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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辜的对她耸了耸肩,“闭上眼睛吧!诺曼。”他用着父亲权威的声音命令道,“你要好好休息。”
诺曼不情愿的看了黛丝一眼,他有很多话想跟妈妈说,但显然爸爸不允许,他只好乖乖的闭上了眼。
“他已经没事了。”当诺曼再次睡着,罗森强迫她离开他的身旁。
“我知道。”她躲开他的手,“但我需要陪着他。”
“不!”他坚持,“你不需要,这里有许多专业人士可以陪伴他,你留在这里一无是处。”
他的话激怒了她,“我是他的母亲。”
“显然你是个过份溺爱他的母亲。”他严苛的批评。
黛丝瞪着他,很想破口大骂,但她忍住了。
与他扯破脸,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早在多年前,她便明白这-点。
“如果你累了,你可以先走。”她有气无力的说。
“你得跟我走。”罗森不顾她的反对,硬是拉着她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拖起,“你的脸色比诺曼还要苍白。”
有一瞬间,黛丝怀疑自己看到他眼底闪过的关心,但她随即耻笑自己,他恨她都来不及了,此刻更不可能还对她存有任何情感。
黛丝正打算摇头拒绝,整个人却被他拖着走。她不愿被当成泼妇,只好被动的跟着他离去。
第四章
瑞塔和雷娜这两个意大利籍姐妹从六年前开始?便负责管理罗森位于希腊的别墅,黛丝对她们并不陌生,因为那时她与罗森在这里度过了一段时光。
她们似乎对罗森将她带来而感到惊讶,但她们都识趣的没多说些什么。
雷娜命女佣清出一间房间,她似乎对罗森不打算与黛丝同房感到不解。
雷娜有着典型的意大利南方热情,虽然已经过了中年,但娇小的身躯似乎有着无尽的活力,讲话铿锵有力,如同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
若不是目前的情况紧张,或许黛丝会喜欢她的陪伴。
罗森将她带进这栋别墅之后,就把她丢给他的下人们。
“你好好休息吧!若不是你来得太过匆促,我会将你的房间准备得更好。”雷娜温和的说道。
黛丝露出一个笑容,雷娜对她的和善显示雷娜一定不知道当初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她与罗森分离。
“这个房间很好,谢谢你。”这里跟她在法国寒酸的公寓比起来就如同天堂一般。
听到黛丝的赞美,雷娜感到开心,她转身打开房间离去却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小姐……或许该叫夫人了吧!八点用晚餐,可以吗?”
“八点很好。”黛丝点点头,“不过,别叫我小姐,更不要叫我夫人,叫我黛丝就行了。”
雷娜的表情似乎有点迟疑,但还是依言的点点头离去。
独处的环境令她冷静了下来,却无法带给她任何的平静。毕竟眼前的-草-木都提醒着她过去的时光。
她感到莫名的痛苦正在心中扩散,再见到罗森是她始料不及的,她还以为她终此一生都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但他对待她的方式……原本以为他在她生下诺曼没有来看她时,已经足以令她彻底对他死了心,不再对他存有任何的幻想,她万万没想到现在再见他,他对她的态度还是冷淡得像利刃般刺伤她。
她躺在床上回想自己曾经在这里有段愉快的时光,再回来,如同作梦般,但心中却有股对未来的茫然。
黛丝闭上眼,她真的累了,一整夜没睡,她思绪纷乱的进入睡眠之中。
当她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渐暗,想起了晚餐,她从床上爬起来,匆忙穿衣及时赶到餐厅。
“看来你真的累了!”罗森已经坐在餐桌旁用餐,一看到她的身影便嘲讽的开口。
黛丝的身躯微微一僵,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她没料到会在餐桌上碰到他。
“若你不喜欢我的陪伴,我可以回房用餐。”黛丝的声音没有起伏。
罗森对她揶揄的一笑,“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的陪伴,你美丽如昔,或许你周遭多的是异性友人告诉你这一点。”
她阴郁的看了他-眼,这是他第二次暗示她有不俭点的私生活。
“我需要工作养活我自己,还有诺曼要照顾,我不可能像你一样可以自在的去寻访异性的世界。”她忍不住反唇相稽。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大笑出声,他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黛丝愤怒的拿起刀叉开始吃饭,瑞塔的意大利料理做得十分美味,但她却没有心情亨用。
这几年来,就算她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他却如同鬼魅般缠着她不放,毕竟皇室的罗曼史总是八卦新闻的最爱。
她常会听到他与某某女士前往某某地点度假,她庆幸诺曼还小,不会拿这些事来询问她,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罗森的花心,而她认为罗森这种作为,一点都不配成为诺曼的父亲。
“你对你的房间满意吗?”他刻意忽略她的气愤,神色自若的问。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点点头。
“这种态度……”他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一旁的酒杯啜了一口,“似乎表示不甚满意?”
黛丝咬紧牙关,忍不住回嘴,“我只想尽快回法国。”
“原来你在法国的住所比这里来得好啊?”
“那里舒适——”而且安全,她在心中加了一句。与他同处一个空间,她时刻都在担心他是否会突然的将她撕成碎片。
“罗森,你该明白我已经变了,过去已经结束,我不会再受一些不切实际的浪漫、男性魅力和无尽的财富享受而蛊惑,我满足于我现在的生活。”
罗森握住酒杯的手蓦然一紧,眼神紧紧攫住她的。
“是吗?”他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这个笑容令她不安,但她依然坚持。“没错!”
“在这么多年后的今天,你终于看清了当年对我只是迷恋?”
这并不是事实,但她并没有解释,因为她不认为他还会在乎。
“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她闷闷不乐的说。
“我并不意外。”他拿起红酒对她举杯示意,“那一幕毕竟很丑陋。”
黛丝希望自己有勇气能够当场拂袖而去,但她却只能僵坐在椅子上,听着他批判她的不是。
“要喝酒吗?”他讽刺的问。
她咬紧牙关,自从那一次的错误之后,她便不再碰酒,因为那喝起来像果汁的酒使她毁了自己的一生,她不会容许自己再犯第二次错误。
黛丝阴郁的看了罗森一眼,在医院见面的那一次,她向他忏悔她的酒后乱性,但他并不接受她的解释,依然离她而去。
“你的话无法影响我。”她试图武装自己,“所以让我们安静的用完这餐饭好吗?”
罗森对她挑衅的扬眉,“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你再次勾起了我的兴趣,在这么多年之后,你竟然还有这种能耐,我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她直视着他的黑眸,揣测着他话中的意思。
“你犯了个严重的错误,而我也不打算原谅你的错误。”他的语气说得十分轻描淡写,“但是,我衷心认为我们可以在你回法国之前,有段愉快而美丽的回忆。”
黛丝的脸因他的话而涨红,她感到屈辱,“我不会跟你上床的,罗森。”她的口气有着坚持。
他的黑眸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罗森,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她态度强硬的问道。
罗森砰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的举动几乎使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别再让我听弓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他瞪着她,眼神 似乎想要一口将她吞下。
黛丝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几乎忘了他是个危险的男人,他的脾气总是瞬间万变。
“听到了吗?”
她紧闭起双眼,倒抽了一口气,最后点点头。
“很好!”他满意的看着她,“希望我的态度没有吓到你,我一直试图用文明的态度对待你。”
他是存心的,但她却不敢开口指控他,她只是食不知味的吃着眼前的食物,期待这漫长的一餐可以早点结束。
黛丝暗自打算,一等诺曼的身体好转,她便要带着自己的宝贝,远远的逃离这个疯狂的男人。
虽然她对他还有感情,但她不能再给他几会伤害她,毕竟五年前的教训,她到现在还在承受苦果,她已经害怕了。
黛丝尽可能陪伴在诺曼的身旁,而罗森奇迹似的没有再来烦她,这令她松了口气。
经过两个星期的休养,诺曼的健康几乎已经恢复,再度回复到活蹦乱跳的样子。
她与罗森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她却尽可能的躲着他,可是不管她怎么逃避,他讥讽的黑眸却总有办法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盯着她转。
所有的人都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而这之中还包括了他们的儿子。
“我不喜欢你们的样子。”有一天,诺曼对她这么说。
黛丝细心的帮他穿上衣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们在吵架。”诺曼不开心的说。
黛丝哑口无言,她并没有跟罗森争吵,事实上,她尽可能与他和平相处,虽然他看起来十分想找她的麻烦,但她都强迫自己忽略他,而他们的儿子显然比她所想的还敏感。
“我们该回法国了。”黛丝转移了话题,将他从床上抱下来。
“爸爸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她摇摇头,“只有我们回去——我跟你。”
“我不喜欢这样。”他又耍脾气。
黛丝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你的爸爸很忙,你应该知 道他无法陪我们一起待在法国。”
她撒了谎,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想出什么理由,让诺曼心甘情愿的跟着她离开。
诺曼的小脸严肃的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被迫接受这个解释,“好吧!反正我也很想念杰夫叔叔和凯莉阿姨。”
他下了床,蹦蹦跳跳的离开房间。
看到他活力充沛的模样,黛丝的心情不由自主也跟着雀跃,这与两个星期前,她看到他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妈妈,你知道吗?爸爸买了匹小马给我。”诺曼一张小脸兴奋的几乎发出了光亮。
“我知道,小乖。”她并不同意罗森买给一个小孩那么奢侈的礼物,但她的话并不能对他起任何的作用。
他是个拥有财富的男人,一匹小马在他眼里,根本称不上什么贵重的礼物。
诺曼跑下楼,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折回来,站在黛丝的面前,“我可以带它回法国吗?”
“不!”黛丝连忙摇头,“不行。”
“为什么?”诺曼小脸一垮。
“小乖,因为我们没有地方养它。”她无奈的解释。
他脸上闪过失望,“好吧!”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黛丝庆幸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吩咐马夫将他的马牵出来。
他虽然只有五岁,但她觉得他愈来愈像他的父亲!
不单是长相,还有他的一切谈吐,他能神色自若的吩咐他人,表达自己的想法。
对此,她虽然感到骄傲,但她却衷心的希望他不会像他父亲一般,有着唯我独尊的个性。
她看着诺曼在马夫的协助之下爬上马,愉快的笑脸几乎令太阳失色。
“我以后也想当个马夫。”他将马骑靠近黛丝,“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跟我的马在一起了。”
黛丝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回答。她当然不能泼儿子的冷水,但她知道罗森绝不会让他的儿子成为一个马夫。
“爸爸!”诺曼的眼神因看到罗森的身影而一亮,他坐直身躯,骄傲的模样只希望得到父亲的赞赏。
黛丝注意到了这一点,而她感到嫉妒,或许诺曼需要她,但他似乎也同样需要罗森。
罗森对他笑了笑,“跑一圈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有进步?”
诺曼点点头,在马夫的协助之下,在骑马道上跑着。
“他很快乐。”罗森盯着诺曼;
闻言,黛丝的身躯一僵,如同刺猬一般给予反击,“他在法国的时候也很快乐。”
罗森瞄了她一眼,“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他是我的。”她将头一撇,“你不能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容我提醒你。”他的声音有着强烈的戏谑,“他也是我的,你当然不可能无性生殖。”他毫不在乎的耻笑她。
黛丝猛然抬起头,指控似的瞪着他。
“我怀孕的时候,你人在哪里?你甚至还怀疑他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在多年后的今天,大言不惭的告诉我,他是你的?”
“冷静点!”他平静的建议,“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而当我知道他存在的时候,我便开始照顾他。”
她吞下喉咙中的硬块,看来自己似乎将面临一场看来毫无胜算的硬战,“没有你的照顾,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黛丝猛然的转身离去,她不想在儿子面前与罗森起冲突,但她发现自己克制不了脾气,所以只好选择离去。
罗森对马夫和不远处的侍卫打了个手势,要他们照顾诺曼,便疾步赶上黛丝。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他拉着挣扎的她绕到屋后的泳池旁,“我并不打算让诺曼继续跟着你生活,他已经五岁了,马上就要入学,他需要良好的生活,而我要照顾他。”
她的眼底浮现愤怒的血丝,“我也可以。”
“你没有能力。”他想也不想的便予以否认。“我已经给了你五年的时间,而现在,该是你把他还给我的时候,我的父亲要见他,他是格罗皇室的一员,他将成为一个王子。”
闻言,黛丝的脸色惨白,他的口气似乎透露着这五年来诺曼与她生活在一起,是他大人大量的施舍,而她该心存感激。
她看着泳池反射的波光,强烈的光线几乎使她睁不开眼,你若带走了诺曼,我将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关于这点,你大可放心。”罗森冷淡的说道,“你可以跟格罗皇室的律师谈谈,我相信我们可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不可能!”和他黑如子夜的目光对峙几乎使她的心跳停止,“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带走诺曼,他是我的全部。”
“诺曼是你的全部?”他质疑着她的话,“那个叫杰夫的家伙呢?这么多年了,他不都在你的身边?”
听出罗森似乎又在暗示她什么,她涨红了脸,“杰夫是个朋友,我与他之间根本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是吗?”他压根不相信她的话,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他,“他保护你的模样,可不像个普通朋友。”
他的话令她愤怒,杰夫是在她沮丧时,唯一帮助她的人,她不能容许罗森这样侮辱他。
“他只是个朋友,不管你信或不信,事实上,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释些什么,反正杰夫跟我们谈论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该为你当年的错误付出代价。”他的左手毫无预警的握住她的颈项,听她如此迫切的护着另一个男人,几乎使他失控,“你该庆幸我不够野蛮,不然把你的颈子扭断将是一件有趣的事。”
罗森突如其来的举动令黛丝一窒,她被他眼神所透露出的恨意给惊骇住。
“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不知为什么,她对他透露的憎恶感到心痛。
黛丝知道他恨她,但直至今天,她依然下意识的希望他的恨已经退去,但现在……
他直视着她好一会儿,最后缓缓退了一步放开她,“早就不能改变任何事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罗森脚步沉重,想不到对于一个不值得他爱的女人,他竟然还会感到痛心疾首。
黛丝瘫坐在泳池畔的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