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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主恩,你爬得起来吗?”他回头,瞥见她衣衫不整,随即君子地移开眼,然而施加在奥客身上的力气更多了几分。
“可以!”她站起来,回得中气十足。
“报警。”
“好!”经过奥客身边时,她不忘狠狠地再多踹他一脚。
没多久,警察便来了,王宇寰也在向主恩的通知之下赶到。
录完口供之后,她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而宗廷秀则是懒懒的坐在她身旁,什么话也没说。
直到警察将奥客带走,王宇寰才自责地说:“主恩,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和惟一提早走,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不是,是——”
“是她自己的的错,谁要她不给人家面子,又让人家有机可乘。”她话未说完,宗廷秀便抢先说。
向主恩闻言,朱唇微启地瞪着他,不敢想他居然说得出这么没人性的话。就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也不该在这当头落井下石吧?
“什么意思?”
“没有啦,就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将那天发生的事说过一遍。“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偏激。”
“没关系,惟一会当你的律师,帮你告死那家伙的,就算只是未遂,也绝对不让他好过,至少要让他再也不敢来骚扰你。”王宇寰软声哄着,轻拍她的头。
“嗯。”
“主恩,你可以一个人回家吗?”他又问。
店门破了,没办法上锁,所以他今晚必须住在这里,否则他所明天过来,家当全被搬光。
“我可以。”缓缓站起身,她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气,却发现身旁的男人也跟着起身。
宗廷秀瞧也没瞧她一眼,迳自跟王宇寰说:“抱歉,门是我踹坏的。”
“还没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刚好经过,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他不敢想像那后果。
“是啊,瞧瞧,她运气多好!”
瞪着身边的人,向主恩其实很想骂他,却想到还没跟他道谢。说真的,要不是他刚好经过,后果……她可能会宁可去死。
“谢谢你。”想着,她小小声地说。
“是在跟我说话?”宗廷秀偏头,状似不确定地瞅着她。
“宗先生,谢谢你——”外加一个九十度鞠躬,够盛大了吧?
看她一眼,宗廷秀的唇角掠过似笑非笑的痕迹,“宇寰,我先走了,明天还要早起。”
“抱歉,改天再好好谢你。”
“等你的咖啡。”他笑说,走时却顺手牵过了向主恩。如他所料,她抖得很厉害,若是没有碰触她,真会被她脸上的坚强给唬过去。“我顺便送她回去。”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挥挥手,他硬是将她带往店外,他的车边。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向主恩抽回手,整个人抖得厉害,却努力的不让人发现。
宗廷秀时而懒散时而锐利的眸直睇着她,半晌,强硬道:“上车。”
“我说……”
“上车。”他命令,打开车门逼她坐进去,再绕过车头坐时驾驶室,看一脸惊惶,他摇头轻咂,“千万别拿我跟那种下三滥比,我没他那么好胃口。”
“……你这个人说话一定要这样吗?”
她翻了个白眼,没来由的,惊恐的心却稍稍稳了些。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我还没说早上拿锅子砸醒我的事哦。”
“又不是砸你。”
“真想知道你明天还有什么时候法宝?”
“那就请你明天拭目以待。”她扯唇一笑。想想,其实这工作也挺不赖,可以整他又可以赚钱……
她想着,突地发现裙子上头沾了水滴,她不解地轻抚,却见水滴又落在手上,温热得教她错愕。
她傻愣愣地抬眼,看着车顶没开的天空,再低头看裙上越来越多的水滴。
“你家的天窗在滴水。”她说。
“……麻烦你将就,我明天再送厂维修。”宗廷秀看她一眼,随即将视线调往车外。
车子根本没发动,因为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也因为他还不急着送她回家。她看起来呛辣坚强,但是再坚强的女人,面对这种歹事也会恐惧。
他想,她一定怕极了,只能张牙舞爪地恫吓对方,以为这么做就可以逼退敌人,但她之所以没扬声求救,是认为没人救得了她,还是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不管答案是哪一个,都教他莫名心疼。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喔。”她带着鼻音,不自然的开口。
宗廷秀仍然看着外头,天空上还有微弱的星光,连片云都找不到。“是啊,还好有我送你回家,否则你就要淋雨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顺着她的话意说,但如果这么做可以让她平缓情绪,那么,不过是睁眼说瞎话的小事,他没什么做不到的。
“谢谢你。”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说。
“不客气。”
“……其实我好害怕。”
“嗯。”打他进入休息室,看见她骇颤的眼神时,便恨不得将那男人的手给折断。
其实他从没讨厌过她,甚至是有点欣赏她的,所以没办法容忍她竟然差点被个混蛋给染指。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做。”向主恩开始小声抽噎。
“我也没想到。”所以他庆幸自己因为想喝咖啡而去,否则后果……他也许原谅不了自己。
“谢谢你。”
宗廷秀调回视线,看着泪流满面的她,探出长臂,从后座取来面纸,抽出几张擦拭她的脸。
“抱歉,雨下得似乎大了点,没有伞,你就拿面纸擦擦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股冲动想要将她搂进怀里。
向主恩一愣,接着才破涕为笑。“对啊,你的车子好烂,漏水。”这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真是摸不透,明明就很嘴贱,可是他竟然会静静地安慰,顺着她胡说八道。
不得不承认,有他待在身旁,她很安心,不再恐惧了。
“真是抱歉啊。”他没好气地,看她接过面纸擦眼泪,又情不自禁想多摸一会。
“好吧,我只好勉强一点。”她睇着他。
“真勉强。”他用力揉乱她的发。
“会痛耶!”
“再耍嘴皮子嘛你。”他却越逼近她,当看见她衬衫领口的淤红时,再也忍不住心疼的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你……”她怔住。
“喂,你说,什么时候雨才会停?”
“不知道。”她偎在他的怀里,感觉自己被保护着,可虽然没有惶恐了,泪水就是掉个不停。
“唉,怎么雨愈下愈大了?”他的衬衫已湿了一大片。“雨赶快停吧,不然我明天没有闹钟怎么办?”
偎在他怀里哭泣的向主恩闻言,不禁微微勾笑。
她告诉自己没事的,她被保护得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况且,明天她还要当闹钟整个他呢。
光是想象要使出什么招式,都教她想笑了。
第2章(2)
“向主恩闹钟”除了人性化,还具有相当多的功能。
好比,她会喷水,也会丢锅子。
当然,今天她也已经准备好了新的把戏,绝对会让他准时起床。
像只猫一样蹑手蹑脚地潜入宗廷秀房间之后,照惯例把咖啡放好,便是游戏开始的时间。
“宗先生,起床了。”老规矩,先礼后兵。
看见床上理所当然没有动静的人形,她抓起孤单贴在在床上的另一只枕头,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丢,力道不大不小,但几次下来,还是累积了不少能量,尤其当她投掷的地方都在同一位置时,冬眠的黑熊也会被扰醒。
“你……”啊,怎么会这样?她没有走错房间啊!可是,为什么睡在床上的男人不是宗廷秀?
“抓到了。”
突地,背后一阵湿意传来,她猛地回头,微凉的水滴刚好落在她额上,她瞧见宗廷秀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就连身上了有水滴。明明在一般人身上会被称为狼狈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她却很想用“性感”来形容他。
“你……”
“说我幼稚,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天天玩些小儿科的游戏,要不要换个新鲜一点的?”将她微微箝住制,却发现她出神得很严重。“怎么,傻了?”
她今天的气色跟昨晚相对好上太多,和往常一样教人感到舒服,可这会怎么又会变得呆呆的?
“你把我的衬衫弄湿了。”甩甩头,把方才的荒谬看法甩开,她强自镇定着。
“礼尚往来,昨天你也弄湿我的衬衫。”他这个人一向讲求公平。
“不是我,是下雨的关系。”她嘴硬地咬着下唇,不敢看他,更不敢回想她昨晚竟然在他怀里哭,最后还让他送回家的事。
“是是是。那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他看向坐在床上的克里斯。
“……我今天丢枕头。”
“可惜你丢错人,丢到我的秘书。”因为克里斯报到的时间过晚,影响他的睡眠时间,才能够让他在这个时候保持清醒,意外的抓到她。
“秘书?”她看向床上的男人,庆幸他不像宗廷秀有裸睡的习惯,身上还穿着背心和短裤。
“克里斯,我的秘书,凌晨才到。”
“他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为什么他不能睡在我的床上?”
“……”也没有什么能不能的问题,只是这样的场景,给了她好多遐想的空间啊……
画面在她脑袋里自动廷伸,眼前两人之间仿佛正在进行一段世俗之外的恋情,而故事的走向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你在想什么?”瞧她像是有点出神,宗廷秀问。
“没!”
回得太快,在他眼中反倒显得欲盖弥彰,他不禁看向克里斯,怀疑她对他一见钟情。
“下去吧,待会我和克里斯会到店里用餐,你先帮我们准备两份早餐。”
他下意识地赶她下去。
“好。”就在他放开手的瞬间,向主恩便一溜烟地跑了,满脑子只想着赶紧把绮念化为文字。
不明所以的宗廷秀看着她飞快离去的速度,认为她是害羞了,不禁皱眉瞪着刚被吵醒的臭脸秘书,但一秒又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怒气感到不解。
奇怪,他在不开心什么?
向主恩回到店外,便见好友已经在门外向她招手。
“若玲,你怎么有空过来?”
“待会要去采访,先来你这里喝杯咖啡清醒一下。”张若玲是她的大学同学,身为商业杂志编辑,一身俐落的套装和脸上标准的妆容,给人感觉像是在职场上翻滚多年的老鸟,但实际上她们两个同年纪。
“看来工作很凉喔。”她扬起笑,开门进店时,立刻动手煮咖啡,顺便准备两人份的早餐。
“唉,不就是老样子。”张若玲叹口气,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天天要我看那些没有美感的男人,总得眼睛好痛,不清醒一点怎么可以?”
“哈,我可以理解。”若玲采访的都是商业大老,要不也是近来崛起的黑马,而通常在商场上站稳脚步的商场巨人通常年纪不小,实在难以达到养眼的效果。
“还是你这里好,偶尔可以拿你的老板大哥保养眼睛。”可惜,今天来得时间太早,连老板都还没来见客。“倒是你,近来怎么样,稿子有没有进度?”
向主恩开心一笑。“虽然停摆了很久,但是我现在突然有冲劲了。”
“喔,为什么?”
“因为……”话都还没说出口,便见到宗廷秀和他的秘书踏进店内。“你等我下。”说完,她赶紧端着两份三明治和沙拉,外加两杯咖啡来到临窗的位置上。
“请慢用。”
“这是怎么了?这么客气?”宗廷秀不解地方横眼探去。
她的服务品质之烂,他是见识过的,怎么今天却变了性子?难不成克里斯的魅力真这么无远弗届?他益发不快起来。
“哪里?”这是基本工作而已。
“因为克里斯的关系?”他直问。
向主恩愣了下,疑惑地看向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男人。他轮廓极深,短发高额配上浓眉大眼,相当有型而粗犷,非常阳刚的男人味,刚好呈现出和宗廷秀的阴柔邪魅完全相反的极致魅力。
但,这跟他什么时候关系?
“不是因为他?”他猜错了?宗廷秀暗忖,心情莫名的又好了一些。
“啊……对喔。”向主恩轻呀了声,突然明白他问话的意思。
既然他的秘书已经报到,那么她闹钟生涯也必须告一段落了……啧,好可惜啊,她才刚上瘾呢,真是遗憾。
“嗯?”宗廷秀不解她的话中意。
“没事,慢用。”她扬起有点虚弱的笑,遗憾这份兼差这么短暂,随即赶紧回到吧台里,替好友倒上一杯咖啡。
张若玲目光转了一圈,锁定在窗边的两人。“我运气真好,一大早来,就可以撞见一个花美男。”
一见她把目光锁在宗廷秀身上,向主恩随即摇头晃脑地叹气,“唉,他只有脸蛋可以看。”
闻言,张若玲瞥她上眼。“喔,看来他是常客,你已经摸清他的个性了?”
“可以这么说。”应该吧,好比他令人难以捉摸的贱嘴,可是又有保护她的臂膀,那是只有她才知道,属于他的唯一优点……
想着,向主恩粉颊不禁发烫,暗斥自己怎么能胡思乱想。
“也无所谓,反正拿来保养眼睛的,脾气再差也可以,不过……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过?”微眯起眼,张若玲噘起涂上唇蜜的唇,用力想着。
“我一定看过,这种花美男不多见,我一定看过。”
“听说他是拓荒者集团的执行长,不知道你听过拓荒者没有?”向主恩随口提起,心想宗廷秀好歹是商场上打滚的人,她也许有点印象。
只见张若玲倒抽口气,一双小烟熏的眼睛直看着她。“拓荒者?是哪一个?”
“嘎?哪一个?我只知道他叫宗廷秀。”
“干么?他很厉害吗?”干么一脸见鬼的样子?“若玲,不要一直盯着他瞧,他嘴很贱。”她很怕盯着他太久,等一下他贱嘴发作,好友会受伤。
张若玲却仍是痴痴恋恋地挪下回双眼。“主恩,这几个月美国拓荒者动作频繁,集团底下三大执行长陆续登台,而最可怕的就是宗廷秀。”
“可怕?”
听出她漫不经心的口吻,张若玲没好气地瞪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拓荒者在美国是多庞大的集团?”
“我哪知道?”她又不是商业杂志编辑。
“那是一家以博弈起家的集团,底下有金融、建筑和观光三大体系,在美国的总资产额超过数百亿,而宗廷秀的可怕,在于他在房地产投资精准,每年可以替集团赚进百亿,还有……他是总裁的弟弟。”
“数百亿?”
向主恩呆掉。
那是她完全无法想像的世界,是在金字塔上最顶尖的人……难怪他老是累得叫不醒,原来他是这么遥不可及的人物,而他昨晚才救过她……真是完全没架子,看起来有点坏,但实质上又懂得安慰人的好人哪。
“怕了吧?”
怕?向主恩蹙紧眉头,觉得应该是不解。
他有多了不起,那也是他的事,只是为什么时候这么了不起的人,却要她当闹钟?
“哇哇,太养眼,真是太养眼了!”张若玲看得如痴如醉,却又像想起什么,赶紧低声问:“主恩,你想这两个人的故事怎么样?”
向主恩愣了一上,不禁噗哧笑出声。“你比我还严重!你应该去言情出版社,而不是杂志出版社。”
是的,她们两个都是腐女,一看见漂亮男人,脑袋里就会不自觉地出现配对,甚至加上台词。
“我也想啊,可是偏偏主只有这家商业杂志要我,要知道工作难找,找得到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