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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排队。”不远处,两艘大船呈包围之姿划了过来,船上站满虎背熊腰的保镖,大概是被雇来维持标小官顺利进行的汉子。
匡云东脸色更黑。出生在多山的西荻国,他在陆地上武功是一把罩,但入了水就很抱歉了。他是“旱鸭子”一只,入了水便完蛋。
“主子,怎么办?”机灵早吓得泪眼汪汪。
“除了突围,还能怎办?”匡云东运桨如飞,小船像枝箭似地飞了出去。
“等一下,你们要去哪里?”大船张起风帆紧追下舍。
“主子,他们越追越近了。”人力毕竟有限,即便匡云东武功高强,划船的速度还是远远不及乘风而行的大船。“找们会不会被捉到?”他好怕。
“不会!”匡云东低暍。
“可是……”再闻大船上下停传来如雷吼声,机灵泪掉得更凶。
“你怀疑我的话?”匡云东投过去冷沉的一眼。
机灵愣了下,眼泪顿停。对啊!他怎忘了主子一向是无所不能的,在西荻国里,他们怎样的危机没遇过?再大的困难也没把主子打倒。
“王子加油。”他不怕了,匡云东认真的表情给了他无限的信心。
真是天真啊!匡云东在心底苦笑,他是人不是神,可没办法扭转乾坤、起死回生,譬如现在,他也只有一个想法——听天由命。
“主子!”机灵突地惊叫。
眼看著他两人即将被追上。
“哼!”匡云东把心一横,解下腰带将自己与机灵绑在一起。“待会儿下管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我,知道吗?”
“嗯!”机灵点头,两只手臂牢牢抱住匡云东的腰。
“你们跑不掉的,快回来。”两艘大船逐渐包围小船。
“凭你们也想命令我?”冷讽出口,匡云东一下做、二不休,掉转船头一股脑儿地往其中一艘大船撞去。
两船相撞,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同时,匡云东一手执著钓竿、一手抱住机灵飞身腾向半空。
小船被撞得四分五裂、而大船的船身也给碰出了一个斗大的窟窿,湍急的河水急冲冲灌进,眨眼间便淹没了半艘船,船上保镖纷纷跳船求生,场面一时混乱。
匡云东乘机挥动手上的钓竿,巧劲一抛,钓线飞卷上另一艘完好无缺的大船桅杆。
“抱好了,走——”最后一字犹在舌尖儿打转,他人已抱著机灵、藉钓竿之力飞掠向船桅。
“哇!”机灵高声尖叫。
“别让他们跑了。”落水的保镖们不服气,拚命地大喊著。“用箭把他们射下来。”
另一艘大船上的保镖闻言,立刻挽弓射向半空中的匡云东与机灵。
匡云东抱著机灵立身大船桅杆上,急舞手中钓竿、划出一道道银白光线;羽箭碰著光线,二腰斩落地。
“把桅杆锯断,逼他们下河。”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竟要自毁船只。
但偏偏击中匡云东的弱点,他就是不会泅水,才想出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可如今,这法子也不管用了。
“主子。”机灵怯怯地唤了声,泪水又威胁著要往下掉。
“是男人,就别动不动便落泪。”匡云东面无表情,抬眼四处张望搜寻,企图找出一线生机。
“我不是男人,我是小太监。”机灵抽泣。
匡云东脚下一滑,险些儿滚落桅杆。“你还没净身,不算太监。”
“净了啦!出国前顺公公就拿皂角将我全身上下洗得一干二净。”他一脸认真。
匡云东朝天翻个白眼。“闭嘴!”再跟他对话下去,不必恶保镖杀来,自己会先被气死。
机灵嗫嚅地低下头。
“可恶!”察觉立身的桅杆因底下保镖的割锯,越来越摇晃,匡云东两道剑眉渐锁渐紧。再找下出脱身之计,恐怕他们真要落河一游了。
“喝哈——”最后一击,众保镖终于锯断桅杆。
砰!倾倒的桅杆自空中直直落下,同时也震落了杆上匡云东主仆两人。
“哇!”机灵吓得白眼一翻,昏过去了。
悠悠河水宛如要命利刃,危机迫在眉睫,匡云东凝聚毕生功力,身子化成流星一道、曳向半空。
对于下会泅水的人而言,落河无异于进黄泉;因此能晚一刻落河、便离死亡远上一分,他绝不放弃求生。
飞掠中,他双眼下停四处梭巡著落脚处。得快点找到落脚处才行,否则一旦力尽,还是只有成为溺死鬼一途。
“啊!”忽地,一道虹影掠过眼帘,来下及辨别是什么东西,他已拚著最后一口真气、甩着钓竿卷去。
“哇,快放开呀!”一记娇吟响起。
匡云东终于发现他卷上的是另一枝钓竿,而竿子的另一头则握在一名女子手中。
“我要钓的不是你,你快给我放开。”女子怒斥。
一抹淡淡的微笑蒙上匡云东唇角。“唉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因为那盛怒中的姑娘正是他苦心寻找多时,拥有“奇迹之女”称号的天下首富花非雨。
第二章
花非雨含怒带怨的视线瞬也下瞬地定在前方强搭“霸王竿”上船的男子身上:而她脚边则是一具……半死不活的身体。
那是卓泰平,曾为花府食客,却在高中状元后,不知天高地厚地向花非雨求亲,还要求她结束花家产业、少造罪孽,以免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
真是疯了,当初他一穷二白前来投靠她时,怎不嫌弃她的钱脏?如今才来假仁假义。她一火,便踹他入河,让河水冷静一下他那颗迂腐的脑袋。
只是想不到,在她教训够了、准备用钓竿救起他时,却出现个陌生男人从中阻拦:也就差那么一刻钟,卓泰平已沉入河底,她虽紧急命人下河救援,但捞上来的人却已奄奄一息。能下能活?天晓得。
“他若死了,看你如何赔偿我的损失!”她在卓泰平身上可是投资了整整八十二两三分钱,如今,半毛钱都没回收便被人害死了,叫她如何甘心?
匡云东解开与机灵紧紧相系的腰带,走上前去,蹲在卓泰平身边。“他不会死的,花姑娘。”说着,他双掌如飞击在卓泰平身前几大要穴上。
须臾,卓泰平张嘴呕出一大摊肮脏的河水。
待他吐尽腹内积水,匡云东扶起他,两手抵住他背心,浩瀚内力徐徐输入,半晌后,终于救回他一条小命。
“唔……”卓泰平发出一记微弱的呻吟。
“嗯、哼!”确定投资回收有望,花非雨怨怒的神色才渐和缓。“你的功夫倒不错,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没有人可以平白利用她,这个男人胆敢借她之力逃命,就得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匡云东,西荻人。”面对精明厉害的花非雨,说谎是没用的,因此匡云东爽快地一吐真相。
一点灵光闪过她脑海。匡云东?这名号好耳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你既是西荻人,来兰陵国有何目的?”
“寻求一线生机。”
呃!这答案挺令人泄气的。他是来求一线生机的,岂下表示他本身既无财又无势,毫无利益可图,背后可能还有麻烦一堆;惹不得也,早甩早好。
“那就祝你好运了,不过在你离去前,我那一竿之恩就算你一百两,付完钱,你就可以走了。”
“我身无分文。”他说得理直气壮。
她一时错愕。有没有搞错?穷人就该有穷人的样儿,想求她帮助,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她或许会一时兴起,赏他两个馒头,再赶他们下船。
偏这姓匡的却嚣张得跟什么似的!她不觉火从心起,眼泛利芒瞪着他。“意思是说,你打算赖我的帐喽?”
匡云东迎视她的目光,一身尊贵之气不但不比她弱,还比她多了分安然自在。
瞬间,他两人的身分好象互换了,似乎他才是画舫之主,而她不过是过客一名。
花非雨心儿一怦。自出生以来,没人给过她如此沉重的压力,唯有这个比乞丐还下如的落拓男子,竞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全身沐浴在他光灿坦然的视线下,她一动也无法动,像被一捆无形的绳索紧紧缚住。
他的面容终于因着唇角的上扬,而破坏了冷凝。
花非雨脚一颠,这才自他无形的压力中解脱。
她急促地呼吸,眼底藏着难堪的愤怒。
什么玩意儿?她居然被压倒了,混帐!
就在她心底的火苗逐渐失控、就要兴起燎原的危机时,匡云东缓缓开口了。
“我听说花姑娘向来喜欢帮助有专长的落魄人,因此特从西荻前来向你寻求一线生机。”
“原来你是来求我帮忙的啊!”她冷讽,才想给他一顿难堪、惩戒他的嚣张时,却发现心中的烈焰竞莫名其妙地被压抑住了。
“麻烦姑娘了。”他扬唇,蒙出一抹浅笑。
瞬间,仿佛一道春风吹过,一点一滴地浇熄她心底的焰火,只剩一股淡淡的微热,在她体内熏腾、再熏腾。
“我不帮无用之人,你有什么专长?”她第一次在人前弱了气势,有些恼、有些惊,却有更多的异样情愫在萌芽;目光因而离不开他。
“我的专长是——”他微笑,像在述说一件事实。“做皇帝。”
她楞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毫无预警地大笑。
“哈哈哈,皇帝,你的专长是做皇帝?哈哈哈……”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象对于他的夸言感到不齿。
但只有天晓得,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快得似要蹦出胸膛。
慌了、乱了,有种预感,这个男人将在她的生命里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要迎向挑战吗?还是孬种地逃避?
脚微微地抖着,向来要风有风、要雨得雨的她竟也会感到惊慌?!但退缩不是她的本性,深吸口气,她黯然的眸里重燃光彩。
见状,匡云东打心底笑了开来,初时,虽然是她“钓”上了他的命,但如今却是他“勾”中了她的心;他确信,他已为西荻国找到一线生机。
剩下的就是他与她之间的斗法,究竟是谁降服谁,将决定他们在这场战役后的主从地位。
“主子,你为什么要告诉花非雨,你的真实姓名?这样下是什么底都泄光了吗?”船舱里,原以为正昏迷中的机灵突然开口问道。
“因为对她撒谎没用。”匡云东走过去,一手探向他额头。“看来你已经没事了。”
“其实我一上船就醒了。”机灵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却故意假装昏迷下醒?”匡云东觉得好笑,大概可以猜出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想骗吃骗喝一顿嘛!
“我以为这样可以激起她的怜悯心,进而收留我们。”他贪的不过址一顿饱饭。
“你别作梦了。”匡云东一记响头敲过去。“花非雨若有如此简单,也成不了天下首富了。”那女人可是个狠角色,不谨慎对付,当心给吃得尸骨无存。
“可是主子告诉她,你的真实姓名,她就知道你的身分啦!”机灵很担心。
“万一她绑了主子,要求赎金,皇上铁定付不起。”
“她不是那种短视近利的女人。”匡云东忽尔扬高了声音。“既为西荻未来储君,我的身价自不是普通的金银财宝所可比拟,与其绑我,不如帮助我、利用我,方可得最大利益。”
“哼!”一记娇哼倏忽插入。
机灵惊骇万分地瞪着船舱口一道纤细优雅的身影。“啊啊啊……”他和王子的对话竟全落入花非雨耳中了!怎么办?她会不会生气,进而拒绝帮助西荻……哇,他不想成为西荻罪人啦!
“花姑娘想必有许多疑惑等待解答,何不入内一谈?”匡云东笑着打开船舱门。
花非雨莲步轻移走进。“我该称呼你什么——太子殿下?”
“云东,我比较喜欢听人如此唤我。”他对她咧开一抹温和浅笑。
花非雨伶俐的眼眸闪了下。不可以太近看这男人的眼,他淡棕色的眸子有股莫名的魔力,极易惑人心志、折人气节。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算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叫他的名。
生意人该是最圆滑的,她却在不知不觉中展现出偏执。很好,这表示她开始动摇了。
“想与花姑娘谈一笔大生意。”他请她坐下,又为她奉茶;举止自在俨然反客为主。
她不禁又恼了,端起茶杯,一口喝尽。“我倒不知西荻国有何生意好做,毕竟……”斜眼蔑视这主仆两人一身破旧的衣衫。若连一国之储君都是这副穷酸样,其余国民也就不言而喻了。“我从你们身上嗅不出半分铜臭味儿。”
“西荻国目前确实积弱不振,但父皇已决定择期由我登基,一旦让我主掌西荻,十年内,我必让它脱胎换骨,成为三国中首富之国。”他一脸自信。
她仰头大笑。“奸有信心啊!不过你凭什么?”
“就凭我的专长是做皇帝。”
“口说无凭,我怎知你是不是空口白话?”
“所以我才说这是一笔买卖啊!你有权审核合作对象的能力。”他沉言。“请你极尽所能地考验我,任何手段都无所谓。”
“倘若我要你移山倒海呢?”她不怀好意地说。
“你不会。”他自信满满。“身为一名生意人,首要条件是——利益当头,绝不以私害公;假设花姑娘因一时之意气,恶意刁难匡某,那你便失去『首富』之名了。”
“呃……”她一时给堵得说下出话来,满腹怨气窜烧成火。“我当然不会对你提出不合理的考验,但我花非雨也绝不与无能之辈合作,因此太子殿下最好有心理准备,你的考验绝不简单。』
“匡云东在此候着。”他笑得坦然,甚至带着几分兴致勃勃,让她看了更是生 气。
“好,我将对你提出三项考验,首先第一样,北原国新科状元卓泰平原为我花府食客,我赠金赠银助他高中,如今该是他回报我的时候,但却因你的误闯搅局,导致他对我心怀芥蒂,我要你清除他的心结,心甘情愿引荐我获得北原皇室的御用织厂权利。”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和两项要求。”
“你说。”
“问题是,我得三战全胜吗?”他扬眉,像在取笑她占人便宜。
花非雨忍不住咬了咬牙。“三战两胜定输赢。”
“花姑娘果然公道。”他拍手,笑得好不开怀。“那么我要提要求了。第一,花姑娘不得对我的行事手段提出质疑,亦不得从中破坏。”
“应准。”
“那么首先,我要求船行往北,我们上北原国去。”
“为什么?”
“噢噢!花姑娘不是答应过不质疑我的作法吗?难不成你想食言而肥?”他一下子就占了上风。
花非雨不想当“胖子”,唯有恨恨一颔首。“好!”
“第二……”匡云东怱地倾过身子,一张清朗俊脸直逼她娇颜。“一旦我通过考验,我要求花姑娘投注全部财产,助我重振西荻声威;当然,事成后我会以十倍偿还。”他对她眨了眨眼。
花非雨呼吸蓦然一室,被那双魔魅眼瞳紧紧盯住,脑袋里不期然出现他为君为皇的模样儿,那是何等的威风?
这个男人有勇气、有智能,更加有手段;她……赢不了他!
难堪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将下唇咬得泛出血丝亦不自知。
匡云东忽然伸出手指,温柔似羽地拂过她受伤的唇。“有时候赢是输、输也是赢。”
一句话完全切中她的心思,让她愈加狼狈地无言以对,唯有愤怒地拂开他的手。“想要我的财产,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几乎是窜逃地离开了船舱,走到甲板,让冷风一吹,满脑子的混沌才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