更是让她感动莫名,她从未看过他打球,不过她就是能感受得到沈侃一定是最棒的。
一连串的训练之后是开打前的热身赛,彧君头一次在电视荧幕中看到沈侃。球场上的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球迷们几乎全在为他加油打气,只要球一传到他手上,女球迷的尖叫立刻响遍整个体育馆,看台上有关沈侃的海报更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给。
这就是沈侃不为她所知的一面。
彧君盯着荧光幕,看着沈侃缩小的身影在上头来回奔跑、四处移动。她并没有刻意去注意两队的比分,她相信沈侃一定会赢的,他的一举手、一投足是那么的自信满满,球随着他所赋予的力道,在空中划出各式各样优美的弧线,然后准确的正中篮框,每一次出手都是那么的完美。
一股心慌慢慢在彧君的心中蔓延开来,她这才发现沈侃的另一面对她来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她知道在这时候提起这种“门第之见”似乎有些无谓,她一向深信只要两人相爱,这些小事都无法影响任何事,但她却不能抑止自己去胡思乱想。
因为她无法确定……沈侃是不是真心的?
电视里发出了欢呼声,彧君努力的把分散的精神再度集中至画面上。
沈侃那一队赢了这场开幕赛,摄影机在场中捕捉获胜后漾着满意笑脸的沈侃,他向支持的球迷挥挥手,随即步入了球员休息室,沿路上一大群爱慕他的球迷们蜂拥而上,彧君看着他被人海团团围住,鲜花和包装精巧的礼物塞满了他的手中,众人争先恐后的推挤使他寸步难行,在几个在场人士的“开路”之下,沈侃才得以勉强步入休息室。
彧君伸手按掉电视的开关,躲进隔音良好的琴室,她没有弹琴,没有碰触任何一样乐器,只是背靠着门,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任由恐惧、心慌侵袭着脑神经中的每一个细胞。
沈侃似乎被紧凑的比赛行程所感染,表现于外的不是焦虑,而是一派自得,如鱼得水般的浸沉于球场上的胜利喜悦中。
彧君和他沟通的时间越来越少,但这并不表示沈侃不关心她,一有休假他还是往家里跑,除了一些必要的球队活动一定得参加,或是偶尔和队友出去聊天之外,绝大部分的时间他都会待在公寓里,看看比赛的录影带,抑或是到附近的球场独自练球。
沈侃对篮球的热爱令彧君有些担心,他的谈话中总少不了“篮球”这个话题,为了要了解他言语中的内容,彧君不得不到坊间的书店去翻阅一些和蓝球有关的杂志书刊,深怕自己无法融入沈侃的世界。
面对屋内并列成排的体育杂志,彧君有说不出的心慌,越了解沈侃,她越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沈侃的消息老是占着书刊上最多页数的那一篇报导,举凡他在球场上的丰功伟迹、乃至于他私生活上的小点滴,均是书上的头条新闻。而自己和他同居一事,要是被好事者批露出去,那将会被渲染得何等不堪啊!
球季展开将近两个月,沈侃似乎忘了结婚这件事,从彧君搬到他的住处之后,他只有在家人来访那天提过这回事,他的心中似乎只有篮球,根本忘了当初自己所允诺的话。
彧君心里又担心又着急,几次想开口,但却又在最后关头咽了回去,她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妾身未明会惹人批评,而是忧虑事情一旦爆发开来,这对沈侃的名声将会带来多大的伤害。谁不希望自己深爱的男人能永远处于事业的巅峰?她不愿去想像失去掌声及支持的沈侃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她唯一确定的是沈侃目前并不能失去这一切。
“你为什么喜欢打球?”有一次彧君忍不住向沈侃问道。
“以前打球是因为自己长得比别人高大,占了天生的优势,打起来有种优越感,所以才喜欢打球。现在篮球已经变成我的兴趣,在场上我能够尽情的奔跑,就算再累我也觉得很快乐,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吧!”
“两年多以前我的脚受了伤,足足有三个多月无法上场比赛,甚至连练球都没有办法,那时候简直痛苦得不得了。看着别人在场上,自己却在场外干瞪眼,那种坐冷板凳的滋味才难受,所以现在只要能够上场我一定全力以赴,最重要的是要保护自己不再受伤。虽然比赛总免不了会有一些冲撞,但只要练就足够的本钱和耐力,仍然可以免去一些皮肉之苦。”沈侃滔滔不绝的提起一些预防运动伤害的常识。
“之前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记得你说你是去养伤的,对吧?”
“那只是点小伤,不碍事的。”
“你那时候一定很难过。”
“难过倒是没有,只是有点无聊,不能碰球,每天只能做些零星的练习,无聊极了!”
“原来你是因为无聊才找上我的。”她微噘着唇抗议。
“嘿!别这样嘛!”沈侃用他那一双大手揉乱了她的头发,他总是这样。
“你好忙,我看到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遗忘了一样,沈侃一个礼拜之内总有好几天不在家,她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沈侃不语,只是眼里带着笑意地瞅着她,手依然停留在她发上。
等不到他的回应,彧君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有时候也很无聊,你小心我去找别人排遣寂寞。”
沈侃笑出声音来,翻身将她压住,吻去她的惊呼,开始他的探索。
“你根本……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她语气不稳,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沈侃笑起来很好看,但彧君没空去注意,她双手正在和他的侵略对抗,他趁她只顾着上衣时,倏然褪去她下半身的衣物。
“啊——”她的喘息被他的吻淹没,他诱人地在她体内律动、颤抖……
他总是这样,她并没有完全陶醉在其中,心底的疑惑不安还未获得他的解答,她迟疑着是否该释放自己所有的情感。
“别那么难过。”沈侃滴着汗水俯身看她。
换她不说话了,她退开身子侧过头。
“你只是还不习惯,我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等到秋季结束我多得是时间陪你。”
他从来没用这般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彧君心中的郁闷也因他的口吻而减缓。
她转过来看他,“可是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
“我懂了。”她的语气落寞。
沈侃不知道要如何向她解释她才会真正了解,他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连个朋友也没有,每天就光是在屋子里弹琴。
“我——”
“别说了,我会学着适应的。”她微笑地倚向他。
沈侃一手横过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情话。
彧君无言的看着他,心情不再像以前那样悸动,她多担心他和自己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他们在一起似乎就一直在原地踏步,再多一点的进展也没有了。她好像永远都只能在他背后看着他,怎么也赶不上。
这是沈家三姐妹每隔半个月的聚会,但今天多了一个人。
彧君不安的坐在她们当中,她无缘无故的被沈从家里拖出来,到了这里还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沈倪向她解释,她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一定是沈侃要她们这么做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