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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琴知渊也会有这种沉郁的表情,他一直是阳光和熙的。
“喂。”我走过去踢了他的车子一脚。
他打开车门。
“谁说我要上车?下来陪我走走好不好?”
“不要玩了。外面风大,上车吧。”
风是很大,应该也很冷。但我只觉得沁凉,凉得无比舒服。简直想脱掉大衣和鞋子跑一圈。
树木的叶子掉了,透过树梢和高高的大厦,一抹清冷的弯月挂在天际。
我张开双臂,仰着头,“呵,如果这个时候在郊外,我们就可以看到整片天空了!”
“想看的话,就上车吧。”
我歪过头去看他,“你带我去?”
他又沉默了。沉默的琴知渊有些忧郁。
车子穿越城市,驶向郊外。
越走,路越冷清,两旁的灯光越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小时两小时,管他呢,总之我们到了一个一片漆黑的所在。
四周都是黑暗,远远的有一两点灯火,暗示人间存在。
剩下的光亮,便是星月。
冬天的星星明亮而冰凉,一闪一闪,不带一丝情感,远远在闪耀着孤独的光辉,冷冽地照看着尘世。
风更大。
吹起我的大衣和头发,冰冷的空气直往胸腔里灌,冻得我缩起脖子。
“郊外的星星好看吗?”琴知渊的声音冷冷的,像此时的星辰。
“还好。”
“风吹着舒服吗?”
“还、还好。”
说着,我不争气地打了个喷嚏。
他嘴里冒出一口白雾,像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把我的手握在掌心。
他那双保养得异常精心的手,温暖而有力,皮肤相触的地方,像是有阵阵电流,由手心传进我的体内。
我的身体,腾地热起来。
模糊的黑暗与星光中,他的眼睛是多么的明亮啊。
他这样握着我的手,呼出的气息喷到我的脸上,温热的……我嗅到他身体的味道,混合了青草与水气的芬芳,属于春天的味道。
这个寒冷的冬日的夜晚,忽然变得像春日般温暖。
“风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嗯。”
他开门,我上车,坐定。
细微的引擎的声音在空间内回响,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端坐肃穆,专心开车。
那侧脸的曲线,那长长的眨毛,眨呀眨——咦,他眨眼的速度,好像快得有些不正常。
那一路,我们各怀鬼胎,都不说话。
快到家的时候,他忽然问:“你,很爱他吧?”
“呃?”发了一路呆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男朋友。”
“切,有没有搞错?!你是故意惹我生气是吧?他现在是别人的老公,跟我有什么关系?告诉你,本姑娘现在是黄金单身女,再说我有男朋友,可是会让我跌身价的。”
他不说话了,隔了几分钟,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个习惯?”
“什么习惯?”
“每当遇上让你心神纷乱的事情,你就会这样。”
“怎样?”
“说很多话。又快又多。”
他的眼神在夜色中看来宛如黑暗中的湖面,看不清深浅,也看不到边际。
我在这样的眼神下忽然有些退缩。
“切!”
这是我唯一找得出的对白了。
他不再说话。
进了小区,他把我在家门口放下,看着我进门,忽然,他在背后唤我:“西容。”
“嗯?”
“我们是好兄弟,对不对?”他坐在车内,声音低低的。
“当然!”我很肯定地回答他。
“没有任何一种关系能比做兄弟更好,对不对?”
我沉吟了一下。
爱情当然比友情更亲密,但它太不稳定,太容易变质,友情恰似涓涓细水,一生长流。
“当然。”我再一次肯定地说。
他在黑暗中微笑一下。发动车子,去了。
一进门,明心便扑上来询问战果:“怎么样?那女人是不是眼红死了?左居城是不是被你迷倒了?你们一定成为婚礼上的主角吧?哈哈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洞房花烛的时候吵架。”
安然却悠悠地问:“婚宴应该早结束了吧?怎么这么晚回来?是渊大送你回来的吗?”
不知为什么,比起明心来,安然的问题忽然叫我一阵燥热。
我大肆地把婚礼上的风头渲染了一遍,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安然的问题。只是含糊地说,后来为了庆祝我的胜利,我们出去兜风了。
我和琴知渊,是好兄弟。
千万不要让别的杂质损坏这份情谊。
琴知渊这样的男人,太好了,距离这样近,真怕一个不小心,就踏入暧昧的圈子里去。
他问:“没有任何一种关系能比做兄弟更好,对不对?”
是的。我很肯定。
那么,就让我们做一辈子的兄弟。在彼此需要温暖和帮助的时候出现,直到我们老去,白发苍苍,还可以带着各自的儿孙到公园去散步,聊聊各自的老伴有些什么毛病。
多么好。
这样的感情,比现在快餐似的爱情,不知要珍贵多少倍。
想到寒风中他温暖的双手,想到认识以来,他总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我的心里一阵温暖,更加坚定要捍为这份友情的决心。
这个冬天过得真快,圣诞节一下子就到了,商店的橱窗里画满了雪花,红衣服白胡子的圣诞老人也挂着满眼都是。女孩子围上了鲜红的围巾,手套也是红得温暖人心,手里,多半还捧着一束更叫人羡慕的玫瑰。
中午,我和安然吃完饭,在街上溜达。看着这样的种种,两个单身的女人同时叹了口气。
“每到这种时候,才发现有男朋友的好处。”
“是啊,聊胜于无嘛。就算没有爱情,起码可以在节日里会有一束玫瑰应景。”
“你喜欢红玫瑰还是粉玫瑰?”
“粉玫瑰更贵呢!当然是越贵越好!”
“这么说,得用蓝色妖姬才能取悦你?”
“哎呀,哪敢那么贪心,一束粉玫瑰就足够了。”
“为什么只送一种颜色呢?要是把白玫瑰、红玫瑰、粉玫瑰、黄玫瑰一起送,花团锦簇,多好!”
说完,两人又同时叹了口气。
事实上,我们连一片玫瑰叶子也没有收到。
我们就像两个描述渴望的食物的饥饿孩子。
最后,我把心一横,“我们自己去买来送自己好了。”
“那怎么行呢?花总是要别人送的。”
最后我们想出了一个折衷的法子。
我们分头在两家不同的花店买了玫瑰,然后送给对方。嘿嘿。终于可以捧着玫瑰走在路上。
还约好情人节的时候也用这招。
走到一半,安然想起来,“明心不知在干什么?”
“我们也该送她呀。”
于是托花店送一束到我们的幸福山庄。我们仿佛可以看见明心收到花时笑弯了的眼睛。
啊,生活其实很美好。
第3章(3)
天也阴阴的,似乎会下雪。
圣诞节的雪,好比过年的鞭炮,真是锦上添花的美事。
上班时间快到,各自回办公室。
才一进门,便感受到同事的笑容诡异,嘿嘿,有花在手的滋味就是不错。我乐滋滋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一下有些傻眼。
我的位置除了电脑以外的地方,全给一只花篮占去。
红玫瑰、粉玫瑰、黄玫瑰、白玫瑰、红色康乃馨、紫色康乃馨、白色康乃馨、杂色花边康乃馨、香水百合、天堂鸟、勿忘我、情人草、剑兰……大约在花店有的花都给搬到了我的桌上!
难怪同事们的表情会那样诡异!
我迫不及待地找出卡片,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字,“祝西容圣诞快乐!渊。”
啊,是他!
那一刻,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差点呼吸不过来。
电话忽然想起,而我还沉浸在这份惊与颤当中,只是下意识地接听了电话,却不知道那边在说什么。
大约有一两分钟,那边的开始大声喊:“喂,西容!西容!”
我这才元神归窍,“啊?啊?安然,有什么事?”
“渊大给我们送了大花篮,你有没有收到?”
“啊,你也收到了?”
“是呵,还有明心,我们三个人,每人一个!”
“哦。”
原来不是给我一个人的啊。莫名其妙的,我忍不住有点失落。
“怎么?收到花篮不开心吗?”
“早知道有人送花,我们可以把自己那束省掉的!”
又一个电话进来,是明心。
她首先对我们送她的玫瑰和渊大送的花篮叽叽喳喳地发表了一堆兴奋得杂乱无章的感谢,然后又感慨生活如此美好,朋友是这般的可爱,末了,她说:“朋友都可以送我这么多花,是不是有了男朋友,他能送我九百九十九朵?”
“做梦吧!你的男朋友会告诉你,你是他的唯一,所以他决定送你一朵。”
她被打击得情绪明显低了下去,“不是吧?”
“等你有了男朋友,就知道了。”
“哼!在情人节前,我一定要找个男人送我九百九十九朵花!”她的斗志重新昂扬起来。
佩服佩服。
晚上,我的公司、安然的事务所、琴知渊的学校都有活动,就剩明心一个人在家,她在晚饭前分别给我和安然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们,她要独自去寻欢。
“我祝你旗开得胜,猎得美男归!”
“哼哼哼哼……”
“别忘了十点钟我们要去唱歌!”
那个晚上,烟花无数,美丽非凡。琼楼玉宇之内,到处是悠扬的音乐与动人的美酒,火鸡的香味分外诱人。
节日,是人们用来调节身心的。
活动结束后,我第一个到约定的KTV。
接着是琴知渊。
有人陪就可以了,我们开始瞎聊。何况琴知渊的歌声动听犹如流水,他唱张信誓的歌最好听,尤其是这首《爱如潮水》。
不问你为何流眼泪
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
且让我给你安慰
不论结局是喜是悲
走过千山万水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
既然爱了就不后悔
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我的爱如潮水
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紧紧跟随
爱如潮水它将你我包围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
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你该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
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
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既然爱了就无怨无悔
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我的爱如潮水
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紧紧跟随
爱如潮水它将你我包围
……
我静静地听着。
他的歌声如潮水一般漫过桌面,漫过我的身体,漫过整个空间,他的眼神温柔似春风的第一缕微风,唇齿甘冽如初夏的第一道清泉,房间的灯光昏黄,而他整个人却发着光,我这样看着,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
我吻了他。
那么自然地,我欠起身,靠近他的唇,他停止了歌唱,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然后,我们接吻了。
身体回到原来的位置,但他的目光和我的目光像是被什么粘住了,无法移开。
爱如潮水的音乐仍然在回荡,一波一波,我的心好似漂浮在水面上。
这个时候,安然推门进来。
她的身上有浓烈的酒气,看来在事务所已经喝了不少,但她一进门,便叫了一打啤酒。
“开玩笑!你喝啤酒是以‘打’做单位的?”我的罗情绮绪被她的反常惊得四散飞去。
她摇摇头,脸上有恍惚的笑,“今天过节,太难得了,我们应该好好放纵一下!反正有渊大在。渊大,你不可以喝醉,你得负责送我们回去。”
看来还很清醒,能够考虑到有人送。
我问她:“明心还没来,她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
“我打了她的电话,可是无人接听。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
琴知渊拍拍我的肩,“不用担心,今天外面一定很热闹,明心只是没听见罢了。”
这我也知道,我担心的是安然。
她根本没听进去我的问题,她只是一听又一听地喝酒,然后抢过麦克风唱歌。
“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我扶起她,她挣扎,真的醉了。琴知渊过来帮我,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她弄出门。
琴知渊去取车,我扶着醉醺醺的安然,迎面碰到了活蹦乱跳的明心。
我吓了一跳。
她居然化了个浓妆,亮闪闪的紫晶眼影,性感的紫红色唇膏,头发凌乱,穿得像是从红灯区跑出来的小野猫。
若不是那双明亮得好似晨星的眼睛,打死我也不信她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明心。
“莫明心!”我大喝一声。
“咦?你们怎么在外面?就唱完了?耶?安然姐姐怎么了?不会是太高兴所以晕倒了吧?”
听到这种莫氏风格的台词,我总算稍稍放了一点心。
但下一秒,我的心立刻被提到了嗓子口。
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从一辆房车上下来,手里拿着超大的一束玫瑰,交到明心手里,他说:“你忘了花。”
明心雀跃地接过,抱了个满怀,兴奋地说:“哈哈,西容姐姐,你看!九百九十九朵哦!我的梦想提前实现啦!”
我还没从眼前这片艳红花海的刺激中醒来,那个男人已经离去了。
“是他送你花?”
“是啊!”
他怎么看也不是个送花的人。那深刻得像是石雕般的五官上仿佛挂着“他从来不会笑以后也不会笑”的大型条幅,那辆加长型的黑色房车绝尘而去,他甚至没有跟明心说声再见。
我忍不住再问一遍:“是他送你花?”
“是啊!”
她回答得天真快活,我还没来得及抓住她的双肩用力问她那男的是不是占了她便宜,安然却提前一步做出了反应——
“玫瑰……”她恍如从梦中醒来,目光凝在眼前这片惊人的花海上,瞬间变得精光照人,“玫瑰!”
接着她做了一件让我们目瞪口呆的事——
她一把抢过那束花,神情如痴如醉,如梦如幻,我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这样迷梦似的表情,她喃喃地说:“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然后,整个人像充了电似的冲向一辆出租车,在我们还来不及发出惊呼之前,那车绝尘而去。
我和明心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她要干什么?”
“还用说吗?去找那个男人了。”
“找男人为什么要抢走我的花?”明心泫然欲泣,“那是我收到的第一束玫瑰呀!”
我沉默五秒钟。
这个圣诞节,我们三个女人都吃错了药。
第4章(1)
取车回来的琴知渊看到明心也吓了一跳,明心很得意地解释:“我要出来钓凯子嘛,当然要打扮打扮啦!我这个妆是专门去店子里化的哦,是不是很漂亮?”她在我们面前摆了几个造型,抛了几个媚眼,叫我把晚上吃下去的东西都倒吐出来。
“没想到我一击成功耶,那个男人太大方了,一出手就九百九十九朵。哇,当时他叫我等他两分钟,其实只有一两朵我就满足啦,没想到他抱来那么大一束!啊,知道近一千朵花的重量吗?我都差点抱不动!真佩服安然姐姐,拿着那么大一束花,还能跑得那么快——啊,我的花啊,我收到的第一束玫瑰花啊!这么有意义的花,竟然没能保留下来……”
她的话,永远像座飞来峰,忽东忽西,思维能力稍微差一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