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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将眼光调向窗外,阴沉的天色下,娑娑摇动的树影猙狞如黑夜里的怪兽,喷着冷凝阴森的呼息,拍打着窗玻璃发出声响。冷冽的空气威胁着要穿透紧闭的窗户,侵袭室里的温暖。
早上还是晴朗温暖的天气,夜里却暗沉下来。鸟云密布的天空像是由各种不同层次的灰色光影交错组合的灰海一样,在怒吼的风势推波助瀾下,不断朝自己淹漫过来。若薇瑟缩了一下,身旁的云秋伸手握住她的。
“好孩子,别担心。”
柔和慈爱的声音,温暧的体温,稍稍驅离了若薇的寒意。她牵动唇角,笑容却是惨淡的。压在胸口的沉重焦虑与不安,通到红模У难劭舸Γ汲煽趴啪К摰睦帷H艮庇赂业娜套。丫籼嘌劾幔衷诟皇强薜氖焙颉
“我没事。”她轻柔地道,求恳的目光转向一张张凝重的脸。
这些人都是夏曄的好友,其中更有她信赖的宁纪,她知道他们会尽一切力量援救夏曄。
“夏氏目前的财务状況虽然吃紧,还不至于有问题。不过要想在三天之內筹出一儯澜穑臼浅杖怂得巍O暮隁J摆明是要夏氏垮台。”耀庭将他在几个小时內蒐集、分析出的资料副本,递给在座的好友。
“那就不要筹。”宁纪道。
“不筹?可是夏宏欽拿夏曄威胁夏爷爷呀。”胡国良愕然道。
“你的意思该不是指表面上仍进行筹款动作,其实却是按兵不动吧?”子逸很快抓住好友的想法。
“嗯。”宁纪朝好友露出欣慰笑容,不愧是他的心腹之交。深沉的子逸比起毛躁的国良更懂他。“我和玮玲商量过。即使夏宏欽拿到贖款,也不见得会放过夏曄。”
“那夏曄……”惊惶瞬间攫住若薇,脸色惨白起来,丰润的双唇被她抿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忧惧交加地望向宁纪。
“若薇,你先不用担心。那是最坏的设想。依常理判断,夏宏欽在拿到贖款之前,应该不会对夏曄下毒手。只要我们能在三天之內救出夏曄,就没问题了。”玮玲安慰她。
“我们该怎么做……”
“首先我们得让夏宏欽降低戒心,认为夏爷爷正在设法筹钱。明天我会找古君谈谈,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在明天就逮捕夏宏欽……”
“可是夏曄还在他手上……”
“你先稍安勿躁,听我说下去。夏曄目前虽无性命之忧,不过夏宏欽也不会让他太好过。越早救出他,对夏曄越有利。我们一方面要利用各种管道找出夏曄可能被因禁的地方,一方面则擒贼擒王,直接从夏宏欽嘴里逼问出夏曄的下落。”
“夏宏欽会说吗?”博智狐疑。
“警方会让他说的。”玮玲道。“在救人方面,我们能做的仅有如此,你们看看可不可以用自已的人茫嗵教恍┫暮隁J的交往状況,也许可以查到蛛丝马跡。”
“那得麻烦胡国良,他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博智信口道。
“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国良不悦地咕哝。
“难道不是吗?”博智睁着无辜的眼神说道。“你在娛乐界不是很吃得开吗?胡家名下的有线电视、唱片公司、经纪公司、酒廊、保龄球馆……反正跟休闲娛乐有关系的,你们哪项没插足?认识的三教九流可不少。”
“照你这么说,子逸家开建设公司,就一定有跟黑道挂勾,进行什么……”
“嘿,怎么说到我这里来了?”杨子逸抗议。
“你们吵什么?我们是来讨论如何救夏曄,争那个有的没的干嘛?只要能找得到夏曄,就算要向黑道大哥套交情,我也会去做的。”耀庭很有义气地道。
“你有认识黑道大哥吗?”博智怀疑。
“当然有。黑道大哥也要跟银行打交道。”耀庭一副你们少见多怪的嘴脸。
“哇,看不出来你生意做这么大。”国良欽佩。
玮玲没空听他们继续闲扯下去,表情严肃地道:“你们可不要大张旗鼓地到处嚷嚷,要秘密进行。”
“我们知道啦,玮玲。”耀庭保证。
“除了这件事以外,外界一旦有夏氏变卖资产求现的传闻,定然会造成夏氏的股价波动。你们都是专家,这方面不用我教你们,可以自己伤脑筋吧?”
废话,在座的可都是商界精英,这种事他们当然懂得看着办的道理。
“可不要夏曄回来,发现自己的公司倒掉了。”玮玲不放心地加上一句。
众男子纷纷做出口吐白沫状,齐齐瞪向宁纪,要他管好他老婆那张嘴。
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
若薇知道自己除了等待外,再没有其他方法。
只能在漫长的寂寂长夜里,默默忍受啃噬肝腸的忧虑,祈祷上昔保佑夏曄。
下午两点,天空依然阴沉。昨日的好天气好家是一个世纪前的事了,冷气团南下,急漩的风掠过无遮蔽的摩天大楼,灰黑色的天际云层压低。
越往大楼上层,风势越强,呼嚕У姆缟腥缋呛浚糁螅负醺U风来袭时差不多,营造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古君搭电梯来到位于下一层的夏宏欽办公室。
她先跟秘书打过招呼。
“夏总打电话回来,要我跟夏董事拿份文件。”
不知內情的秘书小姐微笑地替她通报,古君在门上轻敲了一下,随即入內。
夏宏欽坐在大办公桌后,眼神机警。
“古秘书,有什么事?”
古君忍住满腔激愤,心里有太多的謎题想要解开,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对付夏宏欽。
她依照玮玲的交代,配合警方行事。
“夏董事。”她牵动嘴角,勉强绽出笑容,藏在镜片后的眼神显得莫测高深。“总经理从香港打电话回来,说有些文件在您那里,他已经批示好了,交代我把文件发送各部门。”
夏宏欽听了一怔。夏曄明明在他手里,怎会从香港打电话回来?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古君。
“总经理打电话回来?”
“是啊。”古君笑容灿烂。“他说那几份文件很重要,必须立刻处理。夏董事不介意我拿走吧?”
夏宏欽蹙紧眉头,心里疑云丛生,该不会是夏昶故弄玄虚吧?他是从夏曄办公桌上拿走一些文件,夏昶又没来办公室,如何知道?
除非古君告诉他。她身为夏曄的秘书,办公桌上有什么文件,除了夏曄本人外,古君是最清楚的。
“你要拿什么文件?”他试探道。
“就您昨天从总经理办公室里拿走的那几份呀。”
夏宏欽摩挲着下頷,表情犹疑。古君凭什么认为东西是他拿的?如果没有夏昶授权,古君有何胆量跑到他这里要东西?夏曄当然不可能真的打电话回来,他应该是在……
夏宏欽想到将夏曄绑走后,他约有十几个小时没跟手下联络,这令他心生疑虑。
夏曄有可能逃走吗?尽管这个可能性不大,向来谨慎的他,仍然感到不放心。
“你等一下。”他瞥了古君一眼,拿起话筒拨了几个号码。
“喂。是我。”
“……”
“情況怎样?”
“嗯,我明白了。”
他放下话筒,阴沉的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视古君。
“总经理告诉我,他并没有交代你拿什么文件。”
“是吗?”古君讶异道。“总经理明明是这么交代我的呀!夏董事又怎么知道总经理没这么说呢?”
“我刚才联络过了。”
“夏董事刚才的电话是拨给总经理的吗?那夏董事不妨再拨一次,让我亲口问问总经理,就知道谁听错了。”
“何不由你来拨呢?”夏宏欽双手抱胸,精容的眸光紧锁住古君,像是等着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
“不用了,我很确定没听错总经理的交代。”古君神色冷静,“夏董事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问这些人。”
她退后一步打开房门,数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蜂拥进来,其中两人身手矯健地窜向夏宏欽,在他猝不及防下擒拿得手。
“这是做什么?”他表情惊恐。
许家睿拿出证件在夏宏欽面前晃了一下。
“我们是调查局干员,你被控绑架夏曄,这里有检察官开出的逮捕令,请你跟我们走。”
“你们胡说什么?我哪有?”夏宏欽仍在狡辩。
“有什么话到局里说。”
“组长,我们已经查到了嫌犯打出去的电话号码,是一具行动电话,地点是在北海岸……”
“好,立刻追查。先把夏宏欽押回去,其他人分头採证。”
“是。”
被调查局干员押住的夏宏欽,朝古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古君不甘示弱地回视他。
比起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配合警方逮捕他,根本不算什么。
他毀了她最美的初恋。
原来方浩约她是受他指示,七年来的恋爱梦于今日碎了,她心里的痛苦可见一斑。
然而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还有许多事要做。等到夏曄平安救出之后,再来难过吧!
虽然是这么想,內心的创痛还是扩散开来,滚汤的热泪沿着眼角滴落下来。
第十章
夏曄绝望地从陡直的墙面跌落下来,身下的软墸鼫p轻他与地面的撞击力,不过还是摔得他骨头像要裂开似的。
稍早他挣脱身上的麻绳,顾不得探视皮肤上累累的伤痕有多严重,拼命甩动痠麻的手臂,加遮血液畅通,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尽量伸展手脚。
他花了数小时等待麻药的效力从体內完全褪去,这期间他饥寒交迫,只能以坚忍的意志力勉强压下饥饿和寒冷的感觉。等到体力恢复了些后,费了半天工夫才挣脱綑在身上的麻绳。
但这只能算是逃脱行动中最简单的部分。
藉着靠近天花板的气窗透射进来的幽微天光,夏曄打量了一遍所虚的环境。
废弃的家具杂乱地堆在角落,偶或有一、两只老鼠爬出来。他猜测所处之地,应该是建筑物的地下室部分。由于罕有人跡,少了食物来源,连老鼠都不愿待。
眼光寻向另一端,那是距离气窗最远的一角,也是最阴暗处。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忍住身体上的痠疼,朝那里走去。
一道陡峭石梯笔直延伸向上,夏曄走到尽头,木门阻挡了他。他用力转动门把,沉重的木门不为所动。他的心往下沉,站在那里将视线调向气窗,极目所及只有裸露出尖角的担
夏宏欽究竟把他带到哪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他气餒不已,饥饿和绝望的感觉使得他全身无力,若不是担心妻子的安危,夏曄早就放弃求生的欲望,坐着等死了。
只剩下镶嵌着气窗的墙壁可以想办法。
他凝视墙上的斑駁,水泥剝落露出磚块的凸角。尽管墙壁陡且,不好攀爬,他仍決定要试一试。
他拖着原先墸谏硐碌娜韷|到那座墙下,只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把伤痕累累的身躯摔得更加鼻青脸模А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逐渐暗淡下来的天光,彷彿他心里渐渐熄滅的希望之光。他不甘心死在这里呀,夏曄紧握住拳头。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不能撇下若薇和爷爷!
狡獪阴狠的夏宏欽坚決否认绑架了夏曄,直到夏昶和若薇与他对质。夏宏欽没料到夏昶会不顾夏曄的安危报警,更没想到他绑架夏曄时,若薇就在隔壁房间,把经过听得一清二楚。
方浩也在瞥方偵讯下,表示夏宏欽前几天送了他两份午餐餐券,暗示他大学时代的学妹古君暗恋他已久,希望方浩能善用那两份餐券。方浩完全不知道夏宏欽另有所图,只是盛情难却,遵照夏宏欽的意思,于昨天约古君共进午餐,由于相谈甚欢,他又约古君晚上见面。
奸计败露的夏宏欽仍不愿吐露夏曄的下落,大有拖他墸车拇醵拘哪c。警方一方面仍鍥而不舍地想突破夏宏欽心防,一方面沿着北海岸搜索可疑地点。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深夜时分,藉着蔡耀庭提供的消息——夏宏欲在北海岸有份投资失败的地产,找到了夏宏欽的手下和夏曄。
夏曄被救出来时,身体十分虚弱。他超过三十六小时没有进食,身体有严重的脱水现象。手、足部的皮肤有挣脱麻绳时摩擦造成的伤痕,身上还有先前和夏宏欽的手下打斗的伤痕,加上被臭虫咬的伤,全身累累伤痕、狼狈不堪。
送到医院后,经过种种必要急救,情況终于稳定下来。若薇陪伴夏昶到病房探视他,看到夫婿全身是伤的躺在病床上,闪烁在眼里的晶瑩泪光忍不住汇聚成河。
夏曄见她平安无事,一路支撑着他保持清醒的力量逐渐潰散。他抓紧她的手,沉重的眼皮无力地垂下,很快陷入昏沉的睡眠里。
见他睡去,若薇坚持要在医院看护他,可她自己也几乎有两天没休息,日夜担心着夏曄的安危,让她心力交瘁,超出了体力所能负荷的范围,最后不支昏厥。
经过医生灾危⑾炙秤辛礁鲈碌纳碓校庀⒘钪谇子讯际中老病O臅系耐严眨艮钡幕吃校愿Χ晒缬昶〉南募叶裕晌绞撬擦倜拧?br /》
若薇被安排住进安置夏曄的头等病房,在他的病床边并置了另一张单人床。望着夫婿疲惫的睡颜,若薇这几日惊惧交加、为他担忧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再也抵挡不住眼皮上的沉涩感,恬然睡去。
当晨光透过窗帘隙縫投射进来,若薇同时感觉到温暖如阳光的热芒宠溺地洒在脸上。她睡意犹浓地微睁开眼,发现热芒的来源是夏曄深情的凝视。
如同以往每个共同醒来的清晨,她朝她英俊的夫婿佣懒、娇媚地牵动唇角,丰润、饱满的红唇满含期待,醺然欲醉的眸光撒娇意味浓厚地盈盈流转。直到视线抓住他脸上的青模В招┦ハ臅系木堂腿灰岳做蜮x之力席捲向她。若薇余悸犹存地顫抖起来,朝亲爱的夫婿伸手召唤,急切地想藉着肉体接触,确定他的安全无恙。
“我在这里,别怕。”夏曄在她床沿坐下,将她轻顫的身躯揽抱进怀,靠着她的额侧紧紧偎依。
属于若薇身上的香泽,随着他的吸嗅淡柔轻飘地弥漫鼻端,若有似无地勾引起他满心的爱恋。他抱紧怀里的软玉温香,彷彿她是某种失而复得的珍贵宝贝,一不小心又怕会失手弄碎,仅能小心翼翼地捧着,注入全心的宠溺关怀。
“我好担心,我怕死了……”若薇闻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声音硬咽。
“噓……”他摇着她,柔声轻哄。“对不起,我害你受惊了。我同你一般害怕,担心你会被夏宏欽伤害……”
“我吓呆了,在套房里吓得不敢动弹。一直到确定办公室里没人,才偷偷离开……”
“我以为夏宏欽会逮到你……”
“他没有。我好害怕,只会一直哭,一直哭……不晓得该怎么办……”
“对不起,不该让你经历这些……”
“是我对不起你。”若薇鼻头酸涩,珍珠般的泪水夺眶而出,夏曄俊美的容颜顿时变得摇曳迷茫。“我什么都不会,想不出好办法,快一点救出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噓,别这么说。”夏曄被她的泪折腾得心如刀割,捧住她湿答答的小脸,眼里尽是呵怜心疼和浓浓的愧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好好保护你,让你经历这些……”
“你别这么说。”若薇着急地伸手覆住他柔软的嘴唇。
夏曄握住她的手亲吻,看着她苍白的容颜迅速湧上血色,满意地轻笑起来。
“不正经。”她似嗔似喜地埋怨,泪漣漣的小脸上绽出一抹娇羞的笑意,美得如清晨绽开的玫瑰般惹人怜爱。
“若薇……”夏曄忍不住叹息,低头吻住她。