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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一生又何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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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自她出社会以来,她真的没有什么知心朋友。称得上的,就只有纪家母子了。他们是真心的对她好,没有心机、没有陷害。就除了纪允恒这个老牛皮糖爱粘人外,好像也没什么是不能忍受的了。
  “真不晓得大家高兴个什么劲!大老板又岂是人人可以见?邵平远我也只不过见过四次,还是每年尾牙时,远远才看那么一眼。大老板难道会天天到各楼层闲磕牙吗?”席凉秋不以为然的说着。
  “众人皆醉你独醒呀,凉秋。我好高兴你对我忠贞不二。”纪允恒握住她的手,很嗯心的说着。
  “少不正经了,我只是不爱做白日梦而已。”她抽回手,警告的瞪他。
  “你伤了我的心。”他更夸张的做出“西子捧心”状,扮着一张鬼脸,将席凉秋逗笑了;这个顽皮鬼!一辈子没烦恼似的。做人如此,也挺好的。但——在他嬉闹的表面下,到底想些什么?真的没有烦心的事吗?
  她甩开心中闪现的疑问探索。不该想这些的,他当然开心快乐,从没有什么事足以对他造成威胁。轻轻松松考上T大,顺顺利利进入“飞扬”,又快速晋升。这样的一帆风顺,如果还有烦恼,那别人岂不是可以不必活了!
  自从纪允恒回来后,席凉秋几乎天天被迫不能加班。今天得以留下来是因为那家伙约谈一个重要客户去了,明天又是每半个月一次的业绩会议。她喜欢事先做好条理分明的重点报告,于是在组员一一下班后,独自留在七楼。至于那个事事爱与她比较的朱必如,今天并没有留下来,因为明天大老板正式到公司视察,她自动申请要到大门口列队欢迎。真是无聊透顶!丢死人的事她还当宝贝事办。她今晚到精品屋找衣服去了,搁下席凉秋一人倒也乐得清静。
  从楼下巷子中包了一个饭盒就要上楼,却看见一个不曾见过的中年男子站在接待处前,而来接班的接待小姐正巧还在包饭没有回来。那男子手提公事包好像是来洽商的。她走近中年男子身旁问:“先生找人吗?”
  中年男子转身看她,吓了凉秋一跳。不是因为他的俊挺成熟,也不是因为他的威仪天生;他说不上老,背影看来有四十上下的年纪,正面一看他却有一张不显老的面孔。不能说是娃娃脸,他的成熟面孔很迷人,几条分布在眼尾、额头的浅纹更添了几分男人味,而——这男人在对她微笑,这种阳光一般的笑脸是很迷人的,可是这笑脸与纪允恒竟是一模一样。基本上,两人只有三分相似,身高、背影也雷同,只不过气质不同而已;但他身上有强烈的“纪允恒”味道。在他笑时就是给席凉秋这种感觉,但一旦收起笑容来就不像了,只让人感到威严天生。
  “允恒——”她不知道自己叫了出来。
  男子左眉一挑——又是一个纪允恒的动作。可是他挑起眉时却让人很有压迫感。
  “小姐认得纪允恒?”声音是低沈有力的。
  “呢——是的,您找他吗?他已经和客户出去了。也许你明天再来会好些。现在已经下班了,公司内没几个人。”虽然这人应该不是坏人,可是让一个陌生人在空荡荡的大楼跑来跑去可也不妥。
  中年男子显然也没有什么兴致上去。不知她说了什么引得他起了好奇心。
  “来,这边坐。”他很随意的说着,便迳自走向接待普通客户的会客室去。话语中有令人不能抗拒的威力。
  席凉秋想到自己饿了的肚子以及七楼尚未完成的工作,实在不想与陌生人穷耗。可是他不走,她可也放不下心,到底他是外人哪。她只好放下便当,在茶水间倒了两杯茶到会客室。
  “你是他的客户吗?”她问。
  “不!我是他母亲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太多年没有回国了,朋友难找呀!”陌生人落寞的笑语中有一丝追念,双眼幽黑不见底。
  “是纪珂姨的朋友呀!”她问。算算年纪是有可能,可是纪娥媚永远不与男人有任何牵扯,那里会有什么异性朋友呢?
  “你也认得纪娥媚?”看他倾身专注的样子,似乎正有一肚子疑问。
  “也许你应该自己去找她。”她不爱在他人背后谈论别人。
  “我当然会去找她。”他淡淡的说着,他手中当然握有一切切身于她的资料。
  “允恒认识你吗?先生贵姓?”听他的口气好像忿忿有仇似的,席凉秋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他不知道——也许他知道。不过我们未曾见过面。放心——”他笑着看她。
  “我不是特地回来害他的,怎么?担心男朋友呀!小姐,名字?”
  她很疑惑的看他。
  “我只是他的朋友,我叫席凉秋。我想,允恒已经大到不需要继父了。而纪阿姨也没有嫁入的打算,你不妨放弃打扰他们的念头。”目前她只能假设这男人对纪娥媚有企图。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起身道:“再见了,席小姐。”
  希望不要再见!她没有说出声,不过心中是这么叫的。她心中有个预感,这个男人——必定会在纪家母子身上引起狂涛骇浪,平静的日子已经过完了——而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她担心不已。
  哦!老天,她的头好痛!昨天加班回去后,给老妈埋伏个正着,竟然抓去相亲了,害她被吓得失眠大半夜,恶梦侵占她其余两小时的睡眠,还有几个小时的冗长会议要开,她怎么熬得过去?又是一大早的事,让她丝毫没时间休息。
  “席小姐不舒服吗?”坐在她对面的中部主任王振文递过来关心的问候。
  尸身体不适向来会使脸色灰败如死人,她只能微微苦笑。“有点头疼,听说你这组是这半个月来业绩冠军,恭喜。”
  “偶一为之,不像你呈稳定成长,永远是前三名。同期同事中,就属你最出色,外表内在全部都好,让我们这些平庸之辈,相形见绌。”王振文眼中的笑意非常温柔。
  席凉秋心中轻轻一颤。一直以来,他们各分中、北部,没什么机会联络感情,他是个含蓄的人,即使有心追求,表面看来也像似有若无——也不是多讨厌他,只是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太陌生,不如该如何对待才好,所以以前她一直与他保持礼貌上的寒暄。也许是她的冷漠,使得有心追求的男士裹足不前。
  或是她对爱情的幻想太多,才会对这种温吞感到推拒,阻止有心人更进一步试探;可是,纪允恒那样霸道激进的追求法却又吓着了她。
  她是个渴望浪漫爱情的女人,可是,天生的拘谨又使得她变得小心翼翼,无法大方得起来,无法坦然将有心男子的约会,以男女朋友之情对待。
  至于强硬介入她生命中七年多的纪允恒,总是霸道又玩世不恭,他深不可测的心思,对席凉秋而言是个不见底的黑洞,是真?是假?是捉弄?不!到今天为止她依然看不清他的心。要说他不是认真的,为什么又会死缠她七年?爱情长跑也没这种锲而不舍的耐心。说他认真的嘛!为什么除了嬉笑戏讳外,从没见过他一刻真心?她真的不懂,也有些怕——推门而入的纪允恒,使有些吵杂的会议室立即陷入肃然无声的状态。
  很奇怪,为什么每次有他出现的场合,喧闹就会有暂时的停顿?他是有史以来最没有形象的主管,那一张开朗明亮的娃娃笑容面孔,是业务部的金字招牌,人人喜爱,相当可爱,又从不端架子。为什么人们见了他会有那种反应?席凉秋总是迷惑。
  无法否认的是,他身上有一股凛然的威仪足以震慑人心。当他板上面孔时,漂亮的娃娃脸会消失,令人感觉不到那份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凌厉无比的眼,饱含精光内敛,让人忽视不得。只要被这一双眼盯着的人,那里还有空打量到他过份好看的面孔?基本上,他有两个面孔,但他却永远只拿无威胁性的那一张面对她,而另一个面孔是碰不得的——唉,她不了解他,真的不了解——有必要去探索吗?
  没必要吧——他总是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她不喜欢这样,然而却又无可奈何。
  纪允恒有一八O的身高,基本上就会对席凉秋造成威胁与压迫,会使她心神不定,情绪紧张;每当他靠她那么近时,她就会这样。如果还有机会,她会力荐公司派他到西伯利亚,最好十年二十年的不要回来,乾脆老死在那边算了,免得对她造成严重威胁。只要他一落座,膝盖就会“不小心”抵着她的膝盖而装做不知道。一双长腿已经够可恨了,令人受不了的是他那一双长手,放在桌面上时,手肘还会侵占到她的桌面。在开会时身体会倾向她这边,反正会让所有人心存猜测的动作,他百无禁忌的全做了。尤其在她报告时,他那双眼真的叫贼溜,直盯住她全身上下。
  当然这次他又是坐在她身边了,不过一双眼老盯在她脸上。
  “怎么了?”她抬眼看他。
  “昨晚熬夜了是不是?好大的黑眼圈。”纪允恒笑的非常无辜,窗外的阳光全在他脸上闪动。
  “最近有事,比较晚睡。但绝对不会影响到工作,你放心。”席凉秋淡淡的虚应过去。
  她能怎么说?说老妈已经将她贴上“清仓大拍卖”的条子,逼她四处相亲去丢人现眼吗?全要怪她那个做媒做得疯狂的老妈。二十七岁,二十七岁又不是什么罪该万死的年纪。好像她一旦过了这当口就会嫁不出去似的,又不会死赖着父母养老,他们穷操心个什么劲儿?想到这个就烦。唉!头好痛。正要收拾心神专注开会,对面的王振文悄悄的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席凉秋讶异之余,本想不着痕迹的将放在膝上的左手伸上来挡住闲杂人士的眼光,阻止旁人看到上头的字。但是左手却动弹不得,坐在她左方的纪允恒明明在听别人报告,想不到一心可以二用的发现她这边的小动作。他很轻、但很牢的将她左手掌心贴在他腿上。她很迅速的抬起右手盖住纸条,将纸条放在文件下面。
  虽然纪允恒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可是席凉秋相信他一双贼眼早将上面的字看得清楚明白。因为他嘴角浮着一抹嘲笑,相当诡异的唇角上扬。
  席凉秋偷偷看了文件下的字条。
  中午一起用饭,OK?
  她正要下笔同意时,纪允恒已经开口:“中午我请大伙儿一同去聚餐,顺便讨论下个月的业务目标。”
  这个臭家伙!超级混混!他让她在大学时代乏人问津也就罢了,现在又耍手段破坏她的交友吗?她或许不当王振文是男朋友,可是当个普通朋友也不行吗?她用力抽回自己的左手。掌心热烘烘的,原来怒气也可以传达到这个地方!
  散会后原本该各自没事,但当她想找机会与王振文说话时,纪允恒却抓住她的手!
  “到我办公室来!马上。”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
  他究竟是还想做什么呢?席凉秋没好气的跟在他身后,上七楼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见他正舒适地坐在沙发中。
  见她进门,纪允恒立刻热心的招呼她过去坐!
  “凉秋,过来这边坐。”他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席凉秋不搭理他,迳自坐在单人沙发中。
  “原来你今天没用化妆品,只点了淡色口红,脸色才会那么苍白。不过,这样比较自然,我喜欢,比化了妆更有韵味。”他倒了杯茶端到她面前。
  她只好端过来啜了一口,放下茶杯时,他人已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她的天空。她的心不安的跳动着,忙将身子倚入椅背中,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哦,他又要吓她了——是不是——她心中薄弱的想。
  “你怕我。”他笑,十分可恶带着十分的邪气。
  “不是怕!而是你太没节制,故意制造暧昧!”她反驳,想着要如何闪开。
  他却更倾近,两人相距仅咫尺的距离。
  “唉!凉秋,你要我追你追到什么时候?爱情长跑我是不介意,但你至少要对我的努力表示感动呀!一个小吻也好。王振支那家伙算那根葱?他与你才相识四年,又不常见面,你怎么可以对他好?你不公平,你好坏!”
  天哪!地哪!他在抱怨些什么呀?好像是个被遗弃的小媳妇似的。话说得委委屈屈,半真半假,神情倒像个得不到糖果吃的小孩子!他真是适合去当演员。
  席凉秋不小心笑了出来,心中虽然还有气,但纪允恒就有那耍宝的天才,让她即使要气死前也得先笑死才行。
  七年前信誓旦旦的说爱她,挂在嘴上说久了,反而成一种玩笑。而她永远对他的不正经无可奈何。呀——如果将来她生得出这么一个儿子,生活将不再枯燥乏味猛然回过神,席凉秋瞪大眼!惊恐万分的看他的脸向她贴近。来不及反应之时,他的唇很轻很轻,像羽毛拂过般的轻柔,刷过她的唇瓣!来不及感觉滋味,就看到他坏坏的笑容!
  “哇!好甜蜜!我吻到席凉秋了!我吻到——”他开始准备大叫,急欲召告全世界似的!
  席凉秋眼明手快的冲起身,捂住他那张乌鸦嘴。想不到一个冲势太快,竟然跌入他怀中,连带地倒在茶几上,两个人就这么暧昧的贴在一起,而他躺在桌上——他没理由会那么轻易的给她压倒。那么——他是故意的了?
  她想到要逃已经来不及。她的头靠在他胸上,他的心跳急促呼应着她的紊乱。
  他双手早已定住她身子,一手搂接住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强迫她看向他的脸。
  望入他眼中,看到的不是玩世不恭,不是淘气作弄,而是——一片深情,夹着炽热澎湃的深情,深深的看着她。
  他很轻很柔的吐出:“不!我没有吻到席凉秋,但,现在,我要一个真正的吻!我要吻到席凉秋——”最后的尾音消失了,也同时催眠了她——“不——”她薄弱的拒绝被他的唇热吞噬。
  从来没有人吻过她,除了说七年来有纪允恒的破坏外,她从不曾有这个心情去为谁献出自己的吻——她在他的拥抱中变得酥软无力——不可否认,她自己也是好奇的,他的唇很软、很灼热,几乎要燃烧她冰冷的唇——很坚持的紧紧吮住她的唇——而后,舌头悄悄的入侵她的嘴中——这感觉是很奇特的,她身体不自觉地燥热起来,内心深处有一股莫名的情潮正蠢蠢欲动,似乎被唤醒了,而跃跃欲出——混沌的大脑让身子感到轻飘飘——他强硬的舌头表示出明显的占有,恣意在她唇舌中吸吮纠缠,让她不懂得反抗,只知道自己完全的屈服——哦,天!他只是在恶作剧吧?像以前一样,老爱捉弄得她心跳不宁时,才露出捉弄的笑容来笑上几天——让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让她去钻!一定是这样的,现在,这个登徒子又轻易抢去她的初吻,吻得她失神失魂!
  不!她不要这样!
  她用力推开他,他来不及抓住她,她就跌到了茶几下。
  “凉秋!”他叫,伸手要抓住她。
  席凉秋飞快退到门边,背抵住门板,纪允恒双眼冒火,而脸上一片激情的红潮。她相信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全身热辣辣的,脸上几乎可以烧沸一锅开水了。
  这种情况走出去,她的一世英名全毁了,跳到黄河——不,就是跳太平洋也洗不清了。明天的诺言会满天飞,所以,她不能现在出去,现在的她无法见人。
  “为什么要抗拒?”纪允恒走近她。
  “色鬼!你怎么能吻我!”她想叫!
  “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迟早会是我的!为什么你还不明白?”他的神情是认真的,也是吓人的。
  “住口!我与你才不相干!不许再说了。”
  他站在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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